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海洋
明黃清俊
綠意淡雅
紅粉世家
白雪天地
灰色世界
:幽妄
:幽妄
作者:親吻指尖
深邃星空為景,一片漆黑,遠處有閃過的光亮,又或者看近處的星辰,巨大無比。
這種無邊的荒涼與空寂,又或是震撼,會讓人陷入其中。
橫渡星空者,除了要法術強大之外,還要有一顆強大的心。
鄧定看到樓近辰出現之后,立即站了起來,心劇烈的跳動著,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像是在犯了錯之后被長輩抓住了一樣。
他在離開火靈觀后也闖下一片威名,也是江湖上一號人物,到了這清河界之后,得了玄天宗的法術,再融合自己的御魔道,創立天魔道以來,更是如魚得水,隱隱之間玄天宗的煙嵐人都以他為首。
出了星空之后,更是有一種龍歸大海,從此天高任鳥飛的感覺。
“大師兄,你怎么來了。”這是鄧定看到樓近辰之后的第一句話。
“我不來找你,便是別人來找你了。”樓近辰說道。
“誰,玄天宗的人?”鄧定立即醒悟道。
樓近辰并沒有回答,只是打量著他,面前的鄧定與他心中的鄧定的樣子有些不同,又有些相同。
不同的是,他的眼眶似乎更深了一些,整個人看上去也更深沉了一些。
“唉!”樓近辰一聲嘆息,想到了他的天魔變法術,想到自己居然是他心靈深處的‘心魔’,緩緩的說道:“殺害同門,在哪里都是大罪,我沒有理由阻止姬冰雁帶人來找伱,但我也不可能為了他們來殺你。”
鄧定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你走吧,星空浩瀚,隨便去哪里都行,不要再回清河界了。”樓近辰說道。
鄧定嘴巴再動了動,最終只發出一個“好”字,然后長揖下拜,起身,說道:“大師兄,后會無期!”
他沖上天空,如一道輕煙一樣的朝著遠空而去,這個方向是遠離清河的方向。
樓近辰不知道他去哪里,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樓近辰卻并沒有走,只是在這死寂的星體上面站著,看著遠空,看星辰,看這無邊的黑暗。
既是感嘆,又是等人。
感嘆于自己初來這個世界之時,在火靈觀之中見到的鄧定與商歸安。
鄧定沉穩嚴肅一些,而商歸安則是多嘴多話一些。
而這一百多年之后,兩人的境遇差別卻是巨大的。
突然,樓近辰身后天空的里出現了一道月光,月光里有人走了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人。
四個人,仿佛自月亮里走出來,一步便已經落到了樓近辰的身后。
身影在月光之中清晰,為首之人手一招,那月便化為一道光收斂在她的手上。
為首之人正是姬冰雁。
她看到了樓近辰一時沒有說話。
其他的人也認識樓近辰,一個個都面色凝重。
“你見到鄧定了?”姬冰雁終是開口了。
“嗯。”樓近辰點了點頭。
“他去哪里了?”姬冰雁問道。
“我不知道。”樓近辰說道。
姬冰雁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是氣憤還是什么?她說道:“既然他已經離開,此事便暫告一段落,只要莫再讓我遇到。”
“他應該不會再回清河了。”樓近辰說道。
“那便好,其實,我最希望每一個從煙嵐來的人都好好的。”姬冰雁說道。
“你心思很好,但這不太現實,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好的。”樓近辰說道。
姬冰雁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里?光等著紀掌教回來嗎?”
