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那如大智慧者、如圣賢般的“菩薩”慈眉善目地低下頭來,看向了手中手臂微微痙攣的費舍爾,而同時,那手掌內無端生出了許許多多扭曲的觸手,撫摸過了費舍爾的臉龐,饑渴般地品嘗起了他的味道,仿佛已然能從他的身體表面體會到他體內性質的美妙了。
“好了.讓我看一看,你的身體里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奧秘吧,費舍爾。”
夢幻微笑著,隨后捏著費舍爾一點點靠近自己那巨大的美麗臉龐,可費舍爾卻因為接近夢幻那龐大的混亂源頭而變得愈發不適。
他緊咬著牙,余光看向那被祂體內的猩紅力量壓制住的拉瑪斯提亞等神。
身后藩籬的缺口已經被奧云擴大到了足以通過夢幻的地步,隨著那位方外神祇的緩慢進入,整個靈界外圍都開始震顫起來,對費舍爾而言就如同整個世界都產生了崩塌感。
這個世界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建筑,而現在它正在艱難地容納進入其中的夢幻。
“咔咔咔咔咔!”
身后不斷擴大的終極讓費舍爾的意識愈發清醒,此刻的奧云再度擊碎了藩籬,將夢幻有意識的權柄送入了藩籬之內。
的確,藩籬并未完全破碎依舊存在,可藩籬的基本性質的破潰也就意味著藩籬外的海洋同樣能將有意識的權柄送入其中了,哪怕因為海洋本身的體量比夢幻要更加強大,因而更難以進入藩籬,但總歸是可行的。
而所謂以藩籬來抵擋海洋不過是癡人說夢
所以,夢幻這是在.
“你在賭?”
費舍爾瞇起了眼睛,看著眼前巨大無比的“菩薩”,忽而如此開口說道,
“你在賭我體內的性質能幫你抗衡海洋?”
夢幻捏著費舍爾,忽而沉默。
而他背后的終極處,夢幻本體進入藩籬的動作卻再度加快,看來必須得要祂的本體進入了藩籬才能徹底研究費舍爾的性質。
但聽著費舍爾的話語,夢幻的表情玩味,竟然直言不諱地承認了,
“.聰明,但你只是還不明白,這場紛爭到現在,對于我和這個小世界雙方而言都已然是一場死局了.海洋壓根不在乎我們與拉瑪斯提亞祂們之間的恩怨,或者說,在祂的眼中,我們都不過是擋路的螞蟻而已。當赫翁發現你的存在并將之分享出來的時候,我們就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到如今,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知識對這個宇宙是能讓神祇為之付諸生命的詛咒或許海洋對這個世界降下的毀滅并不是在祂們將靈魂之海盜走時落下的,而是在祂們發現靈魂之海內擁有你體內那寶貴性質的時候.”
身后的藩籬進一步擴大,而夢幻的龐大軀體終于是大部分擠入了搖搖欲墜的藩籬之內。
“.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沉思良久之后,看著眼前氣勢再度升格的夢幻,突然如此開口。
“哦?交易?”
聞言,夢幻來了興致,她慈眉善目地將費舍爾拎到了祂巨大無比的眼睛前面。
“既然你和這個世界同樣陷入了海洋的死局,淪為了藩籬內的囚徒,那么至少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夢幻的菩薩臉龐愈發慈眉善目,但眼底的猩紅之色氤氳之間卻變得愈發濃厚,祂只說道,
“繼續。”
“我身上有阿贊羅斯的賜福,在與藩籬接觸的時候,祂告訴了我修補藩籬的方法。你不惜聯合奧云破壞終極擠入藩籬,便必然冒著海洋會緊隨其后的風險,修補藩籬能讓大家都有安全感”
“.有意思,你想要什么?”
費舍爾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身后某一片黑暗的角落,對夢幻說道,
“海洋在藩籬內不止有一個化身,殺死祂的所有化身,保全這個世界,我便將修補藩籬的方法和體內的性質給你,現在那性質在我體內,我有方法讓你無法研究它”
其實費舍爾真的知道能不讓夢幻研究性質的方法嗎?
他沒有,但他賭夢幻也不知曉研究體內性質的方法,尤其是夢幻在茉莉的夢境之中才嘗試過用力量侵入費舍爾的體內,結果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賭現在孤注一擲的夢幻其實心有余悸,所以不得不信任他。
夢幻微笑著沉默,看起來似乎是在思索。
“咔咔咔咔!”
