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進的院落,正兒八經的深宅大院,跟普通百姓住的地方絕對不一樣。
據說,這是清朝什么大官兒的住處,民國時住著富商。
后來這地方被收上去,成了什么辦事處,前幾年才歸還給這家的后人。
這房子幾經周折,破損較重卻無人維護。
原房主家族凋零,子孫后代不成器,根本拿不出錢來修繕。
眼見著房子一日比一日敗落,便想著賣掉算了。
正好趕上許世彥要買房,兩下就這么達成交易,自此,這么大的院落,就姓許了。
“哎呀,這院子大是大,可就是破敗的太厲害了。
看起來還得花不少錢修繕,要不然沒法住。”蘇安瑛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很是惋惜的嘆道。
房子年久失修,雕花的窗欞已然殘破,飛檐斗拱也都殘缺不全。
院子里有幾棵石榴樹和棗樹,因無人照管也都枯死了大半。
還活著的兩棵樹,看起來應該是被淘氣孩子攀折,枝丫禿了大半,著實可惜。
“媳婦,你應該這么想,要不是房子破敗的厲害,咱也不可能十幾萬就買下這么大的院子來啊。
修唄,這事兒我跟金六說了,讓他幫忙找人維修,到時候振東時不時過來看看進度就行。”
這么大的院落,十幾萬就買下來了,許世彥覺得挺劃算。
這房子要是修繕改造好了,三十年后最低不得幾千萬?鬧不好能上億呢。
修房子才幾個錢啊,毛毛雨而已。
“源源,帶著弟弟妹妹,把所有屋子的門窗都打開,透透風。
再找找有沒有掃帚什么的,把各屋都清掃一下,院子也收拾收拾。”
許世彥指揮著孩子們干活。
這房子幾經周折沒少折騰,各處造得都不像樣子。
如今房子歸許家,好歹也得收拾收拾,各處都檢查一下,才能確定哪里需要修繕。
“哎,知道了。”許海源很干脆的應了聲,然后領著弟弟妹妹干活去。
幾個孩子從前到后把所有的房門、窗戶都敞開,讓空氣流通。
這么多間房子,大半沒住人,又年久失修,里面透著一股子發霉的味道。
剛開始,孩子們還挺認真的收拾打掃呢,漸漸地就玩了起來。
這么多屋子,正房廂房耳房幾十間,地方大著呢。
孩子們可算逮著地方了,那還不可勁嘚瑟?
許海清就跟許瑾慧玩起了藏貓兒,四處找地方藏。
玩就玩吧,反正今天也沒啥事兒,豁上一天工夫慢慢收拾唄。
可不成想啊,沒過多會兒,就聽見了許瑾慧的哭喊聲。
“爸爸,媽媽,大哥,二姐,快來啊,海清不見了。”
許世彥夫妻,還有許海源許瑾萍四人,趕緊朝著聲音來處跑。
“慧慧,你在哪兒呢?”
這么大的院子,藏個孩子那不太容易了么?
這要是一間一間的找,那可費事了,所以許世彥一邊跑一邊喊。
“爸爸,我在這兒呢。
剛剛我跟海清在這邊藏貓兒,我就聽著他啊了一聲,然后人就不見了。”
許瑾慧從第二進院子的正房出來,抬手抹了下臉上的淚珠。
這屋子里落了挺多灰,剛才也不知道她碰了哪里,反正手上都是灰。
這么一抹,好么,挺漂亮的小臉蛋,直接就成了花貓。
“在哪里?走,過去看看。”許海源一聽,急忙拽著妹妹就往屋里走。
二進院正房五間帶耳房,東西各三間廂房,一般是用作待客和娛樂的,三進院才是后宅。
許瑾慧指了指東邊的耳房,“剛剛我在外面,海清在里頭,我就聽他啊了一聲,進屋找就沒找見他。”
小姑娘還哭呢,這是急的,弟弟不見了,她能不著急么?
許海源一聽,立刻沖到耳房,大聲喊,“許海清,許海清。”沒人回答。
這時候,許世彥和蘇安瑛也過來了,“確定是在這兒不見的么?是不是他跑后院去了?”
好好一個孩子,咋就能不見了呢?
“爸、媽,我剛才去后院喊了,沒有動靜。”許瑾萍氣喘吁吁也跑了進來。
她剛才沒直接過來,而是在后院其他地方喊了一圈,都沒有許海清的回應。
“這孩子,能跑哪兒去呢?”蘇安瑛急了。
好好個孩子,一轉眼就不見了,這怎么聽著都不太可能啊。
“這宅子,不會是有啥東西吧?”蘇安瑛情不自禁的就往那不好的方面想。
“媽,你別胡思亂想了,這房子應該是有夾壁墻。
深宅大院兒為了避禍啥的,建房子的時候都有夾壁墻。等著,我找找看。”
許海源哭笑不得,老媽可真能想,還能想到有啥東西。
能有啥?這大首都的,啥東西敢在這兒作亂啊?
