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筆敲敲:、、、、、、、、、
新店布置已經到了收尾工作,時芙昕站在二樓中廳,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樓正忙活的伙計和侍女。
原本今天就該將售賣的貨品運過來擺放在店鋪里了,可早上聽說要和東方云裳、韋瑩華同一天開店,她就讓甘繁仁暫停了這事。
紅顏笑六月六開店這事,除了家人,就店鋪里的店員知道了,連時家人她都還沒來得及告訴。
從今天早上東方云裳的話語來看,她卻知道了她開店的日子。
她怎么知道的?
時芙昕的視線在一樓伙計和侍女身上來回穿梭,家人肯定是不會將這事說出去的,那么泄露消息的就只能是店鋪里的人了。
東方家在她店里安插了眼線!
也許不止東方家,或許韋家、柳家,以及其他人,都有可能在店里安插人手。
時芙昕挨個打量著下方的伙計和侍女,心里多少有些無奈。
她能花錢雇傭這些人干活,可卻保證不了他們的忠心。
手里無可用之人這個問題,在開店之后就越發的凸顯了,也從側面證明了底蘊的重要性。
像東方云裳和韋瑩華,她們就不會面對這樣的問題。
無他,她們用的人都是伺候了東方家、韋家好幾代的家生子。
家生子的一切都掌握在主家手里,除非利益大到可以豁出去命,否則輕易不會背叛。
“三姑娘。”
就在時芙昕觀察伙計和侍女時,下學的時芙音過來了。
時芙昕回神,看向在身側站定的姐姐:“姐,你咋來了?”
時芙音笑道:“我來看看你準備得怎么樣了。”頓了一下,“東方云裳和韋瑩華都在六月初六開張,你要不要改一個時間開店?”
時芙昕詫異道:“我為什么要改時間?”
時芙音:“那兩家開店肯定是要打擂臺的,你夾在她們中間,怕是會沒人關注紅顏笑開張的。”
時芙昕沉默了一下:“那也不一定,東方家和韋家是有權勢,可吸人眼球這事,還是要看出奇制勝。”
時芙音看著妹妹:“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時芙昕笑了笑:“先不告訴你。”
時芙音笑嗔了一眼她:“連我都要瞞著。”說到這里,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東方云裳、韋瑩華和你選擇同一天開店,這事是不是有些太過巧合了?”
時芙昕雙臂抱胸,看著一樓大堂:“店里的伙計和侍女都是臨時雇傭的,他們的過去和人品怎么樣,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徹底搞清楚。”
時芙音默了默:“其實,朝府里開口也沒什么,用時家的家生子,總比雇傭外人要可靠一些吧。”
時芙昕回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旦用了時家的資源,就得對時家有所回報。”
時芙音看著妹妹,搖了搖頭:“你不是舍不得回報別人的人,這不是原因。”
時芙昕笑了笑:“姐,我就是想靠自己去做事,不想其他人參與進來。一件事,參與的人多了,不可控的因素就多了。”
說完之后,見時芙音看著自己不說話,時芙昕納罕:“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
時芙音將手放在妹妹肩上:“昕姐兒,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太喜歡單打獨斗了。”
時芙昕沒覺得這是什么問題,笑道:“凡事自己解決,自己掌控,有什么不好嗎?”
時芙音有些回答不上來:“我不知道,聽上去好像沒什么問題,可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時芙昕笑了:“姐,千人千面,這就是我的性格呀。”
時芙音沒說話了,既沒有贊成,也沒有反駁。
時芙昕挽住時芙音的胳膊:“好了,我這邊看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姐妹兩回府后,去了一趟懿祥院,向時老夫人說了一下店鋪六月六開張的事。
時老夫人蹙眉:“六月初六開張豈不是與東方家和韋家姑娘開店的日子撞到一天去了?”
時芙音面露詫異:“祖母也知道東方云裳、韋瑩華六月初六店鋪開張的事了?”
