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氏一怔,“大嫂這話,我就不明白了。”
“是嗎?”卓氏嗤笑道,“原先我以為二弟妹也不過是心直口快罷了,不曾想到,竟然也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歹毒?”徐氏冷笑一聲,“大嫂這上來便劈頭蓋臉地一頓罵,我到底哪里招你了?”
“你是真知,還是裝不知?”卓氏沉聲道。
“大嫂明說就是了。”于氏臉色一沉,反倒也不客氣了。
“那便將司清喚來,你一問便知。”卓氏揚聲道。
“好。”于氏看向身旁的張嬤嬤,“去將二小姐喚來。”
“是。”張嬤嬤垂眸應道,便去了。
卓氏隨即坐下,靜靜地等著。
鳳司清一臉懵地過來。
“母親。”鳳司清上前福身,轉身看向卓氏,“大伯母。”
“這核桃仁可是你送去的?”卓氏當即質問道。
“是。”鳳司清垂眸應道。
“你可知道,慧兒就是因吃了你送的核桃仁,突然吐血不止的。”卓氏冷聲道。
“這……”鳳司清皺眉道,“是四妹妹說她嘴里沒有味道,又想吃核桃仁了,我才特意送過去的。”
“她說的?”卓氏沉聲道。
“是。”鳳司清連忙點頭。
“你難道不知道她如今所用的藥,是不能吃核桃仁的?”卓氏揚聲道,“分明就是你故意引她吃這核桃仁。”
“我也不過是好心罷了,大伯母如此說,反倒像是我要加害四妹妹似的。”鳳司清也不退讓,“我害四妹妹有何用?”
“我怎么知道?”卓氏反駁道,“可這核桃仁就是你送的,如今慧兒也是用了這核桃仁才出了事兒,險些喪命,你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
“若如此的話,那也是四妹妹問我要的啊。”鳳司清委屈道,“我若不給,怕是大伯母又會林一番說辭吧。”
“你明明知曉她如今所用之藥是不能用核桃仁的,你這不是心思歹毒是什么?”卓氏揚聲訓斥。
鳳司清紅著眼眶,據理力爭,“大伯母這話說的,也忒喪良心了。”
她連忙道,“我若真的有心要害她,又何必做的這么明白呢?更何況,我為何要害四妹妹呢?誰不知曉四妹妹是大伯母的心頭肉,我與四妹妹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為何如此?”
“我怎知你為何要如此歹毒?”卓氏嘴角一撇,“許是受人唆使呢?”
于氏即便再笨,也能聽出這弦外之音吧。
她當場道,“大嫂若如此蠻不講理,那我也無話可說。”
她直接道,“大嫂盡管去編排就是了。”
隨即,于氏又看向委屈落淚的鳳司清道,“瞧瞧,你這枉做好人了吧?你將人家當妹妹,人家可未必將你當成姐姐呢,連如傾都能被她算計,更何況你呢,日后啊,你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
于氏又看向卓氏道,“大嫂若覺得不公平,盡管去尋人來評理吧,或者是直接去老夫人那告狀就是了。”
于氏直接拽著鳳司清,“還不趕緊將那些核桃仁都給丟了,日后,你也莫要再吃那些東西了,省的人家說你居心不良。”
“是。”鳳司清斂眸應道。
卓氏雙手叉腰,仰頭道,“你們母女兩個,別以為如今管著庶務,便能夠踩在我的頭上了,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這我可不敢。”于氏嘴角一撇道,“也不知曉大嫂能夠蹦跶多久。”
“好啊。”卓氏嗤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管多久?”
她說罷,還不忘狠狠地瞪一眼鳳司清,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于氏沖著卓氏的背影碎了一口,“晦氣。”
她又看向鳳司清,“誰讓你眼巴巴地去討好了?”
