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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臺先生,久聞盛名啊!”陳宮和趙云沒走多久,便又遇上一支人馬,卻是馬騰親自跑出來迎接了,實際上,馬超帶人跑去的時候,馬騰就趕忙追出來,避免馬超做傻事,可惜馬超跑的太快,他追不上,到了附近時才發現雙方已經打起來了。
馬騰猶豫了一下,見是馬超跟一員武將相斗,而且竟是隱隱被壓制的局面,馬騰便沒有上來阻止。
讓這小子吃些苦頭也好,不然一直這般目中無人,時日久了肯定吃大虧。
觀戰片刻后,他便折返,等到馬超敗走后,這才在半道截住馬超,帶著馬超一起來見陳宮。
“見過壽成將軍。”陳宮微笑著拱手道。
“犬子莽撞無禮,沖撞了先生,末將回去后定會嚴加懲戒,如今已經帶來,任憑先生處置!”馬騰讓馬超來到身邊,對著陳宮笑道。
“壽成將軍言重了,言重了!”陳宮連忙笑道:“不至于,孟起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他日必有大成就,將軍好福氣啊。”
“這孽子年輕氣盛,總愛闖禍,上次不跟家里商量便去了中原,聽說還跟溫侯、令君一起入了秘境,沒給溫侯惹麻煩吧?”馬騰嘆息道。
“年輕哪有不氣盛的。”陳宮不由想到他那個明明比馬超還小,卻有種同齡人感覺得弟子,這應該算是個例,馬超這樣年少輕狂,天不怕地不怕,才是正常有本事年輕人的樣子,被毒打幾次若還能活著,差不多就練出來了,或者找個楚南一般的女婿幫他開悟。
“秘境之中,孟起頗有功勞,這次也只是見我這弟子武藝高強,起了爭勝之心,雙方都有分寸,壽成不必擔心。”陳宮跟著馬騰一邊往城中走,一邊笑著給他講解了一下秘境中的詳細過程。
這東西,連趙云都是第一次聽說,不由聽的有些入神。
馬超跟在一行人的最后面,心思卻是不在這里,他被陳宮的另一句話吸引了。
這個叫趙云的是他弟子!?
趁著兩人說話的空檔,馬超忍不住問道:“先生,這位趙將軍真是先生弟子?”
“正是。”陳宮見他說話,微笑著點點頭。
“不知先生可否也教教在下武藝?”馬超看了一眼趙云,隨后看向陳宮,有些期待,這大儒難道真的是無所不能?
“這……”陳宮聞言明顯愣了愣,確定這馬超不是來尋釁的?
“混帳,公臺先生乃是海內大儒,何等身份,你這粗鄙武夫跑去跟大儒學武藝是如何想的!?”馬騰不知道自己這兒子是哪根筋被堵了,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陳宮卻是反應過來了,看了看馬超,笑著搖頭道:“我教子龍兵法、韜略,子龍武藝卻是另有名師指點,老夫并不精通此道。”
會肯定是會一點兒的,這年頭儒家也是能上陣砍人的,但要指點馬超、趙云這種天才武將,那就是太高看他了。
“公臺先生莫怪,這孽子平日里疏于管教,不懂禮數。”馬騰笑道。
“無妨。”陳宮搖頭笑道:“正是這份赤子之心,才能于武道之上勇勐精進,此子未來,于武道一途必定大有前途。”
“公臺先生太看得起他了。”馬騰搖頭一嘆,一路帶著陳宮和趙云來到城中衙署,雙方一路攀談,加上有馬超之前秘境的關系,倒也很快熱絡起來。
“公臺先生。”馬超一路上情緒平定了許多,此刻坐下來想起了正事,忍不住問道:“聽聞朝廷為那梁興等人撥了百萬石糧草,可有其事?”
“混帳東西,此乃朝廷之事,何時輪得到你來問!”馬騰大怒,等著兒子,給了他一個你干的不錯的眼神。
“無妨,確有其事,不過卻不是給梁興四將,這百萬糧草,乃是為重建關中所撥!”陳宮擺了擺手,示意馬騰不要動怒,隨即感慨道:“昔日關中何等盛況,不想如今宮一路走來,看到的卻是白骨露于野,千里無人煙之境,心中甚為悲愴,是以上表朝廷,希望能夠重建關中,恢復民生。”
“那……”馬超站起身來,看著陳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錢糧:“先生,我們這邊也是關中范疇,不知這百萬石糧草,可有我們的?”
