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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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運損,有兩種,一種是戰時,運送糧食在路上的損耗。
這也是為什么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原因,如果糧食運送不夠,大軍過去,就得餓肚子。
也是為什么,很難看到超過半年以上的長期大戰,因為太拼糧食了。
在這個時代,大國比拼的不單單是人口,更多的是糧食。
還有一種運損,就是稅糧運輸。
走漕運的還好,就算貪也貪的少。
走陸路那就要命了,損耗三分之一都是正常的。
那三分之一除去運送的人,馬,騾子所消耗的糧食,便是運送時,一層層的盤剝。
小到村里的村正,大到縣衙里的縣令。
糧食還分上糧和次糧,不飽滿的糧食,就要多征,能不要命嗎。
這一點,周煬帝的大運河還是居功至偉的,減少了運損,但是吧......走水路偶爾翻船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就算上報到朝廷,大家也不當回事,最多不痛不癢的批評幾句。
李源聽到運損這兩個字時,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了,“爺臨朝時,運損應該是五一。”
秦墨咂舌,“五分之一的損耗,這一路上來,得肥了多少人?
而且,這五一恐怕還是少的,實際恐怕有四分之一的損耗了。
短期看沒什么,但是五年一看,就意味著有一年的國庫糧稅總收入,被貪墨了。
五十年,就沒了十年的國糧,有這十年的稅糧,可以做太多的事情了!
諸葛尚書來了沒?”
“沒呢,今年的稅都沒有核算完畢,沒來!”李存功回道。
“算了,他來了也沒用,根本上還是制度出了問題,均田制也好,租庸制也好,其實都是問題。
就算再原有的制度上,玩出花來,那也是沒用的。
現在嶺南種了很多高產耐旱的作物,京城秦莊又培育出了高產的稻種,三五年后,大乾的糧食,翻個兩番不成問題的。
那時候人口激增,繁榮之下還是有問題的。
我爹就說過,看問題,不能只看表象,要看的深遠一點。
對吧爹,你是說過均田制和租庸制度很垃圾吧?”秦墨笑瞇瞇的說道。
眾人齊齊看向秦相如,一個個心里都罵開了。
“好你個秦老狗啊,原來你才是幕后真兇,秦墨說的這些話,都是你教的是吧?”
“秦老狗,彼其娘也,你家是有公主郡主當兒媳婦,我們家沒有啊,你們家銀子多到花不完,我們家也沒有啊。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屬實狗啊!”
秦墨說均田制差,說租庸制度,還說土地兼并,那不就是在點他們嗎?
現在世家被殺的七零八落的,他們那里還敢吭聲,秦墨點出來,李世隆還能當做沒看見嗎?
本來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好了,都沒得玩了。
李存功跟柳成虎倒是沒什么,反正他們跟著秦墨賺錢,銀子多到花不完,對土地執念也小。
但是尉遲信雄他們不行,恨不得用刀子剁了秦墨。
不對,是剁了這父子兩!
“相如,你說過這話嗎?”李世隆問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肯定說過就行了。”秦墨生怕老秦否認,一口咬死了這話是他說的,“我當兒子的,肯定不會記錯的!”
秦相如怪笑了起來,手背青筋暴起,釣竿都快被他給拗斷了,“呵呵,真是爹的好大兒啊!”
“相如啊,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過來跟朕說,省的你家王八犢子氣朕!”李世隆斜睨了一眼秦墨,越看越來氣。
“是,陛下!”秦相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行了,你們別打岔,讓景云繼續說!”李源道:“景云,你說說看,這事兒怎么解決!”
“現在,咱們大乾人口少,肯定是要多鼓勵生育的,現在土地富足的情況下,要大力的開墾土地,然后全國性的丈量土地。
土地的總數在哪里,再怎么變動,也不可能一次性少一半,除非發生戰事,國土被侵占了。
我先來說說均田制這一塊,然后再說租庸制度,這兩塊是一起的,如果要改,肯定是要一起改的。
要不然,非亂套了不可!”
在場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均田制是按戶給田地,一戶百畝,說句難聽的,這么多田地,一個三口之家,或者五口之家,很可能種不完。
特別是有了土豆和紅薯之后,除非碰上大面積的天災,否則糧食必然是不缺的。
所以我覺得,永業田,在擁有人死后,不再還官,而是以家庭為單位給子孫繼承。
比如尉遲伯父擁有一百畝永業田,他死了,就把永業田分給霸道和囂張兩個兒子,一人五十畝!”
“秦墨,你才死了!”尉遲信雄罵道。
“別吵,我舉例子呢!”
“閉嘴!”
“憋住!”
李源父子異口同聲的罵道。
尉遲信雄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的,還沒處說理。
公孫無忌則松了口氣,還好,這一次沒有拿他舉例子。
他總算不用‘死’了!
秦墨呼出一口煙,繼續說道:“當然,他們還是在掛在尉遲伯父的名下的,總數還是這么多,如果他們單獨出去立戶了,那么就不在分永業田。
怎么分田戶主說了算,如果家中誕下兒子,就獎勵十畝永業田,這十畝永業田,是作為朝廷鼓勵生育獎勵的,也不收回。
第四代之后,取消永業田獎勵,那時候,生子嗣,就不再獎勵永業田。
那時候,以戶為基數的永業田,每家每戶,起碼也有三四百畝,種出來的糧食,按照一日三餐,也足夠三四百人享用了。
而且添丁的同時,家中的長輩也會過世,此消彼長,田地根本種不完。
當然,這種做法,很容易催生出村族,時間一久,就容易出現第世家第二。
但是還有配套的方法,那就是村用集體土地,村民的永業田雖然是他們的,但也是村莊的集體財產!”
這一下把李源給聽迷糊了,“景云,你一會兒私人財產,一會兒集體財產的,都把爺給聽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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