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說
白芒脫掉衣服,換上江川堯讓人送來的泳衣。
相對保守的分體樣式,純白色;上衣像是貼身吊帶的款,肩上帶著碎碎的荷葉邊。
鏡子里的女孩,削瘦有型的肩,狹窄的腰身,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酒店調適到最舒適的過道燈光下泛著瑩亮的光。
對著鏡子,白芒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她穿得少比穿得多,要好看?
難道她平時衣品有那么差勁嗎?
還是,她就是裸著更好看?
白芒對著鏡子拍照,然后在微信里給白蕙發送自己的泳衣照。
云萊酒店房間建筑很有特色,如果白蕙也住云萊,一定認出她們住在同一個地方。如果白蕙沒有多問,要么白蕙不想承認,要么就是有目的不能承認。
白蕙平時基本不聯系她,都是她對白蕙的單向情感。但只要她吸一吸“母愛”,白蕙還是會理一理她。大概她跟白蕙說十句話,白蕙能回她一句。
很幸運,這次她發了一張圖片,白蕙就回她了。
胸部發育不錯。除此,還有一個點贊的表情。
白芒輸入:承蒙你的好基因。
白蕙:那倒是,不過你爸也不拖后腿。
白芒瞧著這個聊天記錄,實在判斷不出白蕙的態度,想了想,直接問了:“你人還在京城嗎?”
白蕙給她發了一個定位,是云城老家的地址——
“已經從京城回來了。”
“你要不等我幾天,我還有幾天假,后天也回家一趟。”她卑微請求。
白蕙又不理她了。
白芒握著手機,空落落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整個人思考般地往后一靠,依附在過道的墻面上方。頭頂亮著一盞走道燈,光線溫暖寧靜地傾瀉在頭頂。
從丁景凱被拘,她再回寧市,她的心就有點懸了。不是像子欣那種慌亂無措,而是一種高懸未定的感覺。仿佛被一根線吊起來,吊得高高的。
牽線的人無疑是她的大冤種母親。
只要白蕙輕輕拉扯一下,她的心立馬晃啊晃。
白芒再次打開林笙發群里的照片,細細審視。
現在手機拍照清晰度很高,穿過拱門身穿紅黑交間的女人,真的只可能是白蕙。
人可以有相似——但是手腕上的鐲子,一樣的羊脂玉,一樣的細條。即使真存在兩個相似的人,怎么會碰巧佩戴一模一樣的鐲子。
很多年前,她在山間木屋發現的秘密是——白蕙跟她師傅兩人的對話。
“不管你要怎么做,別違法,以后如果影響芒兒,你良心過得去嗎?”
“我影響不了她。有什么過不去的,她有她的人生,我有我的。”
“真沒你這樣當媽的,心狠死了。”
“這有什么狠心,你真沒見過,鐘靈那種才心狠。”
鐘靈。
當時她以為鐘靈只是一個名字,后來才發現是姓鐘名靈。她太好奇了,不是對鐘靈好奇,而是對獨自生養她的白蕙好奇。
她記下過鐘靈的名字,回去偷偷用無痕瀏覽器在家里電腦搜索鐘靈是誰。
結果真給她搜索出來,網上的確也有關于鐘靈介紹。
信息比較碎片,白芒自個整理過一遍。
寧市人,90年畢業于瀾大藝術學院美術系國畫專業,曾是A省國畫院一級美術師。父親去世之前是寧市文聯里的一位領導;大概因為這層關系,鐘靈有過幾年非常炙手可熱的作品高光時刻,圈內畫壇高度肯定鐘靈的藝術作品,認為她靈氣超群,不僅將“工筆和寫意”完美結合,還有著“沉靜和肅穆”的超級審美。
這樣一個精心打造的天才女性畫家,在嫁給江鶴鳴之后,無聲無息了,不僅再也沒有作畫,也不再出席任何國畫圈的活動。外界曾經有過一些猜測,但時間久了,真的風流人物都能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何況,二十年前的鐘靈也只是小有起色。
二十年過去,鐘靈和鐘靈的作品都逐漸淡出了視線。
如果網上鐘靈是真的,如今鐘靈又是寧市貴太圈的首領。白蕙怎么會跟鐘靈認識,一個云城人,一個寧市人,出身成長性格都沒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唯一共同點,兩人都在瀾市讀過大學。
鐘靈又怎么狠心了?
