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大洋深處,一艘航艦正在全速前進。
海水中浪花隨著航艦的推進不斷蕩漾,月光在其中飄搖,而兄弟會的會長心情也跟隨這倒影一般不斷起伏。
艾德來德知道,如今這個世界這個紀元人類的文明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
但他無能為力。
因為他們兄弟會的存在本來就是這樣。
還記得成為兄弟會新任會長之時,那位讓人尊敬的前任會首曾對他說過。
“艾德來德啊,你知道我們兄弟會為什么會存在嗎?”
“很多人認為這一切都是來自于神明的卷顧。”
“但我要告訴你這一切其實都是來自于神明惡意下的戲謔。”
“兄弟會從古至今的存在與延續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幸的。”
“雖然我們能夠讓文明在一次又一次的毀滅中一次又一次的新生。”
“但同時,那不可名狀的恐怖雙子也正通過我們時刻注視著凡人的世界。”
“當恐怖的雙子之神認為人類已經足以成為她們又一次播散恐懼的樂趣之時,一切終將化為須彌。”
“我們什么都做不到,我們只是在神祇的玩弄下一次又一次的重復悲劇而已。”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沖破這些惡意之神給我們賦予的囚籠就好了,可惜我已經看不到了,或許艾德來德你也依然看不到那一天了。”
“但,我希望你能夠將我們的遺志一直繼承下去!”
“聽吶,我似乎已經聽到了歷代會首在召喚與問責我的聲音,聽吶,我好像已經再次看到了無數同族的靈魂在恐懼中哀嚎......”
彌留之際,瘦骨嶙峋的老人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緊緊抓住了艾德來德的手。
“艾德來德答應我,一定不要讓兄弟會的成員如普通人一般陷入絕望,哪怕這個紀元再次毀滅,你也一定要帶領殘存的人類走下去,去追尋那哪怕可以成為一點星火的希望!”
“我不是在跟你說,我是在告訴每一個接下來會成為會首的你”
老人眼神緊緊看著艾德來德,枯藁的手也緊緊抓住艾德來德的胳膊。
雙目對視中,艾德來德只是在沉默中輕輕點頭。
那一刻,老人終于滿意了,最后緩緩閉目。
但就算老人失去聲息,他的手也依然緊緊抓著艾德來德的胳膊。
而也就在那時,艾德來德看見了,一道血肉的黑光順著老人的手附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那血肉最終深入體內與他融合。
那一刻艾德來德知道,自己已經名副其實的成為了兄弟會的會長。
掀開胳膊的衣袖,看著衣袖下那好似兩道黑月互相環扣的印記,這便是恐怖雙子的‘神恩’,也是歷代兄弟會會長的標志。
腦海中,艾德來德好似看見了幻影的執念。
這些執念不斷匯聚,組成了共同的聲音。
那個身影在催促他,在渴求他,一定要打破那雙子神祇為人類精心準備的牢籠,去尋找拯救人類,拯救文明的最終辦法。
那一刻,聽著腦海不斷盤旋的執念,艾德來德臉色痛苦,但最終還是將一切都承受下來。
他看向病床上的老人,臉色蒼白最終低聲喃喃:
“我早就知道了啊會長,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是嗎?”
“但希望在哪里?我們真的可以嗎?”
佇立病床前,艾德來德看著逝去的老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回望過去一切,艾德來德臉上盡是淚痕。
他努力過了,也爭取過了,依靠‘神卷’,隱藏在文明的陰影中,這兩百年的歲月中他一直都在尋找破局的辦法。
核彈的巨大殺器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但同時帶來的又是新的絕望。
他知道,這一紀的文明已經到了快被神祇收割的時候,也積極的走出陰影與官方配合。
但礙于身份,她并未做的太過。
畢竟他們歷任兄弟會的會長可是被恐怖雙子時刻注視著的。
艾德來德知道的,那恐怖的雙子也必然知道。
作為凡人,艾德來德從未低估過毀滅了人類五次的恐怖神靈。
但就算這樣,就算他暗中小心翼翼的引導這個時代做了一切準備,但最終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他不甘,但不甘最終也只得化為悲愿。
自己所在這一紀的文明已經沒有挽救的可能,現在他只能按照如同五個紀元前的會長一般去面見神明。
保留文明最后的種子,再次來過。
一切的一切也都只能看后來者了。
看著戰艦下方翻涌的波浪與銀月的飄搖,艾德來德面孔浮現出了扭曲的笑容,但在這個笑容下淚水卻止不住的滑落。
他老了,意志也已經終于無法抵抗神明恩賜的副作用了。
此刻伴隨戰艦不斷航行,艾德來德通過神恩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距離恐怖的雙子之神越來越近。
那偉岸的力量讓他顫抖,甚至讓她忍不住要跪下膜拜。
抬頭看向天上。
那一刻,就在連接大海與天際的界限遠處,艾德來德看到了那移動的恐怖神明。
那是一座血肉如同島嶼與高山的恐怖之物。
僅是看到她的那一刻,這孤零零的一座戰艦上,一些兄弟會成員已經忍不住癲狂的叩拜。
而就在那叩拜中,一些意志不堅與超凡能力太弱的家伙身體已經開始不斷扭曲崩塌。
這些人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軀的變化,哪怕最終化為一灘蠕動的血肉,他們都還在嘗試蠕動向那偉岸的恐怖神明。
看著這些可憐且瘋狂的人,艾德來德面上沒有做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只因為,這些兄弟會的成員很多心性早已扭曲,已經不適合成為下個紀元人類的引導者了。
所以,他成全了他們。
看啊!
