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度茶彌:、、、、、、、、
宦冷安看著她眉眼彎彎,倒是沒有立即拒絕。
她很清楚,伊雪卉的成長是痛苦的,原主就像是這小姑娘人生里的一道光,是精神支柱、努力活著的動力。
在末日的時候,她若是拒絕,伊雪卉不見得會如此決然拒絕家里人。
沒有目標的人,
得過且過,甚至于伊雪卉會真的將一身肉軀,獻給家里那群貪婪的人。
宦冷安點點頭:“好啊,反正我一個人去韓家挺無趣的,有你陪著,我心安。”
“不過雪卉,
雖然現在是末日,社會秩序會紊亂三五年,可是我希望你要積極生活,不論什么時候都要好好活下去。”
“就像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活著才有希望!”
“我還想給你的孩子當干媽呢……”
伊雪卉笑著點頭:“那可不,別人不在意我,我自個兒在意、自個兒疼自個兒唄。”
“還有啊,我肯定是先當干媽的!”
倆個小姑娘相視一笑,末日有什么可怕的呢,不過是人心的善惡美丑被放大化,喪尸病毒固然傳染性強,但是只要人避開、不接觸也沒什么。
只有人的同類,趁亂作妖。
車暢通無阻地駛入基地,這里原本是郊外最大的訓練基地,幾乎所有各類型單位剛入職的職員,都要在這里經過一個月系列的體能訓練。
因為訓練基地規格標準,老師也特別專業,各個配套設施亦是全國領先水平。
是以這里常年有著大批學員,隨之而來的便是商業區的發展,
什么美食街、大型商場、別墅、居民區、醫院、學校等等。
末日來臨后,
這里也是率先做出積極反應,
控制住喪尸病毒的傳染,成為組織宣布的最大的生存基地。
下午的熱意濃厚,街道上隨處可見普通人麻木地坐在地上,脖子上掛著牌子,尋找各種勞力活,換取吃食。
在這里貧富差距特別明顯,異能者和普通人神采也有著巨大不同。
希望和死氣交融在一起,那種壓抑的氛圍,一點都不比外面的少。
丁隊長坐在副駕上,一直低聲跟倆人科普著基地的情況。
這里雖然是官方承認的生存基地,卻是私營制的,由三個商業大頭所控制,除了他們要去的韓家,還有趙家和魏家!
也是他們快速商討出應對計策,將基地內秩序穩定下來。
正說著呢,他們便抵達了一套豪華公寓前,據說其占地一千平米,地上五層,地下三層,外面還有游泳池、花園、寵物舍、傭人房、洗衣房等。
車輛抵達的時候,
已經有管家帶著人面帶微笑前來迎接,“六少夫人您好,歡迎回家……”
宦冷安腳步微頓,自己就像是商品,從冷家被接走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被移交給了韓家。
一聲六少夫人,已經是給了她很大的體面。
身為任務者,她自然也能從管家神色中察覺出來,那一絲鄙夷和怠慢。
無他,在這樣大家族中,規矩森嚴,她一個娘家需要婆家幫助、毫無助力的新娘,勢必是所有主人中墊底的存在。
而且大家族里,癱坐在椅子上的韓六爺,應該也是被人忽視的小可憐吧?
能夠在這樣的世道,他們趁亂打劫,給他聘請了正經的世家之女宦冷安,也算是一種體面了。
不過呢,世家之女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女主人綜合素質高是一方面,男人也希望岳家可以提供給自己一些幫助,至少不該是拖后腿吧?
宦冷安這個嫡女,身份還不如庶女呢,起碼人家庶女有母親的算計,不見得在娘家沒有好處沾。
是以,她宦冷安,便是韓家給韓六爺最不體面的體面了!
