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惜雪聽著,嘴角撇了撇。
朔霖也看不出朔惜雪的心思,畢竟這男女之事,在一個你情我愿不是?
更何況,這卓家的人的確有些一言難盡。
尤其是那卓老夫人與卓大夫人,朔霖也擔心朔惜雪這性子,若真的嫁過去,必定是會被那二人給拿捏的死死的。
只不過緣分嘛……也難說。
朔霖見朔惜雪一臉地憂愁,卻又忍俊不禁。
“難不成妹妹對人家有心思了?”
“啊?”朔惜雪頓時有些慌亂,連忙擺手道,“怎么可能?”
“不然呢?”朔霖淡淡道,“瞧著你這樣子,倒也不像是不感興趣。”
朔惜雪感嘆了一聲,“如今這京城內,無趣的很。”
“若他答應帶你遠離京城的這些是是非非呢?”朔霖試探地問道。
朔惜雪輕聲道,“當真可以?”
“你瞧瞧蒼雪表妹,如今這小日子過的不要太自在。”朔霖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地羨慕。
朔惜雪也很是向往。
只不過,朔惜雪對卓慶峰并沒有太多的了解,故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沉吟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朔霖聽著,便知曉,這算是有戲了。
若真的沒有心思,也不會如此猶豫了。
這個傻丫頭。
朔霖暗自搖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獨孤鼎來,若他還活著……
朔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地感傷。
朔惜雪看出了一二來,“兄長,你說獨孤鼎真的死了?”
“不然呢?”朔霖反問道。
“可我總覺得……”朔惜雪搖頭,“依著他那性子,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
“上回前去南山,神醫到底與他說什么了?”朔霖忍不住地問道。
“不知道。”朔惜雪搖頭。
這兄妹二人便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不知不覺便到了永定王府。
巧了,永定王與永定王妃出府去了,過些時日才回來。
正好,鳳如傾又讓孟月住進了永定王府,這顯然是特意將這王府任由著鳳如傾去鬧騰呢。
可見,永定王府對她的看重。
朔惜雪下了馬車,便見鳳如傾已經在等著她。
她笑著上前,“姐姐。”
“惜雪妹妹。”鳳如傾握著她的手。
“姐姐,咱們進去說。”朔惜雪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說道。
鳳如傾笑吟吟地點頭,二人有說有笑地進去了。
卓慶峰見朔惜雪對他很是冷淡,他略顯失落,不過還是上前與朔霖見禮。
朔霖笑著道,“卓大公子也在。”
“是啊。”卓慶峰溫聲道,“如今就愛來表姐這。”
“哦。”朔霖意味深長地挑眉,二人便也一同入了王府。
不遠處,有雙眼睛一直盯著。
鳳如傾附耳與朔惜雪說著孟月的事兒。
朔惜雪眉頭微蹙,斜睨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卓慶峰。
卓慶峰的眼睛一直跟著朔惜雪,自然感覺到了她的回眸。
只不過,那眼里頭是嫌棄。
卓慶峰一怔,卻還是報以微笑。
朔霖見他這般,揶揄道,“聽說你那表妹也在?”
朔惜雪冷哼了一聲,只是拽著鳳如傾往前走。
鳳如傾瞧見朔惜雪這般,便忍不住地笑了笑。
這丫頭還真是……
鳳如傾看了一眼她,接著說道,“惜雪妹妹,怎么了?”
“啊?”朔惜雪嘴角一撇,“沒什么。”
“哦。”鳳如傾也只是輕輕點頭。
孟月已經在廊檐下等著了。
聽到外頭的笑聲,她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抬眸看了過去。
朔惜雪剛踏進門檻,便瞧見了廊檐下站著的孟月,一襲白衣,身姿纖細,宛若扶柳,眉目清冷,帶著絲絲的哀傷,當真是我見猶憐。
即便她是女兒家,瞧著這樣的女子,也忍不住地心生憐惜,更何況男子呢……
怎么就入不了卓慶峰的眼呢?
朔惜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身,又轉眸看了一眼跟著過來的卓慶峰,他怕不是眼神不好?
朔惜雪自顧自地想著。
卓慶峰便這樣跟著,只覺得朔惜雪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不自覺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什么臟東西?
朔霖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鳳如傾也了然一笑。
孟月也將朔惜雪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她原先雖說一直跟在卓慶峰的身邊,可是,卻整日見不到他,而他也有意與自己避嫌,極少與她能夠獨自坐在一處說話。
孟月也一直都待在院子內,也不怎么外出。
久而久之的,終究還是將自己困在了自己編織的牢籠里面。
她瞧著朔惜雪宛如驕陽一般,燦若生花,而卓慶峰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笑容,那樣的笑,是她不曾見過的。
這一刻,孟月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能夠從她細微的表情中,如此地在意自己,可是,不論自己做的多么的完美,可是,他對自己從未有過絲毫地這般地在意……
孟月的心在這一刻不知為何,只覺得像是被鈍器所傷,生疼,可是,卻不像是那種鉆心的疼。
孟月攥緊手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
君羨塵被攙扶著出來,越過孟月的時候,徑自朝著鳳如傾走去。
孟月看著他們幾人有說有笑的,甚是親近熱鬧,沒有半點地生分與算計,這種感覺……
孟月在想,自己是不是應當想想,為何她與表哥之間會走到這個地步呢?
