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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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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親吻指尖
紀青鋒開口說到這里時,心中卻莫名的觸動。
當年這個人還只是自己隨手一劍之下,便要亡命遁逃的人,現在卻已然到了這般程度了嗎?
自己居然在面對面斗劍之下奈何不了他,原本他以為自己一劍化河的劍法之下,什么劍術都能夠應對。
而對上了對方的劍術之后,卻發現自己并不能夠真倒的化解對方這一門劍術。
在許多年前煙嵐界之中時,并沒多明顯的感覺,只是覺得對方的劍術有些特別,而現在,那一絲特別,已經成了一根折不斷避不開的刺了。
打到這里,顯然有些打不下去了。
樓近辰的劍術攻擊無雙,即使是紀青鋒在樓近辰的面前,也無法挫其鋒芒。這時,卻有一道月光突然照在了兩人的中間,月光之中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著玄色法袍,挽起宮裝發式的女子,頭戴珠花,脖子上戴一面金色的小鏡為飾,耳朵上一對圓環在月光里折射出彩色的光。
她不是別人,正是玄天宗的姬冰雁。
她已經卸任了玄天宗的外事殿殿主之位,但是在玄天宗的份量不低,即使是將來成為了玄天宗的掌門,也將會是一位閣老。
“兩位,何各退一步,擇日再戰呢?”姬冰雁冷冷清清的聲音,為這激烈的虛空帶來一絲的清涼。
紀青鋒卻是看著樓近辰沒有說話了。
他覺得自己若是說不打了,而對方又說要打,那倒顯得自己怕了,更何況做為銀河劍派的掌門人,又怎么可能先開口說不打了呢?
然而,他一時之間又確實奈何不了樓近辰,心中又有許多感悟,決定回去之后好好的思索一番如何來破這個樓近辰的劍術。
樓近辰則是沉吟著,他思索的是紀青鋒的那一番話,紀青鋒說說他意在劍先,所以他能夠知道自己的劍來了,這才能夠躲避開來。
那這個要怎么讓別人無法避開呢?
樓近辰思索著這個,他覺得若是能夠將這個解決掉,自己的劍術肯定會大進一步于是開口說道:“一時難分勝負,那便以后再戰吧,無需要定時間無需定地點,
遇上了便再戰一場。”
“你也算是天賦卓絕,若是不去西府劍園倒是可惜了。”紀青鋒說道。
樓近辰心中一動,他再一次的聽到“西府劍園”這名字,但是他并沒有問,而是說道:“天賦在我身,以天地為師已經足矣。”
“呵呵!”
紀青鋒冷笑一聲,然后化為一道劍光遁走。而樓近辰被姬冰雁帶著來到了五臟酒樓。
五臟酒樓依然還在,并沒有因為樓近辰被關了這么多年而倒閉。這酒樓算是煙嵐人聚會之處。
樓近辰與姬冰雁兩人走進去之時,里面并不同有什么,只有那四人天音坊的女子還在,出乎意料的是,她們的修為居然已經達到了虛境的門檻了。
兩人來到樓上坐下,王福聞訊而來,驚喜的說道:“府君你脫困了?真是謝天謝地,我去為你拿酒來。”
樓近辰點了點頭,在那方桌前坐下,看著面前的姬冰雁。姬冰雁卻是說道:“與紀青鋒大戰了一場,感覺怎么樣?”
“獲益良多。”樓近辰說道。
“哦,何不說來聽聽。”姬冰雁說道。
“第一個獲得的便是我知道自己劍法中的破綻了。”樓近辰說道。“鋒芒太露?”姬冰雁說道。
“是的。”樓近辰說道:“曾經我以為,劍要越銳利越好,我在那漩渦之中磨礪劍術,將劍磨礪的越來越鋒利,自信同境界之中沒有人能夠接得住我的劍,但是與紀青鋒一戰之后,卻讓我明白更深的道理。”
“哦,什么道理?”姬冰雁好奇的問道。
她發現,樓近辰被困了這么多年,依然沒有變,沒有那種陰晦與消沉,依然是朝氣蓬勃,或者說是劍意飛揚。
“我在煙嵐界初入門之時,師父曾教過我一段劍訣。”樓近辰說道。
“火靈觀燕川觀主?”姬冰雁說道,她知道樓近辰在煙嵐界的事跡,自然知道燕川觀主。
“是的,當時我初入修行之門,那一段劍訣影響著我許多年的修行,可以說是我的根本法之一。”樓近辰說道。
“哦,我倒想聽聽,究竟是什么劍訣。”姬冰雁說道。
“春天在野,夏天在目,秋天在經絡,冬天劍器入我心藏,待時而動,劍起于心海,斬盡鬼神見青山。”樓近辰緩緩的念出來:“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完全理解,并已經做到了,但現在想起來,我不僅沒有做到斬盡鬼神見青山,連劍器入心藏都沒有。”
“你是說你劍意鋒芒太露,而沒有藏住?”姬冰雁說道。
“是的,我沒有藏住,原本我以為我感悟陰陽,而修成一劍分陰陽的劍式,便是劍術入心了,現在才知道,并非如此,這只能算是我這一式劍術入了門,在目,在經絡了。”
“而劍入心藏,不在于入心,而在于一個藏。即使是我現在入了心,但未得藏之真諦,也將難有寸進了。”樓近辰說道。
這時,王福已經端上一壇酒,說道:“府君這是藏了四十多年老酒,就為了等府君回來喝!”