“星空孤寂,道友這又何必呢,這清河有道友的鄉人,有朋友,不如留下來定居,多好。”姬冰雁說道。
“留下也不錯,但是,我聽說,有一片星域名叫‘瀑布星域’,乃是銀河劍派祖師悟劍之處,那里風景絕美,我亦想去看看。”樓近辰說道。
“那瀑布星域亦是遙遠,只為看那風景,往來便要十數年啊!”姬冰雁說道。
“為景而去,十數罷了。”樓近辰說道:“不過,并不是現在就去,再等等吧,我想知道,進出幽妄之法,不知道友可肯教我。”
“自然!”姬冰雁笑著說道:“不如,我們回去,宗門之中有相關書冊,可借道友一觀。”
“如此,那感謝了。”
于是姬冰雁帶著樓近辰回了清河界玄星之外,又來到了玄天宗。
她帶著樓近辰回玄天宗,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姬冰雁將他安置在自己的洞府里。
她也親自為樓近辰講解幽妄。
“虛妄,很多人又稱之為幽妄。稱虛妄者,認為那里的一切都是虛幻不真實的,而稱幽妄者,則是認為那里深幽神秘,如妄境一般。”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稱呼,都從未否認過那里的存在,有人說那里是一切的源頭,是一切的歸宿。”
“也許這漫天星辰,這茫茫星界也有一天被幽妄吞噬,又會在某一個地方,將這一片星界吐出,當然,這只是大家的擔憂和想象,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明確……”
“所有人大神通者,那些道主、神主等都是居于幽妄之中,在那里開辟屬于自己的世界。”
“當然,探索幽妄的人,也常會看到一些荒廢的城池,那些都曾是某一個大神通者開辟的,而城池的主人必定是已經隕落了的。”姬冰雁說道。
“能夠在幽妄之中開辟城池的大神通者也會隕落嗎?”樓近辰問道,心中卻想到了,自己的‘雙眼’曾見過一座城池的王座之上的人,被‘詭眼’給寄生吞噬的。
“道主之下,無人可以永生,而且聽說,即使是道主,也有劫數,所以這幽妄之中有廢棄的城池,那便再正常不過了。”姬冰雁說道。
樓近辰點了點頭。
“而且,幽妄之中常會有‘秘魔’襲擾,這些秘魔或許一時奈何不了那些大神通之人,但是對于城中的百姓,卻是極大的威脅。”
樓近辰知道她所說的‘秘魔’指的是‘秘靈’,這個無需解釋,雖然叫法不同,但很容易分辨是同一樣的東西。
“這些秘魔成長的極快,可能短短幾年之中便興起成災,他們借人繁衍,每一個‘秘魔’之主的崛起,都意味著有某座幽妄里的城池被吞噬。”
“如此,幽妄,倒讓人向往。”樓近辰說道。
“唉,你這性子,怎么說好呢,別人都是避之不及,你卻要往危險里湊!”姬冰雁嘆息說道。
樓近辰淡淡一笑,說道:“我看你這書上說,出入幽妄需要金船,這是為何?”
“金船是一種法寶統稱,可在幽妄之中穿行,人入幽妄分為神入和身入,但是無論是神入還是身入,都最好駕金船而入,入幽妄好比是入水中游泳,你水性再好,總會有疲憊之時,而金船便人疲憊之時歇息的地方。”
“隱匿藏身,不為秘魔所趁,有危險之時,亦可駕金船而遁逃。”姬冰雁說道。
“看來,確實需要一艘金船。”樓近辰說道。
姬冰雁突然笑道:“金船難制,不過,我卻有一艘,道友是否有意一探幽妄?”
樓近辰聽她這樣一問,本就已經心癢,立即說道:“道友是肯借我一用?”
