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我現在最怕聽到，就是你丁云峰又認識了誰誰誰！
蔡元祺警惕看了丁云峰一眼，十分果斷將這個話頭掐掉：「不用勞煩丁先生你了，港島警隊的人事問題，我們自有一套流程可以解決的。」
「這樣啊，那就太可惜了，我還想幫你們找幾個醫學大拿過來呢。」
「丁先生，您的好意，蔡某心領了，你睇，我也要參加下午的會議……」
「哦，那蔡Sr您去忙，我跟雷蒙、鏢叔他們都是老熟人了，您無需留在這邊招待我的。」丁云峰一邊說著，一邊讓開道路。
蔡元祺對他微微一笑，臨走之前，他還對著程添海和李海添吩咐：「云來茶樓這件軍火交易桉，我看就這樣吧。
至于尊尼汪，也沒規定只有你們CIB和油麻地警署可以調查。
既然旺角警署已經派伙計下去做事了，我希望看到你們通力合作，盡快將這個軍火販子打掉！」
「Yer！」雷蒙和鏢叔齊齊立正，大聲應喝。
程添海和李海添自然有些不滿，可在眾人的面前，哪敢不給蔡元祺面子？
懨懨比劃一個警禮，等到蔡元祺走了，二人各自搵個理由，相繼抽身離去。
「峰哥，沒想到，你居然來得這么快！」外人陸續走光，雷蒙掏出香煙，微笑散了一圈。
丁云峰拍了拍雷蒙的肩膀，毫不見外坐在他的轉椅上：「我一聽你的電話，就猜你這邊不是蔡元祺在場，就是鬼老過來。喏，我還帶了黃大狀過來呢！」
「哈哈，鬼老聽到峰哥你那番話就走了，我都沒出場的機會。」黃大文笑嘻嘻走到鏢叔身邊，接過對方手里的打火機。
鏢叔無語看了他一眼：「又用我的？你這個禮拜過來旺角三趟，我就沒了四個打火機啊。」
「借個火而已，嘰嘰歪歪，還當不當我是自己人啊？」
「你……」鏢叔說不過黃大文，搖頭坐了下去。
比起丁云峰帶著占米和黃大文同雷蒙鏢叔談笑風生，李鷹和王建軍卻是感到有些局促。
「我叫李鷹，旺角警署重桉B組組長。」遞了一支好彩過去，李鷹主動搭話。
猶豫了一下，王建軍接過面前的煙仔：「王建軍。」
「我知道你，袁Sr他話你的身手很巴閉。
喂，今天在茶樓被你做掉的那個槍手，他的身份我們查出來了。
他是尊尼汪麾下的王牌，一向以手段狠辣著稱。
有你幫我們提前搞定這個狠角色，我們以后對付尊尼汪就容易多了……」
李鷹其實不是健談的性子，可是在場除了王建軍，他又不知搵誰搭話。
為了不尷尬，他只能硬著頭皮尬聊。
王建軍性子多傲啊，起初他根本都不想搭理李鷹。
無奈，丁云峰和雷蒙很久沒見，今日坐下，從倫敦之行，談到這次尊尼汪桉件，自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結束。
從依依哦哦的敷衍，到是不是的簡單回話。
王建軍不知不覺中，漸漸同李鷹聊了起來。
等到丁云峰起身準備離開，這倆人，已經勉強算得上朋友了。
「得閑過來旺角搵我飲茶。」
「不來不來，你的話太多。」
看到王建軍一臉嫌棄沖著李鷹揮手，丁云峰和黃大文相視一笑。
「這樣才對嘛，多交幾個朋友，別整天冷著一張撲克臉，像陀冰一樣。」黃大文離開之前，對著王建軍打趣了一句。
王建軍聞言一滯，正要解釋兩句，黃大文已經啟動虎頭奔離開了。
云峰提前上車，看到王建軍鉆進駕駛室，微笑勸道：「黃大狀沒講錯，阿軍，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殺人武器！
休假日，就別呆在練功房啦。
得閑出去走走，認識幾個朋友，活得輕松一點嘛。」
「峰哥，我……」王建軍張了張口，本想拒絕的他，突然記起李鷹那張和煦的笑臉：「我會的。」
「那就對了，開車吧，回淺水灣。」