此刻,祂那龐大無比的猩紅色扭曲身軀正十分艱難地鉆過終極的缺口。
如拉瑪斯提亞祂們所描述的那樣,夢幻本體的權柄不知強大到了何幾,只是祂在靈界之中現身,所有的聲音、一切的存在好像都要被夢幻所侵染。
但那終極的缺口似乎已經擴大到了極限,正是因為夢幻的本體太過于強大,導致哪怕奧云已經將終極的缺口擴大了快一番還是不足以支撐祂通過,又猶豫還能不能繼續摧毀藩籬擴大終極。
一旦藩籬破碎,他們全部都要玩完。
費舍爾的額頭不知覺間落下了一滴冷汗,而被夢幻死死壓制的拉瑪斯提亞看向了那終極門口匯聚的猩紅色霧氣,用特蕾莎的聲音對費舍爾輕聲道,
“不要相信夢幻.祂是一位沒有文明影子的神祇祂的內心從來都只有祂自己,因而祂的權柄才是內心具現化的夢不要相信夢幻祂如今只是一具偽神,我們魚死網破,未必不能一戰.”
隨著拉瑪斯提亞和阿涅巴托斯的劇烈掙扎,纏繞著祂們身周的猩紅色霧氣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可又很快傳來了千鈞之重,使得拉瑪斯提亞的身軀重新倒伏。
還有余力么.
此刻夢幻能同時壓制拉瑪斯提亞、阿涅巴托斯、達拉斯貢再加上二十階位的費舍爾,偽神之軀內也不知還剩多少余力。
所以費舍爾再提出了殺死海洋化身的交易,以此試探祂的極限。
夢幻沒有回復,只是看著費舍爾,或者說是看著祂本體進入之后的那擴大了不止一倍的終極。
藩籬的缺口之外,顯露出了夾雜著繁星點點的黑暗,那便是真實的宇宙,那便是世界之外。
此刻的藩籬之外格外死寂,沒有介質的真空似乎本應如此,可比死寂更加可怖的是某種仿佛虎視眈眈的壓迫感。
仿佛有某種如同死神的存在正在藩籬之外,安靜地盯著那缺口,等待著進入清算夢幻這個大膽之徒
沉默了好一會,夢幻再次開了口,
“呵呵.你們這群小崽子遭受了文明的荼毒,所以才違背了我們之間的契約,獨吞了我們尋求了這么久覲見隱秘的機會。而這還不足夠地,你們又接著偷走了海洋的至寶。這難道就是文明的光輝么?”
夢幻笑瞇瞇地看著手中一言不發的費舍爾,對著他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答應你。我們立下契約,兩個要求,我先兌現一次,你付出報酬;然后你兌現一次,我付出報酬.
“我先殺死海洋的化身,你兌現承諾,交出修補藩籬的方法;隨后,你先交出性質,研究成功后,我便兌現承諾,保全這個世界。”
費舍爾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旋即便看夢幻微微一笑抬眸看向半空處的幽暗,那便是蕾妮被海洋化身糾纏的地方。
祂呵呵一笑,身后瞬間化出了萬千只白皙的手臂,或拈、或挑,便帶著費舍爾朝著那個方向騰空而起。
而同時在祂的手心之中,費舍爾似乎是硌得慌地將懷中的埃姆哈特給艱難地抽了出來,看著他驚慌失措地望著身邊那巨大無匹的偽神身軀,費舍爾強裝鎮定地拍了拍他的書脊,隨后將他的書封對準了下方黑暗中的某個方向。
埃姆哈特還以為他要將自己給甩出去,可卻發現他死死捏著自己的書脊,好像只是讓他看向那個方向。
他的獨眼定睛一瞧,便看見了被達拉斯貢收整在旁邊靈界的虛空處漂浮著的玄參和鉤吻夫婦。
他瞪大了眼睛,隨后回過頭看向身后的費舍爾,兩人頗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旋即,隨著夢幻拖拽著費舍爾往半空之中的幽暗處越來越近時,費舍爾的手一抖,埃姆哈特便宛如被抖落一樣被留在了半空。
約莫一本書籍這么大的埃姆哈特對如今身高千尺的巨大偽神而言近乎于塵埃,祂只是微笑著,全心全意地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團漂浮在前方的黑暗上。
那是,最純正不過的海洋的氣息。
“海洋!!”
祂沒有張口,身后的千只手掌卻長出了口器和眼球,對著那黑暗開了口。
靡靡佛音將整個靈界貫穿的同時,那一團濃厚的黑暗表面也開始生長出一朵朵仿佛來自彼岸的紅色蓮花。
可下一刻,那方才生長而出的蓮花便好像被黑暗轉瞬間吞噬,將之化為了濃稠的黑暗液體.
