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總管的陪伴下,時正和又帶著家人出過三次府,將內城熟悉得差不多后,就沒讓時總管繼續跟著了。
“京城的館子太貴了,隨便進一個酒樓吃頓飯,就要花好幾兩銀子,要不了幾次,咱們就會被吃窮的。”
時定浩心疼的看著干癟下去的荷包。
時芙昕:“這里是內城,外城應該要便宜一些。”
時定浩:“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我決定了,日后咱們不要在外頭下館子了。”說著,看向金月娥。
“娘,府里不是要給我們發月例嗎,我們一個月有多少銀子?”
金月娥:“你爹和我每月十兩,你們四個每月二兩。”
“啊,才二兩啊!”時定浩有些嫌少。
時芙昕有些無語:“九郎,你飄了啊,想想我們以前吧,手里有個幾十文就不錯了,如今二兩銀子你還嫌棄上了?”
時定浩挎著臉:“不能這么比啊,以前咱們沒花錢的地方,所有的銀子都能存下來,可是在京城花錢地方太多了。”
“你們知道嗎,在伯府里,讓下人們跑腿,我們還要給他們打賞呢,一賞就是幾十文錢,二兩銀子,你們說能打賞幾次?”
說到銀子,時正和、金月娥也很發愁。
回京城時,蔣府送的程儀中,有二百兩銀票,加上他們之前積攢的,如今全部身家差不多有一千兩。
一千兩身家,在以前,兩口子絕對覺得是一筆巨款了。可回了伯府后,一千兩銀子真的有些不夠看了。
“算了,以后我也不要下人給我跑腿了,要做什么我自己做。”時定浩哼聲嘀咕著。
時芙昕搖了搖頭:“你與其摳摳搜搜的省吃儉用,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賺銀子。”
時定浩:“怎么賺?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要去學堂讀書了,到時候根本沒什么機會出府了。”
在詢問過時定軒四人的意見后,時老夫人讓他們十月初一開始去府里的學堂上課。
時芙昕隨口就道:“辦法總比困難多。”
時定浩又來了一句:“可是京城的店鋪都很貴,要是開店鋪的話投入一定很大,我們有銀子嗎?”
時芙昕沉默了,她手里的銀子基本上都投到神農堂里頭去了,除非神農堂開始賺錢,商老九往京城送銀子,要不然,他們還真拿不出本錢來。
看著小兒子小女兒為銀子傷腦筋的模樣,時正和走到兩人中間:“行了,你們兩個專心讀書,賺錢有你們爹我呢。”
時芙昕、時定浩立馬揚起崇拜的笑容:“嗯,爹最厲害了。”
時正和被逗得一笑。
轉眼就到了十月初一這一天,一大早,金桂就來叫時芙昕起床了。
時芙昕穿好衣裙,走到梳妝臺前讓金桂給自己梳頭發,剛坐好,就聽到金桂驚訝的聲音。
“姑娘,奴婢發現,你好像變白了。”
聞言,時芙昕頓時笑彎了眼,湊到銅鏡前仔細瞅了瞅自己:“嗯,是白了些。”不枉費她三天一次的美白嫩膚藥浴泡著,再泡幾個月,想來皮膚不會比京城貴女的差了。
金桂也就微微有些詫異,畢竟白得不多,很快就麻利的給時芙昕梳好了發髻。
吃過早飯,時正和、金月娥帶著時定軒四人去給時老太爺、時老夫人請過安后,就分開行事了。
時定軒四人去了府里學堂,時正和則繼續出門閑逛,金月娥則是留在了懿祥堂,陪時老夫人,以及后來的時大夫人閑話。
氣華軒和及第館是挨著的,位于前院東北角。
在時芙昕和時芙音進氣華軒時,時定軒還是囑咐了一句:“若是見到那家人,和平共處即可,不要和他們置氣攀比。”
時芙音點了點頭,知道時定軒不放心小妹,笑道:“我會看著小妹的。”
時芙昕有些無語:“你們干什么呢,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才不會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說完,就徑直走進了氣華軒。
時芙音見了,和時定軒、時定浩說了一聲,就趕忙跟了進去。
伯府對姑娘們的教養是很仔細的,除了教導讀書識字外,還會教導算術、女紅,以及琴棋書畫、焚香插花這些。
進門后,就有丫鬟過來給時芙昕、時芙音領路。
“三姑娘、六姑娘,喬夫子讓奴婢領二位去課堂。”
氣華軒是二進院,丫鬟直接將兩人帶去了一進院的西廂房。
時芙昕注意到東廂房那邊傳出的動靜,掃到有幾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趴在窗戶上往這邊,走進空蕩蕩的西廂房,不由問道:“我們不和別人一塊上課?”
