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泡沫:、、、、、、、、
一年一度的端午日到了。這一天,可千萬要注意,別跟人說節日快樂。
毒月毒日祝人快樂,還不得被打爆狗頭啊!
大周朝的端午日沒啥太大熱鬧,家家戶戶門戶緊閉,門前掛滿五毒掛件和艾蒿,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輕易不出門,什么賽龍舟啊、粽子投江啊之類的活動統統沒有。
在姜久盈看來,沒有什么能比一家人湊到一起玩樂更幸福的了。雖然大哥遞了信不回來了略有些遺憾,但是其他親人都陪在身邊,也其樂融融。
五月正值盛夏,姜久盈夜里便又有些睡不香了。她是不耐熱的體質,但年紀尚小,也不敢狠用冰,屋子建得再臨水再高大,也消不掉暑氣。
潘家的閨學暫時停了,至于真正原因,只有姜久盈知道。別人只以為是潘七姑娘婚期將近,王氏忙不過來,唯恐照顧不周。
這倒不是假話,潘七姑娘確實婚期將近。
原本她不應該嫁這么早的。還未及笄的姑娘家,一般尊貴些的人家都會想方設法留一留,潘嘉欣本應該再過兩年才出嫁。
但有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范陽盧氏突然傳來消息,潘嘉欣未來公公突發急癥,藥石無救,眼看著快要不行了,他老人家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到兒子娶妻。
盧家便差了人來求,想讓潘嘉欣早點嫁過去,來的還不是別人,正是未來婆婆。
自古婆媳就難相處,更何況還是婆婆處于絕對優勢地位的古代,只要婆婆不高興,想要拿捏兒媳婦的方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種。
單一個最簡單的立規矩,這是媳婦的本分,讓你一站一天也是道理,但天天站幾個時辰,誰受得了。
別說潘家本就地位不如盧家,再加上怕自家閨女嫁過去受磋磨,這要求一時間很難拒絕。
這便是高攀了親事嫁女兒的悲哀,卻也只能忍了。
王氏那么要強的人,也只得含淚收拾嫁妝,在一旬之內布置好一切,歡歡喜喜把女兒嫁出去。
一時間,潘家忙得雞飛狗跳,也正好沒人注意一個小小的姨娘病了,偷偷被送去了莊子上,隨行的還有庶出姑娘。
雖說庶出的姑娘不能叫小娘為母親,但到底血脈相連,姨娘病得兇險了,去侍幾天疾也說得過去,不知情的外人還得念王氏一句仁義大度。
姜久盈聽說此事,心里暗暗佩服,同時更羨慕自家娘親,家里氣氛和諧,娘親的全副聰明都點到了掙錢上,宅斗水平連潘嘉欣都比不上。
自己該如何提點提點他們,要照著他們現在的模式為自己找未來夫婿呢?等回了京城,她肯定是逃不過定親的命運。
姜姑娘很煩惱,這煩惱還沒法兒與人說,只能悶在屋子里,對著一盆價值千金的綠牡丹撒氣,揪得好好的花都快禿了,忍冬心疼得直抽抽。
偏偏這時有人往槍口上撞,二哥哥派人來,說要帶她出去溜達。
大端午的,街上連個鬼影子可能都沒有,有啥可溜達的?
忍冬為了綠牡丹的性命,少見地主動開口:“姑娘,您也許久沒同二公子出過門了,二公子前兩次派人來找您,您都去了府衙,二公子很傷心呢。”
是呢,最近忙著查案,都許久沒跟二哥一塊瘋了,姜久盈心生愧疚,雖不耐外面的暑熱,到底沒回絕二哥的邀請,極不情愿地換上身長衣長裙,未施粉黛,免得流汗花了妝。
姜承輔在院子里轉了好幾圈,才等來了姍姍來遲的小妹。
陳皮苦著張臉站在門外,一大堆東西放在他腳邊上,姜久盈定睛一看,原來都是些吃食,米面油肉俱全。
二哥要改行當廚子?
“小妹,你看咱們酒足飯飽了,濟善堂里還有孤寡老人和失怙孩童吃不飽穿不暖呢。今兒你便陪著二哥去做做慈善,獻獻愛心吧。”姜承輔一本正經地說道。
姜久盈為自己的狹隘感到臉紅,原來她的二哥,在紈绔子弟的外表下,還有顆赤子之心。
這是好事,必須得大力支持。她當即遣了桔梗回去,拿些銀錢,一會路上買點粗布一并送去,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咱們先走吧,時辰不早,晚間家里人還得聚聚呢。”二哥催促,陳皮已經將地上的東西悉數拎起,姜久盈便也沒再啰嗦,跟著二哥出了門。
明晃晃的大太陽掛在天上,沒有一絲絲云,也沒有一絲絲風,姜久盈前腳跨出家門,后腳就出了一身汗。
好在身上穿的鮫綾紗最是輕薄透氣,倒沒有悶熱的感覺,卻也不如在家老老實實貓著涼爽。
唉,做個公益為毛非得挑最熱的天啊?要不是實在不好意思打退堂鼓,她現在就想轉身回房。
濟善堂地處偏僻,想也知道,一個純公益性質,沒得錢賺的單位,能分到什么好地方。
名義上這濟善堂可是歸府衙管的,不過民生是潘同知的活計,姜文遠從不干涉。
穿過大半個府城,終于在西北角的貧民窟里,他們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坐在悶熱的轎子里半天,姜久盈差點沒中暑,又不好一直掀起簾子,顯得她沒有家教。好容易到了,她趕緊出來,想透口氣。
下轎時沒注意腳下,等她感覺到腳上的涼意,才發現自己不偏不倚地踩進了一片污水之中。
漂著些許泡沫的洗衣廢水,還好還好,如果是尿桶里倒出來的,她說不定就不要這只腳了。
小心翼翼躲過坑洼,兄妹二人站在了濟善堂門口,由當歸出面敲門。
內里一直有聲音傳來,小孩哭聲,打鬧嬉戲聲,還有老人的斥責聲,偏一直未有人開門。
當歸再敲,如此反復三次,門才終于開了。
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兄妹二人面前,讓姜久盈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好美的美人啊!
再轉頭看二哥,嚯
笑得如此諂媚的那個人,真是她二哥?
她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她家二哥有個狗屁的赤子之心,分明是好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