隨后,那幽暗便好像注意到了捏著費舍爾朝祂沖來的夢幻,雖然因為赫萊爾的化身方才被殺死,似乎還未立刻復原,沒有意識操縱的黑暗便本能般地施展起了其本身強大的力量對其展開了反擊。
同時同刻,現實,惡魔王朝。
“穿過這扇門就到了。”
“這扇門”
“啊,你猜得沒錯,都是一萬年前的時候方外的混亂鑄就成的。現在看來,鑄成這封印惡魔王朝與赫鴉的十扇門的力量其實并不來自于赫翁,而是來自于.海洋。”
桃公面無表情地走在瓦倫蒂娜、阿拉吉娜與拉法埃爾的前方,除此之外便沒再帶其他人。
這場戰斗涉及的階位很高,其余人就算來了也不過拖后腿。
其實阿拉吉娜都不應該來此的,只是因為惡魔王朝的十扇門會隔絕樞機的信號,她便只能親自攜帶鐫刻史萊姆印記的樞機進入,關鍵時刻無法離開時便能通過阿拉吉娜操縱樞機帶著他們跑路,畢竟其余人可不會操縱這種高科技的玩意。
拉法埃爾摸著小腹,看著前方輕車熟路地推開“好勝門”的桃公,只覺得有這樣一個存活了萬年之久的老怪物帶路這趟行程要輕松不少,竟然還有能快速打開好勝門的方法。
要知道,拉法埃爾可是聽過茉莉講述她和費舍爾進入惡魔王朝的困難的。
想到此處,她一邊摸著小腹,一邊抬眸看向了那宛如鏡中的好勝門上的文字,她不由得喃喃道,
“第五海”
“陰性?”
瓦倫蒂娜也抬眸看向那巨大門扉上的文字,隨后對桃公輕聲問道,
“這文字是惡魔鐫刻的么,桃公?”
“應該不是.”桃公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上面有文字,思考了片刻后又選擇了放棄思考,“不知道和海洋有沒有關系算了,我們走吧,主神大人說那海洋的化身就躲在拜蒙的宮殿里”
結果才剛剛進入惡魔王朝,話還沒說完,整個王朝就開始地動山搖起來了。
“怎么回事,她發現我們來了?”
桃公皺著眉頭,掃視著周圍的巖漿,白皙的鼻子聳動了兩下后卻搖了搖頭,
“不像.更像是,外面出了問題了。而且這個味道靈界污染?不對,這里怎么都會感受到靈界污染的味道?除非.”
想著想著,拉法埃爾和瓦倫蒂娜卻已然異口同聲地對桃公說道,
“靈界出事了?!”
“啊啊,這誰知道,應該吧。”
“那那還等什么,快點出發啊!要是費舍爾他”
桃公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看著眼前分外激動的兩位淑女,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帶著她們趕往拜蒙的宮殿。
整個惡魔王朝在經歷了先前的動亂之后顯得格外安靜,什么巴巴托斯之類的魔神全部都陷入了沉睡,因而拉法埃爾也沒有機會與艾利歐格再度會晤,這不知應該是幸運還是不幸運,但總歸,她們能順利抵達拜蒙的宮殿門口便是。
此刻,拜蒙的宮殿緊閉,如鏡面一樣的門扉上鐫刻著費舍爾見過不止一次的謎題,上面寫著,
“我是我之我,我是思之思。”
“我是無可傾聽之歌,我是無可察覺之眼。”
“請問,我是什么?”
桃公摸了摸下巴,隨后輕聲說道,
“靈魂。”
“咔咔咔咔!”
仿佛密碼正確一樣,門扉輕輕打開,露出了里面昏暗的場景。
桃公的鼻子微微一翹,她打了一個響指,她頭上的桃花便明亮起來飛入了空間之中,搜尋起了海洋化身的下落。
而隨著拜蒙宮殿正門的開啟,里面的燈光也自動明亮,展現出了里面寬闊的空間,以及一張張被細致地裝裱、被懸掛在前面上的油畫。
而每一幅的油畫上,都描繪著與費舍爾密切相關的畫面。
“油畫十二卷,卷卷有爺名”。
只是看到這一幕,站在桃公身后的三位淑女便同時臉色一黑,好像這些畫就宛如無聲地嘲諷一樣,對著進入其中的三人辱罵起來。
只能說,侮辱性極強。
“好好好”
還好,智慧的桃公免除控制。
她只是輕咳了一聲,將身后三位淑女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現實,看著那朵從宮殿深處飛回來的桃花,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什么都沒有?怎么可能”
還是捂著自己小腹的拉法埃爾最先回過神來,她看向那喃喃自語的桃公問道,
“沒找到么?”