“自是有的,這百萬石糧草,也不是個小數,朝廷也不可能一次拿出,如今送至關中的,只有二十萬石,余下的會分批送來。”陳宮點頭笑道。
馬騰知道,這剩下的八十萬石,有沒有他們的份兒,是有條件的。
“壽成將軍,此番宮來關中所為何事,將軍想必也有耳聞,如今天下,袁紹割據北方,坐擁四州之地,不思報效朝廷,卻處處阻礙朝廷執政,甚至公然發檄文,欲討伐朝廷,實為大逆不道之舉。”
陳宮端起酒觴,看著馬騰嘆息道:“自主公執政以來,朝廷政令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戶有余糧,于朝廷、于天下而言,本是好事,然而如今袁本初公然對抗朝廷,實乃大惡,宮此來關中,除了復興關中之外,也希望聚集關中眾將之力,共同起兵,助朝廷討伐逆黨,還天下以太平!不知壽成將軍以為如何?”
“朝廷有難,我等身為大漢之臣,起兵討伐逆賊,自是義不容辭。”馬騰笑道:“不過……”
陳宮喝著酒,示意馬騰繼續說,這種事兒,他知道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談成的。
“實不相瞞,先生,末將對令君如今之新政是支持的,但有些政令,是否太過苛刻一些?”馬騰看著陳宮笑道:“當然,并非在下這般認為,西涼各族都有類似顧慮,若不解決此難,就算末將有報國之心,但手下將士恐怕不太愿意。”
陳宮笑著放下酒觴道:“壽成將軍此言差矣,新政是從天下能夠長治久安方向考量,當然,對士族其實也有優待,只是相比于過去這兩百年間,確實有些許苛刻,但也不是權無法接受,況且于西涼士族而言,朝廷新政其實是有利的。”
“哦?”馬騰不解:“此言何意?”
“壽成將軍乃伏波將軍之后,但到了將軍這一代,其實已經……”陳宮開始給馬騰詳細疆界這新政對西涼士族的好處。
新政所拉攏的,正是寒門、庶族。
但寒門、庶族和士族之間的界限在哪兒?
庶族還好分辨,那些大家族分出來的支脈就叫庶族,但士族和寒門呢?
西涼貧瘠,地廣人稀,加上年年羌亂,這里的士族如果放到中原去,可能也只是個寒門,而新政偏向的其實就是這部分人,在政策上,楚南的新政其實對西涼絕大多數家族來說,是有利的。
包括像馬騰這種名門之后,實際上若非馬騰當了軍閥,連個寒門都算不上,新政對馬家是有利的。
當然,西涼也是有大士族的,但畢竟還是以寒門居多,越是貧瘠的地方,士族豪門越少,有能力的都遷走了,剩下來的,不是軍閥就是寒門,新政對他們的影響其實不大,甚至如果愿意去中原發展,還能有個相對公平的機會。
當然,上限也被楚南鎖死了,不可能再出現袁家、荀家這種影響力太大的家族。
至少初期在楚南手中是這樣,以后就不知道了。
所以雙方在這方面,其實沒有矛盾的。
不過要將這些講解,其實還是很費勁的,陳宮耗費了兩個時辰,才將這其中的道理給馬騰講明白。
“壽成將軍這般做法,就是幫那些打壓將軍之人維護權利,何其可笑?”陳宮看著有些恍然的馬騰。
“原來如此。”馬騰點點頭道:“不過末將雖然明白了,但手下那些將士不懂,不如先生先在此處小住幾日,待末將將此事說清楚,我等再議如何?”
緩兵之計?
陳宮笑著點點頭道:“也好,那便叨擾將軍了。”
“先生這說的是那般話?先生能來我西涼,乃是我西涼之福,先生便是想要久居于此,末將也不敢說半個不字,這樣,今夜末將便請這城中名士過來作陪飲宴,為先生接風洗塵如何?”馬騰笑道。
若是楚南在此,定會想辦法推掉,畢竟這種名士宴席對他來說,是個陌生領域。
不多對陳宮來說,這事兒就簡單多了,他前半輩子基本都是在這種場合過來的,門兒清。
當下陳宮點頭道:“如此,便有勞將軍了。”
“先生客氣,那先生且先歇息,末將去準備!”馬騰笑道。
“也好。”陳宮點點頭,當下在馬騰的親自帶領下送去了客房。
“爹,為何不與先生談談那百萬石糧草之事?”馬超心心念念著那百萬石糧草,此刻離開陳宮那里,終于忍不住開口埋怨父親不敢爭取。
“這種事兒,提一嘴便行了,你還想今日便跟人家敲定啊!?”馬騰瞪了兒子一眼,這談判要好處也是有技巧的,你這么傻不愣登的上去直接要,要不來不說,還會被人輕視。
“這些人,就是麻煩!”
“收起你那一身匪氣!”馬騰罵了他一句,轉身前去籌備晚宴了。
馬超看了看陳宮的宅院,想了想,也跟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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