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本來正在熱情的跟約瑟芬宣講弗羅斯特將軍的遠見卓識,突然拉薩勒跑到露臺,對他喊:“喂,快來看,你妹妹和安迪在跳獨舞啦,還是探戈!”
拿破侖注意力立刻被這件事勾走了:“什么?我妹妹不太擅長跳舞的呀!”
拉薩勒:“快來吧,這一曲結束,你就是巴黎的第二號香餑餑,茶會的邀請推都推不光。”
拿破侖立刻要走,然后突然想起來就這么把約瑟芬撂著不太好,于是扭頭對約瑟芬說:“你也一起來嗎?”
約瑟芬笑道:“當然。”
然后她非常自然的挽住拿破侖的胳膊。
拉薩勒露出“哇哦”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約瑟芬,然后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拿破侖嗎,那眼神大概的意思是“你怎么喜歡老的啊”。
拿破侖注意力全在弗羅斯特和自己妹妹跳舞的事情上了,根本沒領會到損友眼神的意思,他拽著約瑟芬,進了舞廳。
樂隊正在演奏一首相當典型的探戈舞曲,而弗羅斯特摟著波麗娜,正在舞池中旋轉。
拉薩勒:“說實話,跳得還湊合,畢竟探戈只要有激情在,其他都可以忽略。”
拿破侖注意力則在波麗娜的臉上:“天哪,我妹妹肯定要羞死了,她不是擅長這種場面的人啊。”
其實誰都看得出來現在波麗娜臉上肯定燙得能煎蛋。
拿破侖一開始很擔心,但看了一會兒之后笑道:“看起來波麗娜還挺樂在其中的,不用過分擔心他了。”
約瑟芬:“您真的非常疼愛妹妹呢,波拿巴先生。”
“那當然,我父親死得早,在她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這個哥哥其實也扮演著父親的角色,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好?”拿破侖頗為自豪的回應道,“幸虧波麗娜成長得很好,又漂亮又能干。”
拉薩勒忙不迭的吐槽:“可惜將來她的孩子必須找奶媽。”
拿破侖抿著嘴:“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也是沒辦法的。”
這時候探戈的舞曲進入了尾聲,正在激情熱舞的兩人在最后一個音符之后定格,互相對視著。
正當眾人都以為他們要擁吻的時候,波麗娜蹲下來,抱著自己的JIO。
弗羅斯特一臉抱歉:“我就說了會踩你腳的吧,你又不信。我不跳舞就是因為這個,我真的不擅長跳舞。”
然后弗羅斯特搖搖頭,環視周圍:“所以姑娘們,為了你們的腳著想,還是不要想著和我跳舞了。”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不知道哪個天才第一個認為弗羅斯特將軍是在講笑話,于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下點燃了大家的笑聲,所有人都在笑。
安寧撓撓頭,他剛剛沒有在講笑話,只是在陳述事實。
但是大家好像都把這個當成了幽默,認為“弗羅斯特將軍閣下”在用自己的幽默化解現在的尷尬。
算了,無所謂了。
安寧對波麗娜伸出手:“站得起來嗎?”
“當然,沒問題。”波麗娜倔強的靠著自己站起來,然后才握住安寧的手。
波麗娜表現出的小脾氣,其實還蠻對安寧的胃口的。
他正要牽著波麗娜往位置走,突然看到舞池邊上一個少見的組合。
約瑟芬·博阿爾內挽著拿破侖的手!
安寧直接被嚇一跳,他原本以為這個時空的拿破侖永遠不會和約瑟芬攪到一起去。
結果……
這個瞬間,安寧突然感覺到一種徹骨的恐怖。
他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敵人,可能正是名為歷史慣性的恐怖存在。
在法革剛開始的時候,安寧為了讓自己能掌握歷史的流向為騎墻提供方便,所以主動做了不少維護歷史原來走向的事情。
比如在巴士底獄進攻受阻的時候主動操作大炮,比如在米拉波沒有站起來喊出那句名言的時候代替他站起來,順便把名言也據為己有。
后來安寧雖然不再強迫自己推動歷史向著原來的走向走了,但對歷史是否改變并不太在意。
然后到了現在,安寧的期望已經變成了譜寫自己的、新的歷史,所以他必須阻止歷史按照原來的走向走。
因為在原來的那個走向上,雅各賓派的真革命者會互相殘殺殆盡,最后是巴拉斯之類的投機客攫奪了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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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安寧想把這個歷史徹底的抹掉,改寫成他想象中的“好結局”。
這個樸素的愿望在安寧穿越前就曾經無數次產生過。
比如他曾經希望孔波雷沒有被腐化,繼續和桑卡拉站在一起。
他曾經希望皮諾切特面對CIA的誘惑,會像之前被暗殺的那位忠誠的將軍一樣高喊“維護憲法”。
但是現在,歷史用冷酷的聲音,對安寧說:“你休想。”
約瑟芬還是會和拿破侖攪在一起,就如同保羅巴拉斯依然會挑撥羅伯斯庇爾和丹東的關系一樣。
這個瞬間,安寧看著約瑟芬,突然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誕生了:要在羅伯斯庇爾和丹東決裂之前,先干掉保羅巴拉斯之類的投機客。
當年玩《十字軍之王2》的情景立刻涌上心頭,安寧一瞬間想到了無數暗殺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炸屎、陽臺垮塌、放蛇進巴拉斯的被窩里等等。
但是這些都有一個壞處,一旦內情泄露對安迪弗羅斯特偉光正的形象都有嚴重的影響。
想了想,安寧覺得還是只用現在最流行的做法:羅織罪名然后通過法庭把對方送上斷頭臺。
安寧一邊拉著波麗娜返回自己的位置,一邊思考著這件事。
沒錯,絕不能束手待斃。
就算對手是名為歷史的龐然大物,我也會戰斗到最后一刻。
它休想讓我屈服——久經戰陣的老兵安迪·弗羅斯特如此想道。
就在安寧在舞會上被歷史嚇一跳的同時,倫敦某個俱樂部里,即將當選下一任首相的小皮特也在康慨陳詞。
“各位,因為曾經有過光榮革命的傳統,所以我們英國有很多人對法蘭西正在發生的事情抱有同情和理解的心態。
“然而這是不對的!
“我們雖然發動了光榮革命,但最后我們還是迎接了一位新的國王,作為大不列顛的元首和圣公會的首領。
“法國人居然要顛覆千百年來的貴族政治傳統,顛覆歐洲的秩序!如此叛道離經的事情,絕不能允許!
“歐洲的歷史和傳統是母庸置疑的事實,就像二加二等于四,就像夏天樹葉是綠色的一樣!
“大不列顛不應該再滿足于只是挑動歐洲來對抗法國了,英國陸軍和皇家海軍已經準備好了!
“將火點燃,以證明二加二等于四!
“我們將用劍證明夏天的樹葉是綠色的!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小皮特的演說得到了熱烈的掌聲。
然而有一個人不為所動:阿瑟·韋爾斯利正在為給他心中的女神的十四行詩絞盡腦汁,并沒有在聽未來首相的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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