“女兒這不是想著,母親如今管著庶務,難免被抓把柄,這才過去的,哪里想到會如此。”鳳司清委屈巴巴道。
“這母女兩,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于氏看向她道,“你日后敬而遠之,免得到時候被害了,也不知道。”
“是。”鳳司清也覺得太可怕了。
卓氏心里頭的氣兒發泄出去了,便趾高氣揚地回去了。
喜嬤嬤看著卓氏道,“四小姐這病,怕是又要養一段日子了。”
“哎。”卓氏重重地嘆氣。
趁著她養身子的這段日子,還是要好好地想想,怎么能夠讓慧兒在外頭風風光光的。
這廂。
鳳如傾得知卓氏去了于氏那大鬧,只覺得她真是將不要臉用到了極致。
可是,她如今仗著太后撐腰,到底也不能讓父親將她給休了。
既然如此,那便看她如何蹦跶吧。
鳳如傾如今反倒在想著徐然的事兒。
這個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
“大小姐。”春蘭上前,“卓家送來了帖子。”
“哦。”鳳如傾拿過,看了一眼。
并非常卓老太爺讓她前去。
而是她的那位大舅母,說是有東西要給她,讓她去一趟。
鳳如傾嘴角勾起,“怕是為了徐大公子的事兒吧。”
“大小姐,可是要去?”春蘭問道。
“去。”鳳如傾低聲道,“我要是不去,她也會想旁的法子過來。”
“那奴婢去準備。”春蘭說道。
“去吧。”鳳如傾淡淡道。
這消息還真是靈通的很呢。
如今外頭一面傳徐大公子傾心鳳四小姐的事兒,一面又傳這徐大公子為了鳳四小姐,討好她的事兒。
鳳如傾挑眉,他討好她?
簡直是笑話。
瑯影上前道,“主子,那徐大公子表面看似高傲的很,卻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瞧瞧,外頭是如何傳的?”鳳如傾慢悠悠道,“看來,這徐大公子是想要借著我做什么啊。”
“能做什么?”瑯影不解道。
“自然是為了達到他的某種目的。”鳳如傾仔細地想著。
前世,這段時間對于她來說是空白的,可是,徐然在這段時間做了什么,她也是不知曉的。
看來,在她那三年家廟中的日子,這京城里頭也不太平啊。
徐然這個人……
太深了。
鳳如傾想起徐然在馬車內所言,他能夠從那書卷上的油漬判斷出君羨塵在馬車內待過,可見,他對君羨塵的習慣很是清楚。
可是徐然那日在城門口對她發難,當真是巧合?
如今仔細地想來,怕不然。
春蘭已經準備好馬車。
鳳如傾帶著瑯影前去。
瑯芙如今還在養傷,不便外出。
馬車緩緩地往卓家走。
“主子,屬下不怎么喜歡卓家的人。”瑯影直言道。
“連外祖父嗎?”鳳如傾又道。
“除了卓老太爺。”瑯影道。
鳳如傾抿唇道,“不必如此,反正對于她們來說,我也不過是個有所用罷了。”
“是。”瑯影看向她,“主子,您似乎能看透很多東西?”
“嗯。”鳳如傾淡淡道。
瑯影見她只是回了一個字,也只好閉嘴了。
等到了卓家。
卓大夫人徐氏可是親自相迎的。
她親昵地握著鳳如傾的手,“如傾啊,老夫人可一直念著你呢。”
“哦。”鳳如傾看向她道,“大舅母特意喚我前來,怕不只是話家常吧?”
“有樣東西要交給你。”徐氏湊近,神秘兮兮地說道。
“外祖父今兒個可在?”鳳如傾見她如此,轉了話題。
“老太爺外出了。”徐氏笑吟吟道。
“哦。”鳳如傾挑眉。
看來是特意挑了卓老太爺不在的時候喚她過來的。
鳳如傾便被徐氏帶著去了卓老夫人的院子。
卓詩雨也在廳堂內等著。
瞧見鳳如傾過來,連忙笑吟吟道,“表姐。”
“表妹。”鳳如傾溫聲道。
卓詩雨清楚,如今的鳳如傾對她也不過是表面客氣罷了。
也不知為何,原先她因鳳慧清,對她的態度也是不錯的,可是,突然有一日,便變成了現在這樣。
卓詩雨滿腹疑惑,可卻也不能直截了當地問吧。
她這些時日也在調養,先前被擄走的事兒,卻始終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讓她每每想起,都夜不能寐。
卓詩雨看向鳳如傾的時候,有時候也是無法克制內心的恐懼的。
比如現在,她的情緒便開始漸漸地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鳳如傾感受得到,看來上回卓詩雨被擄走,的確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只不過,到底是什么,怕是也只有卓詩雨自己清楚了。
鳳如傾抬眸看向卓老夫人,“外祖母。”
“如傾啊,過來,讓我瞧瞧。”卓老夫人依舊是一副慈愛的模樣兒。
似乎忘記了先前對她的咄咄逼人。
不論是徐氏,還是卓老夫人,即便先前對她做了什么,等過幾日,也都會選擇不記得,像是不曾發生一樣,繼續在她的面前表現著這般親昵。
比如現在,卓老夫人就淚盈盈地握著她的手,像是許久不見了一般,關愛地看著她。
“這都多久不見了?”卓老夫人上下打量著,“往日,讓你常過來走動走動,你也不肯。”
鳳如傾低聲道,“往日也都是四妹妹過來。”
卓老夫人嘆氣道,“誰讓你總是推脫呢。”
鳳如傾淡淡一笑,“那我日后多過來。”
卓老夫人以為鳳如傾會推辭,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答應了。
這下子,反倒讓卓老夫人明顯一愣。
徐氏見狀,連忙上前道,“是該多走動走動的。”
“大舅母到底有什么東西要給我?”鳳如傾又一次地問道。
徐氏便道,“急什么,今兒個便留下來陪老夫人一同用飯,再回去。”
“怕是不成。”鳳如傾又道,“若大舅母今兒個沒空給我,那我改日再來。”
她說罷,便微微福身,抬步要走。
卓詩雨瞧著鳳如傾這態度,不知何故,那幾日的事情便又重新涌現了出來。
她惡狠狠地盯著鳳如傾,“表姐如今是長臉了,怕是嫌棄了咱們。”
“表妹這話,我就不明白了。”鳳如傾看向她,“若非是大舅母說有東西要給我,非要我親自前來,我又何故如此呢?”