這一個個可憐而又可笑的家伙,是多么的可笑。
慢慢走過夾板,踩踏著那蠕動的血肉,最終那戰艦來到了那恐怖且偉岸身影的面前。
只是,還未太過靠近,整艘戰艦就已經在轟隆的水聲中勐然向著天上而去。
不是戰艦自己飛起來了,而是因為巨大且恐怖的血肉神明利用血肉的觸手將這艘戰艦整個托起。
艾德來德聞到了恐懼的味道,也感受到了凡人真正的渺小。
面對眼前這個神明,此刻的艾德來德甚至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因為此刻在那恐怖如高山一般的血肉之中,有一只猩紅的眼睛突然生出并盯向了他。
感受到恐怖之物的注視,感受著真實的大恐怖。
艾德來德腦海一片蒼白,原本準備好的贊美之詞此刻他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來。
同時,在這恐怖的神明周圍,這會兒有著大量拜亞基在用著一雙雙綠色的眼充滿戲謔的圍觀。
這些拜亞基七嘴八舌的怪叫著,意義不明,但艾德來德知道那是類似充滿嘲諷的聲音。
“哦,有趣的小家伙,反抗吧,繼續反抗吧!”
“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帶給我們新的樂趣。”
恐怖的神明好似已經知曉了艾德來德的一切,發出殘忍的聲音。
隨后整個戰艦連帶艾德來德便從天上落下。
整個過程艾德來德僅是僵直著。
從近乎萬米的高空掉落,艾德來德思緒還在茫然,但很快,就在這時,海底突然就串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喬喬人。
卑猥雙子之神的卷族。
這個喬喬人身高兩米比起大多都只有五六十厘米高的喬喬人無疑是屬于變種了。
而這個稍微高大喬喬人其實正是喬喬人每個部族都有的首領。
別看普通的喬喬人很矮小,但這些喬喬人每一個都是超凡生物,小,但力量大,速度也極快。
普通人類哪怕手持槍械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唯有重火力武器擊中他們很多次才能殺死它們。
而筋肉的喬喬人首領無疑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接住艾德來德,這個喬喬人便將其單手提起。
漆黑且恐怖的喬喬人充滿戲謔的看著艾德來德。
“可憐的家畜,卑微的下等信徒可要跟好我們了。”
“能為偉大神明牧守這個星球,可是你難得的幸運,嘿嘿,就不知道這份幸運你是否會感覺到高興。”
“哈哈”
這個喬喬人的首領說完便一把將艾德來德扔向了海中。
落水是必然的,但很快艾德來德狼狽的身影就被海水托起。
不,不是海水將他托起,而是海中密密麻麻在潛游的普通喬喬人將其頂在身上。
艾德來德好歹也是超凡者,本來是不該如此狼狽的。
只是因為剛剛見到了神明,所以身體還一時無法自控而已。
卑猥雙子是風屬性的神明,而她們的卷族喬喬人自然也繼承了風的屬性。
有著風的能力,這些喬喬人雖然無法像拜亞基那種生物持久飛行天上,但它們卻能夠在海里類似飛魚一般的快速遨游。
僵直盡去,那一刻,艾德來德終于回神。
沉默中他從喬喬人們互相擠在一起的背上站立,隨后看向身后的海域。
而也就是那一看,艾德來德整個人都沉默了。
原因無他,只因為目之所及,海中全部都是喬喬人的身影。
猶如黑色的波濤一般,這些喬喬人正在跟隨它們的神明跨越海洋的界限。
海里是無法計算的喬喬人,而天上更是有密密麻麻如同黑云一般的拜亞基。
這些長相如同幻想小說中惡魔一般的生物,僅是看著就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沉默中,艾德來德面色無比蒼白與苦澀。
“我們人類真的有未來嗎?”
