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色微亮,虞小憐站在后涯萬蛇窟上方。
探頭朝下看去,只見下方一片霧氣蒙蒙,至于蛇,她一條也沒看見。
但這石碑上分明寫著萬蛇窟,錯不了。
也不知道白青鷹說蘇景辰從這兒跳下去了,是不是誆她的?
“蘇景辰?蘇景辰?”虞小憐扯著嗓子朝下方喊了兩嗓子。
原本也沒尋思能有人回應,卻不想一個石子從下方被拋了上來,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她的腳下。
虞小憐面露驚喜,“蘇景辰,是你嗎?你還活著,太好了,你等著,我救你上來!”
虞小憐興奮的從空間拿出一捆攀巖用的長繩出來,剛準備把繩子順下去,又連忙抽了回來。
“蘇景辰?你怎么不說話?”難道真如苗映瑤說的那樣,蘇景辰以后只能是個啞巴了?
“你是說不了話了,是嗎?”虞小憐猜測的問。
又一個石子被扔了上來,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虞小憐蹙眉,不管了,她總要下去看看才行。
虞小憐分析了一下那人拋石子的方向,選擇了一個相反的方向把繩子順下去,把繩子的另一邊固定在石碑旁的大樹上,虞小憐便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待虞小憐滑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對面的山壁上,有一個不大的溶洞,那洞口分明坐著一個胡子拖地的‘野人’。
“是你扔的石子?”虞小憐將繩子在腰上捆了一圈,然后用腳蹬住石壁,以此來穩定自己搖擺不定的身形。
那胡子拖地的‘野人’目光如炬的盯著虞小憐,就在虞小憐以為他是個啞巴的時候,虞小憐的胸口處,突然感到一陣刺痛,緊接著她耳邊就傳來一句粗獷的聲音,“你身上有長生蠱?”
虞小憐感覺自己身上的長生蠱活了,而且正在她的身體里四處亂竄,她捂住無力的捂住胸口,怒聲質問那個長胡子的‘野人’,“你對我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只不過是母子蠱相遇,母蠱喚醒了子蠱而已。
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苗家那小丫頭,居然真的將子蠱養成了。
你是苗家的后人?或者,苗舜是你什么人?”長胡子野人神色激動,拖動著捆綁他的手臂粗的鐵鏈子也嘩嘩作響。
虞小憐蹙眉,聽這野人的意思,這長生蠱居然還分為子母蠱,而她身上的貌似是個子蠱。
這對她來說,可算不上是個好消息。
因為母蠱是強于子蠱的,同時子蠱也會受到母蠱的控制。
雖然子蠱在她體內亂竄一番后,很快就消停下來,但虞小憐的臉色變得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她幾乎連抓住繩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苗舜?虞小憐能說,她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嗎?
“你是去北地那批人的后代吧?苗家的還是奚家的?或者是戚家的?”那長胡子野人笑的十分熱切,只是他那笑意,興奮中帶著幾分癲狂。
“嗯,我是戚家的后人!”虞小憐決定先穩住這個野人,畢竟她身上的長生蠱一看見這個野人,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異動,說明這野人有隨時致她于死地的本事。
長胡子野人聽說虞小憐是戚的后代,面上不如先前那么高興,他斂了一些笑意,問道,“戚家的后代居然成了長生蠱的新宿主,奚家的和苗家的人,是都死絕了嗎?”
虞小憐心里一陣后悔,剛才她應該冒充苗映瑤才對,看著樣子,這老家伙是奚、苗兩家的長輩呀!
只是苗舜此人她可不認識,作為一個苗家后代,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八代,那沒一會兒就得穿幫,所以,虞小憐才沒敢隨便撒謊。
在長胡子野人盯著虞小憐打量的時候,虞小憐也發現了,這個長胡子老頭居然沒有雙腿,腰上和手上都被手臂粗的鎖鏈鎖著。
“前輩,小心!”虞小憐突然透過薄霧,看見一條黑蛇蟄伏偷襲那個長胡子老頭。
只是虞小憐的提醒好像是多余的,長胡子老頭看見蛇很是興奮,隨手一揮,那鐵鏈就將試圖偷襲他的蛇砸死在地上,然后老頭熟練的揮動鐵鏈,將遠處的蛇卷到腳下。
“好久沒見到像你這么蠢的蛇了,今天就用你當老夫的早飯了,哈哈!”
