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氣到臉型扭曲。
人家明明不安好心,他還真當三丫是真對她和大丫有姐妹情不成?打死她都不信;當初,她把人帶進山里,推進深坑是想著野獸吃了她,這一點她明白,三丫也明白。
就算三丫還小那會兒不知道,現在也該知道了;差點被她弄死的死丫頭,怎么可能對她有好心!
“二丫!”久不見二丫回應,肖正榮嚴肅板著臉,滿身不悅的氣息。
明婳好整以暇看戲,二丫真以為這樣就完了?原主的一條命很值錢的;若是按照原主的記憶來,在二丫重生那一世,大房沒一個落了好下場。
那她欠的人命就更多了。
“謝,謝謝。”咬牙切齒的道謝。
明婳含笑點頭,“不用謝,好歹是自家姐妹,雖然你和大堂姐不怎么喜歡我這個堂妹。”
“沒有的事兒,她們不懂事,二叔回去好好教她們。”肖正榮臉色好看了點兒,“三丫!二叔多謝你了,不跟她們計較。”
“二叔說的那里的話,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兩位堂姐好了,您也放心,就算出嫁了,您也不用時時想著她們,怕她們受苦。”對這位二叔,明婳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會打妻子的印象里。
對她倒是不錯的,對爹娘和爺奶也不錯。
“好好好,好孩子,二叔記你這份情。”
肖老太太開懷的笑著,對肖老爺子挑眉,好似再說;看吧,她這么一鬧,三丫不就被她拿捏住了。
肖老爺子無奈搖頭,也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假傻;三丫分配給他們的嬤嬤,只教導規矩有多嚴苛她不記得了?大丫二丫學刺繡?瞧著更像是三丫故意折騰兩個丫頭。
“行了,見也見過了,三丫和康康回來是為了參加科舉的;沒事別往這邊來,打攪他們讀書。”
肖正榮笑瞇瞇的領著妻女,手提一堆東西歸家;兩家就在一個院子里,只是中間豎起了高墻,所以,明婳回來時才發現院子小了,而且比以前小了很多很多。
“正榮,大丫二丫學刺繡可以嗎?學了也沒什么用吧;咱們村兒里那些學了刺繡的人也沒見賺多少銀子。”肖王氏不太愿意讓女兒們學,一個大丫去讀書就算了,好歹是以后的依靠;二丫乖乖的跟著做家務活不就好了。
肖正榮停下腳步,眉頭緊蹙盯著她,嚴厲警告,“大丫放假在家就學刺繡,二丫沒事也學;你別想著把家務活丟給二丫一個人,二丫心性是歪了,那也是我的女兒。只要好好找個人家嫁過去,有刺繡手藝在,日后在婆家老老實實過日子,不會難過。”
“明婳身邊那三個嬤嬤一看就不一般,跟咱們鄉下人差距太大了;縣城里那些有錢人家的下人,可都沒人家三位嬤嬤的氣度,真氣派啊!”
氣質能讓人忽略顏值,三位嬤嬤在宮里混跡多年,身上的氣勢可隨意收放;收起來的時候瞧著跟普通人沒兩樣,一旦放開了,那是真正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氣勢比普通人可好太多了。
肖王氏不屑,“再好又能怎么樣,還不是在三丫跟前伺候著;做下人有什么可氣派的,倒是三丫才氣派呢,身邊伺候的就三個嬤嬤,兩個丫鬟。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我見都沒見過。”
“閉嘴吧你,不準生出歪心思。”三丫警告過了,肖王氏若是再去挑唆娘,他可不收住手往死里揍了,“給我惹出事兒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肖王氏撇嘴,到底沒有反駁;這會兒反駁就是找打,這兩年,她的日子太難過了,一會兒是族里關小黑屋,一會兒是丈夫打罵,比沒分家的時候日子還要難過的多。
肖正榮見她聽進去了,才繼續說道:“我們只有兩個女兒,二丫被你養廢了,爹娘對她很不耐煩;唯獨大丫能當點事兒,可是大哥大嫂也不喜歡她。這丫頭心性也歪,只是沒二丫歪的徹底;都怪你,好好的兩個丫頭,全被你養歪了。你以后不要在她們面前說人是非了,被我聽見,一樣揍你。”
“打一次不聽話,小心我一天三頓打;一張嘴是用來吃飯的,不是讓你在女兒耳邊絮叨的。”分家之后,他體會到了日子的艱難,大女兒的束脩是第一大難事,每年省吃儉用才勉強夠。
要是大丫二丫能做刺繡賺點銀子補貼家用,他的壓力就沒那么大了。
“我不說了。”肖王氏趕忙捂著嘴,生怕被揍。
肖正榮認真瞧了她好一會兒,邁步進堂屋,整個人有點飄,“大丫,二丫,你們要好好學;多做繡品去賣,爹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你們只要做的多了,賺的多了,爹會給你們一些零花錢的。”
二丫對此不置可否。
大丫眼睛亮了一下,道:“爹,真的嗎?只要我做的多了,會給零花錢?”
“會,做的越多給的越多,一個繡品給一文錢怎么樣?”肖正榮想著繡品賣的多,銀子都在他手里,賣的少了,也足夠給她們一文錢;積少成多,總能攢點銀子下來,不虧。
“好,我一定好好學,多多做刺繡。”大丫激動地對明婳生出了一份感激之心,“我以后也能跟同窗一樣有零花錢了。”
大丫開開心心跑回屋,二丫低著頭,垂頭喪氣的跟著去了;肖王氏張了張嘴,想跟肖正榮說,兩個丫頭賺的銀子給她收著。但在看到肖正榮滿懷期待的暢想眼神,她說不出口,怕她這會兒掃興了會被打。
銀子在她手里,很可能留不住;到時候爹娘來一要,她根本沒法摟得住銀子。
一旦銀子給出去了,被肖正榮知道,少不了一頓毒打。
分家之后,她就沒管過銀子;銀子全在肖正榮手里,爹娘知道她手里沒銀子就不來找她了。能吃飽穿暖已經很好了,又不用她做多少重活兒,要是不會做錯事也不會被打。
肖王氏慢慢回過味兒來,現在輕易不會去犯錯;說話也小心謹慎著,沒在大丫二丫面前說誰誰誰的不是,誰又怎么怎么樣的。大丫心里少了一份戾氣,二丫心里那顆近乎枯死的壞種子少了一份被負能量灌輸的能量,保持著低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