“嗯我的桃花已經搜遍了整個宮殿,暗道、密室.什么都找了,結果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瓦倫蒂娜打量著四周,推測道,“有沒有可能祂知道自己暴露,所以提前轉移了?”
“如果是這樣應該會留下痕跡的。拉瑪斯提亞大人說這個化身非常弱,但擁有無限創造獨立分身的能力。非常弱小的分身在惡魔王朝里面行走,應該會非常明顯才對。但一路走來,連小惡魔都沒看到一只.”
整個宮殿一時沉默下來,但身后的阿拉吉娜卻忽而意識到了什么一樣,回頭看向身后的大門,隨后,她忽而輕聲說道,
“樞機的信號能用了。”
“什么?”
瓦倫蒂娜反應最大,她連忙走到了阿拉吉娜的身邊,留下一頭霧水的拉法埃爾在原地。
畢竟拉法埃爾只是一位來自南大陸的龍人種,前一段時間才學會用電話,第一次見樞機還是在圣納黎,她完全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只好張口詢問,
“所以,那個樞機有信號.說明什么嗎?”
“本來惡魔王朝里面是不應該能接收到樞機的信號的,因為有那十扇門的隔絕作用在。但現在能收到了,就只能說明,我們現在其實沒有在惡魔王朝里?不對啊.”
桃公聞言瞇起了眼睛,她看向那緊閉的、如鏡面一樣的門扉摸了摸下巴,旋即,她試探性地說道,
“我們,再出去一趟。”
“咔咔咔!”
她們便再一次走出了拜蒙的宮殿,來到了惡魔王朝之內,而剛剛走出那如鏡面一樣的門扉,阿拉吉娜手中樞機的光亮便又消失了。
“果然是這樣是這扇門”
看著阿拉吉娜手中的樞機,桃公恍然大悟地看向了那封鎖拜蒙宮殿的大門,隨后又再一次來到了門前,面對那個好像明示一樣的謎語
“先前的答案,錯了么?”
桃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內心糾結著答案。
而身后的瓦倫蒂娜抿了抿唇,嘗試性地走到了那門扉的面前,開口道,
“海迪琳”
沒反應。
瓦倫蒂娜有一些失望,而拉法埃爾摸著小腹,思索片刻后又輕聲說道,
“海洋。”
“嗡”
這一次,門扉好像被輸入了另外一個正確的答案一樣,輕輕展開了門扉,而里面的模樣,則與先前她們看到的大相徑庭
此刻的宮殿內部幾乎完全空空如也,漆黑一片,仿佛宇宙間一切光明都會被吞噬的黑暗遍布整個宮殿,如海洋一樣,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唯獨在那宮殿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唯一的光源.
那是,一個閃爍著點點螢光的嬰兒手推車。
明明是用來孕育生命的象征,此刻里面卻空空如也,看起來格外怪誕。
“嬰兒車?”
瓦倫蒂娜呢喃著開了口,而拉法埃爾也不自覺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而桃公則十分警惕,甚至開始在內心里懷疑這嬰兒車里面會不會憑空蹦出海洋的化身,那一個個獨立的化身有沒有可能就是從這個嬰兒車里面孕育出來的?
“.我看看這里面有沒有活物?”
桃公深吸了一口氣,又將先前自己頭上那發著光的桃花取了出來,但還沒放出去,拉法埃爾便從手中喚出了龍血長槍,
“不用了桃公祂來了.”
桃公微微一愣,抬眸看向前方,便發現從那黑暗之中不知何時走出了一位穿著納黎內廷官服飾、盤著黑發,臉上笑瞇瞇的中年女人。
她就那樣安靜地站在那嬰兒車的后面,攙扶著那空空如也的嬰兒車的扶手,好像里面正有一個嬰兒正在酣睡。
可里面明明什么都沒有
“海洋的化身”
桃公瞇起了眼睛,看向了那笑瞇瞇的納黎內廷官。
而從那納黎內廷官的身后,不知何時又走出了一道道黑影
那些黑影有男有女,年齡不一,服飾不同,人種不同,好像只是黑暗中作為背景的影影綽綽一般,除了臉上帶著的幾乎是同樣的微笑以及那在黑暗中極其明亮的藍金色散狀瞳孔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各不相同。
但瓦倫蒂娜還是有些難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她在那黑暗中看到了熟悉的臉龐,
“海迪琳”
“大小姐。”
所有化身同時對著瓦倫蒂娜開了口,如同合唱一樣異口同聲,讓瓦倫蒂娜的呼吸更加顫抖不止。
前方的桃公沒有回頭,只是嘆息了一口氣,隨后默不作聲地抬起了手,顯露出了她手上氣息愈發危險的粉色桃花。
同時,她的臉色微冷,看著眼前站在黑暗中的影影綽綽們,冷聲說道,
“海洋,你這具化身的死期到了,你知道嗎?”