老頭說完,當著虞小憐的面,就開始徒手把蛇皮,吃生蛇肉,弄的虞小憐惡心的想吐。
剛才在老頭揮動鐵鏈的時候,虞小憐看見,鎖著老頭的鐵鏈子的另一頭,居然沒有固定在石壁上。
或者是以前是固定在石壁上的,后來被老頭給暴力扯了下來。
這老頭究竟是被什么人囚禁在這里的?
被砍斷雙腿,囚禁在這萬蛇窟,以毒蛇為食,還不如死了算了。
“前輩,是什么人把你關在這里的?”虞小憐決定先和這個老頭套套關系。
她有預感,如果這個老頭想殺她,只要動一個念頭,她就會被體內的長生蠱瞬間弄死。
這可能就是子蠱對母蠱的恐懼,她明顯感覺到她體內的長生蠱,在她見到這個老頭的那一瞬間,瞬間變慫。
長胡子老頭吃完一整條蛇后,拖動破的不成樣子的衣擺,擦了一把滿是蛇血的嘴巴。
“是什么人關我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早就死了,而我還好好的活著,哈哈哈……”
老頭又瘋狂大笑了一番,等笑夠了才道,“既然你是長生蠱子蠱的宿主,老天爺又把你送到我的跟前來,想來咱們爺倆也是有著妙不可言的緣分的。
我且問你,有沒有問鼎天下的野心?”
虞小憐怔住,這是要她舉兵造反?她手里可沒有一兵一卒,這不開玩笑呢嗎?
再說這老頭只憑一個小小的長生蠱,就想造反,他把造反想的也太簡單了?
當造反是過家家呢?
“前輩,我手里沒有一兵一卒,談和天下?”
長胡子老頭眼睛一亮,“這么說,你是有野心的嘍?”
我是沒啥野心,但老頭你的野心就太明顯了,虞小憐順著老頭期待的目光,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當今皇上昏庸無道,百姓苦不堪言,而且前段時間老皇帝病重,為了自己能活下去,還抓走了不少咱們巫族的益蠱人,現在咱們巫族在外面已經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只怕再這么下去,就離咱們巫族滅族不遠了。”虞小憐神色悲憤,說的那叫繪聲繪色,聲淚俱下。
“什么?巫族現在已經到了如此凄慘的地步?”長胡子老頭震驚。
想當年他年輕的時候,巫族正是鼎盛時期,不論是皇族還是武手,誰也不敢和巫族為敵。
虞小憐繼續道,“聽說那老皇帝每天都要喝新鮮的益蠱少女的血液,每次要喝一大碗,巫族現在的益蠱少女,現在越來越少了。”
“巫族現在的首領是誰?巫族的圣女又是誰?他們就這么任由人欺負咱們,也不還手的嗎?”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虞小憐假意抹了一把眼淚,“就在剛剛,巫族的新首領和新任圣女一起死了。”
“怎么死的?”老頭忙問。
虞小憐不慌不忙,“我殺的。”
長胡子老頭聽罷,哈哈大笑,不僅沒生氣,反而還點頭贊嘆道,“長生蠱的主人,就該如此!”
既然這女娃身上有長生蠱,那圣女的位置就應該是她的,首領夫人也該是她,結果圣女位置被別人搶了,夫君也被別人搶了,想來她手刃仇人,也是那兩個人罪有應得。
聽長胡子老頭如此說,虞小憐松了一口氣。
她賭對了!
這個老頭并不在乎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在他的眼里,那個位置就是誰有本事誰坐。
“前輩,你被關在這里多久了?可要我救你出去?”
長胡子老頭轉動屁股,將自己的斷腿給虞小憐看,“我這個模樣,出不出去意義已經不大了,既然老天爺在我剛蘇醒,就把你送到我面前,想來是冥冥中注定的。
丫頭,巫族以后就靠你了。
你一定要讓巫族走向前所未有的輝煌,不再受任何人欺凌和歧視,要把灰色的眼睛。變成皇族的象征,你能做到嗎?”
