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抽著煙,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如果李魁找不到,如果他真的告發了自己,那么大明天兵是必然會來的。
憑借著黑龍部的實力,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大明的對手。
而大明若是知道真相,肯定會派兵蕩平新南道。
他們離開,就是為了讓新南道自我內耗,然后達到重塑新南道的目的。
看看天象。
原本多發達,上千萬的人口。
現在呢,連巔峰時期三分之一都沒有,就這樣,他們還在不斷的自相殘殺,不斷的內訌。
等到合適的時機,大明天兵一到,就算把這些人給全殲滅了,又如何?
失去的不過是一些無關重要的叛逆,而大明卻收獲了一個干凈的土地。
在這塊干凈的土地上,他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大量的秦族會在那里繁衍生息,到最后,天象將徹底變成秦族的天象,而不是天象人的天象。
新南道也是如此。
他熄滅了煙,有了決斷。
再一次來到李征家門口,敲響了門。
李征面無表情的站在鐵門內,卻沒有開門的打算,“有什么事?”
“開門,讓我進去!”
“有什么事情就在外面說吧。”李征淡淡道,別人怕李炎,他一點也不怕,如果李炎敢殺了他,他必死無疑。
李炎深吸口氣,也是微微惱怒,不過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做的舉動,也是急忙拱手道:“阿征,方才我說話沒有經過大腦,得罪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見李征無動于衷,李炎又道:“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這樣了,請你相信我,也給我一次機會。”
聽到這話,李征這才打開了門,可依舊是冷冰冰的,“進來吧。”
李炎一喜,隨即走了進去。
李征家并不大,相比李征家的豪華,他家陳列簡單,而且家里也沒有太多女人。
因為他的妻兒都在東京。
唯一有的,只是兩個黑族女人當保姆。
李征把兩個黑族女保姆給支開,給李炎倒了一杯茶,語氣也放緩了一些,“我說這些,其實都是為了咱們好,李炎,你是首領,是一部之腦,如果連你也失去了理智,那我們黑龍部還有希望嗎?”
“是,你說的是,我保證不會再犯了。”李炎說道。
李征點點頭,也不再說教。
這時候李炎道:“阿征,你今天的話,點醒了我,李魁如果真的想告發,那一定不會回東京,他一定會去其他地方,只要聯系上大明軍隊,那么他們會第一時間用電報通知兩京。
所以咱們不僅要告訴乾州那邊,自己也要做好準備。
一旦大明發兵,咱們要為自己想好退路。”
“天大地大,那里有退路呢?”李征說道。
“總有大明找不到的地方,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好,咱們可以帶一些人,去那些荒無人煙的地方建立部落,只要能活下來,你說對不對?”李炎說道。
“我倒是覺得,可以趁現在,勸說乾州那些人發兵,畢竟現在乾王也不再,改過國公也老了,身體大不如前,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一旦等乾王回來,那么就再也沒機會了。”李征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你說的有道理,但乾州那些人做什么決定,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們還是要為自己的退路做準備。”李炎道:“要是有一日,他們失敗了,我們也要好好活下來,不是嗎?
就像你說的,黑龍部就算成了黑龍國,我也不是皇帝。
既然如此,那我們又何必一條道走黑呢?
如果他們真的成功了,那我們就是功臣,也就不必逃走了,對不對?”
李征思索了一會兒,然后重重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那咱們......就這么做?”
“可以,不過,你打算選擇那里作為基地呢?”
李炎拿出了一副世界地圖,說道:“新南道這邊,有很多無人的島嶼,有一些甚至沒有被開發過,咱們選擇一些偏僻一些的地方,遠離航道的地方。
先派遣一些人去那邊建立部落,然后把從中原掠奪來的人全都訓練起來。
到時候,咱們在帶上黑族女人去那邊繁衍。
二三十年后,你我早就成了老朽,說不定死了也難說。
朝廷就算知道了,只要大家守口如瓶,誰又知道呢?
到時候只當我們是流落在新南道的中原移民。”李炎說道。
李征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好,那就這么做。”
而與此同時,波濤洶涌的河流上。
李魁已經精疲力竭,昨夜大雨,支流水暴漲,他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暴雨中平衡船只。
好在這艘船是戰艦,外部有鐵皮包裹,要不然,早就在猛烈的碰撞下散架了。
他在外面乘船,三個女人就在船艙里把舀水,忙活一夜,三女都是精疲力竭。
喝著冷水,就這干糧就算是一頓。
“還好你細心,這些糧食都沒有浸泡,要不然,肯定放不了多久。”
船艙里,有很多淡水干糧,果干,甚至還有大量的速熱米飯,這些都是大明軍隊撤離后,留下來的。
而李魁作為下基層歷練的干部,肯定有渠道獲得這些。
這些物資,都是他未雨綢繆留下的。
因為當時他已經嗅到了風聲,后面來到這里后,他就有預謀的留了足夠他吃一兩年的物資。
雖然消耗掉了一些,但是這些物資,任然足夠他們一家四口吃一年半載。
再加上這些日子,他有意的儲備,也不用擔心事物問題。
至于淡水,他船上有蒸餾設備,還可以收集雨水。
船上還有漁網,若是下了海,還能捕魚吃。
船上還有一些珍貴的藥品,都是他之前準備的,足夠應付一些突發情況。
等船只匯入主河流后,李魁再也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岑晶拿出了一份自熱米飯,“先吃點飯吧!”
李魁點點頭,狼吞虎咽起來,一份牛肉蓋飯,他頓時滿血復活,“老三怎么樣了?”
“有點暈船,已經睡了,她身體虛弱,不能太疲勞!”岑晶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