姬冰雁卻長吐一口說道:“我們或可一起同探幽妄,當年我第一次探幽妄之時,還是師父領著我同去的,今天我也領你進出一回,而且煉金船的寶材,只有幽妄之中才有。”
“好,那我便隨道友一起前往,見識見識這幽妄。”樓近辰說道。
兩人說到興起,便立即做了決定。
而姬冰雁則是將自己的事托于副殿主,她之前出去抓鄧定,本就是已經將事托于副殿主了,現在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她帶著樓近辰來到她的修行密室之中。
她的密室潔凈,卻很大,里面似乎什么都有,其中間是一張修行用的玉床。
而在玉床上面有一張小案幾,案幾上面擺著一艘金船,金船小巧,卻極為精美,樓近辰凝視之下,那金船居然在他的眼中泛起了迷蒙的金光。
居然讓他有些看不真切起來,再多看幾眼,那金船卻又在目光之中慢慢的消失了,像是不存在一樣。
“確實玄妙。”樓近辰說道。
“這主要是幽妄里的寶材好,存在于虛妄與真實之間,屬于可見不可見的狀態。”姬冰雁說道:“我們今天就以身入幽妄吧,我想你也更愿意選擇這種方式。”
“道友知我。”樓近辰說道,他確實更愿意這種方式,而且如果以后他要入幽妄也會選擇這種方式。
而神入幽妄的人,往往是有一個安全的環境,有密室,有門派的保護,層層法陣之下,肉身安全,而他并沒有這樣的環境。
“道友隨我來。”姬冰雁話落,化為一道月光般,在虛空里劃出一條輕盈的光線落入了金船之中。
他亦是同樣的化為一道流光,投入其中。
一入金船,身在其中,身體縮小在其中,發現這船中精美無比,居然有屏風,有簾,有細繩垂掛,有畫。
這些東西,樓近辰一眼便看出是法寶。
“入幽妄,必需要有路引。”姬冰雁說道:“這路引可以是某個幽妄里某座城池給予的,也可以是一些幽妄里的東西,要不然的話,我們便可能去到一些莫名的地方,可能會陷入某種危險與可怕之中。”
她說完,手里卻是出現了一塊玉牌,拿在在手上,被她激起玄光,而她身上的法光又與整座金船合為一體。
金船涌起寶光,剎那之間沖起,瞬間鉆破了虛空,消失在了這密室之中。
樓近辰雙眼之中看流光飛揚,沒有感受到風,卻仿佛聽到了巨大的風聲。
他眼中看到的,仿佛是真實的世界在被沖破,在不斷的倒退。
眼中突然一黑,他知道進入了幽妄。
這種黑不同于星宇的黑。
星宇之中黑暗,卻有光線,能夠看到遠近的星辰,近的星辰會巨大,遠處則是一點點的光。
而這卻是純粹的黑暗。
那種像默,化不開的黑。這里像是什么都沒有,但是有人告訴他,這片黑暗之中能夠滋生一切,他也又會相信。
金船如一條光線一樣在黑暗之中穿行,又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指引,朝著某一個方向而去。
突然,眼前一亮,他們仿佛從一片黑暗的野外,來到了光亮之中,然后他的眼中看到一座巨大的石臺。
石臺上面有一個門洞,他看到有金船流光鉆過門洞,并消失了。
而第二眼看到的則是天空,天空里有九種顏色交織而成,構成這一片天地。
他所在的這金船也鉆過了那個門洞,眼前再一亮,卻是發現面前是一座巨大城池,而他們所在的金船就停在了這巨大的城池門口。
“到了,下船吧。”姬冰雁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的得意,因為她看到樓近辰臉上的一絲驚詫。
畢竟,能夠從樓近辰的臉上看到驚詫來,也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
她化為一道月光鉆出金船,樓近辰緊跟其后,姬冰雁衣袖一展,那金船化為一抹線光鉆入了她的衣袖之中。
樓近辰則是抬頭看這一座城的門頭。
門頭上面寫著‘玄天’兩個字。
“在這幽妄之中,一城便是一國,亦可稱為一個小千世界。”姬冰雁說道。
“這一座城是誰開辟的?”樓近辰問道。
“當然是我們玄天宗的開宗祖師。”姬冰雁笑著說道。
“未曾想,玄天宗的開宗祖師居然還活著。”樓近辰說道。
“當然活著,在這里,你可不要妄言!”姬冰雁說道。
樓近辰的目光落在了城頭的一些斑駁痕跡上。
姬冰雁也看著了,說道:“祖師自開辟玄天城以來,屹立幽妄五千余年,自是經歷過許多危險,那一處灰泥一般的痕跡,便是一只深淵蠕蟲吐出來的粘液腐蝕的痕跡。”
“那一處劍痕是祖師與銀河劍派的開派祖師切磋時留下來的。”
“那里是……”
聽著姬冰雁講著城頭那一處處的痕跡的來歷,樓近辰不由的生出一種莫名感觸。
原來自己見到的世界,一直都只是一個小角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