丫鬟笑道:“喬夫子說兩位姑娘剛來,還不清楚姑娘們的進度,等會兒想先考教一番。”
時芙昕和時芙音聽懂了,夫子是擔心她們什么都不會,和其他人一塊學跟不上進度吧。
“行了,我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退下后,金桂和福滿將書盒放到房間里唯二的兩張客桌前,然后就退了出去。
“姐,你說那喬夫子是看不起我們呢,還是怕咱們難堪?”
時芙昕沉默了片刻:“怕咱們難堪吧,伯府的姑娘們從六歲就開始啟蒙,想來學識都很不錯,你我才開始讀書不久,學識上還欠缺得很,夫子這么做,是為我們好。”
時芙昕不置可否,邊擺放筆墨紙硯,邊說道:“讓我們來這里,夫子是準備單獨教導我們?只有我們兩人的客堂,我覺得還挺好。”
時芙音笑了笑:“是挺好的。”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就是不知道這是夫子的意思,還是祖母的意思?
另一邊,東廂房,時芙冉坐在時芙琳旁邊,兩人一邊說著悄悄話,一邊等著時芙音姐妹到來,可沒想到兩人居然去了西廂房。
時芙冉滿臉意外:“她們不和咱們一塊上課?”
時芙琳也一臉懵:“我不知道。”
時芙冉想了一下,突然笑道:“我知道為什么了,她們在邊關肯定什么都不懂,要是跟我們一塊上課,那還不得拖慢咱們的進度?”
“為了兩個人,影響我們這么多人,夫子才不會這么做呢。”
時芙琳面露認同:“應該是這樣的。”
時芙冉面露失望:“真可惜,我還想看看她們長什么樣呢。”
時芙琳:“就兩個黑疙瘩,皮膚比府里的丫鬟還要黑、還要糙。”
時芙冉瞪大了眼睛:“真的?那豈不是長得特別難看?”
時芙琳頓了一下:“難看倒是不難看出,就是黑了點。你要真想知道她們長什么模樣,下課休息的時候肯定能見到的。”
時芙冉點了點頭,坐回了自己位置。
很快,到了上課時間,喬夫子先去了東廂房,將姑娘們的作業都檢查了一遍,然后就開始翻看書本開始講課,仿佛忘了西廂房的時芙昕、時芙音一般。
時府一節課半個時辰,早上兩節課,下午三節課,課間休息一刻鐘。
第一節課很快過去,喬夫子出了東廂房,回到上房,招來丫鬟詢問:“我上課的時候,三姑娘和六姑娘在做什么?”
丫鬟回道:“三姑娘在看書,六姑娘在練字。”
喬夫子面露意外:“兩人沒生氣,沒問我,沒說話?”
丫鬟搖頭,她也意外極了:“兩位姑娘除了剛進課堂的時候說了一會兒話,之后就各做各的了,中間一句話都沒說。”
喬夫子挑了挑眉,笑著道:“倒是沉得住氣。”
話音剛落,就看到院子西廂房走出了兩人,小的那個甩著手臂像是在活動身體,大的那個則是好奇的張望著院子。
淡定自若的神態,引得喬夫子連連稱奇。
這兩位從邊關來的姑娘,身上看不到一點自卑拘謹,相反,眉宇間透出的恣意飛揚,更是有別于府里其他姑娘,很是引人注意。
難怪老夫人每每提及時,言語間都帶著夸贊之意。
如今瞧著,這兩位姑娘確實還不錯。
“姐,你看對面的人在看我們呢。”
時芙音當然注意到了東廂房的姑娘在打量她們,大方的朝對面點了點頭,并福了福身子,算是和對面姑娘見禮了。
時芙昕見了,也笑著福了福身子,還伸出手對著面對搖了搖:“大家好啊!”
見此,東廂房里的姑娘都愣了,尤其是從未見過時芙昕姐妹的族中姑娘們。
“不是說她們很粗鄙嗎?”
“我瞧著還好啊。”
“我瞧著也挺好的,也沒有琳姐兒他們說的那般黑呀。”
時芙冉也有了呆愣,預想中的扭捏、小家子氣沒看到,反而看到了大大方方、絲毫不差她們的姐妹兩,想象和現實差別太大,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第二節上課時間到了,眾人回了教室。
這節課,喬夫子給東廂房的姑娘布置了作業,就來了西廂房。
看到喬夫子,時芙音、時芙昕連忙站起:“拜見夫子。”
喬夫子點了下頭,走到教案臺前坐下,然后才示意兩人坐下,等兩人坐好,才開口:“上節課我沒過來,你們都做了什么?”
時芙音起身回道:“回夫子,我在溫習四書中的孟子。”
喬夫子挑眉:“你讀到孟子了?”
