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蝦仁:、、、、、、、、、
先是飛機,再是大巴,后是那種司機后面有正方形的可以放背篼、行李的鄉村客運車。
一上這種車,就知道離沈青檸的老家不遠了。
“突突突……”
一路顛簸,車上有嘎嘎嘎的鴨子、也有濃濃的柴油味、還有老漢身上濃濃的旱煙味,以及旁邊一位抓著扶手,胳肢窩濃濃的腐臭味的男人。
各種味道混在在一起——沖。
“師傅,前面玉石村口子上剎一腳。”
蘇然一口流利的四川話說道。
這是接吻學習到的方言。
“好勒。”
“嗶嗤——”
“突突突——”
停車,下車,車走。
蘇然背著一個雙肩包,提著牛奶水果站在村口。
“蘇然!”
前方不遠,魚塘邊,望眼欲穿的沈青檸,終于等到要等的人了。
喊了一聲,扔下魚竿,撒腿就朝蘇然跑來,周圍田間勞作的村民看著沈家孫女這一幕,開始嘰里咕嚕的議論起來了。
沈青檸跑到距離蘇然幾米的地方,慢了下來,一步步走上去,剛才過于激動,此時有點害羞。
“你來啦~”
聲音略帶撒嬌。
“來了。”
“你嘴巴怎么了?”
“曰本有個‘河蟹の神獸’餐廳,我去里面吃河蟹神獸,被河蟹的鉗子夾了,唉……以后還是少吃河蟹,要不然遲早被咬死。”
“我來提。”
她搶過蘇然手中的牛奶提著,在前面帶路,換作是在江寧,自然是挽著手,可是在村里,很害羞。
一路上有八卦的村民問沈青檸這位是你的誰啊?
沈青檸每次都還沒開口,蘇然一口阿姨、一口嬸嬸的自我介紹“我叫蘇然,是沈青檸的男朋友。”
嘴巴甜、懂禮貌的男孩子走哪兒都討人喜歡。
加上蘇然長得高大帥氣。
村民覺得沈青檸的男朋友不錯。
“蘇然!”
魚塘邊看祁山釣魚的蘭馨笑盈盈的揮了揮手。
蘇然走了過去:“嫂子好。”
蘭馨:“你可算來了,青檸眼睛都望穿了,快成望夫石了,呵呵呵……”
“我哪有。”沈青檸害羞道。
蘇然摟著沈青檸的肩膀,低聲問:“所以沒有很期待我來?”
“我……”沈青檸咬著唇,“期待。”
“咦……”蘭馨抱著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然摟著沈青檸肩膀的左手上舉,大拇指摸摸她滑嫩嫩的臉蛋,瞅了一眼桶里的魚,道:“祁總你不信啊,才釣一條鯽魚,中午怎么能夠。”
祁山:“這是個野生魚塘,不吃餌料,蘭馨去給我抓幾只蚯蚓過來。”
蘭馨:“我才不去,惡心得很。”
祁山:“一條蚯蚓一個LV包包。”
蘭馨:“祁山你信不信我一腳踹你下去。”
“你們兩口子慢慢掉,我先陪青檸回去一趟,待會過來找你們。”
蘇然拍拍祁山的肩膀,摟著沈青檸往竹林小路走。
蘇然張望周圍的小洋房,問道:“你家是那棟?”
沈青檸多多少少有些自卑的,尤其是男朋友那么有錢,來自己這個貧困村,很不好意思。
“就……”沈青檸指著前面的小路,“那邊橘子地走完了,就能看到。”
沿著沈青檸指的路,越往前走,房子越稀疏,里面大部分是老房子。
農村人賺了錢回家修房子,幾乎都從里面搬到靠近馬路的地方修房子。
所以里面的房子不僅是老房子,還是破破爛爛的那種,要么是不在家出去打工了,要么是在縣城買了房,不回來住了。
沈青檸一路上都在偷瞄蘇然,生怕他會嫌棄自己老家,尤其是這里一個糞坑、哪里一個露天旱廁。
蘇然沒有嫌棄,蘇然的表情很喜歡這里的風景,一路上東張西望,到處瞅。
而且還蹲在田埂旁邊的草叢里找出幾個紅紅的小果子——野地瓜。
蘇然:“好久沒看到這個了,以前我們村有野地瓜,這幾年沒了,小時候很喜歡吃,你吃過沒有?”