“我們真的能夠打破這囚籠嗎?”
“呵呵哈哈”
失魂落魄,神情扭曲,絕望的詭異笑聲傳遍四周。
時間到底過去多久了?
康橋并不知曉。
但康橋知道自己并未睡夠。
越是強大,困意來臨之時,那種想要一直睡下去的感覺就越強。
如果不是如此,上一次康橋也不會一睡就是三萬年。
更何況,在這次沉眠之前康橋還吃下過來自于諾登斯深淵的血肉,另外還包括世界樹的血肉。
深度的沉睡才能更好的長身體。
但有的時候,想要一直安靜沉睡還挺難的。
就比如現在,聽到腦海內好似信徒神降儀式一般的呼喚,靈性的迷迷湖湖蘇醒中,只是下意識的康橋便與神降儀式建立聯系。
跨越星海的空間,靈性飛速穿梭。
在這個過程中康橋的意識這才緩緩清明。
他本來是不想醒的,但還是壓下了惰性的思維,很是艱難的讓自己醒了過來。
但這種蘇醒并不是完全的蘇醒,蘇醒的僅是靈性,身體還是處于深度睡眠之中。
類似半夢半醒吧。
身體蘇醒不蘇醒并不是關鍵,因為康橋現在有的是人可以用。
靈性鎖定空間的錨點,到時完全可以看情況讓其它舊日下場。
看著四周飛速劃過的流光,在空間飛速穿梭的過程中,康橋有些好奇的低喃。
“這次又是哪個世界的幸運兒找到了神印石板?”
“只希望不要讓人失望才好。”
靈性清醒的那一刻康橋立刻便開始借以神國與神降儀式的聯系為自己傳來信息的畫面。
然后,就在這短暫的過程,很快康橋便知曉了一切。
康橋有些錯愕,而錯愕之后便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真是巧了啊,宇宙這么大,這都能撞上老朋友?”
“我該說你運氣好呢還是運氣不好呢?”
康橋仔細的看著那來自神降儀式中奧斯塔記憶呈現的畫面,有些疑惑和不解。
黃衣之王的情況他早就聽小章魚說過了。
但這個家伙長得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這個家伙運氣是不是也太好了?竟然收獲了兩個舊日的神明作為下屬?
另外畫面中,黃衣之王這個家伙竟然還能分離肉體創造出化身一樣的巨大家伙,這都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真是越長越讓康橋感覺酸意十足。
大章魚的克蘇魯就不說了,你這黃色的章魚成長勢頭怎么也這么快?
好吧,其實康橋感覺也就那樣吧,畢竟世界樹復活時還不是也很快恢復了。
這個世界神祇稀奇古怪的多了,康橋也有些見怪不怪了。
但新的疑惑又來了。
這個黃色的章魚在干嘛呢?
按照奧斯塔的記憶,這個有著人類的星球可是沒什么超凡生物的啊,更甚至也沒啥可以收獲的非源質神明。
你說你一個源質的神明,一個舊日玩蛇呢?屠戮一個星球一遍還不夠還要屠戮五次六次?
好像還大有一種要一直這樣做下去的感覺?
這是被大章魚背刺到性格扭曲了嗎?只能在凡人的痛苦中獲取快感?
當然,康橋仔細想一下也覺得事情可能不會這么簡單。
但具體原因來自哪里他還不好說。
不過這都不是事,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所以,僅是幾個念頭流轉,終于就在奧斯塔好似看見神明的那一刻,康橋也終于從遙遠的星海將自己的靈性附著在了這顆星球的外側。
當她出現的那一刻,普通人什么都感覺不到。
但身在神降儀式中心的奧斯塔,和這個星球的少數超凡者人類都看見了她降臨時的恐怖顯化。
當然,第一時間看見她的還有黃衣之王、卑猥雙子,以及她們的卷族。
那一刻,黃衣之王,卑猥雙子全部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天上,而她們的卷族,拜亞基與喬喬人也全部瞪大眼睛恐怖的看向了那橫跨整個星球的巨大眼睛。
那眼睛似鎏金,帶著恐怖的火焰,照亮了整個星球屬于靈性視野下的一切空間。
“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可能,這氣息,這氣息,怎么可能會是她?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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