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血境界,培養氣血,增長體能,強大軀殼......
趙玄麒心中微動,雖然因為世界不同,名稱變換,修行方式也有所差別,但本質其實差別不大,所謂壯血之境,大概與武道秘傳的橫練境界相等同。
相比之下,他對于此世的力量運用方式更感興趣。
華光燦繼續在高臺之上為眾多新弟子講解了一下血炁符的繪制方法,便讓一眾傳功弟子取來紙筆,分發到了所有新弟子的手中。
“特制朱砂價值不菲,爾等先用墨水替代,待到術式繪制熟練,通過考核之后,才能夠領取特制朱砂,進行下一步的訓練。”
“記住了,我所說的熟練,可不僅僅是指在平面上繪制,也不僅僅是慣用手繪制,如果遇到戰斗情況,與邪祟突然遭遇,邪祟可不會給你留出繪制術式的時間,只會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你們的生命。”
“因此接下來的考核,需要你們在奔跑的過程之中,三息之內,分別在左右手掌之上,完成血炁符的繪制,方能算是通過考核,可以領取特制朱砂,進行下一個階段。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們要記住,任何細節都是可能決定生死成敗的,術式的繪制速度,甚至可能影響一場戰斗的勝負,切不可輕慢。”
“還有什么問題?”
華光燦緩緩對眾人說道。
“執事,若是將術式紋在身上,那不就可以省去練習術式的時間了嗎?”
有人舉起手,開口問道。
“術式一旦繪制完成,就會和身體產生一定反應,即便你們不激發血炁,術式存在的時間之內,你們的體能也會小幅度的消耗,甚至可能耗盡氣力而死,因此,不使用術式的時候,一定要將術式從身體之上擦除。”
“還有,一場戰斗中可能使用的術式不止一種,將特定術式紋在身上,會影響其他術式的施展,是一種愚蠢的行為,不過,若是將相應術式以特殊方式繪制在符箓之上,使用之時激發,倒是可以省去術式繪制的過程,但符箓制作不易,價格高昂,并不能作為常規手段。”
“正所謂天道酬勤,修行一途沒有捷徑可走,獲得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代價。”
華光燦回答。
隨后,又有幾名新弟子大膽提問,華光燦都一一解答。
“好了,現在開始各自練習,今天除了早課之外,你們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熟練術式繪制,如果有誰自認掌握,就來找我進行考核。”
見眾人已經沒有什么問題提出,華光燦淡淡的說道。
很快一眾傳功師兄就取來了材料,供給眾人練習。
每人都分到了半桶黑色的墨水,這是一種特制的藥水,寫在手上顏色很淡,只要干涸之后顏色就會消失。
墨水到手,眾人立刻開始以手指蘸取墨水,在掌心之上開始練習血炁符的繪制。
這只是最為基礎的術式,因此符體構造比較簡單,運筆路勁也不算很困難,記憶學習起來還算容易,很多新弟子練習了大概一個時辰,就能夠基本掌握術式的構造。
然而,人都有慣用手,以慣用手書寫,技巧還算容易掌握,但換了非慣用手,就顯得十分困難了。
就比如,一個大男人用慣用手扔石子,那自然威武霸氣,但用非慣用手拋石子,動作就會扭捏得比娘們還娘們。
拋石子這樣簡單的動作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繪制比文字更繁復的術式。
而且,能夠平穩繪制還不夠,考核的要求,是要在奔跑途中完成繪制,而且有時間要求,這就更加困難。
很多新弟子在練習非慣用手的過程之中,動作別捏,表情扭曲,抓耳撓腮,他們似乎覺得,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隨著太陽的升高,日光的熾烈,溫度的上升,許多弟子開始汗流浹背,心中升起一種焦躁,但華光燦卻一點讓他們換一個陰涼些的地方練習的意思都沒有。
修行是練體,更是練心,心境都無法控制,談何進境?