他為樓近辰與姬冰雁兩人倒下,酒在碗中清澈無比,倒映著樓中的燈花。
姬冰雁朝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銀河劍派有一個劍術境界,名叫劍心通明,到了此境界的人,能夠預知危險,能夠感知到別人對于他人詛咒,而你的劍意亢盛,被他預感到,再正常不過了。”
“哦,那你們玄天宗是否有這樣的法術?”樓近辰問道。
“那自然是有的,我有玄天宗的月象變是很多人先修行的一門象變之術,因為月象變里有一式為名鏡月式,可以倒映著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姬冰雁說道。
“如此看來,劍入心藏中的“藏”才是真諦。”樓近辰說道:“含而不露,斂藏殺機,方才能夠做到真殺。”
姬冰雁喝了一口酒,這酒入口清涼,入喉之時,卻又如一團火一入,入了胃中,又仿佛成了一團靈氣,洗滌經絡。
“這酒確實好,什么酒?”姬冰雁說道。“這酒名叫“清靜火”。”王福說道。“好名字。”姬冰雁說道。
樓近辰喝下一口,接著一碗都喝了下去,然后說道:“確實好酒,再滿上。”這一天,他在這里與姬冰雁一直喝。
酒樓里后面來了很多人,都是煙嵐人,他們都為這里敬樓近辰的酒,并與他說上幾句話,祝福他脫困,并高興的,大家都很高興,不僅是他脫困,還是因為他居然與這清河號稱第一人的紀青鋒戰了一個平手。
樓近辰來者不懼,他許多年沒有這樣的放縱的喝酒了。
這一喝,竟是連續喝了三個月,因為不斷的有人來,喝光了樓里的酒,喝到王福去外面到處去買酒,那些人也沒有賣,而是直接說送給樓近辰喝。
而樓近辰便沒有停過,他像是一直都要醉了,卻又一直沒有醉,介于一種似醉非醉的狀態之間。
姬冰雁也沒有離開,她沒有喝那么多,只是坐在旁邊看著。
她覺得,這一場足夠自己回味半生,因為她從來沒有參加過這般無羈且粗野的酒會。
最終結束之時,酒樓再一次的恢復清靜,而樓近辰與姬冰雁兩人坐在酒樓的頂上,看著這一片深邃的星空,誰都沒有說話。
她能夠感覺到樓近辰的去意。
她也不想留他,一個劍客,注定要浪跡星空的。誰又能夠留住一位浪客的心呢?
“西府劍園在哪里?”樓近辰突然問道。
“西府劍園處于幽妄之中,若有路引,頃刻可至。”姬冰雁說道。“西府劍園究竟是什么地方?”
“西府劍園,是星宇之中劍道最高殿堂,紀青鋒年輕的時候就曾入過西府劍園修劍,所以他才能夠成為銀河劍派的掌門人。”
“我曾撿到一塊西府劍園的入學憑證。”樓近辰說道:“不知道能不能夠去入了西府劍園。”
姬冰雁驚訝的看著樓近辰說道:“你居然能夠撿到西府劍園的入學憑證,如此氣運,當真是讓人羨慕。
只是她卻發現樓近辰被她這一夸反而是沉默了起來。“怎么了?還不喜歡被夸了?”姬冰雁說道。
“沒什么,我的氣運似乎確實不錯。”樓近辰說道,心中卻想起了自己突然來到這個世界。
那內心深處翻起的一絲恐懼感,又被他的意念鎮壓下去。“你想去那兒,我可以送你去?”姬冰雁說道。
“好。”樓近辰并沒有什么矯情,他將她當成朋友,自然會接受她的幫助,將來她有困難,他自然也會幫回來。
“西府劍園究竟要怎么進去,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派中沒有人修劍道,所以沒有人進去過。”姬冰雁說道。
不過樓近辰心中卻并不擔心自己進不去,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一定可以進得去這一切都好似無形的手在安排著。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在今日吧。”姬冰雁也是一個有決斷的人,確定了之后,伸手在虛空里畫了一個圈,這個圈泛著神秘的微光,只見她伸手竟是從那圈中拿出一艘金色的船來。
這船正是樓近辰曾經見過那一艘可入幽妄的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