她無奈道,“大舅母今兒個不方便拿出來,那改日便送府上去。”
鳳如傾說罷,便徑自走了。
徐氏有心要攔著她,卻追不上鳳如傾的腳步。
等鳳如傾直接出了府,迎面便瞧見了前來的卓老太爺。
“外祖父。”鳳如傾上前。
“傾兒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卓老太爺道。
“乃是大舅母送書信過去,讓傾兒過來的。”鳳如傾乖巧地回道。
“她書信你做什么?”卓老太爺臉色一沉道。
“說是有什么東西給傾兒,可是傾兒來了,大舅母又推脫起來。”鳳如傾嘆氣道,“外祖父也不在府上,傾兒便先回去了。”
“那改日再過來。”卓老太爺倒是沒有強行挽留她。
畢竟,看著她的臉色,約莫也是不愿意的。
鳳如傾咧嘴一笑,“好。”
卓老太爺便目送著鳳如傾上了馬車,這才回了府。
鳳如傾坐在馬車上,反倒覺得松了口氣。
徐氏倒是沒有想到鳳如傾掉頭就走了。
而她準備好的東西還沒有給呢。
可更讓她無奈的是,老太爺回來了。
這不……
她剛追出角門,便撞上了回來的卓老太爺。
“老太爺。”徐氏立馬乖巧地行禮。
“你特意將傾兒喚來,是為了什么?”卓老太爺沉聲道。
“只是有東西要給如傾。”徐氏斂眸道。
“什么東西?喚她過來,又不給。”卓老太爺低聲道。
“還未來得及,如傾便走了。”徐氏也覺得委屈。
“拿來讓我瞧瞧。”卓老太爺厲聲道。
“乃是女兒家的東西,倒是不便給您看。”徐氏羞紅了臉。
“女兒家的?”卓老太爺眸光一沉,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便等傾兒下回過來再給吧。”
“是。”徐氏應道,暗暗地松了口氣。
卓老太爺倒也沒有理會她,徑自回去了。
徐氏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讓她有些不敢出聲。
鳳如傾當然不知道徐氏要給她的是什么,不過見徐氏那般猶豫,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若真的拿了,萬一中了圈套呢?
畢竟,她可從未覺得,卓老夫人與徐氏會對她那般好心。
此事兒便就此過了。
等到了去城郊的日子,鳳如傾便帶著瑯影去了。
瑯芙瞧著瑯影整日跟著鳳如傾外出,心生羨慕。
可是她如今的身子,卻也是沒法子的。
鳳如傾騎著馬,帶著瑯影出了城,待到了那打鐵鋪內。
鐵匠并不在里頭。
瑯影瞧著,又看向鳳如傾,“主子,這擺設,與那日所見一樣,看來這幾日他都不在。”
“等等吧。”鳳如傾隨即便將玲瓏劍放在一旁,低聲道。
“是。”瑯影垂眸應道。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依舊不見那鐵匠出現。
鳳如傾便起身,“回去吧。”
“主子,不等了?”瑯影連忙問道。
“怕是等不回來了。”鳳如傾說罷,便起身離去。
待進了城,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徐然。
徐然依舊坐在馬背上,在城門處等著她。
鳳如傾臉色一沉,似乎明白了什么?
