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王牙人來不及跟妻子殷殷叮囑,急忙跟上他們的步伐,一行人乘坐牙行的馬車往鎮外趕路。
緊趕慢趕到達前山村。
王牙人驅馬到山腳下唯一一戶人家聽下馬車,“三位貴人,可以下來了,我們到了。”
于侍衛、李侍衛先下馬車,而后回身伸出手臂,讓明儀借助他們的手臂跳下車轅。
王牙人所用馬車沒準備馬凳,只能讓明儀這么下馬車。
“三位貴人請。”王牙人在前帶路,時不時回頭做請。
三人跟著他走進山腳下唯一一戶人家,這家門戶大開,里面有孩童喧鬧聲不斷傳來。
他們走進院中,便見一家子七八個人圍著一匹昏迷不醒黑紅駿馬,正打算動刀;從它的腹部輕微起伏可以看出沒死,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明儀心下一松。
幸好沒死。
從馬身上的肌肉條理來看,確實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寶馬。
“刀下留馬!”
王牙人提著心驚呼。
刀子距離馬脖子只有兩指遠,慢一步,非見血不可。
提刀的漢子回頭一看,疑惑道:“王牙人,你怎么又來了?這三位是?”
“蕭獵戶,這馬先別殺;三位貴人是為這馬來的,聽說你捕獲一只野馬,三位貴人喜歡有野性的馬兒,這不來看看。”沒說一定要,因為他不能做貴人的主。
“要野馬?”蕭獵戶一張國字臉上寫滿茫然,“野馬野性重的很,在捕獲它的時候,用了重量獸用迷藥;這東西藥性多重啊!這匹馬中了藥還能跑出五公里,后面抓它的時候,差點被它給一腳踢殘了。這么重的野性,你們真要?”
有好馬不用,要野性大的?
這些貴人是日子過的太安逸,非得找刺激?
“能弄醒嗎?”明儀問道。
于侍衛憂心忡忡。
李侍衛的反應與之截然不同,笑瞇瞇地看著,瞧著絲毫不擔心。
蕭獵戶搖頭,“只能等藥效過去。”
明儀惋惜不能現在就看到這匹馬的矯健之姿,該談得還得談。
“這匹馬兩百兩賣給我們如何?”
“兩百兩?!!!”
王牙人大吃一驚,不可置信。
他的馬兒才賣八十兩一匹,這匹馬就賣兩百兩!
蕭獵戶也震驚,“兩百兩太貴了,山里的野馬不值錢,拉出去賣都因為野性難馴而沒人要。”
明儀只想說,那是在你們鎮上;若是拉去府城,多的是貴族買。
“只要你愿意就好。”明儀給于侍衛使了個眼色。
于侍衛心情沉重,掏了兩張百兩銀票遞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匹馬,我們家女娘喜歡就是它最大的價值;銀票你收著,這匹野馬就是我們的了。”
“好好。”
蕭獵戶雙手接過,連連點頭。
他沒有拒絕的理由,兩百兩呢;夠他們一大家子人用好幾年了,這樣一來,家里也算是有家底了。
從蕭獵戶家出來,野馬捆得嚴嚴實實丟在馬車車廂后弦上。
回程的路上,馬車后面墜了一匹兩百多斤的駿馬,致使拉馬車的馬兒行走的十分緩慢。
等他到達鎮上,已是夜幕四合。
王牙人把他們送回酒樓,得了五兩銀子小費才離開。“這匹馬先帶去酒樓后院,等醒了,好吃好喝喂著。”明儀吩咐下去,于侍衛等人當即把馬兒抬進酒樓,和掌柜的借用后院兩天,這事兒就算是安排妥當了。
得了一匹好馬,明儀愉悅入睡。
豎日。
天色剛明,明儀惦記著后院的野馬,起身練完武藝后直奔后院。
“程娘子,您來啦,馬還昏著;屬下看它身上臟,打算給它洗洗。”李侍衛拿著馬刷,提著水桶,從另一道小門走過來,笑瞇瞇的和她打招呼。
明儀笑了笑,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水桶。
“我也來。”
李侍衛趕緊后退,擺手拒絕,“不敢不敢,您在邊兒上看看就行,哪兒能讓您給馬兒洗澡,這活兒多臟啊!”
李侍衛死活不讓她動手,明儀干脆往水井邊一蹲,幫著他打水。
輕松活兒,他不能再攔了吧?
“程娘子,您別動手,坐著看屬下洗就行。”
事實證明,李侍衛是真不讓她沾手。
明儀嘆了口氣,走到屋檐下的木凳坐下;目睹李侍衛極其耐心,跟伺候祖宗一樣,把整匹馬從頭到腳搓洗了一遍,就算是這樣,馬兒也沒醒來。
不知蕭獵戶用了多大的迷藥藥量。
帶回來一夜了,又給它洗干凈了,一桶接著一桶涼水的上,居然也沒醒。
不會醒了之后,不會神經受損吧?
藥量重了,人都受不住,別說牲口了。
洗完,擦干,整匹馬看上去更紅了點兒;灰塵擋住了它的美貌,這明明是一匹棗紅馬。
“程娘子,馬兒收拾好了,您來瞧瞧?”
李侍衛擦著額頭上的密汗,抬頭望向從屋檐下走來的女娘。
明儀疾步走進馬廄,順手撫過馬鬃,洗過的馬鬃還是有點硬;好歹是干干凈凈的,摸著安心。
“李大哥,你能看出馬兒的年齡嗎?”
“按照體格子、肩高和毛色來看,這匹馬應該剛到壯年,也就是五歲左右。”
馬的身高是根據肩高來算,單位是手,一手相當十厘米,一般成年馬肩高在十四到十六手之間。
毛色更簡單,隨著年齡變化,毛色也會呈現出細微不一樣,這需要常年與馬兒打交道才能分辨。
“正是好年紀,我在這里陪一會兒,給馬兒洗澡辛苦你了,你去歇歇腳吧。”明儀愛不釋手的摸著,顏色著實正。
棗紅偏暗紅,跟大秦的大黑暗紅很相似。
她挺喜歡大秦的服飾顏色,別看顏色偏暗,但是人家一設計出來就特別莊重;穿在身上格外有氣勢,當然,大秦的開襠褲就算了。
棗紅馬正好暗合了她的偏好。
“它要是醒了,您走遠點,被讓它傷著您。”
“以我的武藝,它傷不了我,你放心便是。”侍衛大哥們的保護總是這般時時刻刻,密不透風。
李侍衛搖頭失笑,告辭一聲,馬刷放進水桶,提著桶走開。
人走后,明儀反反復復摸著馬鬃,愛不釋手;發自內心喜愛它身上的顏色,真正好看極了。
“真俊!”
渾身上下的腱子肉,一摸一個不吱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