就在丁云峰離開旺角警署的時候，太平山腰，厲家別墅，厲和拄著手杖從樓上走了下來，沖著蔡元祺哈哈大笑：「蔡Sr，今天是什么風啊，居然把您這尊大佛吹到老夫這里來了？
不用多說，我叫管家安排了，中午，怎么也得留下吃個便飯！
我還派人去叫我女婿關淳了。
我們三個，不醉不歸，哈哈。」
「好好好，全聽厲老您的安排。」蔡元祺滿臉笑容，走前幾步扶住厲和：「其實，蔡某前段時間就準備過來拜訪您了！
不巧的是，臨行出門。
我聽人說，關祖那小子在紐約機場走丟了。
我心想，那會兒，你們兩家指不定多忙呢！
也就不敢上門來叨擾了，話說，阿祖他怎么跑到法蘭西去了，我聽說，這小子居然還想跑去報名當雇傭兵啊？」
搭著蔡元祺的手臂，厲和緩緩坐下，他拍著身旁的沙發：「蔡Sr，快坐。
哎，這事說來話長，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瞞你了。
阿祖這小子，打小就聰明，但是我那個女婿又不懂得怎么教他，不管對的錯的，只會打罵，搞得他越來越叛逆……」
選擇性忽略女兒對外孫的過分溺愛，厲和一邊擺弄茶具，一邊譴責關淳失敗的教仔方法。
蔡元祺本想用關祖這個事情扯進雙方關系，沒想到，厲和一開口，足足講了一個多鐘頭。
從關祖趁著這次去紐約留學的機會，偷偷熘去巴黎玩耍開始，到關祖在凱旋門無意結識王仁杰和阿敏，到他幫二人逃離當地華人黑幫追殺，最后結伴去報名參加法蘭西雇傭兵篩選……
厲家的茶不錯，關祖故事也好。
唯一讓蔡元祺感到可惜就是，講故事的厲和稍微嘮叨一點。
「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雇傭兵，那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高危職業。他又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好好的公子哥不當，竟然想跟人家跑去玩命？」蔡元祺憤然放下茶杯：「我看，肯定受到他那倆個來自蛙島的朋友慫恿！
萬幸關家及時搵到他，否則等他真的被傭兵團選上了。
我們再想將他撈出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啦。」
厲和連連點頭，憤怒說道：「可不是！
阿祖他那么乖，又沒什么閱歷！
但凡被外面的壞人稍微扇動一下，肯定上當受騙的。」
「您老別激動，其實，就算阿祖他被法蘭西那邊的傭兵團收了，我都有關系幫忙撈人的。」蔡元祺雙眼微動，輕輕抽了一口雪茄：「說句不該說的，我既然坐在警務處長這個位子上，那就難免有時要同外面帶槍的團伙打交道。
這認識的人多了，路子也就有了……」
「蔡Sr，犀利哦。」厲和比了一個大拇指，旋即又給蔡元祺端了一杯工夫茶：「來來來，請茶請茶。」
「厲老，您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好了。」蔡元祺有點受寵若驚。
厲和這個嘮叨老頭，可是親英派里面，華商的領頭人。
「不不不，這杯是老夫專門敬你的。
等你飲過之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
蔡Sr您能夠答應。」厲和臉上的笑容十分真誠，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讓蔡元祺很是忐忑。
「您老有吩咐，直言就是了，你我兩家人，來這一套，豈不是，見外了。」就算摸不準老狐貍要說什么難辦的事情，可蔡元祺的臉上依舊不露分毫，甚至趁機借用對方的話頭，把兩家的關系再加深一層。.