許海源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這間屋子,尤其是地上的足跡。
屋子挺長時間沒打掃了,地上落著一層灰,可以看見許海清的腳印。
許海源仔細辨認,順著腳印就來到了耳房和正房中間這堵墻跟前兒。
許海源抬手,在墻上敲了敲,果然聽著聲音不對。
“這里面是空的,肯定有夾壁墻。等著啊,我給找找開關。”
剛說完,許海源就發現墻根處有塊磚微微凸起。
于是他用力一踩,眼前這墻忽然就裂開了一道二尺來寬的口子。
果然,這是堵夾壁墻,中間是空的夾層。
然后,眾人就發現,許海清倚靠在墻里。
這夾層不寬,也就能容一人通過。
剛才暗門沒開,許海清就站在里面,此刻門開了,許海清順著墻就往下出溜,身子一軟,半倒在地上了。
“這,這是咋了?”許世彥和蘇安瑛都嚇的夠嗆,急忙要上前扶住兒子。
這兩口子都在許海源身后呢,自然沒有許海源動作快。
就見到許海源一把將弟弟撈了起來,抬手在許海清后腦勺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個大包。
“沒事兒,他剛才應該是不小心踩到了機關,觸動了暗門,掉進夾壁墻里面了。
也巧了,后腦勺碰了個包,應該是暫時暈過去了。”
許海源一邊說著,一邊將弟弟攬在懷里,半蹲下來,右手拇指掐住了許海清的人中。
不多會兒,許海清哼了一聲兒,睜開眼睛。“咋回事兒啊?我剛才好像一腳踩空了。”
許海清皺眉,感覺好像不太對,后腦勺疼,嘴唇上面也疼。
“你小子真行,藏個貓兒還能掉進夾壁墻里,你撞到后腦勺暈過去了。
得虧慧慧跟你一起,要不然,你就憋死在里頭,我們也找不著你。”
許海源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兒,把弟弟扶起來。
“啊?夾壁墻?快讓我看看,里頭藏沒藏啥寶貝。”
許海清一聽夾壁墻,忽然來了精神,瞪起眼睛問道。
許海清這么一喊,許世彥夫妻也是精神一振。
一般來說,大戶人家弄夾壁墻,不是為了藏人就是為了藏東西。
剛才光顧著救許海清了,也沒看看這夾壁墻里有沒有東西。
兩口子急忙上前,探頭往夾壁墻里看。
這夾壁墻里面也就一人來高,中間大概有四五十公分的空檔,兩邊應該是單層磚。
從外面看進去,左手邊空間小,沒啥東西。
右手邊好像空間挺大,而且里面確實放了些不知道什么東西。
“哎呦,里頭還真有東西啊。”蘇安瑛驚呼道。
“源源,你們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
許世彥擔心有什么意外,于是自己進去,把里面的東西往外搬。
那夾層里面,摞著好幾個不太大的木頭箱子。
箱子長方形,長大概四十來公分,寬三十公分左右,高看樣子也就二十多公分。
別看這箱子不太大,倒是有點兒分量,沉甸甸的。
“哎呦,不太輕快呢,不知道里頭是啥。”
許世彥小心翼翼,將箱子搬了出來,擺在外面地上。
一共是四個箱子,都一般大小,許世彥費了點兒工夫,好歹算是把箱子都搬出來了。
那夾壁墻里面挺干燥的,就是灰大,這一會兒工夫,許世彥頭上身上就弄得全都是灰了。
不過,那箱子保存的倒是挺完整,沒有受潮腐壞。
“哎?這上面還有鎖頭呢。咱沒鑰匙啊,這可怎么弄?”
許海清也顧不上后腦勺疼了,圍著那幾個箱子轉悠,好奇的打量。
“萍萍,把你頭上的卡子,借我一根。”
許海源看了眼那個鎖頭,還是舊式的銅鎖,不太大,小巧玲瓏的。
于是回頭,管許瑾萍要發卡。
許瑾萍扎的馬尾辮,小女孩頭發碎,就會用幾個黑色的細發卡別住那些碎發。
一聽哥哥要發卡,許瑾萍趕緊摘下兩個,遞給了哥哥。
許海源拿著發卡一端,把另一端伸進鎖頭里。
就見他手腕輕輕扭動,三兩下,便聽見一個聲響,那鎖頭竟然彈開了。
“哥,你這手兒啥時候練的,太厲害了吧?”