時芙音點頭:“在戎城的時候,我們曾跟著一位娘子讀過書,剛好讀到孟子。”
喬夫子點了點頭,當即考教了時芙音幾個問題。
時芙音一一回了,并還帶了自己的見解。
喬夫子聽后,不時的點頭:“你把孟子讀得很透,很不錯。”示意時芙音坐下,又看向時芙昕。
時芙昕連忙起身:“夫子,我在練字。”
喬夫子:“拿上來我看看。”
時芙昕將寫滿字的紙放到了教案臺。
喬夫子看了時芙昕寫的字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手簪花小楷寫得還算娟秀,只是有些地方還不夠流暢。”
時芙昕笑著回道:“夫子放心,我會繼續努力的。”
喬夫子:“你姐姐讀到孟子了,你呢,你書讀到哪里了?”
時芙昕:“我也讀到孟子了。”
喬夫子也考教了時芙昕幾個問題,時芙昕也一一給回答了。
這時,喬夫子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原以為你們讀書不多,才讓你們來西廂房這邊的,既然你們已經讀到孟子,和其他姑娘的進度差不了多少,那明天上課就去東廂房吧。”
聞言,時芙昕立馬舉起了手。
喬夫子見了,愣了一下,知道時芙昕應該是有話要話,問道:“你有什么事?”
時芙昕:“夫子,我和我姐可以不用去東廂房的,我們學東西特別快,過去了,怕她們跟不上我們的進度。”
喬夫子:“”這自信過頭了吧。
時芙音見喬夫子看向自己,連忙回道:“一切聽從夫子安排。”
喬夫子這才面露滿意:“做姑娘的,讀書識字雖然重要,但是與人交際也不可落下,閉門死讀書是最不可取的。”
“跟你們說一下,我這邊呢,只教上午,主教讀書、算術;如果你們還想學琴棋書畫這些,也可以來找我,焚香、插花這些,我會不定時的安排。”
“下午的課是由七巧娘子給你們上,她主要教授你們的女紅,像紡織、編織、縫紉、刺繡、拼布、貼布繡、剪花、漿染這些,你們都要學,在二進院。”
一節課的時間,喬夫子也沒教時芙音、時芙昕什么,主要是在跟兩人聊天,問兩人邊關的事,也和她們說了說京城與邊關的不同。
一節課下來,雙方都比較滿意。
學生積極提問,夫子樂于解惑,完美!
上午的課結束后,等學生們一走,喬夫子就去了二進院和七巧娘子一起用飯。
“新來的那兩位姑娘如何?”
七巧娘子笑著問道。
喬夫子喝了口茶,才感嘆了一句:“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就很小的那個特別有眼力勁兒,什么話頭她都能接住,最重要的,她還能把話頭引到她想知道的那邊去。”
“本來是我想套她們的話,可最后我發現,我和她們也說了不少。”
七巧娘子挑了挑眉:“看來你對那兩姐妹的憑借很高啊。”
喬夫子笑了笑:“下午見過人后你就知道了。”
七巧娘子有些不信:“我相信她們都是好姑娘,也聰明,可是學習女紅,這得看天分。”
這話喬夫子是認同的,有些人讀書厲害,可女紅就是一塌糊涂。
懿祥堂。
時老夫人見時定軒下課回來,立馬讓人擺飯,趁著擺飯的空隙,笑著問道:“去學堂上課還習慣嗎?”
時定軒和時芙音點了點頭:“一切都好。”
時芙昕:“夫子特別好,我們不懂的問題她都耐心的解答。”
時定浩:“同窗們也很好,對我特別的照顧。”
時老夫人面色有些古怪,五郎和音姐兒的回答,還算在她的預料中,可是兩個小的
喬夫子是出了名的清高,因為擔心她對兩個孫女區別對待,她還特意打過招呼,說她耐心?咋這么不可信呢!
還有九郎,其他人對他很照顧?這就更離奇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其他三房的孫子們合起伙來欺負九郎,他們會照顧他?
時老夫人滿心疑惑的吃過午飯,等時正和一家離開后,才叫來安嬤嬤去打聽。
很快,安嬤嬤就回來了。
“你說昕姐兒和喬夫子互相套話?”時老夫人滿臉詫異。
安嬤嬤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喬夫子親口說的,說六姑娘腦子轉得特別快,她也是下了課才回過神來的。”
時老夫人默了默:“九郎呢,他那邊又是什么情況?”
