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內，明婳和肖鴻康兄妹被分開安排，一個在考場的前端，一個在中間；明婳就在中間，肖鴻康在前端。
放下東西，明婳打量考舍，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沒被分派到父親說的如廁號，不然，吃不下睡不著才是最折磨人的。
背包里的東西取出，筆墨硯擱屋里唯一一張小桌上，一一擺放整齊；一件厚衣服放到只有一張床板的床上，臨近深秋，夜深露重，不蓋厚點容易著涼耽誤事。
好在她身量嬌.小，這件厚衣服是大人的，晚上能蓋住全身；大哥這兩年身量長得快，不知能否蓋得住了。
“入考場的考生們請安靜，稍后送達試卷；拿到試卷后可隨意答題，在考試過程中考場只提供清水，吃喝自行解決，拉撒可報備如廁。”
“考場中不得高聲喧嘩，不得彼此傳遞答案；考舍與考舍之間不得有聲響，一經發現逐出考場，答題完成后請安靜等待會考結束再離開考場。”
總之，沒有自由，老老實實坐下答卷。
“好了，各位考生請在考舍門口靜候試卷送達。”
明婳起身到門口，對面也是考舍；兩排考舍相對而立，她的位置在前排，等了不到一刻鐘便等來了試卷，共三張紙卷。作揖謝過，關上考舍門，考卷放桌上，她爬到高凳上坐下。
考舍的高凳欺負人，她又是個不長個子只長腦子的人；同窗們常笑她，只長心眼不長身高，所以，她現在連一米三都沒有。
可悲可嘆！
也不知日后能不能長成一米七的女漢子。
“試卷發放到位，有沒有領到試卷的學子及時出聲；試卷一共分三卷，第一卷考往日所學經典，第二卷考詩詞歌賦，第三卷考民生。”
“都領到了是吧？那就開始答題；考試結束時間為三天，后天這個時辰結束。”
明婳認真閱卷，第一張試卷簡單，多時靠記憶力背誦的文章和解譯；第二張試卷考腦殼了，她的詩詞歌賦天賦不強，學了兩年時間太短，終究是個短板，日后要加強了。
民生是問身為學子，將來要報效朝廷，該如何為民行事？
相當于現代語文試卷里的作文題。
磨墨，紙筆答題。
只用半天時間做完第一張與第三張考卷，第二張的詩詞歌賦，考書籍中已有的詩詞填寫還好；輪到自由發揮的時候，難的她撓頭。
三天時間過去，大部分時間在撓頭，詩詞歌賦略通；做出來的詩詞有限，好在以后能補，爭取在秀才試時能做出好的詩句來。
“考試結束，請考生們帶上自己的物品離開考場；試卷留在考舍內即可，限時半小時。”
明婳把東西一打包，背起背包便打開考舍門走出去；此時，考生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默契的沒有說考卷上的東西，只彼此問候考的如何。
肖鴻康擔心妹妹，匆匆出來，眼尖瞧見了站在人群之中的小丫頭；疾步上前，伸手牽著她。
“三丫，考的怎么樣？”
明婳仰頭看去，大哥臉色發白，眼圈青黑；心知他沒睡好，她點頭含笑，“還行，哥哥呢？”
“都好，我們出去吧。”
有肖鴻康牽著，明婳不至于被人擠出人群；但也不好受就是了，一個個都比她強壯，她又不能把這些人一個個扇飛，少不得受點被擠來擠去的罪。
被關三天，神獸出籠。
看啥啥順眼，呼吸新鮮到心情愉悅。
“三丫，康康，娘在這里。”
兄妹二人循聲望去，便見爹娘在人群之中等候他們；肖鴻康牽著妹妹走上前，“爹娘。”
“瞧你臉色難看的，考的怎么樣？”肖樂氏伸出手想摸一摸兒子的臉，又想到兒子大了，不合適；生生忍住了，只關切的瞅著眼前的兄妹倆，“三丫還行，臉色紅潤。”
肖正寧：他們走的可能不是一個考場。
不然怎么差距如此明顯？
一個面色紅潤，精神十足；一個臉色蒼白，一副要病未病的樣子。
“娘，我沒事，只是沒睡好；回家好好休息一晚就能恢復過來。”肖鴻康淺笑道。
肖樂氏點點頭，“那回家，你奶在家給你們做好吃的；說是給你們補補，就等你們歸家了。”
肖正寧接過女兒的背包，喊上妻子兒女一起走；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有路過認識的行人會問上一句，肖正寧只說是要回家，并未與人多聊。
到了村里，又引得一陣注目圍觀。
“肖秀才，你家康康三丫考的怎么樣？是不是考中了？”一個身形消瘦，精神頭卻很好的大娘湊到跟前問。
旁邊那些人忙跟著問。
“對呀，肖秀才，是不是考上了？要是真考上了；你們肖家可發了，一門三秀才。”
“我看懸，三丫才幾歲？看她那矮墩墩的樣子；能考中才有怪了，我是不信三丫能考中的。”
“呸，就你長了張臭嘴是吧？三丫小怎么了，矮怎么了？吃你的喝你的了？要你說嘴；我家三丫肯定考的中，讓你看紅眼。”肖老太太從人群之中擠出來，一見那說話之人便懟了起來。
“娘。”肖正寧夫婦走上前扶著老太太。
肖老太太掙脫開，“我還沒老到動不了，不用你們扶。”
轉頭朝眾人道：“大家伙兒都散了吧，童生試，不是秀才試；即便考中也只是童生，成了童生才能考秀才，大家別圍在我家門口，回家該干嘛干嘛去，我家又沒肉給你們吃，圍著也沒用。”
大家伙笑哈哈的散去。
“奶。”明婳上前牽著老太太的手一道進院子。
肖鴻康回身關上門，跟著進堂屋。
兄妹倆又經了一輪問候，這次是來自爺爺奶奶關愛。
肖老太太摟著孫女，輕聲安慰著，“別聽那些長舌婦嚼舌根，考不考的中就行；考中了是喜事，考不中下回再去考，這次就當積攢經驗了。”
“是這么個理兒。”肖老爺子跟著附和，“你們在考場過的怎么樣？我看三丫還行，康康的臉色著實不太好。”
“正常的，考是三天哪個考生能過的好。”肖正寧不以為意。
肖鴻康、肖鴻平兄弟倆齊刷刷看向明婳。
明婳咧嘴嘻笑，“別看我，沒結果；你們學不來的。”
肖鴻康、肖鴻平：......
越發皮了。
“三丫確實過的不錯，瞧這小臉蛋兒粉.嫩的。”肖老太太也不關心大孫子了，摟著孫女就差喊心肝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