朔惜雪行至孟月的面前,朝著她福身,“孟小姐。”
孟月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回禮,“朔大小姐。”
“孟小姐身子弱,莫要站在這吹冷風了。”朔惜雪心疼地上前,握著她的手,自然地往里頭走了。
卓慶峰瞧著,愣了愣,無奈一笑。
君羨塵站在鳳如傾的身旁,“我也吹冷風了。”
鳳如傾嘴角撇了撇,便與他牽著手,一同入內。
朔霖瞧著,扶額望天,扭頭看了一眼卓慶峰。
卓慶峰給了他一個感同身受的表情。
二人便也跟著入內了。
朔惜雪看向孟月,“孟小姐的手怎么這么涼?”
孟月被這樣關心著,反倒有些不自在。
鳳如傾瞧著道,“孟表妹身子單薄。”
“想來是不愛動的緣故。”朔惜雪連忙道,“反正這些時日也閑來無事,不如咱們出去踏青如何?”
“好啊。”卓慶峰滿口地答應。
朔惜雪瞪了一眼他。
卓慶峰便也不敢多嘴了。
孟月斂眸,一言不發。
鳳如傾想了想,“咱們去寶華寺如何?”
“寶華寺?”朔惜雪皺眉,“那寶華寺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想想,當初你差點……”
鳳如傾擺手道,“上次之事,已然過去了。”
“哦。”朔惜雪點頭,“孟小姐呢?”
“我都可以。”孟月還沒有去過。
朔惜雪見她如此,便問道,“孟小姐沒有去過寶華寺?”
“沒有。”孟月搖頭。
“這怎么回事?”朔惜雪又道,“寶華寺可是圣地,京城內的達官顯貴的女眷都會去的。”
“我……”孟月斂眸,“老夫人不讓我去。”
“原來如此。”朔惜雪便也不多問了。
卓慶峰倒也不知曉孟月沒有去過寶華寺。
他看向鳳如傾,二人眼神交換,顯然這里頭有什么貓膩。
卓慶峰沉默了一會,便說道,“那便去,咱們今兒個準備準備,明早出發。”
“用得著你說?”朔惜雪嗆聲道。
朔霖與鳳如傾明顯一愣。
君羨塵倒是自然地坐在那,似笑非笑地看著。
孟月抬眸看了一眼卓慶峰,又看向朔惜雪。
朔惜雪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奇怪,她不自然地笑了笑。
卓慶峰瞧著她這般,反而笑的越發地高興。
幾人難得聚在一起,倒是有說不完的話。
孟月很難看到如此熱鬧的畫面,卻也有些無所適從,只是安靜地坐在那。
朔惜雪反倒是很照顧孟月,只覺得這女子當真柔弱啊,讓她忍不住地想要關心。
鳳如傾只是靜靜地坐在那,看著她們。
直等到夜深,幾人一同用過晚飯之后,便各自散去。
鳳如傾正要躺下歇息,君羨塵卻突然躺在了身旁。
“做什么?”鳳如傾看向他。
“可不能被他們看出什么來。”君羨塵理所應當道。
鳳如傾盯著他,“能看出什么?”
“怎么看不出來?”君羨塵順勢還將鳳如傾摟入懷中。
鳳如傾看向他,“世子不熱?”
“我身子虛的很,正好暖暖。”君羨塵理所應當道。
鳳如傾眨了眨眼,倒也沒有掙扎。
君羨塵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沒一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鳳如傾感覺到頭頂傳來的輕微地鼾聲,她嘴角掛著淺笑,沒一會,便也睡著了。
翌日,天微亮,鳳如傾醒了。
君羨塵正側著身子,笑吟吟地看著她。
她愣了愣,回過神來,半坐著。
君羨塵懶洋洋道,“娘子的睡顏真好看。”
鳳如傾的臉上帶著不自在地紅暈,將一旁的枕頭朝著他砸了過去,隨即便下了床。
君羨塵抱著枕頭,樂不可支,還帶著幾分地得意。
鳳如傾紅著臉坐在梳妝臺前。
瑯芙與瑯影對視了一眼,倒也心照不宣地伺候著。
沒一會,朔惜雪便興沖沖地進來。
明顯,她也感覺到了這屋子里頭的氣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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