時老夫人沒說話,而是安嬤嬤笑著站了出來:“下午的時候,隔壁的永安伯夫人來了一堂府里,說起了東方姑娘和韋姑娘店鋪開張的事。”
“永安伯夫人還說,這幾天,東方家和韋家都在舉辦茶會、詩會這些,邀請了好些人家去參加。”
時芙音聽了,看向時芙昕:“幾場茶會、詩會下來,估計大家都知道東方云裳和韋瑩華開店的事了,六月六肯定會去捧場的。”
時老夫人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時芙昕注意到兩人的視線,笑著道:“東方家、韋家請去的人越多越好呢。”
六月六那天,只要她將那些人的目光都吸引到紅顏笑這邊,對店鋪的宣傳效果才好呢。
看著這個時候仍然還能笑得自信滿滿的孫女,時老夫人也是有些佩服了,其他的先不說,就昕姐兒這份遇事不亂的心性就多少男子也比不上的。
猶豫了一下,時老夫人還是主動開口了:“開店的時候肯定很忙,你要忙不過來,可以找府里幫忙。”
不待時芙昕開口,又道,“都是一家人,你幫幫我,我幫幫你,這樣關系才親呢,你別不好意思。”
時芙昕:“”
時芙音看了看時老夫人,又看向時芙昕,想說點什么,最后又咽回了肚子。
時芙昕還是笑著拒絕了:“祖母,店里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暫時不需要麻煩府里。”
時老夫人看著時芙昕,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你安排好了就行。”說著,手撐著頭,閉目休憩了起來。
時芙昕、時芙音見了,起身告退。
等兩人走了,時老夫人又睜開了眼睛,有些無奈:“昕姐兒這丫頭啊正和一家,就她心最硬!”
安嬤嬤端上茶:“六姑娘還小呢,老夫人日后好生調教就是了。”
時老夫人接過茶,搖了搖頭:“一個人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改變的,除非栽了跟頭。”喝了口茶,“以昕姐兒的性子,是不會選擇和東方家、韋家同一天開店的,這里頭肯定有事。”
安嬤嬤笑道:“六姑娘雇傭的人都是臨時找來的,嘴巴估計嚴不到哪里去。”
時老夫人放下茶碗:“寧愿用不清不楚的外人,也不愿朝府里開口,六丫頭的性子,我都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了。”
“罷了,隨她去吧。只是六月六那天,她的店鋪怕是要成為東方家和韋家兩位姑娘的陪襯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六月初六。
這一天是時芙昕、時定浩十三歲的生辰,一大早,金月娥就到廚房,親手給兩人做了長壽面。
吃過長壽面,時芙昕就和時芙音、時定浩去長安街店鋪了。
金月娥沒跟著,而是去了懿祥院。
女兒開店,時老夫人早早的就和府里的人說了,要帶著大家一塊去捧場,她作為兒媳,得陪在婆母身邊。
半個時辰后,時家十來輛馬車開始朝長安街出發。
馬車里,時芙琳打著哈欠道:“六姐姐開店,我們全家都得去捧場,她的面子可真夠大的。”
時芙洢看了過去:“與其在這里說酸話,還不如想想,什么時候自己也能讓全家為你出動一次。”
時芙琳不高興了:“五姐姐,你干嘛老是偏幫六姐姐呀?”
時芙洢淡淡道:“我沒有偏幫誰,六妹妹比咱們厲害,咱們得認。”
時芙琳哼了一聲:“六姐姐是厲害,可是她厲害跟我們有什么關系?這次她開店,祖母和母親都想幫忙,可她都給拒絕了,生怕和我們有一絲半點的關系,以為她有多了不得似的。”
這話,時芙洢沒反駁,看著車窗外的行人,想著母親對她說的話。
“昕姐兒性子很要強,凡事喜歡靠自己,除了你四叔一家,府里其他人根本入不了她的心,她自然不想和府里有過多的牽扯。”
“母親,凡事靠自己不好嗎?”
“傻閨女,一個人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吧。總會有精力不濟的時候,也總會遇到一些自己過不去的坑洼和溝壑。”
“凡事都靠自己的人,是很強,可是若是能學會與人合作,揚長避短,會變得更厲害的。”
“洢姐兒,你要記著,咱們做女人的,不是事事都靠著別人,但也不能都不靠別人,要是所有事都自己一個人扛,那得多累多苦。”
“可是母親,依靠他人,很多事就不能自己做主了。”
“又在說糊涂話了,人這一輩子,怎么可能完全順心順意,就連皇上都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更何況是別人了。”
“拿捏好為人處世的分寸,重要的事,自己做主,不重要的事,適當妥協,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