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九:、、、、、、、、、
一夜無話。
次日中午,豐生兄弟下課回來的時候,旁邊就跟著老實的尼固珠。
“額涅,我剛才跟二哥賠不是了,以后我再不動二哥的東西……”
尼固珠看著舒舒,不再為自己辯白,乖乖巧巧道。
阿克丹接著說道:“額涅,我不怪妹妹了,以后妹妹想要亂搭積木也讓她搭。”
豐生道:“沒有妹妹在,海蘭姐姐一上午就看門口,塔娜姐姐也不吱聲了。”
九阿哥已經回來了,看了個齊全,看著舒舒笑。
瞧吧,三個孩子成一伙兒的了。
所以孩子之間鬧起來,這判官還真不好做。
舒舒看著尼固珠道:“要是凡事讓你都聽別人的,你樂意么?”
尼固珠仔細想了想,道:“額涅跟瑪嬤說的,我樂意聽;其他人的,有道理的聽。”
舒舒看著她道:“你記得這句話,以后不能老想著讓哥哥、姐姐們聽你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意,并不需要你幫著拿主意。”
尼固珠猶豫了一下,道:“塔娜姐姐沒有自己的主意。”
舒舒道:“那是她想得多,沒有說出來,不能你說的快了,說的早了,就都聽你的,之前去大伯跟二伯家做客,你也沒有讓堂姐們都聽你的。”
小東西識時務著。
不過是因塔娜怯懦與海蘭寡言,尼固珠就有些強硬了。
尼固珠似懂非懂的,還是老實點頭道:“我聽額涅的,以后不替兩位姐姐拿主意了……”
她覺得自己是照顧兩位姐姐,兩位姐姐也很歡喜的樣子,可是額涅覺得她這樣不對,烏庫媽媽讓她聽額涅的,她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對。
眼見著說著話眼圈又紅了,九阿哥不由心疼,抱了女兒在懷里,道:“要去四伯家做客了,給堂姐預備了禮沒有?”
尼固珠點頭道:“預備了,烏希哈姐姐正在學畫畫,額涅幫我預備了兩盒花紙……”
眼見著尼固珠能主動跟阿克丹賠不是,舒舒也就沒有抓著不放。
她也想要做個和氣的額涅。
誰愛扮紅臉呢?
但凡九阿哥能做個嚴父,管住孩子們,她都樂意做個最和氣的額涅。
次日尼固珠依舊沒有去上課,因為到了南三所請客的日子。
早有了先例,舒舒依舊跟前兩回似的,跟七福晉與瓜爾佳氏送孩子們過去。
不過看著南五所的戲臺,七福晉蠢蠢欲動,跟舒舒道:“回頭貝勒府里搭一個,也不能老摸牌混日子,肚子都出來了。”
舒舒道:“那七嫂可以養個家班,隔壁還有王嬸呢!”
她們小妯娌年紀輕輕的,都覺得日子難熬,更別說純親王福晉。
七福晉心動,卻沒有自專,道:“回頭問問我們爺行不行。”
小姊妹請客,她們這些長輩也不好喧賓奪主,送了人就回去了。
等回到五所,舒舒叫人裝了食盒,就往北花園來了。
太后的視線直接落在食盒上,笑著問道:“帶什么好吃的了?”
舒舒道:“叫人做了綠豆糕,沒有那么甜,直接吃或是泡水都清爽。”
太后立時叫白嬤嬤裝盤,直接吃了一塊,又泡水吃了兩塊。
“天熱了,不耐煩吃別的餑餑,這個好……”
太后吃得眉開眼笑,隨即想到九格格,問道:“小九能吃么?”