話剛剛落地,一道恐怖的光束便從桃公手中的桃花處綻放,猛然貫入了影影綽綽之中,
那為首的黛安直接被攔腰沖碎,而她身后更是無數的殘肢斷臂漫天飛舞,正如拉瑪斯提亞的情報所說的那樣,這具化身是最弱的。
但出乎桃公意料的是,那些身體已經破碎不堪的化身即使倒在了地面之上卻依舊還是保持著笑容,他們不僅沒有死,反而還在不斷地復原
“哦?只可惜啊,精靈,只要靈界中的另外一個化身不死,我們的其他化身就永遠不會死,包括意識也同樣如此.”
那重新站立而起的黛安將斷裂的頭顱接上自己的腦袋,重新笑瞇瞇地站在了那安好無損的嬰兒車旁邊,饒有深意地如此說道。
靈界,海洋的化身,那一片幽暗之中。
蕾妮氣喘吁吁地將手上綻放的月光收回,看向了從幽暗中緩慢重生的金色短發女性的身軀。
那便是先前被夢幻偷襲殺死的海洋化身,赫萊爾。
蕾妮喘著氣,有一些自暴自棄地坐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無奈地看向那重新現身的赫萊爾,對她道,
“你終于現身了,海洋我的力量打不破你的化身,你的化身也拿我沒辦法。你只是打算把我關在這里,不讓我去幫助費舍爾,對嗎?”
“對不起嘛,不是故意把你晾在這里的,因為這具化身才剛剛被殺死嘛。至于為什么把你拉進來”
赫萊爾無奈一笑,她看著眼前冷著臉的蕾妮,笑著問道,
“傻孩子,你不會真的以為萬年前把你送入藩籬內只是想要試驗一下這隱秘藩籬的性質吧?”
蕾妮微微一愣,旋即皺起了眉頭,
“呵,費舍爾說得對,你的每一個字都是謊言,不可相信。”
“嘛,不信我也沒關系,因為本質上早在這藩籬誕生之前.不,甚至于阿贊羅斯誕生的時候,我就對祂,對祂能做到的事情了如指掌.”
赫萊爾不置可否名,她只是笑瞇瞇地說道,
“看起來費舍爾并沒有把修補藩籬的方法告訴任何人,因為他天性善良,不到迫不得已的最后一刻就不會這么做.
“修補藩籬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獻出藩籬內所有神祇的權柄,等同于藩籬內所有神祇的性命。”
蕾妮張了張嘴,看著眼前笑瞇瞇的赫萊爾否認道,
“費舍爾對祂們又無感情,理性地來看,這一切的禍端本就因拉瑪斯提亞祂們而起”
可說著說著,她的表情又忽而僵住了。
是的,費舍爾的確對這些神祇沒有認同,如果是這樣,當時他就應該將修補藩籬的方法直言了當地說出來的.
赫萊爾臉上的笑容愈發深刻,她戲謔地走到了蕾妮的面前,對她輕聲道,
“除非.光是拉瑪斯提亞、達拉斯貢、阿涅巴托斯、赫鴉與奧云這幾個小賊的權柄還不夠,而是要加上我送入的權柄才勉強足夠。”
“我”
“而現在,夢幻已經快要進入藩籬,祂將一切壓在了費舍爾體內的性質上,因為祂自己也清楚,當知道那性質存在的時候祂已經沒了活路費舍爾是一個理性的存在,但這一次,他卻選擇了壓上一切跟注.”
赫萊爾微笑著蹲到了蕾妮的面前,對她輕聲道,
“他要用夢幻的權柄替代你的權柄去修補藩籬,為此他選擇將體內的性質也作為賭注。他或許已經察覺到了,當那性質離開他的時候,他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但作為回報,你會活下來。”
赫萊爾眼眸中帶起了一點意味不明地如是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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