這幾天,事情的發展過于突然,白芒想重新定義她和江川堯兩人的關系。
白芒披著酒店的白色睡袍走出房間,沒有直接乘坐觀光電梯到地面的溫泉池,而是先敲了江川堯的房間。
江川堯就住她隔壁。
在走出自己房間之前,白芒打開盥洗臺上的水龍頭,接了一杯水,澆在自己腦袋上方,她穿著泳衣,不怕濕。一杯水不僅讓她大腦細胞都冷靜下來,還讓她的腦袋看起來十分的水靈靈。
濕潤大半的發型,又松又垮,水漉漉的劉海貼在線條優越的面龐,大片的水跡沿著額頭往下淌。
晶瑩的水滴懸掛著裸露的肩頸,鎖骨……
江川堯只跟她做朋友,他是一點也不喜歡她嗎?
她和他建立那么久的聯系,現在可不能止步簡單的朋友關系。
什么“對朋友最好”的話,都是假的。最穩固最難劃清關系除了親情,就是親密關系了。
江川堯說只想跟她做朋友,說明一個問題——他對她的興趣,還不夠濃郁。
她在他眼里,是不夠性感?不夠漂亮?還是不夠可愛?
前面五分鐘,白芒對著鏡子脫掉衣服發現自己少穿比多穿看起來要好看,她突然就想把握一下機會——
她要一步步,吸引江川堯對她產生興趣,達到最高點。
前面的她,還是羞澀謹慎了一點。
寬松睡袍裹著泳衣,泳衣又貼著纖細削長的身子,笑盈盈地,白芒迎面望向給她開門的人。
江川堯站在門口,骨節分明的手隨意地把著門。他還是白天過來的穿著,質感優良的白襯衫,搭配一條灰色長褲,也沒有洗漱,略微斜側的劉海還穩定地保持著帥氣造型。
眉弓優越,露著若有若無的美人尖。
“朋友。”白芒口吻很隨意,“我好了,你好了嗎?”
江川堯淡淡打量她一眼。“還沒。”
“那我等你一下?”白芒微微挑眉,眼底閃爍一點明顯的期待。
“頭發怎么濕了?”他問她,目光注意力留在她的頭頂上方。
忽略了一個事……
江川堯比她高,他的視線可以完整看到她整個頭頂,一定看到她的頭發濕得不夠自然。
白芒沒有任何尷尬,抬起頭解釋:“本想洗頭,你就送來泳衣,既然要泡溫泉,就不洗了,省得回來還要再洗,麻煩……”
江川堯信了她的理由,神色淡淡嗯了聲。
白芒將左手放在浴袍的口袋,右手來到睡袍系著的帶子,隨意一帶,睡袍就“正大光明”地敞開了。
可惜,那么撩人的畫面,江川堯沒看到。
江川堯轉過身,回了房間。
白芒就跟進了江川堯的房間。
“我可以坐你的床嗎?”她詢問他。
“可以。”江川堯的聲仍是淡淡的,像是他的目光,從他進來就沒落在她的身上。
他說的朋友,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嗎?