安嬤嬤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咱們九爺呀,是個自來熟,一進課堂就挨個打招呼,熱情得不行,稱兄道弟的,弄得大家只能笑臉相迎。”
時老夫人‘噗呲’一笑:“這個九郎!”說著,頓了頓,“五郎和音姐兒穩重,昕姐兒和九郎機靈,正和這四個孩子各有各的優點。”
午休過后,時芙昕和時芙音再次來到氣華軒,下午學女紅,兩人直接去了二進院。
七巧娘子沒有將兩人單獨分開,所有姑娘都聚在東廂房。
“大家好,我是時芙昕。”
“時芙音。”
“各位有禮了!”
兩人大方的和眾人見了禮,就走到空著的繡棚前坐下。
得知時芙昕、時芙音今天上課,擔心妹妹與兩人鬧矛盾,特意過來約束時芙冉的時芙芝看到兩人后,眸光就閃了閃。
姑娘們對兩人都很好奇,但都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時芙昕和時芙音也不在意,都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面前的繡棚和一股股顏色各異的絲線。
大方、自若,這哪里是邊關來的上不得臺面的野丫頭,這氣度,比伯府以及族中好些嬌養大的姑娘都還要出眾。
七巧娘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學生們都在看時芙昕、時芙音兩人,順著學生們的視線,她也看向了伯府新回的兩位姑娘。
大的,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身姿挺拔,像朵迎風綻放的菊花;
小的,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嬌憨中透著靈動,像是爛漫灼灼的桃花。
確實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七巧娘子沒有廢話,直接將時芙昕、時芙音叫到跟前,教了她們一遍刺繡的入門針法,然后就讓她們下去自己練習了。
時芙昕、時芙音下去后,七巧娘子開始看其他姑娘的繡品,一一糾正她們的錯處。
時芙昕覺得入門針法太簡單了,繡了一會兒就無聊了,不斷的抬頭看七巧娘子對其他人的指點。
她發現七巧娘子特別喜歡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想了想,低聲了一下隔壁的時芙洢:“五姐姐,那人是誰呀?”
正專心刺繡的時芙洢沒料到時芙昕會找自己說話,愣了一下才說道:“時芙芝。”
時芙昕一聽,知道是誰了。
李家子的大女兒。
時芙昕又問:“五姐姐,時芙冉是誰呀?”
時芙洢看了她一眼,眉宇間帶著不解,她和她好像不怎么熟吧,這人怎么老是找她問話?
“挨著琳姐兒的那個。”
時芙昕看了過去,記下李家子的兩個女兒后,笑著道謝:“多謝五姐姐。”
“不許交頭接耳!”
七巧娘子看了一眼時芙昕和時芙洢,繼續和時芙芝講解雙面刺繡針法。
時芙昕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練習這簡單的針法,便將精神力外放了出去,‘看著’七巧娘子教時芙芝雙面刺繡,邊‘看’邊學著繡。
七巧娘子差不過和時芙芝講了一節課的時間,第二節課才起身挨個看其他人的刺繡。
等走到時芙昕面前時,七巧娘子眼皮猛地挑了挑。
在白色絹布上,一顆圓滾滾、紅彤彤的石榴猛的引入眼簾,而且還是雙面繡。
雖然繡得還不夠飽滿,可卻十分的形象逼真。
“這是你繡的?”七巧娘子有些震動。
時芙昕點了點頭。
七巧娘子:“你之前學過刺繡?”
時芙昕搖頭:“我第一次繡。”
七巧娘子沉了臉:“你才多大,虛榮心就這么強,當著我的面都敢說謊!”
一聽這話,時芙昕不干了:“我怎么就虛榮心強了?你憑什么說我說謊?”
時芙音連忙站起:“娘子,我可以作證,我妹妹確實是第一次刺繡,在這之前我們沒有機會接觸這個。”
七巧娘子看了看時芙音,又看了看時芙昕,臉上還是帶著懷疑。
時芙昕臉色也不太好:“娘子,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是存在天才的,你沒見過并不代表沒有。”
刺繡講究眼到、心到、手到,這繡出來的東西才逼真,這里頭講究的就是個細節,擁有精神力的時芙昕在這一點上那絕對是開掛般的存在。
七巧娘子收斂了一下情緒,見姐妹兩不像是在說謊,就沒在多說,直接掠過時芙昕走向下一人。
時芙昕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自顧自坐下,繼續繡石榴。
看著這一幕,眾人都神色各異。
時芙芝看了看時芙昕繡棚上的石榴,又看了看自己的繡棚,眸光有些黯然。
她還記得當初報考國女監時,國女監的掌印告訴她:‘你的繡藝很不錯,但和真正有刺繡天賦的人相比,缺少了一分靈氣’。
這話可以理解為,她的刺繡是苦練出來的,是呆板無神的,沒有靈氣,不夠逼真,不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那顆石榴明明繡得那般粗糙,可卻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就是所謂的靈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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