秦逍遙一怔。
“你也想學編草鞋？能抽出時間來編？”有些驚訝。
“想啊！”李大妞趕緊點頭。
接著又道：“哪兒能沒時間啊？”
“我現在，就上午的時候跟大牛一起進城，來給你送貨，然后去出攤。”
“回去村里后，幾乎就沒啥事了。”
“下鄉收貨的事，現在是大牛帶著他弟弟在做。村里人來賣貨，又有小妹操持。”
“婆婆見我得空，還讓我去挑水來著。”說到這里，李大妞面色有些郁悶。
“我怕再這樣下去，她還得讓我撿柴燒火，甚至做飯喂雞。”
干那些活兒又臟又累的，哪兒有坐著編草鞋舒服？
更何況，草鞋編出來還能賣錢。
秦逍遙表情同情。
相比于好姐妹的婆婆，她覺得自家婆婆真是頂好。
“三丫姐，你考慮下唄。要是覺得拜師費低了，我可以再加點兒。”
見秦逍遙看過來，李大妞趕緊又捂住了自己的荷包。
“但是加太多可不成啊！”又道。
主要她也想攢錢買院子呢。
雖然貌似遙遙無期，但希望總得有不是？
秦逍遙被逗笑。
想了想道：“成吧，那就收你倆二兩銀子學費，然后再定個契。”
“規定，每月……嗯……讓你倆每人每月交我四百雙草鞋，按兩文一雙來收。”
“超過這個數量，可以算兩文半。或者不把貨給我，你倆自行處理超過的部分也成。”
“要是不足四百雙的話——”
李大妞立即望向了秦逍遙。
秦逍遙笑了笑，“差多少雙，便賠我多少銅板，如何？”
這也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交出來的徒弟，將編好的草鞋大量拿出去賣。
她之前在村里賣草鞋，價格也不過三文。
兩人在不能滿足對她供貨量的情況下，要把草鞋拿出去賣，價格低于三文的話，便沒了意義。
可要高于三文，便沒那么好賣了。
李大妞眉頭皺起。
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秦逍遙這話的含義。
“成！”接著，笑著跟秦逍遙應了下來。
本就是為了將零碎的時間利用起來，然后多掙些銅板。
她也沒指望靠這個發家，更沒想過坑她三丫姐。有什么不能答應的？
“收購契約的話，先定五年吧。除非我這邊生意有變，不讓你們供應那么多草鞋了，否則每人每月四百雙草鞋，一雙都不能少。少了得賠錢。”
李大妞趕緊點頭。
“另外便是技術保密的事。”秦逍遙望向了李大妞。
“我也不要求你倆能將這門技藝一直保密下去。還是五年吧，五年內，不準對外傳播。”
“否則，傳播一人，便賠我十兩銀子。若是傳播的人，再對外傳播了第二人，再賠十兩。然后以此類推。”
李大妞心臟劇跳。
“十兩？！”而且，二次傳播還得繼續賠？
“嗯。”秦逍遙應道。
“所以，你得跟你家小姑子說清楚這事。別一心軟，就把這手藝交給家里人了。否則，我這邊可不會罷休。”
對大妞她是相信的，至于劉小妹和劉家人，她接觸得不算多。
“嗯，好！”李大妞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點了點頭。
忽然想起來什么，又沖秦逍遙問道：“你剛說，只是五年內，不能對外傳播？”
秦逍遙瞧出了李大妞的心思，笑了笑。
“對，只用保密五年。五年之后，怕是你小姑子也嫁人了，我又不能一直盯著。”
就末世前的那些工廠，技術都不一定能保密五年呢。
她這手藝，要真能保密上五年，算是很了不得了。
另外，她之前還讓韻兒教了王小妹編草鞋。
她跟王小妹之前也約定了，五年后允許她贖身。
到時候，王小妹成了自由人，她也干涉不了人家用編草鞋的手藝掙錢。
五年……呵呵，五年后，也許她早有自己的事業了。估計早就看不上草鞋生意了。
李大妞眼神就是一亮。
“成！”趕緊道。
契約只限制五年，五年后三丫姐就不管她們了。
她跟小姑子，以后有希望靠這手藝掙錢養家啊……
兩人正說著話呢，宋韻和王小妹先后到了。
得知了自家嫂子已經應承了李大妞，要教她編草鞋。
宋韻主動提出，要替秦逍遙當這個老師。
秦逍遙也大方，直接分了二錢銀子給宋韻，可把小姑娘樂壞了。
于是李大妞這就開始在宋家學起了手藝。
小半日下來，雖沒完全掌握訣竅，卻也學了個囫圇。
等秦逍遙包完今天的皮蛋，帶著王小妹去跟宋闕學認字和寫字時，李大妞也去了。
在契約上簽字畫押，又交了銀子后，算是正式確定下來了這事。
又提出自己明天會帶劉小妹也過來，李大妞才離開。
離開前，還帶著羨慕的看了眼王小妹。
這妮子，現在整個下水村的人都覺得她命苦，小小年紀就簽了身契，入了奴籍。
誰知道人在宋家不止吃得好，穿得好，還很得她三丫姐的器重。
送貨，擺攤，編草鞋，這些基本都有她的參與。
現在三丫姐，更是還帶著她讀書認字。
就這待遇，哪怕是親生爹娘都給不了。
五年后還能自己給自己贖身，這條件要是擱她小姑子面前，她小姑子怕都得往上撲。
欸，只能說，人的時運啊，真是奇特……
第二天。
李大妞和劉大牛來送貨時，果然帶來了劉小妹。
秦逍遙因為要去送貨，待會兒還得擺攤，顧不上招待，本想把劉小妹安排給宋韻。
劉小妹卻提出了，想去跟她嫂子一起擺攤，見見市面。
秦逍遙同意，想著等收攤之后，再跟劉小妹說編草鞋的事。
夏日炎炎。
秦逍遙這邊送完貨后，去北市那邊待了沒一會兒，集市就散了。
跟王小妹一起推著板車往家走，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嫂子，這集市散得越來越早了，這樣下去，咱的貨怕是會越來越難賣啊。”
不止集市散得早，這幾日來，她發現上集市的人也變少了。
這天要是再不下雨，大家怕是更不樂意出門。
秦逍遙瞧了眼還剩下的大半車的篾具，面色也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