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萬沒料到自己說的這些話,竟然都被池坤麗給聽到了。
向白薇有些尷尬的笑笑,轉頭剛要解釋,就發現池坤麗正在翻墻。
她擔心池坤麗會摔著,連忙走過去把她扶了下來。
心驚膽戰的柳梅,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池坤麗,聲音止不住的發顫:“你想干什么?”
“怕什么呀?都敢在背后說我壞話了,不敢面對我嗎?”池坤麗抱著臂膀,居高臨下的看著柳梅。
柳梅本想拉向白薇給自己打圓場,但向白薇人還站在墻根,裝作收拾墊腳的凳子,沒往這邊來。
她心知向白薇肯定不會幫自己,慌張的后退兩步,隨后又覺得失了顏面,不甘心的撂狠話:“我可不怕你。”
“不怕我,那你躲什么?”池坤麗挑釁的沖她招招手,“來,靠近一點,近點說話。”
柳梅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再次往后退了兩步。
池坤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聲。
顏面盡失的柳梅不想再呆下去了,語氣匆忙的和向白薇告別:“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啊。”
“可別來,我天天在家,再讓我聽見你在背后說我壞話,小心我拿棍抽你。”池坤麗追了出去,也不怕人聽見,大著嗓門嚇唬柳梅。
嚇唬完后,池坤麗罵罵咧咧的又進了院子:“真是夠討厭的,我都沒得罪她,上趕著跑你跟前來說我壞話,我不揍她一頓真是可惜了。”
“你搭理她干嘛?”向白薇走過來,拍著池坤麗的后背,“好了好了消消氣,別和她一般見識。”
池坤麗從旁邊的筐子里摸出一個蘋果,一邊啃一邊問向白薇:“柳梅想干什么?我聽著她想搶走我手里的那份工作?”
“差不多就是這樣,估計看我作坊生意不錯,眼紅了,但又不想當女工,挑來挑去,挑中了你的工作,過來忽悠我,想弄走呢。”向白薇找來兩張椅子,和池坤麗一人一張,坐在院子里,欣賞著天高云淡的秋日天空。
池坤麗嚼著蘋果,有些不安的看向向白薇:“柳梅文化水平比我高些,你不會……”
“不可能。”向白薇知道好友在擔心什么,“柳梅心思歹毒,我不會和這樣的人合作,更不可能把她放在身邊,我蠢一次就夠了。”
聽見這話,池坤麗放心的拍了拍心口:“那就好,我還怕你會被她忽悠,心一軟,把這份工作給她呢。”
“不會的,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蠢兩回。”
柳梅離開向白薇家后,竭力維持著平靜,直到來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才拿下偽裝的面具,露出真正的表情。
向白薇和池坤麗,原本都是她看不起的人。
而現在,這兩個人狠狠下了她的面子,這讓她很咽不下這口氣。
柳梅忍無可忍,砸碎了手中的陶瓷杯。
砸完后,柳梅氣稍微消了點,又拿過簸箕和掃帚清理碎片。
清理完,人也恢復了冷靜。
向白薇的作坊很不錯,她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既然拿錢入股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
她不信自己這么高的學問,還會搞不定區區一個向白薇?
不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嘛。
柳梅坐回位置上,拿出紙筆整理思路。
“向白薇作坊生意越做越好,肯定還會壯大辦成廠子,”柳梅若有所思的在紙上寫寫畫畫,依次羅列出辦廠子所需要的條件,畫著畫著,柳梅眼前一亮,“大廠子需要的機械和小作坊需要的機械肯定不同。”
柳梅抬頭看向右邊墻上掛著的地圖。
本省并沒有什么厲害的機械廠,想要搞到廠子里用的大型機械……至少得去省外,甚至可能得去沿海一帶的城市里找。
柳梅輕輕捏著鉛筆:“這事兒……珍妮姨媽應該能幫到我。”
說干就干,柳梅把自己剛才寫寫畫畫的東西放到了旁邊的鐵盆里,摸來火柴,將那兩張紙燒干凈,然后才離開。
此時剛過午后不久,正好還有一班去往縣城的車,她現在去縣城的話,速度快點給珍妮姨媽打個電話,然后再踩著時間坐最后一班從村子經過的班車,一切剛剛好,來得及。
如柳梅安排的那樣,她這一趟去縣城十分的順利。
給珍妮姨媽電話打的也很順利,除了電話里的珍妮姨媽因為被打攪了美夢而很不高興之外。
同樣也正因為珍妮姨媽著急回床上繼續睡覺,稀里糊涂的就答應了柳梅幫她購置大型機械的請求,并表示她半個月后會再次回國一趟,到時候幫她辦。
得了珍妮姨媽的承諾,柳梅別提有多高興了,在去往車站的路上,她樂的腳步都要飛起來了。
回去后,柳梅剛下車就碰上了從地里摘菜回來的向白薇。
兩人正好面對面撞上了,雙方都沒法繼續無視對方。
向白薇忍一下尷尬的情緒,客套的和柳梅打招呼:“你這樣,是去縣城了?”
“去縣城辦點事兒。”柳梅眉眼間是遮蓋不住的得意揚揚,“事情辦得很順利,是今天唯一一個好消息。”
柳梅順不順利,向白薇并不感興趣:“行,挺好,我家里還有事兒,先走了哈。”
柳梅叫住想跑走的向白薇:“其實我今天找你,是真的想去幫你,可惜你不領情,真的太遺憾了。”
“哈哈,”向白薇干笑兩聲,“你讓我辦的事,實在是有些為難我,畢竟那份工作已經有人做了,我也不好硬奪過來讓給你。”
“沒關系,我會繼續等下去,希望能盡快等到你改變主意的那一天。”柳梅沖她露了個勢在必得的笑。
這笑容,把向白薇嚇得有些毛骨悚然,一直到家,神情都還有些不對勁。
王春花拎著飯菜從老家過來,把愣愣發呆的向白薇給叫了過來:“回魂了,怎么了是,心不在焉的?”
“沒什么,”向白薇晃晃腦袋,“柳梅想讓我把作坊里會計的工作給她干,我沒同意,然后她說了一些比較奇怪的話,我正在想她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