難道徐然從鐵匠那發現了機關圖?
鳳如傾見徐然正把玩著手中的馬鞭,那嘴角噙著的笑意,帶著幾分地玩味。
他一身靛青色錦袍,腰間的白玉帶透著一絲絲的冰冷,整個人瞧著,倒是與那日的咄咄逼人不同。
更別提在馬車上的聒噪了。
她騎馬上前,“徐大公子是專程等我的?”
“鳳大小姐出城做什么?”徐然慢悠悠地問道。
“這與徐大公子有關?”鳳如傾反問道。
“若是與徐家有關,自然是要問的。”徐然冷冷道。
鳳如傾暗叫不妙,看來是被發現了。
那日……
難道徐然暗中盯著自己,看見自己將機關圖給了鐵匠?
鳳如傾心里頭徑自琢磨,便見徐然突然揚起手中的馬鞭,不過并非是朝著她抽過來。
他用力地抽在了她的馬上,馬兒驚叫一聲,便帶著她直接往前沖了。
徐然看著狂奔離去的馬,嘴角微抿,目露兇光。
瑯影見狀,已經趕緊追上了。
鳳如傾連忙勒緊馬韁,好不容易控制住馬兒,轉身一瞧,徐然正悠哉哉地騎著馬過來。
她冷冷地看向他,“徐大公子這是做什么?”
“徐家的密室,鳳大小姐很感興趣?”徐然低聲道。
“感興趣。”鳳如傾倒也不否認。
徐然一怔,倒是沒有想到鳳如傾竟然如此坦白。
她又道,“看來,那日,徐大公子是特意在城門處等著我,這幾日,是想試探我吧?”
“不過是順道罷了。”徐然漫不經心道,“不過鳳小姐為何會對徐家的密室感興趣呢?”
“為了一樣東西。”鳳如傾直言道。
“徐家密室內,能有什么東西?”徐然皺眉,冷冷地看向她。
這關乎到徐家的根基,只有徐家家主才能夠清楚的,鳳如傾怎么可能知道?
的鳳如傾當然清楚,畢竟,前世她身為皇后,徐家到最后也是依靠著君昊陌,自然將秘密都告訴了他。
可是,君昊陌卻不相信徐家是盡數相告,故而,暗中還派人盯著。
而鳳如傾也就是那個時候知道,原來徐家的密室內,竟然還藏著那樣的東西。
可是,徐家到底透露了多少呢?
怕是君昊陌也不全然能夠掌控。
鳳如傾見徐然這般,倒是明白,為何前世的徐然會將自己到最后變成了一個影子,連帶著君昊陌都覺得他是個廢材,原來,也不過是為了保住徐家最后的那點東西罷了。
鳳如傾再看向徐然的時候,反倒樂了。
徐然見她不害怕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反倒在笑,這讓他有些氣惱。
“很好笑?”徐然沉聲道。
“自嘲。”鳳如傾淡淡道。
徐然信她才怪。
他轉動著手中的馬鞭,“鳳小姐是誰的人?”
“誰的人?”鳳如傾一怔,“這話我怎么聽不懂了?”
“與朔霖混在一處,又與二皇子糾糾纏纏的,不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徐然直言道。
“這與我去徐家密室有何干系?”鳳如傾又道,“再說了,我若否認了,你怕是也沒有證據吧?”
徐然瞇著眸子,“我倒是想看看鳳小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好啊。”鳳如傾直接應道。
徐然見她當真是處處針鋒相對,絲毫不懂得避讓,著實讓他不知該如何接話。
畢竟,在他看來,女子就該溫婉如水,柔柔弱弱的,怎么她就像只刺猬一般,處處扎人呢?