得到允許,白芒一個屁股就在江川堯的床邊坐下來。江川堯應該很怕熱,早秋的天氣到了夜晚并不熱,還很涼爽。但他的室內還是開了冷氣。
他脫了襯衫外套,上身是一件質感優良的白T,搭配一條灰色長褲。
白芒視線微轉,掃了眼江川堯酒店的房間布局。
這個房間,跟她住的幾乎差不多,沙發和茶桌的擺放位置都一模一樣。此外,長方餐桌,上面留著未撤的四菜一湯。上面的飯菜,跟她前面吃的也一模一樣。
不同是,露臺看出去的風景。
白芒又輕巧地站起來,想走出外面露臺看看風景,她回過頭,交代留在房間里的江川堯:“你快換泳褲啊。”
江川堯終于把目光投向她了,嘴巴微微抿著,氣氛像是戰略性沉默下來。
江川堯是一個無任何規矩正統之態的人,此時此刻,他坦然無比地看她,纖密的直睫壓著眼瞳,神色透著沒有任何掩飾的慵懶和痞味。
他看著又松弛自若,給她的感覺,就有點形容不出來的捉摸不透。
如果她對他有意,此時她心里一定會發緊。
她真的有點緊張了。
“……哎!”快點吧。
江川堯就是有磨人的能力。
他自顧在她坐過的床邊坐下來,拿起服務員擱在潔白被套上的一個袋子,里面是他要的尺寸泳褲。
“你的泳衣尺寸……沒錯吧。”江川堯想到地,開口問她。
白芒已經背對著江川堯,聽他跟她說話稍稍反應一下,原來江川堯還跟服務員報過她的尺寸啊。她還以為泳衣都一個尺寸呢。
“很合身,一點也不小。”白芒立馬噙著笑容,轉過身。
“要不,你自己看吧。”
“就是裙子,有點偏短。”
白芒腦袋微微一晃,一邊說一邊脫掉睡袍,將只穿泳衣的自己大大方方地展現給江川堯面前。
給他看一看,她穿上“他給她買的泳衣”是什么樣子。
“你瞧,是不是挺貼身的。就是顏色我不太喜歡,白色容易臟。我喜歡黑色系,看起來可能更性感一點。”白芒認真地說了起來,她腳上是酒店的拖鞋,修長白皙小腿像是兩截細藕立在地面上。
她朝江川堯走近一點。
模樣純真又熱烈,性感又可愛,像是懵懂無知又勇敢無畏的女孩。說她裝吧,沒證據。說她真的不懂,又過分了。
江川堯面色冷靜地欣賞了兩秒,直至口氣略微無奈地對她說:“白芒,要不你還是出去等我吧。”
他真的還不習慣有人呆在房間,他換衣服。
“額……”白芒指指露臺,又指指房間的過道門:“是從你的房間直接出去嗎?”
江川堯:“……是。”
“噢。”
白芒微微撇頭,像是“顯擺身材”失敗感到略微沮喪的狐貍精,灰溜溜地把睡袍重新套上,仔細地系上袍帶。
噠噠的趿著拖鞋,穿過江川堯的大床,走過過道。然后打開門,走出他的房間。
“啪”,她還替他關上了門。
前面她路過他身邊,還嘟囔了一句:“我到外面露臺,窗簾合著,一樣看不到的。”
口吻委屈兮兮,又透著一絲她被他驅趕的不服氣。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白芒優哉游哉地等在外面,哼著小歌,身體背靠過道,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不遠處有人已經有人泡了溫泉回來了。何荔嘉也是睡袍包裹著回來,渾身濕漉漉。
何荔嘉的身后是她現任男友,焦揚。
何荔嘉看到她,神色露出明顯的不可思議,也不偽裝,直接脫口而出問她:“你怎么也在?”
焦揚視線也緊緊盯著站姿銷魂的白芒,如果現在給白芒一根煙,可能很匹配她漫不經心又性感到無可救藥的模樣。
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微微瞇著,秀軟濕潤的頭發耷著面龐,即使額上的胎毛毛茸茸的,整個人顯得亂糟糟霧蒙蒙,仍透著一種張揚大氣的性感。
很自然很隨心散發出來。
“看你們照片很漂亮,就過來了啊。”白芒抬頭回答,很理所當然。
就在這時,江川堯從房間走了出來。
他不太含蓄,連睡袍都沒有穿,睡袍搭在手臂。應該是想泡好溫泉再套上回來。
何荔嘉立馬看向江川堯。
“喔,我們是一塊來的。”白芒加了一句,特意解釋她跟誰而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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