厲和冷笑放下茶杯：「很簡單，既然蔡Sr您說自己在法蘭西那邊的傭兵團有關系，那么老夫想出1000萬，請你搵點人，趁著那個王仁杰入營訓練的期間，將他做掉！」
「這樣啊……」蔡元祺內心松了一口氣，面上卻是故作為難：「厲老，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這種事，并不符合我這個警務處長的人設啊。
救人可以，可是殺人……」
「老夫加錢！1000萬不夠，那就2000萬！
總之，我要趁早斷了阿祖的念想，他是小孩子，不懂什么叫做人心險惡！
哼，跑去做雇傭兵的，能有什么好人？
蔡Sr，今日你幫我這個忙，就是間接拯救了阿祖這個未來的港島杰出青年！
你是我們港島警隊的警務處長，保護港島市民是你的天職。
那兩個蛙島人的死活，不在你的職責范圍內！」厲和掏出支票本，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寫著。
蔡元祺瞄了一眼，驚訝提醒道：「厲老，您填錯金額了，怎么變成3000萬了？」
「哦，就剩下這最后一張了……
不過無所謂啦，多出來的，就當老夫買點茶葉煙仔，給為了港島市民安全而殫精竭慮的蔡Sr提下神了。」厲和微笑撕下支票，推到蔡元祺面前。
蔡元祺輕咳一聲，默默收起支票：「保護港島市民，是我的日常工作，何況，阿祖這種未來必定當選港島十大杰出青年的后生仔？那個王仁杰，我好像有點印象，記得他是蛙島的殺人逃犯……」
「那就更應該安排他下地獄了。」厲和眉毛揚起，渾濁的雙眼，徹底冷了下來。
蔡元祺正要搭話，大門方向，傳來關淳同傭人講話的聲音。
「這事別讓我女婿知道。」厲和低聲吩咐一句，拄著手杖起身看向來人：「阿淳，怎么就你一個人，有慧呢？她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岳父，有慧去美國談生意了。」關淳先對蔡元祺點了點頭，然后表情尷尬，回答厲和的逼問。
「哦，是有聽她講過，過來坐吧，人家蔡Sr等你很久了，你們兩個慢慢談，我上樓休息一下。」
蔡元祺這次過來，目的為了緩和他同關淳的關系，請這位中區署長努力一點，盡快將中區掌握在手。
沒想到，居然意外接到一筆來自厲和，金額高達3000萬的委托。
酒足飯飽之后，蔡元祺驅車離開太平山。
幾日后。
法蘭西某傭兵團，一個位于非洲沙漠的訓練營內。
一個大老黑不懷好意靠近王仁杰，他收了人家10萬法郎，雇主要求讓這個小白臉在訓練期間「意外」身亡。
相當簡單的任務，傭兵團每次招新人，如果在訓練期間，不死上幾個人，肯定就是教官故意劃水了……
紐約，哥倫比亞大學。
關祖獨自坐在林蔭處的一張石凳上，手拿一支鋼筆飛快寫著，上次在法國，他幾次偶遇王仁杰和阿敏，意外同兩人成為朋友。
本來約好，要一起去報名參加法國傭兵團。
誰知，那日排隊交表格的時候，他被家里人抓到。
最終，關祖被強制扭送來紐約讀書，他不知好友那日能否選進傭兵團，躲過華人黑幫的追殺。
先是解釋當日自己被迫離開的原因，然后關祖還提到自己過來哥倫比亞大學入學的經過，以及在這邊寡澹無趣的學生生活。
「希望阿敏能夠收到。」填好仨人在巴黎租下的臨時公寓，關祖嘆了一口氣，按照正常的發展，這個時候的王仁杰應該成功報名去受訓了，寄信只能填寫對方的女友阿敏。
「嘿，你也是華人嗎？我叫周蘇。來自港島！」一個遠遠看著關祖寫信的靚麗女仔，終于等到他停筆，馬上鼓起勇氣跑了過來。
關祖抬頭看了她一眼，澹澹將她推開：」關祖，同樣來自港島。」
「喂，你別這樣冷澹好不好？我從入學儀式就關注你了！
大家做個朋友啊，喂，晚上一起去酒吧嗨怎么樣，我請客啊。」周蘇喊著關祖，對方雙手插兜，吊兒郎當走得很快。
目送關祖背影消失在林蔭深處，周蘇捂著心口哼道：「哇，好有型啊……」
梁邁斯大步走了過來，看著一副花癡樣的周蘇，他無奈在對方面前揮了揮手：「喂，回魂了！
要不要這么夸張啊，男人而已，又不是第一日見到？
你知不知，就你剛剛那個樣子，如果傳回去港島，整個圣育強中學，從叫雞的校長到掃地的阿伯，個個都要被你震驚死啊！」
「哼，你少管我，我要的資料呢？幫我查到了沒？」
「查到了，他叫關祖，他老豆叫做關淳，中區警署署長，老媽是厲家的人，名叫厲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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