穿過長長的紫藤長廊,又繞過泳池,抵達別墅,從地上車庫繞到主廳,又上了二層議事廳。
幾乎所有在家里的韓家人,都坐在舒軟的沙發上等候著了。
管家形式化地跟她介紹了下家里人。
宦冷安挨個喊了一遍,得到的是眾人驚艷后鄙夷、憐憫、幸災樂禍的神色。
是的,據說癱軟在床的男人,并沒有在其中。
不過宦冷安打過招呼后,輕笑著說:“其實大家伙不需要大費周章地,讓我圍著別墅繞一圈,明明算上院子不過一千五百平米的地方,硬生生走出一萬平米的距離感。”
“一個世家的財力,怎么能簡單地以別墅規格定義呢?”
韓家臉色一變,這里原本就是韓家的宅子,距離海邊很近,冬暖夏涼,又沒有過重的潮氣,大家伙都愛時不時上這里住幾天。
他們很清楚,宅子建造的時候,是用了些玄學的東西,讓人進來后被各種植物、景物、浮雕等錯誤引導,以為自己走得是直線,殊不知是一直在緩慢繞圈中……
韓家老太太笑著先開口,滿意地點頭:
“不虧是世家之女,一肚子的墨水,難怪安安能靠著自己的實力,考上海大,還能一眼就瞧出來咱家別墅的不同來。”
“恐怕現在除了對傳統華式建筑有研究的老者們,才能說個大概。”
她旁邊染了黃色短發的婦人也笑道:
“那可不,這讓我想起來一個童話故事……”
這婦人剛開個頭,另一邊將頭發一絲不茍盤起來的婦人嗤笑聲:
“二嫂,你不會是想說,豌豆公主吧?”
“人家公主肌膚嬌嫩,能感覺到床鋪下的豌豆,但二嫂你也不瞧瞧現在是什么年代,哪里興什么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通的?”
“反正你喜歡,不代表你家老六喜歡啊,現在的小年輕吶,喜歡的都是有趣的丫頭,被老人們教得規規矩矩的小姐,只能養在家里,出去談生意、跳舞、與夫人們交際,還是得出國留學、思想新派的千金們。”
“哎呀,我倒是忘了,老六整天在家里,就是那井下之蛙,沒見過幾個女人,或許真喜歡這小姑娘漂亮的皮囊呢?”
“不過男人的新鮮勁也就那么三五天,等老六見識到新派千金們,難免會有些忽視家里的這尊……”
二夫人面上閃過抹惱怒,但是她淡笑著:
“三弟妹,那也得你們能給老三和老五聘請上啊,世家之女,可不是誰都能討到的。”
“對,我家老六的小媳婦外家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冷家指明讓安安許給我家老六,可是繞過老三和老五吶。”
三夫人氣得說:“那是老六的哥哥是小輩里的老大,咱們韓家的嫡長孫,有利可圖唄。”
“但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老太太拉長臉:“干嘛呢?一個個的怎么那么鬧騰?”
“你們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爭來爭去,都是咱們韓家的子孫,只要不分家,就不分你我!”
說著她神色略微緩和,吩咐管家說:“老余吶,你去將小六喊出來,讓他見見自個兒的媳婦,多漂亮白凈的小丫頭。”
“他見了肯定喜歡!”
“小六帶著安安四處走走,晚上老頭子他們就回來了,辦個簡單的婚禮。”
她扭頭跟宦冷安說:“安安,小六不愛熱鬧,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沒有領證的地方,有老婆子在,你就是我們韓家六孫媳婦!”
“但凡別的孫媳婦有的,缺不了你那份……”
宦冷安淡淡笑著點頭,“謝謝奶奶。”
余管家去了五樓,閣樓下最靠西邊的那頭,輕輕敲了下門:
“六少爺,六少夫人已經被丁隊長接回來了,老夫人讓您出去見見。”
這邊的屋子到了下午能被烈日曬透,雖然家里有發電機,可是老太太嫌吵,除非老爺子回來后,家里才能通電,其余的時候是不允許發電機運作的。
外面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給遮住,男人剛洗完澡,擦拭著頭發圍著浴巾走出來。
他神色清冷、眸子淡漠,身上肌肉結實有型,尤其是一雙長腿,矯健有力,哪里是長期癱軟在床的模樣!
