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其他的不說,李照在噶共村的表現,他還是非常滿意的。
他這個地位,沒什么比后輩出息更值得讓人高興的。
李照明白了他革新的真意,那么他的理念就多了一個傳承。
噶共村從最貧窮最落后的村子,一躍成了全國百強村莊,這種轉變是很亮眼的。
而且,這中間,李照沒有借用任何他作為乾王的勢力。
這一點就很好。
“接下來去哪里?”
“在南番轉一轉,看一看當地百姓的真實生活,咱們在東京看到的,都是好的,只有下來親眼看看,才知道實際情況如何。“
秦墨深吸口氣,天象這邊已經徹底爛了,距離離開天象也快兩年了。
現在西域各種已經平定,只剩下天象州和新南道。
天象有上百軍閥,百姓只能用民不聊生來形容。
再加上缺乏生活物資,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新南道那邊也差不多,但是那邊資源好,雖然種植餓不死,但是疾病和貧窮任然是百姓的主旋律。
天下大同,只剩下最后兩塊版圖。
秦墨倒是不急。
他只是想著該如何才能更好的實現自己的計劃。
百年大計,是個很籠統的計劃,秦墨之所以沒有誆死框架,就害怕后人照本宣科。
什么祖宗之法不可變,歷朝歷代吃虧的還少嗎?
所以要變,而且要經常變。
但不是那種朝令夕改的變化,而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變化,在原來的基礎上變得更好。
而此時。
新南道。
當初上百個下基層歷練的年輕人已經被朝廷給贖回。
但是當地的物資也被搬運一空。
而當初有幾個死亡的人,卻并沒有真的死亡,或者說,他們并沒有死,而是炸死。
新南道作為昆侖奴之鄉,原本有很多移民,現在這些移民全都轉移了,只剩下純粹的昆侖奴。
不過,秦墨嫌棄昆侖奴這個字帶有歧義,于是直接改成了黑族。
而現在,新南道已經分成了十數個陣營。
其中最強盛的,是一個叫黑龍部的部族。
但是他們的族長,卻不是黑族,而是正兒八經的中原人。
為首的叫李炎。
在李炎之下,還有兩個年輕人,分別是李征和李魁。
此三人是李氏下放到新南道。
而當初新南道大亂,這三人功不可沒。
白天,他們是勤勤懇懇的指導員,到了晚上,他們就為這些黑族人出謀劃策。
比如,該如何讓新南道脫離大明,又該如何實施計劃,吞并其他部族。
事實上,這諸多部落大半都已經被黑龍部給征服,只不過他們并沒有對外說明,而是繼續以散養的形式存在。
這也是害怕引起朝廷的注意。
“現在,咱們已經煉出了鋼鐵,打造出槍械,有了火藥,咱們就有了立足的資本。
但是這些想要對抗朝廷,是遠遠不夠的。
朝廷有戰機,有坦克,有潛艇,就連航母都馬上要下水了。
所以咱們不能向羅斯那些人一樣,盲目的稱王。”李征是軍師,他最聰明。
而李魁身材高大魁梧,一身勇力,他說:“那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過家家吧,就憑這些蠢笨的黑族,什么時候才能發展出跟朝廷對抗的實力來?
天下大同是朝廷的計劃,要不了幾年,他們就會重新將新南道收復。
你看看天象州多慘啊,朝廷不管了,死傷無數,現在怕是連全盛時期三分之一人口都沒有了。
到時候,朝廷再次接手,天象就不是天象了,而是秦族的天象了。”
“聯系那些販賣奴隸的人,盡可能的掠奪秦族男女繁衍生息,而且,上面會支援咱們的。”李炎道。
“那也太慢了,現在部落里才幾百個中原人,想要占據話語權,少說也要萬人。
說實話,新南道雖然是一個土地肥沃的地方,但是這些黑族實在是太多了。”李魁說道。
“他們好控制,又強壯,還能生,是最上等的消耗品,消耗起來,半點不心疼。”李征道:“咱們的目的是什么?是來這里建立一個合適的基地,一個李氏族人的后路,在天下大同之前,建立一個足以為李氏遮風擋雨的地方。”
“那支持呢,就靠咱們幾個人,怎么打?”李魁不耐煩的道:“這里熱的要死,什么都缺,就不能多給我們一點支持?”
“你也要理解上面,現在朝廷管控這么嚴格,邊關更是有大量的官兵巡邏,一旦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李炎道:“如果真的被發現,咱們可以死,不管怎么樣,都不能供出背后的人,否則,就是席卷李氏的災難。
秦族不會一讓再讓,咱們必須抓住這一次的機會。”
“說的簡單,你也知道這是死罪,朝廷這么強大,想要建立一個基地,根本不可能。
時代變了,天上有衛星,到時候,朝廷隨隨便便就能鎖定咱們的位置,到時候咱們能逃到那里去呢?
而且,據說,他們正在研究的飛彈,可以打擊千里之外的敵人。
只要跟衛星聯系上,就能精準打擊。
那你說,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意義在哪里呢?”李魁是五大三粗,但是他不傻啊。
當初來這里歷練,又莫名被拉上了賊船,他內心是非常不情愿的。
“那你什么意思?”李征冷聲道:“就算你現在去舉報,你也不可能洗清咱們身上的罪過,朝廷也不會放過你,你一定會死。
還有,別忘了你姓什么,身體里流的是什么血。
李氏和秦族之間的恩怨,是怎么都不可能斷絕的!”
李魁嘆了口氣,“罷了,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這破地方,我是不愿意待下去了。”
說著,他冷著臉離開的營帳。
李炎擔憂的看著李魁,“這小子,不會......”
“放心吧,如果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會出手的。”李征淡淡道。
李魁離開營地,獨自一人來到了后山。
只有在這里,他才能冷靜下來。
他時常在想,為什么要沒完沒了下去。
隆景皇帝自愿開的城門,秦墨也沒有濫殺無辜,為什么要強加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