華光燦微微撫摸著自己的須髯,觀察著一種弟子的表現。
一般來說,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想要達到考核標準,沒個一周的練習是難以做到的,天賦尚可的,那就是三五天,再厲害一些的,在一天之內通過也并不是沒有,當初他通過這個考核用了兩天的時間,不知道這一屆新弟子如何。
另一邊,趙玄麒以手指蘸取墨水,瞬息之間便在手掌之上完成了血炁符的繪制。
不只是一邊手掌,雙掌都是如此。
這具身體沒有殘念阻礙,以他強大的精神和經驗,武道大師的身體控制力,要完成這基礎術式的繪制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困難。
甚至于,現在立刻讓他站出去,完成考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那樣反差太大,即便是要展現天賦,也需要循序漸進,否則容易引起猜忌。
于是他不動聲色,假裝繼續練習,實際上是在觀察其他人的練習進度。
他打算,在第三個位置完成考核,這樣既能引起關注,又不至于太過鋒芒畢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便來到了正午時分,馬上就要到飯點了。
“執事師長,我請求進行考核!”
就在華光燦準備讓眾人先用午飯,稍作休息之后再繼續練習之時,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頓時吸引了一眾弟子的注意。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俊朗少年舉著手,高聲說道。
“沈鴻么?嗯,有家學原因,提前做了一些練習,半日之內通過考核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華光燦朝那個少年看去,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所有人都圍成了長方形,給沈鴻留下了數十米的奔跑空間。
沈鴻先是亮出雙掌,展示掌心,隨后雙手手指點在墨水桶中,等待華光燦的指示。
“開始。”
華光燦淡淡的說道。
沈鴻立刻開始奔跑,同時開始在掌心繪制術式,兩只手的動作都顯得很熟練。
兩息半之后,他停下了身形,朝眾人亮出了雙掌,血炁符術式清晰可見。
“不錯,通過,午飯過后,你可以領取朱砂,進行下一步修行。”
華光燦點了點頭。
“謝執事。”
沈鴻對著華光燦微微抱拳,神色倒是不卑不亢,沒有太多得意之色,這讓華光燦更加滿意。
“好了,都先去用午飯。”
華光燦大手一揮,揮退眾人。
一路之上,眾人議論紛紛,沈鴻自然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許多人都往他身邊湊,想要問一問各種訣竅。
“無他,唯手熟爾。”
沈鴻平淡的說道,沒有與眾人多說的興趣,顯得云淡風輕。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把這些新弟子當做是競爭對手。
吃過午飯,午休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眾人又回到了廣場之上,開始繼續練習。
時間飛逝,太陽西落,很快就接近黃昏,而就在這個時候,第二個請求考核的新弟子出現了。
“執....執事師長,我想要試一試。”
身材高大,面容憨厚的彭林舉手說道,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彭林似乎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用寬大的手掌撓了撓頭。
“哦?”
這一次,倒是華光燦有些詫異了。
畢竟,以彭林的出身來看,他可沒有什么家學可言。
“不錯,放輕松,失敗了也沒關系。”
華光燦點了點頭,語氣較為柔和。
隨后,眾人再次圍成了一圈,就連獲得了朱砂之后,與眾人分開單獨練習的沈鴻也湊了過來。
彭林學著之前沈鴻的樣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蘸取墨水,等到華光燦一聲令下,立刻開始奔跑。
他的動作沒有沈鴻的自如流暢,時間卡在了正好三息的程度,繪制出來的術式也沒有沈鴻的標準。
但華光燦卻滿意的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贊許的目光,他知道彭林的根腳,能夠以初學者的身份,一天之內通過考核,各方面都可以稱得上是個人才。
“去領取朱砂吧。”
華光燦笑著對彭林說道,隨后,他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色,開口對眾人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里,用了晚飯,領了壯血丹,就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準時。”
眾人聞言,有些艷羨的看了彭林一眼,正準備散去。
“執事師長,弟子也想試一試。”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出,打斷了眾人的動作。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
舉手的正是趙玄麒。
有的人認識趙玄麒,聽過相應的傳聞,一時之間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哦?是此子?”