徐然冷哼了一聲,“你的手下太嫩了些。”
“我也不過是讓她去探探路罷了。”鳳如傾漫不經心道,“只是沒有想到,徐大公子也不過如此。”
“你……”徐然怒瞪著她。
“這就怒了?”鳳如傾嗤笑一聲,“我以為徐大公子還有什么花招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她說罷,便徑自往前走了。
徐然冷笑一聲,目送著她離去。
“公子,就這樣將她放了?”一旁的隨從問道。
“不然呢?”徐然淡淡道,“我的確沒有證據,不過是循著一絲線索罷了。”
“可是……”隨從又道,“密室內的東西的確沒了。”
“不是她偷的。”徐然直言道。
“老爺那……”隨從又道。
“我去說就是了。”徐然說罷,便直接策馬離去。
鳳如傾此刻眉頭緊蹙,顯然也是憋著火呢。
看來她再怎么謹慎小心,卻也避不開這些人的耳目。
既然如此,那索性便不偷偷摸摸了。
“這是怎么了?”迎面,朔霖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面前。
鳳如傾一愣,回神才看清楚。
“大哥。”
“誰讓如傾妹妹受委屈了?”朔霖溫聲道。
“還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徐大公子。”鳳如傾嘟囔道。
“哦。”朔霖笑道,“上來再說。”
“嗯。”鳳如傾便直接跳馬,徑自鉆進了馬車內。
朔霖給她倒了一杯茶,讓鳳如傾潤潤喉。
她抿了一口,便又道,“我不過是讓自己跟前的丫頭好奇了一下,誰曾想,他竟然不依不饒起來。”
“好奇?”朔霖挑眉,盯著她。
鳳如傾低聲道,“去了一趟徐家的密室。”
“噗……”朔霖噴茶了。
鳳如傾盯著他,“怎么了?”
“這好奇的有些……”朔霖稍作停頓,又道,“我聽說,徐家密室被盜了。”
“哦。”鳳如傾輕聲應道,隨即道,“難道徐然以為是我所為?”
“怪不得一反常態呢。”朔霖這下子算是搞清楚了。
鳳如傾嘴角一撇,“我那丫頭還身受重傷呢,都沒有進去。”
“放心吧,既然不是你,他也不會纏著你,畢竟他找的是東西。”朔霖慢悠悠道。
“徐家密室還能夠被盜?”鳳如傾頓時感興趣了。
畢竟,她還費盡心思的要人破解呢。
不曾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高手?
“你還真的要去湊熱鬧啊。”朔霖無奈道。
鳳如傾在想,前世的徐家,難道也被偷過?
她抬眸看向朔霖,“大哥不好奇?”
“有些本就不是咱們該好奇的。”朔霖又道,“但凡被找到了,那些偷盜之人,必定不會有活口。”
“這也是。”鳳如傾聳肩,“我權當不知。”
“不過,你跟前的丫頭,還是當心一些,畢竟她也去過,徐然是不會放過她的。”朔霖直言道。
“嗯。”鳳如傾也覺得是。
瑯影在外頭自然聽到了,她也開始擔心起瑯芙來。
朔霖見她坐在那若有所思。
而他則是靜靜地在一旁看書。
不知不覺,便到了鳳家。
“到了。”朔霖提醒道。
鳳如傾這才回過神,“多謝大哥相送。”
“明兒個去一趟府上。”朔霖說道。
“好。”鳳如傾明媚一笑。
朔霖輕輕點頭,便示意讓她回去。
鳳如傾進了府,這心情反倒不怎么美妙。
瑯芙待在府上,還算安全,若出去了……
鳳如傾倒是明白了,徐然為何會不與她計較,而是淡定地讓她離開了。
敢情,是在這里等著她。
看來,他是要與她做交易了。
果不其然,晚些的時候,徐然便派人送來了書信,約她見面。
瑯影看向她,“主子,這徐大公子不安好心。”
“主子,屬下無能。”瑯芙連忙上前跪下。
鳳如傾看向她,“莫要婆婆媽媽的,誰說這是壞事了?”
“讓屬下跟您去吧。”瑯芙看向鳳如傾道。
“瑯影隨我前去就是。”鳳如傾低聲道,“你只管養傷。”
“是。”瑯芙也只能無奈答應。
鳳如傾便帶著瑯影去了約定的地方。
待到了湖邊,一艘船停著。
鳳如傾上了船,進了船舫,便見徐然正負手而立,見她前來,這才說道,“鳳大小姐當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怕什么?”鳳如傾淡淡道,“總不能讓徐大公子失望吧。”
徐然勾唇冷笑,那深邃的眸子劃過一抹冷意。
他與鳳如傾齊齊落座。
徐然隨即說道,“若是鳳小姐能助我尋到盜賊,我便對她既往不咎。”
“難道徐大公子不擔心,我到時候窺探了徐家的秘密?”鳳如傾笑著道。
“你是擔心,我到時候殺人滅口?”徐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眼神便已說明一切。
鳳如傾挑眉,“若如此,我倒是高看自己了。”
她隨即道,“這筆買賣我做了。”
“鳳小姐當真爽快。”徐然笑了。
鳳如傾看得出來,徐然是不想聲張,可是,朔霖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她不由地感覺,這世家的公子,沒有幾個是簡單的。
一個個表面上看著云淡風輕,人畜無害的,可是這隱藏的手段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鳳如傾當然不可能將朔霖與她說的,告訴徐然,這不就是出賣了朔霖嗎?