沈青檸:“吃過,沒想到你也喜歡吃?”
蘇然:“廢話,我是農民,我當然喜歡吃,甜甜的很好吃。”
沈青檸點點頭,這話多多少少讓她心里一暖,蘇然沒有嫌棄過我老家。
“那你吃過那個嗎?”
沈青檸指著旁邊野生的魚腥草,“在我們這里叫豬屁股。”
“豬屁股?什么奇怪的名字,不喜歡吃。”
“那你喜歡吃什么,我中午做給你吃。”
蘇然摟著她細腰,“你。”
沈青檸環視左右,有個擋著尿桶的村民走來了。
“有人。”
趕忙掙脫蘇然的手,拉著他走過橘子地。
“那就是我家。”
沈青檸指著田野對面的竹林旁,孤零零的一棟白磚老舊平房,因為年代久遠,白磚風化了不少,留下來歲月的痕跡。
院子里停著一輛林肯。
“以后我賺了錢了,我就把房子重新裝修一下,讓奶奶住著舒服點,把院子的泥巴地也做成水泥地,還有……”
她拉著蘇然的手,一路說著自己未來的打算,一邊往家的方向走。
門口坐著的老太婆,帶著欣慰的微笑看著田間走來的沈青檸和蘇然,自從沈青檸懂事后,沈璧靈就沒怎么看過沈青檸笑得那么開心過,她這個歲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位自己撿回來的孫女沈青檸了。
倘若撒手人寰,那么這個老房子也會和周圍其他老房子一樣長滿雜草,因為家人容不下這位‘拖油瓶’,奶奶也不在了,沈青檸又變成‘棄嬰’,漂泊于世。
“奶奶。”
“誒。”
“奶奶,他就是我跟你說的蘇然。”
“奶奶好。”
“好。”
沈璧靈打量蘇然,完全沒問題,好得很。
聊了兩句,沈青檸帶蘇然進屋參觀,很快,幾個老太太就坐在門口,一邊剝玉米,一邊朝屋子里張望,低聲問是不是沈青檸的男朋友?
三室一廳的屋子。
一間是奶奶的。
一間是沈青檸的。
一間是堆糧食的,整理出來給祁山兩口住。
沈青檸的房間,大概十來個平方,不開燈黑黢黢的。
打開燈,墻壁上到處貼著泛黃的海報,有鄧麗君、有任賢齊、有王杰、有四大天王等等,很有年代感。
有個長方體的大柜子,是那種上面解開蓋子的,屬于是五六十年代的產物了。
一張高床,就上山看的樹木,鋸斷成腿,拼成的床,黑黢黢的,鋪上床單和被褥就完事了。
《變形計》里面的那種環境。
沈青檸是蘇然眾多女朋友中最窮的一位,但以前只是覺得窮,蘇然想過不可能有當年的在蘑菇屋窮吧,實際上還要窮十幾倍。
沈青檸看著蘇然站在屋子里,東張西望,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
像極了走基層看貧困戶。
蘇然搖了搖床。
咯吱咯吱的響。
“還會響啊?”
“……我這個女朋友讓你丟臉了?”
“不是不是,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床會咯吱咯吱的響。”
“然后呢?”
“晚上會不會吵到其他人。”
沈青檸頓時無語。
蘇然拍著沈青檸肩膀,“沒事,站著也行。”
沈青檸就知道蘇然是抱著什么目的來的。
如今沈青檸的手好了,蘇然來了,她是來拿走沈青檸的咳咳。
關系都到這一步了,沈青檸其實也愿意。
不過,沈青檸還是搖頭。
“不愿意?”
“不是。”
“那是什么?”