華光燦的神色也有些詫異,不過臉上也不動聲色,微微點頭,表示可以讓他嘗試考核。
很快,眾人圍成一圈,必要的展示之后,華光燦一聲令下,趙玄麒開始了測試。
他的動作很流暢,甚至不遜色于之前的沈鴻,就是速度稍慢,堪堪卡在了三息的門檻才停下。
不過,那在雙手之上繪制而成的術式,倒是十分標準。
“這是......”
華光燦微微瞇起雙眼,以他的目力,一時之間居然無法分辨出,趙玄麒兩只手掌上的術式有什么細微的區別。
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說明,對方雙手的控制力,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就算是沈鴻也做不到這一點。
“你之前練過繪符?”
華光燦問道。
“沒有,弟子天生雙手較為靈活。”
趙玄麒拱手回答。
這個趙興,有點意思。
趙玄麒此時的表現,結合之前正元功的表現,讓華光燦心中更看重了幾分。
就是性格太軟蛋了。
華光燦心中吐槽,臉上不動聲色,微微點頭說道:“不錯,你也去領朱砂吧。”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都散了吧。”
華光燦揮了揮手,一眾新弟子都在竊竊私語之中散開了。
找傳功弟子領了朱砂,吃了晚飯,趙玄麒走在回房的路上。
期間,倒是沒有什么弟子來找他攀談,只是隔著一段距離對著他指指點點。
畢竟,這些新弟子看不出他正元功的變化,只以為他只是走狗屎運,在繪制術式一方面有些天賦。
不過,僅僅如此是不夠的,此人身上還背著一些麻煩。
趙玄麒走在路上,忽然五道身影攔在了他的面前,其中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面容陽剛,看著趙玄麒,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大步朝他走來,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攬住了他的肩膀,不是左東瑞又是誰人?
“趙兄,今天的表現可以啊,正好,在術式繪制上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向趙兄請教一下,對了,流派發下來的朱砂效用如何?咱們關系這么好,想必趙兄不會介意將朱砂借我研究一下,明早我會還給你的。”
“來來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我兄弟到旁邊好好親近親近。”
左東瑞笑嘻嘻的說道,他體型比趙興高出一個頭,體格壯碩,用力攔住趙玄麒的肩膀,強行帶著他往道路旁邊的小林子鉆去。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子的陰影之中。
路上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有的眼中露出一絲不忿,也有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
沈鴻緩緩走在路上,將這一幕看在了眼中,神色平靜的微微搖頭,沒有理會的打算。
不遠處的孫家進,則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了一絲復雜。
啊啊啊!!
忽然,林中傳來了凄厲的慘叫之聲,讓路上的所有新弟子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這一次......左東瑞這些家伙玩這么大?!真不怕傳功執事怪罪?!
啊啊啊啊啊!!
很快,聲音不同的慘叫在林中接連響起,簡直比殺豬還要凄厲,驚得林中的鳥兒嘩啦啦的飛起。
眾人愕然,這才反應過來,慘叫的聲音,似乎并不屬于趙興。
慘叫打開持續了數十息,這才緩緩停止。
沙沙沙!
很快,林子之中傳來動靜,趙興的身影傳出林子,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口鼻殘留著一絲血跡,衣衫發髻有些不整,翻起的衣袖之下,手臂上有著一塊塊淤青,眼神氣質看起來居然有一絲讓人心驚的兇厲。
當然,即便是以趙興這具身體的孱弱程度,左東瑞五人一起,也不可能傷到趙玄麒分毫,這些傷勢,都是趙玄麒刻意為之。
只是為了讓趙興更加合理的“轉變”。
看到趙興這幅樣子,感受著他眼中的那絲兇厲之色,周圍的新弟子都有些目瞪口呆,沒有反應過來。
趙玄麒不管這些人,目光正好看到了一旁呆立的孫家進,便緩步走了上去,拿出兩瓶剛剛從左東瑞幾人那里搶來的壯血丹,隨手丟給了孫家進。
孫家進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接住小瓶。
“以后派中有人欺負你,來找我。”
趙玄麒的聲音在他耳中回蕩,他再抬頭,看到的只有一個沿著路徑,瀟灑離去的背影。
有意思。
看到這一幕,一旁看熱鬧的沈鴻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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