虞小憐不知道這老頭為什么對她有如此的自信,難道就因為她身上有長生蠱嗎?難道長生蠱還有什么逆天的本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可是這老頭自己不是也有長生蠱嗎?他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為什么要讓她一個女娃娃來做?
“我不會武功,我手下沒人,巫族里也沒有人愿意聽我的號令。”虞小憐平靜的道。
長胡子老頭倏地用鐵鏈子卷住虞小憐的腰身,“丫頭,松手!”
虞小憐其實一點也不想松開她手里的繩子,但事到如今,一切也由不得她了,虞小憐被長胡子老頭用鐵鏈子一下子卷到對面去。
啪嘰一下,摔到山洞門口的地面上。
虞小憐瞅了一眼那一下子消失的攀巖繩,內心一陣絕望。
完了,沒有繩子,她要怎么樣才能回去上面?
她可不會飛檐走壁呀!
“前輩,你怎么把我勾過來了?這下咱倆都被困在這里了?”虞小憐忍不住抱怨。
長胡子老頭哈哈大笑,“放心,不會讓你一輩子都陪著我呆在這里的。”
虞小憐往黑漆漆的洞里瞅了一眼,莫非這里面是連通上面的?
“你且進去看看,回來再和我說話!”老頭自認為自己笑的居然頗為慈祥,可在這虞小憐看來,簡直比恐怖片還恐怖。
大爺,你還是別笑了,你猩紅個嘴唇,唇邊的白胡子上還有血淋淋的蛇血,怎么笑也和慈祥刮不上邊啊!
“這洞里有什么?”虞小憐問。
“你進去就知道了。”老頭不肯告訴虞小憐。
虞小憐從地上拖動的痕跡能看出來,這老頭應該不止一次的在洞里洞外,來回往返。
虞小憐試探的往洞里走去。
她一手摸著石壁,一邊沿著甬道往里面走,直到她走到略微寬闊的地方,老頭的聲音從洞外傳來,“如果你身上有火折子的話,現在在你的右手邊有個長明燈。”
虞小憐聽罷,伸手朝右邊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個燈架模樣的東西,她沒有猶豫的拿出打火機,將長明燈點亮。
有了光亮,虞小憐的心里也不在膽突的了,往里去的步伐也邁的更大更快了些。
一路上用打火機點燃了不少于十盞燈,虞小憐才終于走到山洞的最里面。
這大山里居然有一個這么大的山洞,而且看樣子還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不過,眼下虞小憐已經不去想這山洞是誰開鑿的了,她被眼前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給驚著了。
這……這里的錢財,估計比十個老豫州王的陪葬品還多吧?
難道那野人老頭被拴在洞外,就是為了守護這些東西的?
這難道是巫族的藏寶洞?
虞小憐發現旁邊還有個石門,就在她剛想要推動石門的時候,長胡子老頭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后響起,“住手!”
虞小憐被嚇了一跳,回過身來,發現長胡子老頭,正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她。
“不要打擾她!”長胡子老頭開口道。
虞小憐也瞬間明白了,這兒根本不是什么藏寶洞,而是一個墓穴,巫族人似乎很喜歡用山洞作為墓穴,河灣子那個草鬼婆的墓也是依山而建,只是那個山洞,要比這個小上很多。
也許里面不小,畢竟當時她并沒有走到盡頭。
“前輩,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虞小憐對這一切都太好奇了。
長胡子老頭似乎也想和人傾訴一番,于是,虞小憐聽到了一個百年前的故事。
長胡子老頭,姓苗,名單翼。
他已經被困在這里幾十年之久,不,他不是被困在這里,他是心甘情愿的守在這里的。
是的,心甘情愿,不是因為斷了雙腿,沒法出去。
他的雙腿是他自己斬斷的,那個時候,沒有人有本事可以斬斷他的雙腿,除了他自己。
大約一百多年前,巫族正是鼎盛時期,那時候的巫族首領很受大涼國皇帝的賞識,被皇帝封為護國大國師。
苗單翼少年成名,在中年的時候武功就已經天下無敵,但他無心巫族首領一職,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之位,更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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