“是……”
沈青檸不好意思說出口,萬一疼叫了,吵到隔壁。
“青檸。”這時,奶奶在外面喊了聲。
“來了。”
沈青檸拉著蘇然走了出去,是幾位村婦想看看沈青檸的男朋友。
蘇然很隨和,坐在小凳子上,一邊剝玉米,一邊和這幾位村婦嘮嗑,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而且,蘇然剝玉米的技術很溜,人家蘇然成為神豪之前,可是個整個八經的農民。
打谷子、剝玉米、剝豌豆、擔尿桶,什么都做,農民嘛,做這些不丟人,蘇然從來不覺得之前這些是自己的不能提的,大大方方的提出來,他是個精神富裕,內心強大的人。
十一點鐘的時候,祁山兩口子回來了,沒釣到魚,索性買了條大草魚回來,祁山親自下廚弄魚。
他完全是屬于在大城市待久了,來農村玩兩天。
祁山快四十了,蘭馨才二十五歲,剛獲得環球小姐,就被祁山拿下。
年齡從來不是男人征服女人的障礙。
趁著沈青檸在廚房幫祁山打下手,蘭馨把蘇然拉到一邊,指著他嘴巴:“去一趟曰本玩,嘴巴還被哪位姑娘給咬破了?”
“嫂子,前幾天祁總脖子上那個紅印,他說是蚊子咬的,你信嗎?”
“嘁,你們男人啊,一個個都不省心。”
對于蘇然、祁山這類超級富豪,即使是當老婆的蘭馨,也不能用對待普通人的眼光對待她們,如果非要用對待普通人的方式對待,那么一定是——離婚。
祁山在床上可是什么都給蘭馨說,蘇然有多少個女朋友。
蘭馨嫁給祁山,進入富豪圈子當太太后,三觀自然是會跟隨這個圈子而改變的。
有幾個女朋友,就覺得都不叫事了。
更狗血,娶幾個老婆,不結婚,天天生活在一棟大別墅的都有。
有錢人的快樂永遠想象不到。
有錢人的生活被普通人噴死。
以前祁山沒錢的時候,也噴那些富豪私生活怎么怎么樣,簡直敗壞風氣、還噴那些拜金女怎么怎么的。后來祁山發達了,咦?不噴了,玩得比當初噴的那些富豪更溜。
社會是個婊子,只會向有錢人搔首弄姿。
蘇然:“對了,祁總說要生二胎,懷上沒有。”
蘭馨:“哪有那么容易懷,有兒子了,他只想要個女兒,還說帶我去國外,直接用高科技,試管嬰兒安排一個男孩,唉……搞不懂他。”
蘭馨作為富太太,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也意味著無條件遵從老公祁山的安排,他先要二胎、三胎、你就生,他想要來這個山旮旯,你就要跟著。
如果你不生,別的女人很樂意幫他生。
如果你不來,別的女人很樂意陪他來。
這就是富豪的權限。
同樣,蘇然也一樣。
“你呢?你女朋友那么多,你不擔心哪天懷上?”
蘇然就很無語。
心里暗罵祁山啥都說啊,不喜歡杜類斯,喜歡累蛇,他也跟老婆說。
蘇然撓撓頭,憨憨道:“呃……最近都外設了。”
“我去。”蘭馨白了眼,“真是對你無語了,蘇公子注意安全,要不然哪天女朋友真懷上了,看你怎么辦?”
“嫂子別說了,你越說我有點怕了。”
畢竟,一直橫沖直闖,哪有不中標的時候。
尤其是瑾虞姐姐還是個易孕體質。
唔,真得注意。
不過,今晚是鐵定橫沖直闖的。
First嘛,要是采取措施,太可惜了。
蘇然等了一學期了。
今天!今晚!你!沈青檸!必躺!
