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莫莫:、、、、、、、、、
韓攸寧道,“我所信的最大的因果,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作惡之人,佛祖若不能渡化,便該盡早讓其得惡報,方是佛祖對天下蒼生的大慈悲。”
凈明大和尚捻動佛珠的手微頓,垂斂的目光微抬,看向韓攸寧。
讓佛祖起殺心,也就師叔祖敢說了啊。
師父若真是如此做了,恐怕不但不能成佛,還要受佛祖懲罰,墮入阿鼻地獄了。
“阿彌陀佛。”清德大師念了聲佛號,“師叔教誨,師侄銘記在心。”
凈明大和尚又看向師父,突然有些不淡定了。
他忙閉目捻珠念心經。
韓攸寧道,“我是紅塵中人,說的是紅塵中事。大師是佛門中人,只聽聽就好。橫豎這世事,做主的也不是佛祖。”
清德大師緩聲道,“悟法悟道原不看身在何處,師叔雖身在塵世,緣法卻在佛門。”
是否在佛門,韓攸寧也不知道。
趙承淵勸她悲苦自渡,她如今做的,報仇雪恨,懲惡揚善,也算自渡吧?
佛門又怎容得下她這種有殺心的人呢。
她回書房,拿了玄智大師手抄的《地藏經》和她默的《地藏經》遞給凈明大和尚,“這兩本經書便勞煩住持放在壇場供奉吧。有玄智大師的加持,再加為人子女的孝心,佛祖總能多庇佑家母一些。”
凈明大和尚手握玄智大師手抄真本,受寵若驚,念著佛號起身,“多謝師叔祖信任侄孫,侄孫定然用心護經書周全!”
韓攸寧微笑,“住持客氣。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凈明大和尚又恭敬行禮。
韓鈞坐在一旁,看著女兒在兩位長胡子高僧面前威勢十足,心中甚為驕傲。
蒼天待他韓鈞不薄了!
清德大師再回到塘邊時,便清肅了閑雜人等,開始做法事。
定國公府內佛香濃郁,佛聲彌彌,厚重而悠遠。
族人雖不得靠近壇場,卻誰也不肯離去,都也不怕那冬日朔風,散落在園子各處,靜心聽著高僧念經,沐浴佛音。
唯信佛幾十年的韓老夫人靜不下心來,只覺得這和尚念經煩得很。可她卻也不能離開,還要和大家一般虔誠,在花廳里陪著西府老太太坐著。
現在這架勢,如果七日后挖出來鄭媽媽的尸首,她倒有些害怕不知該如何跟族人解說了。她甚至害怕,清德大師會看出什么。
若是挖不出,那就更是大事不妙。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盼著挖出來,還是該盼著別挖出來。
韓攸寧很不得空閑。
族人都在府里呆著不肯走,便要管他們的午膳晚膳,有那住的遠的,還要給她們安排住處。
八十多個僧人的齋飯不必她來備,清德大師帶了做齋飯的僧人過來,可米面蔬菜卻要府里來供給,都需要采買安排。
若是讓外院負責采買,負責之人勢必是盧管事,韓攸寧不敢冒險,便讓僧人在荷塘對面支灶,采買由韓清蓮和全媽媽負責。
幸好全媽媽用心,韓清蓮也是咬著牙想要把事做好,她能少費一些心力。
如此幾日過去,族人與韓攸寧熟稔之后,倒對這個沒有架子的大小姐起了敬重之心。
族中幾個年紀相仿的姑娘,每日都會跟在韓攸寧身邊,幫她打打下手,也拉近一下感情。
反觀韓清婉,每日形單影只,大家都躲著遠遠的。
家中長輩的叮囑,她們是要聽的。
錦和堂里笑語嫣然,族中姑娘們在小跨院里用過午膳,便一起圍著說話。
她們感興趣的話題卻不是高僧,而是糯米桂花糕,和由此引發的晉王的話題。
“我聽說,有閨秀做了糯米桂花糕送去了晉王府,也不知晉王爺吃了沒。”
“還有人在路上攔著送桂花糕呢,晉王爺連看都沒看一眼,騎馬便過去了。那閨秀抱著點心匣子傷心了好久。”
“我聽在大理寺當差的表哥講,還有給太子送的呢,借著父親在大理寺是主簿,把點心送進了太子手上。太子倒是接了。”
“啊?那她可真好運。”
“好運什么,她父親當日就被打了板子,丟了差事!”
“哇,太子行事這么果決呢,當真大丈夫……”
韓攸寧微笑聽著她們議論,小女兒對優秀的年輕男子的傾慕,對未知的未來的美好向往,讓人不禁莞爾一笑。
女孩們見韓攸寧只是靜靜聽著,也不說話,就問她,“攸寧妹妹,都傳晉王爺對你情有獨鐘,可是真的?”
韓攸寧笑了笑,“你們就沒聽說,我在和忠國公世子議親嗎?”
有姑娘惋惜道,“是聽說了。我祖母說,是你沒有替你撐腰的女長輩。若是個親生的,哪里舍得大好的姑娘送去嫁給一個傻子。”
“對呀,我母親也這般說。若是親娘在,哪怕撕破了臉,鬧到了太后娘娘跟前,也不可能應了這親事。”
韓思行的小廝過來傳話,霍山來了定國公府拜訪世子,現在在世子的外書房。
韓攸寧到的時候,韓思行正兩眼放光地聽霍山說話。
“世叔。”韓攸寧福禮后坐到他對面,“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霍山拱手行了禮方坐下說話,“我尋了個機會進了盧管事的宅子,他的宅子和劉院使的宅子之間有個暗道,暗道入口就在盧管事臥房。”
韓思行冷哼,“我就說他們靠這么近有問題!”
霍山微笑道,“有一日我見盧管事回府,在胡同里有個小兒喊他祖父,雖接著被其母親拉走了,可盧管事卻是笑著應下了的。那個小兒,正是劉院使的小兒子。他的妻妾連生了五個女兒,后來才得了個這個兒子,今年六歲,寶貝的很。”
韓思行拍著桌子怒聲道,“劉院使定是奸夫淫婦的孽種!”
韓攸寧問,“世叔,劉院使的母親可還健在?會不會是,盧管事在外面悄悄有妻室?”
霍山搖頭,“劉院使在明面上的身份不難查,祖籍柳州,父輩行商,早亡,家中只一寡母,在劉院使年幼時變賣家產來了京城。來了之后便一直住在狀元街。可他那寡母,來了之后不過一年就亡故了。”
韓攸寧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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