聽到余管家的話,韓正業有些煩躁地磨牙,為什么自己的身份,總是有些莫名其妙家長安排的未婚妻!
上一次就因為什么未婚妻,讓那小女人在自己跟前裝了好久的別人。
上一世算得上是倆人真正的坦誠相待、彼此敞開心扉,以他對人情緒、脾性精準把控,明白蕓蕓在大事上絕對不含糊,但是在情感上跟所有女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性子和小心眼的。
其實這是他縱容的,如果一個女人真正大度,那男人就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愛情從來不允許第三者,哪怕路過也不行。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剛來就背負了一位未婚妻,不定怎么折磨他呢……
“不見,還有讓她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我們韓家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強迫人家姑娘嫁給我這個瘸子!”
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韓家有六個孫子四個孫女,他是最小的一位,而且他天資聰穎,原本最為受寵,可是就在他二十二歲拿到經濟和管理雙博士學位回家的途中,被一輛橫沖出來闖紅燈的卡車給撞到。
卡車司機當場沒了,原主其實也沒了,是他這個任務者恰好撿了這具身體,因為這具身體破損嚴重,他不好讓系統修復得過于快和徹底。
他在醫院住了足足半年,脾性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一個溫潤聰穎的青年,變得渾身淡漠冷冽,見誰都帶著淡淡嘲諷的笑意。
醫院給出的斷定是,他這一輩子都難離開輪椅了,哪怕他配合復健,也不過是能勉強拄著拐杖走路。
他是雙腿粉碎性骨折,臥病大半年一點都不能動,生怕骨頭長錯位,即便如此,骨頭恢復后也不能承受太重和太久的壓迫。
不管他多聰穎有魄力,一個殘疾人,是家族恥辱!
畢竟他上廁所都需要別人的幫助。
不過這些都是韓正業給大家伙展示的正常情況,而他謝絕了家人給他安排貼身照顧的護工,整天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偶爾才會坐著電動輪椅,去下面的花園里曬曬太陽。
他就像是家里的隱形人,存在感極弱,而且他脾氣不好,也沒人敢當面招惹他。
余管家臉上是預料之中的篤定,可他還是聲音一成不變地說:
“六少爺,這是老太太的吩咐。”
“您若是不去的話,那我們也只能破門,抬著您了。”
韓正業扯出抹嘲諷的笑意,看看吧,連一位家里的下人都敢對著他拿著雞毛當令箭。
冷家已經沒落了,并不值得韓家尊重,老太太不會強迫與他,倒是三夫人會!
尤其是現在有異能者的出現,韓家各個小家,已經暗地里搜羅異能者,提升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韓正業微微蹙下眉,自己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還是當面跟那冷家小姐說明情況。
冷家乘坐直升機來到基地,交易已經達成,那他不履行婚姻,對冷家表小姐也沒什么影響。
大不了他安排人多看顧下她,知道她尋到能護著她的人,不受到扭曲時代惡人的迫害。
想明白了,他慢慢地換上衣服,坐上電動輪椅上,打開門率先開了出去。
電梯是能儲備電的,門剛打開,韓正業就看到大廳中那抹藍色,女子唇角帶著淡笑,猶如清風拂面,清冷的眸子里一如既往沒有沾染一點暗色。
瞬間他便覺得整個奢華的廳堂都變得暗淡無色,只有女人歪著腦袋,那雙漂亮的狐貍眼,沖他眨了下眼睛。
是她!
韓正業渾身的肌肉難以克制緊張地緊繃起來,倆人算得上老夫老妻了,可如今在這個位面,他們換了一副模樣,又是第一次見面。
他竟然生出一絲可恥的羞澀來。
男人正襟危坐緊繃著神色,似是不大開心的樣子,但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粘在女人身上,挪不開了。
老太太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笑著說:“老二家的,你瞧瞧他們倆小年輕多配吶,郎才女貌也不過如此了!”
確實,大家伙對他們的容貌真的是羨慕嫉妒恨吶。
這種容貌的盛況,是他們在臉上動多少刀子,都雕刻不出來的完美與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