午飯時,沈青檸的伯伯們沒有回來,因為各自有活。
飯后,祁山開車載大家去十多公里外的縣城逛逛。
縣城不大,還算繁華。
一對夫妻,一對情侶,各自牽著老婆、女朋友的手,在大街上閑逛,吃喝玩樂。
一直到下午五點,買了一些涼菜和鹵菜,回村。
回到家時,大伯和二伯提前一步回來了,在廚房做菜。
蘇然下車,大伯他們走出廚房,拿著軟云散給祁山和蘇然。
蘇然婉拒:“謝謝,我不抽煙。”
大伯:“不抽煙,那喝茶,坐坐坐……”
沈青檸壯著膽子給家人介紹:“大伯二伯,大嬸二嬸,這位是蘇然。”
兩位嬸嬸笑呵呵的點頭,目光打量蘇然,他們是知道蘇然的,之前借給沈青檸五十萬當醫藥費。
要是沒那五十萬,老太太明天可沒七十大壽。
他們都不知道蘇然有多少錢,在國內國外的影響力如何,這些太遙遠。
但是她們知道一點,當初送五十萬現金到華西醫院的人是省最具影響力的企業家,盛世集團的老板。
大半夜,沈青檸一個電話給蘇然打過去求助。
蘇然一個電話,一位赫赫有名的企業家提著錢來到醫院,還是院長親自接待,人家對沈家人還很客氣,這足以說明沈青檸的這位男朋友有多厲害了。
厲害歸厲害。
但是,嬸嬸們覺得沈青檸和蘇然交往那么久了,她還那么窮,這挺奇怪的?
莫非這個男人只有名聲,沒錢?
又或許這個男人不給沈青檸錢?
不會說沈青檸腦子有病,人家給錢,但是沈青檸不要吧,不可能,世界上沒有這種女人,pass。
蘇然挨個喊了聲。
他們也很客氣的和蘇然打招呼。
大伯和二伯對沈青檸的成見是有的,尤其是兩位嬸嬸成見最大。
但是,一碼歸一碼,他們都不是腦殘,蘇然和祁山來給老太太做壽,一個個還冷嘲熱諷,這不可能的。
該有的熱情還是有的,這是禮節問題。
這個尺度,他們拿捏得很好。
而且,沈青檸第一次在二嬸口中聽到她對自己的贊美,尤其是以‘我們家青檸’開頭表達。
沈青檸這樣被撿回來的‘棄嬰’,最奢望的就是‘家人的認同’。
或許家人是虛情假意,或許是客套,但她還是感動。
蘇然摟著沈青檸的肩膀,大大方方的說:“青檸的確是個好女孩,我蘇然很疼青檸,在江寧的時候青檸經常跟我說起你們兩位伯伯和嬸嬸,說你們對她很好,謝謝你們照顧青檸。”
二嬸笑著說:“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什么照顧不照顧的。”
蘇然:“第一次見面,我帶了點小禮物給大家,青檸把我包包拿出來。”
沈青檸進屋去拿包。
嬸嬸們很好奇。
伯伯們也很好奇,但抽著煙,表現還算淡定。
蘭馨摟著祁山的肩膀,在耳邊說:“蘇然還挺man的,一點都不怯場。”
祁山:“怯什么場,人家老油條了,走了不知多個丈母娘家了,有的是豐富經驗。”
蘭馨呵呵一笑:“這倒也是,這樣說來,蘇然的丈母娘很多嘍?”
祁山:“當然說,什么當教授的、開駕校的、繼承幾十億遺產的都有,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勒……這小子就靠她那張嘴巴,把一個個丈母娘哄得服服帖帖的。”
這話一點不假。
有一本正經的丈母娘,劉瑾虞的母親。
有個不太正經傻憨憨的柳飄飄。
有個天天盼著蘇然來家做客的丈母娘,蕭婉卿母親。
有個沒見過的公主丈母娘可可西,阿依娜的丈母娘。
蘭馨:“那你學習人家,你呢,你對我媽怎么就沒那么好?”
祁山:“我對你媽還不好,我是怕了你媽了,每次去就說你弟弟怎么不容易,要買車要買房的,我娶了你,合著還要養你那個廢物弟弟,以后是不是彩禮錢也要我這個當姐夫的出?”
蘭馨:“你是他姐夫嘛。”
祁山:“我是姐夫,我不是冤大頭,你們那一家人,我是怕了。”
蘭馨:“今晚你沒戲了。”
祁山:“沒戲?可以,我喜歡你掙扎不配合的樣子。”
蘭馨揪了他一把:“變態!”
沈青檸把蘇然的包包拿出來放在桌上。
其他人都圍了上來,祁山兩口子也好奇到底是什么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