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著‘父親’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或許他還以為,自己只是個傀儡,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的,遠比他想的更多。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碰到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人。
這些人隱姓埋名的確不錯,但總有人會碰到一起,又陰差陽錯的相愛。
族內結婚不是大事,只要不在五服之內。
可總有人不是的。
他們想要杜絕這種情況,可現實他們根本辦不到。
如果有規律的起名字,或許紋身,又或者通過某些暗號來區分,是極為容易被發現的。
所以,錯打錯著,就這么混亂的管理。
“你教的那些手段,很多都過時了!”女子冷冷道。
‘“是嗎?這可是錦衣衛的辦法!”
“就算是錦衣衛,也是與時俱進的,不會一直沿用曾經的辦法!”女子說道。
年輕人冷笑道:“你這是翅膀硬了?”
“我只是想見我的母親,還有,這一次幫你拿到情報后,我要帶走我的母親,遠走高飛。
你如果再妄圖欺騙我,我可以跟你同歸于盡。
你也別嚇唬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已經留了后手。
你最好不要逼我跟你魚死網破。”女子冷笑道。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沒想到,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居然反過來威脅老子。
你這是倒反天罡,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家的家法了?”
“我當然沒有忘記!”女子滿臉嘲笑。
他口中的家法,是女子最難忘的噩夢。
而第一條,就是不許忤逆,不許質疑。
一旦觸犯,那么.....將遭受非人的折磨。
那種折磨,能將一個人的身心徹底的摧毀。
很多兄弟姐妹,就是沒有扛過來。
而僥幸不死,也對他畏懼入虎,對他怕到了骨子里。
甚至他還會一種催眠手段,能夠潛移默化的催眠人,把人弄成一個傀儡。
她沒有,她骨子里的反叛讓她一直在做斗爭。
即便無數個夜晚,她都想過去死,可為了母親,她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跪下,背誦家法!”年輕人冷聲道,語氣中是不容置疑。
女子卻直挺挺的站著,昂著頭,眼中滿是不屈,“不跪,不念,你休想!”
“你這是在激怒我,你不過是我眾多兒女里的一個,向你這么不聽話的女兒,我是不會要的。
你的母親我也不會要,我會讓你們這兩個賤婢痛苦的死去!”
“你真的舍得嗎?”她早就看穿了他,“你派出去這么多人,有幾個能接近秦懷南的?
我告訴你,眼緣這種東西,不是人可以決定的。
秦懷南很愛我,是我如命,你可知道?
你要是殺了我,你的一切都白費了。
這是你距離掌握大權最近的一步了,你真的舍得嗎?”
年輕人眼神陰晴不定,“乖女兒,想想你的母親,你也不希望她受苦對吧?”
“少拿我母親來要挾我,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敢傷害我的母親,你一定會死。
在你殺死我之前,我一定會拉著你陪葬。
不單單是你,還有你們這些惡心的東西。
我已經留了后手了,如果一個時辰內,我沒有回去的話,那么你們就會被人公之于眾。
你應該清楚錦衣衛的手段,那么就更該清楚,他們從來就沒有松懈對李氏族人的監控。
到時候,不說被連根拔起,最起碼,你們這幾十年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
還有,我親愛的父親,我已經找到我哥哥了!”
“你找死!”男人火冒三丈。
她口中的哥哥,是他的繼承人,也是他唯一認定的子嗣,可以繼承家業,繼承他志愿的。
無論是心智還是身體,各方面都是最好的。
他總會死的,總要有一個子嗣來繼承自己的家業。
就算他沒有完成,那么也需要一個人來傳承。
而這個人,將肩負自己沒有完成的使命,然后一代代的堅持下去。
一代人不行,就兩代人,三代人。
總有一天,當他們的人達到幾萬,幾十萬,乃至上百萬,那就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
他們知道,如果發動反叛或者政變也好,都無法撼動秦家的統治。
時代變了,現在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那么他們就商議彎道超車。
在新南道建國,從來就不是主要原因。
那些人以為,他們會掠奪人口去充實新南道。
實則不然,他們李氏族人就已經夠多了。
而且,這些孩子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認領的孤兒。
總不能近親結合對吧?
所以這些孤兒,就是最好的生育資源。
他們內部就能消化了。
而這些孤兒的資料,都拿捏在他的手里。
想到這里,男人冷聲道:“差點被你這個小丫頭給騙到了,他可是我最滿意的杰作,比我還狡猾,你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是嗎?我親愛的父親,你就對自己這么自信?”女子冷笑著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字。
也就是聽到這個字,年輕人坐不住了,看向女子的眼中滿是殺意,“你找死!”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要是敢動手,早就動手了!”女子淡淡道:“我告訴你,我現在捏著你兩個底牌,我還知道,除了我這個哥哥之外,我還有一個弟弟,你這個人,從來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不要激怒我哦,否則,你們會死的很慘很慘的喲。”
“跟我玩無間道是吧?”年輕人第一次感覺到了憋屈的滋味。
“這都是您教的好!”女子淡淡一笑,“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在這里礙您眼了,希望您記住我的話,對我母親好一點,要是我知道,你對我母親不好,那么抱歉,我寧愿跟你同歸于盡。
反正我這樣的人,惡貫滿盈,雙手沾滿鮮血,死了就死了。
你的命可金貴著呢,應該不想死吧?”
說完,女子沒入黑暗之中,再也沒了聲音。
年輕人沒有動怒,而是起身,走到一旁摸索了很久,最后才在桌子底下,摸出了一個竊聽器,“呵,小丫頭,還跟老子玩手段,你還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