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李世隆在為李越鋪路。
這也是李越的道遠,誰能想到,一個庶出不受寵的皇子,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李新在位時,都只監過一次國。
而且還設置了諸多的限制。
現在,李世隆近乎將權柄都給了李越。
先是三道大總管,幫助這三道恢復名聲,使得李越在南方享譽名聲,賢王之名傳揚天下。
手上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利,要功勞有功勞。
如果攻下了高力,就補全了李越最后一塊短板。
軍部有柳成虎壓著,新一代,更是有秦墨扛大旗,這都是李越的人。
新法已成勢,新學更是主流之一。
毫不夸張的說,如果李越有心要搞事,現在搖臂一振,李世隆就得下來。
可惜,李越不是李新,李世隆心態也變了。
時也命也。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秦墨。
以小勢扭轉大勢,每每都能夠準確的切入時機,從而扭轉乾坤。
硬生生將不是天命之人的李越給抬了上來。
想到這里,公孫無忌笑著搖搖頭,大步離開了皇宮。
是夜,太上皇坐鎮,公孫皇后只是露了個頭就回了立政殿,畢竟前些日子,后宮干政的風波才消下去。
她不適合多露面。
李越坐在下方,只不過,坐的位置很耐人尋味。
他既沒有坐在武將之列,也沒有坐在文臣之列,而是坐在了中間。
龍庭之上除了龍椅最高,還有一個平臺,一般是皇后或者太子坐的。
李源也沒有坐龍椅,而是坐在了平臺的左方。
李越則是坐在了臺階之下的正中間的位置,既不偏武將,也不偏文臣。
是李源讓人布置的位置。
李越還不是太子,還沒有東宮的布置,偏文臣,或者偏文臣都不合適。
坐在中間最合適,也免得下者揣摩上者的心意。
眾人都是老狐貍,不免驚嘆李源處事之老辣。
大宴之后。
李越離開了皇宮,以表示對皇帝的敬重,并沒有住在自己昔日的宮殿內。
得到了眾人一致的夸贊,李越的聲望一時間變得更高。
第二天,小朝會,公孫無忌上奏,一時間便有數十人附和。
李越無所不允,李先,李軒也是同聲附和。
只用了兩刻鐘,就確定了對高力用兵。
“討伐高力,是民心所向,是大勢所趨。”李越坐在偏殿中的上方,兩邊還坐著昏昏欲睡的李先和李軒,“著令,朱國公,點兵五萬,討伐高力。”
“越王英明!”
眾人紛紛拜道。
而此時,小海邊,正在舉辦婚禮。
秦墨穿著喜服,雖然不是道婚特有的服飾,可草原上物資貧瘠,也沒那么多要求了。
今天,是七月十日,日子不算太好。
但是方莼執意選擇今天嫁給秦墨,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只知道這天是師父將她抱回去的日子。
秦墨穿的喜氣洋洋的,肅殺的軍營之中,也多了些許的喜色。
大乾的士兵,和吉鞨室丹的士兵勾肩搭背的,圍坐在一起,中間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羊。
一只只肥碩的牛羊被架在了火堆上。
吉鞨,室丹的士兵,跳著他們民族特有的舞蹈,唱著祝福的歌。
雖然聽不懂,但是歌聲悠揚,透著真誠,帶著祝福。
秦墨準許他們喝酒,雖然一人只有兩口的量,但也足夠讓大家快活了。
談不上過癮,但是配上秦墨用秘制醬料烤制的牛羊,一個個大快朵頤。
秦墨不是第一次結婚了,心里卻格外的著急。
“憨子,你別急啊!”竇遺愛道:“你看我,多淡定!”
“靠,是我結婚,又不是你,你懂個屁啊!”
秦墨特想看看方莼著新衣,涂胭脂的樣子。
“沒人比我更懂結婚!”竇遺愛拍著胸脯道:“我也是納了二三十個小妾的人了,這一點我比你強多了!”
“我兒子比你多!”
一句話,就把竇遺愛的驕傲瞬間瓦解!
然后,就蹲到角落里,默默的抽煙,拔著草地上的草,“太扎心了,那疼往哪兒戳!”
不一會兒,那一塊就被竇遺愛給拔禿嚕了。
而此時,營帳之中,高要正在為方莼梳洗,扮裝,“你說你,還沒好透呢,這么著急作甚?
不要命了?
我知道你很想嫁少爺,總要把自己身體要好來不是?”
“假太監,你知道嗎,想要嫁一個人,是迫不及待的。”
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方莼笑著道:“況且這里是小海,是草原深處,誰也不知道敵人會不會過來。
我怎么能讓他在這里冒險呢?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經過這半個月的休養,行路是沒問題的。
就好像你,估計就算你死了,都不愿意讓妙云受傷吧?”
高要沉默了,她看著略施粉黛的方莼,是那樣的英氣逼人,只不過,這英氣碰到秦墨,就被打磨的圓滑,變得更加的溫柔。
就連笑起來,都更加的柔媚。
這一刻,方莼笑得特別幸福。
哪個女人不懷春呢?
她真的好羨慕方莼。
“假太監,如果和平了,你會不會告訴他真相?”
“我?”高要頭搖的撥浪鼓似的,“我不行的。”
“你不說怎么知道?”
方莼道:“妙云說,他要封心了,你要是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高要心猛地一緊,然后故作漫不經心的道:“我是奴,他是主,干爹將我送給少爺,就是希望我能夠時刻保護少爺。
少爺一生平安快樂,我就知足了。
至于我是以什么身份跟在少爺身邊,守著少爺,拿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能繼續跟著少爺。
那便是我的快樂!”
方莼感受到了篦子梳頭發的速度加快了,也不再多說,只是道:“你這手藝,如果恢復真身,肯定把自己裝扮的漂漂亮亮的。
妙云看到你,怕是會挪不開眼睛!”
高要則是心有戚戚然,有些期待,可更多的是迷茫和害怕,“你這女冠,好不講理,明明今天是你的婚禮,何故慫恿我?
你就這么希望我離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