舒舒道:“綠豆性涼,公主脾胃弱,嘗嘗還罷了,不宜多吃。”
太后放下碗,有些失望,道:“從小就吃的少,如今快三個月了,身上一點肉都不長,還瘦了。”
舒舒道:“等孕吐止了就好了,這陣子孕吐,吃多了惡心還遭罪。”
太后想想也是,就道:“也是,昨兒過來坐了一會兒,見尼固珠吃豆面卷子,跟著吃了半塊就吐了。”
關于尼固珠的教育問題,祖孫兩個誰也沒有提。
好像舒舒就是過來送綠豆糕似的。
太后留飯,舒舒也沒有客氣。
看到膳桌上的燒鵝,舒舒笑道:“今兒看到三嫂買了,我還想著明兒打發人去訂幾只……”
太后笑道:“要不我怎么留你呢,這就是三福晉孝敬的,咱們解解饞。”
舒舒道:“借了皇祖母的光,孫媳婦有口福了。”
金黃色的燒鵝,烤得外酥里嫩,汁水豐富。
舒舒用來夾荷葉餅,吃了半盤子。
太后看著,都多吃了兩塊鵝脖子。
等到膳桌撤下去,太后道:“留了半只,給尼固珠晚膳吃。”
舒舒道:“三嫂往四嫂那邊送了,就是給孩子們添菜的。”
太后道:“那可是吃的美了,之前我還擔心孩子吃不飽,四阿哥信佛,沒事兒就愛茹素,他們家的格格聽說也苗條細弱。”
舒舒想著二格格的身形,道:“隨了生母,是有些苗條,小骨架,才顯得瘦些,看著還好,四嫂養著的,很是精細,說話行事都隨了四嫂做派,可人疼的緊。”
太后點頭道:“你四嫂性子寬和,沒得挑,既是她教養大的孩子,那性情差不了。”
舒舒道:“是啊,還是長女長姐,到底不一樣,之前在京城時,跟著四嫂過來家里串門,也曉得照顧弟弟、妹妹……”
南五所門口。
戲法已經表演上了。
看的小姑娘們眼中異彩連連。
她們這樣的年歲,出門做客都是有數的,哪里見識過這些?
五所門口,三阿哥一邊聽著院子里的熱鬧,一邊拉著八阿哥說話:“瞧瞧,小姑奶奶們都開始宴客了,八弟你這也不能老執拗著,別老想著‘子以母貴’,格格妾室生的,也是你的骨肉。”
八阿哥不愛聽這個,臉色有些黑,道:“不著急,許是弟弟子嗣緣分晚。”
三阿哥察覺到八阿哥的異樣,卻沒有急著說什么,而是探身過去,嗅了嗅鼻子,道:“怎么有藥味?八弟身體不舒坦?是換季著涼了,這也太虛了吧,都快趕上九阿哥了!”
八阿哥嘴巴里發苦。
這藥湯子一日三頓喝著,身上帶了香包,可是這藥味也壓不住了。
他輕咳了一聲,道:“是有些著涼,咳了有一陣子了。”
三阿哥的視線落在八阿哥胸前,道:“太醫怎么說?不會是肺弱吧?”
八阿哥搖頭道:“就是著涼,外加上前幾日睡的遲了,已經要見好了。”
三阿哥看著八阿哥的黑眼圈,道:“是前陣子預備殿試辛苦的?你這也太勤勉了,何至于此?”
八阿哥沒有否認,道:“下午還有事兒,三哥您忙著,弟弟先回城了。”
三阿哥點頭道:“那去忙,別耽擱了。”
早有八貝勒府的太監、侍衛牽馬在旁邊等著,八阿哥過去上馬,帶了從人離開。
三阿哥看著八阿哥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到回了南二所,三阿哥就直接找了門房總管:“八阿哥這些日子沒在這邊留宿?每天都要回城?”
方才八阿哥的太監,手中提了包袱,多半是八阿哥的換洗衣裳。
總管道:“每三日里一日住這邊,兩日回城。”
三阿哥聽了,覺得蹊蹺。
要只是回貝勒府,哪里用從這邊帶衣裳?
這是外宿。
外宅么?
誰正經人住外宅。
若是貪戀美色,直接收到貝勒府就是了,又不是在宮里時,自己不能做主。
不是美色,那就是其他的。
往來交際朝臣?
三阿哥就叫了一個心腹,道:“回城好好打聽打聽,八阿哥這陣子是不是老去外宅。”
那心腹應了,回城去了。
三阿哥去了正房,跟三福晉道:“老八媳婦也過來一陣子了,你們妯娌沒多見見?”
三福晉道:“后兒個請安不就見著了?”
三阿哥道:“那平時呢,這挨著住著,串串門、說說話、打打牌多好。”
三福晉不解地看著三阿哥道:“沒那個交情,湊到一起做什么?八福晉那個脾氣,誰受得了?如今看著老實了,也是看著罷了。”
誰也不是賤皮子,知曉八福晉的脾氣,還眼巴巴地往前湊。
三阿哥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人還真不能太貪心。
早年八阿哥得了這一門親事,得意了那么多年,和碩格格之女,安親王最疼愛的外孫女,養在王府中。
結果呢?
如今夫妻兩個貌合神離,八福晉不得長輩同輩喜歡,也沒有子嗣。
要不是她是宗女所出,說不得皇父都勒令大歸了。
八阿哥想要貴子是做夢。
只盼著富察氏也生不出,到時候八阿哥就算有了兒子,也是格格所出庶子。
對從小要強的八阿哥來說,估計要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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