許海清幾個全都傻眼了,鎖頭就這么輕易打開了?不太可能吧?
何止許海清他們大吃一驚啊,就連許世彥夫妻倆,也都目瞪口呆。
大兒子這一招玩的挺漂亮啊,輕輕松松就開了鎖?
這以后,需不需要去哪里備個案啥的?
“我們班那些同學,成天學著別鎖頭。
曲別針、別針、發卡,他們逮著啥就用啥,我班的鎖頭,一學期得換三四個,全都讓他們給別壞了。”
許海源笑笑,隨口解釋了句,然后把鎖頭拿下來,打開了箱子。
箱子里頭,是一層紅綢子,打開紅綢子一看,滿屋子的人全都傻了。
里面竟然是一個個金光燦燦的元寶。
看這模樣,應該是舊制的五兩一錠,箱子里上下擺了三層,一層十幾錠,感覺這一箱差不多有五十錠。
要是按照現在的計量標準算的話,大概十五六斤,分量著實不輕。
“爸爸,這是金子吧?”許海清也傻了,喃喃問道。
“許海清,你現在必須得給我做個保證,今天的事,跟誰都不許說,聽見了沒有?”
許世彥看了眼小兒子,神色鄭重的說道。
眼前這四個箱子雖然只打開了一個,其他幾個也能猜得出來,里頭肯定藏著值錢的東西。
這房子,是許家花錢買來的,按說不管里面有啥,都應該歸他們。
可萬一要是傳出去,恐怕原本那房主得回來爭,相關部門鬧不好也得來。
家里這幾個孩子,許海源和許瑾萍鬼精鬼靈懂得輕重,許瑾慧老實穩重從不多言多語。
唯獨許海清這張嘴沒把門兒的,天南海北、前五百年后五百載的他都能往外說。
平常那些家長里短也就罷了,今天這事兒至關重要,萬一許海清出去胡咧咧,那就非惹禍不可。
所以,許世彥才會盯著小兒子,讓小兒子必須保證不出去亂說。
許海清一看爸爸那個臉色,就知道事情大發了,他這一跤摔出了麻煩來。
“爸爸,我保證,出去絕對不說,跟誰都不說,就連三哥他們,我也不說。”
別看許海清愛玩愛鬧,是非輕重還是明白的。
“行,你今天的保證,爸爸信了。
可將來你要是出去胡說,惹出麻煩。你當心我真能打死你,聽見沒有?”
這個時候,必須把小兒子嚇住,讓他有記性。
果然,許海清嚇得臉色刷白,連連點頭。
他可太清楚了,別看爸爸輕易不動手揍他們,但真要是給爸爸惹急眼了,他爸下狠手,不死也得脫層皮。
“知道,爸爸,我肯定不說。”給孩子嚇的,差點兒就哭了。
許世彥嚇唬許海清,蘇安瑛、許海源等人都沒吭聲兒,誰也沒給許海清講情兒。
這事兒,必須讓許海清記住,知道后果嚴重才行。
許海清再三保證,許世彥這才點點頭。
那邊,許海源又依次把其他三個箱子都打開了。
第二個箱子里面,還是金子,不過是金條,不是金元寶。
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一看就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挺聰明。
第三第四個箱子里頭,則是裝了各色各樣的珠寶首飾。
簪子、釵、項圈、手鐲、珠串、玉佩、墜子,金銀珠玉各種材質,許世彥都叫不上名兒來。
那些首飾不光制作精美,多數上面還鑲嵌著各種珍貴的寶石。
這些東西保存的都很好,并沒有因為年代久遠而變舊暗淡,依舊是光彩明麗、熠熠生輝。
“這兩箱子的價值,比那兩箱黃金更貴重。”許海源瞅了一眼,說道。
這個,不用許海源說,許世彥也很清楚。
以前黃金開采量小,所以很珍貴,是保值的貴重金屬。
但是隨著開采技術越來越先進,黃金儲量越來越多。
別看黃金價格一路在漲,實際上按照購買力來計算的話,黃金是貶值的。
但是那些首飾都有年頭了,算是古董。
尤其是那些玉鐲子、玉佩、寶石珠串等東西,隨便拿出來一件,都價值不菲。
估計,這些東XZ在夾壁墻里已經很多年了,保不齊就是那個大官兒和他的后人留下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藏寶的秘密沒能傳下去,到最后竟無人發現,被許海源一腳給踩出來了。
“這些東西,咱們要怎么處理?”許世彥看著眼前這四個小箱子,一時間有些為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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