她盯著徐然道,“這徐家的密室,機關重重的,竟然還能夠被破解了,此人是高手啊。”
“那也多虧了你的機關圖啊。”徐然直截了當道。
“原來如此啊。”鳳如傾了然道,“看來,我相托之人,是個賊人。”
“是你的手下,誤打誤撞地進了第一沖機關,卻將機關圖掉落在了密室內,被跟著她的人拿走了。”徐然無奈道,“若非如此,徐家密室怎么可能被破?”
鳳如傾挑眉,“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可是,那日我讓她前去,也不過是臨時起意,那人怕是一早便盯著了吧?”
“若非是我幾番試探,知曉你并不知曉,不然……”徐然只是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折扇,隨即看向她,“如今的鳳小姐,怕是早已身首異處了。”
“廢話真多。”鳳如傾嘴角一撇,不耐煩道。
徐然一愣,“你是女子嗎?”
“如假包換啊。”鳳如傾挑眉,“我哪里不像女子了?”
“那為何一點懼怕都沒有?”徐然感覺到了挫敗。
鳳如傾努了努嘴,“女子就該怕嗎?”
“哎。”徐然覺得自己還是再多說了,否則,會被她的話噎死。
鳳如傾見他這般,隨即道,“徐大公子到底有幾副面孔?”
“等你怕了我再告訴你。”徐然突然咧嘴一笑,神秘兮兮道。
那得意模樣兒,像極了討到便宜似的。
鳳如傾暗自搖頭,這人還真是多變的很。
徐然便又道,“你打算如何相助?”
“我怎么知道?”鳳如傾向后靠著,“你說如何就如何。”
“去徐家。”徐然直言道。
“啥?”鳳如傾錯愕地看向他。
“你若不去,又怎么知曉該如何相助?”徐然理所應當道。
“那我以什么理由去呢?”鳳如傾皺眉道。
“明日,我會讓家妹下帖子,你前來就是了。”徐然直言道。
“哦。”鳳如傾嘴角一撇,“我算是明白了,先前,徐大公子在城門口當眾借著四妹妹之事來找我麻煩,為的便是如今啊。”
“不然呢?”徐然挑眉,“我很忙的。”
鳳如傾嘴角一撇,敢情是鳳慧清自作多情了。
可是,徐然這樣敗壞一個女子的名聲,著實有些不厚道啊。
“你莫要這樣看著我。”徐然連忙展開折扇,擋住了自己的臉龐。
“這世上竟然還有像徐大公子如此……奇葩之人,還真是少見啊。”鳳如傾忍不住地贊嘆道。
徐然挑眉,“我對你家四妹妹呢,當真不感興趣,也不知曉是哪個瞎了眼的,傳出了這樣的謠言,我也懶得解釋。”
“瞎了眼?”鳳如傾皺眉,“當真沒有?”
“我何故為了一個那樣的女子,而多費心神呢?”徐然淡淡道,“倘若如此,我干嘛不直接答應了與蒼大小姐的婚事?”
“你還真是渣的清醒。”鳳如傾忍不住道。
徐然挑眉,“你想如何想便如何想。”
鳳如傾便也懶得理會他。
那么,當初傳出這樣傳聞的又是誰呢?
前世,她從家廟出來之后,便已經有這樣的傳聞了。
可是,徐然也并未否認過啊。
鳳如傾一臉嫌棄地看著徐然。
徐然被鳳如傾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耐煩,“收起打量的眼神。”
“哼。”鳳如傾扭頭,不理會他。
徐然突然覺得有些煩躁,便將船舫的窗戶推開。
二人沒一會,便上了船。
鳳如傾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然立在原地,見她像是躲瘟神似地跑了,讓他的臉色越發地不好了。
“主子,這徐大公子到時候該不會過河拆橋吧?”瑯影擔憂地問道。
“看情況。”鳳如傾淡淡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誰讓她讓瑯芙去了一趟呢?
這麻煩也是她自己招惹的。
鳳如傾重重地嘆氣。
等她回去之后,瑯芙還站在廊檐下等著。
“主子。”瑯芙見她回來,連忙上前。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鳳如傾低聲道。
“就是。”瑯影看向瑯芙略有些泛白的臉色,低聲道,“主子自有法子。”
“早些歇息吧。”鳳如傾打了個哈欠,明日,還要去做苦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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