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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暗,寂靜的山脈呈現出一片祥和的景象,夜晚涼嗖嗖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混雜著一股莫名的清香,飄蕩在這空中。
燕霆生起了一團篝火,從空間戒指里又取出了兩件外套給秦妃泠披上,二人圍繞著篝火休息。
燕霆手上抓著一根木根,挑撥著火焰,火光映照在他的臉龐上,在黑夜的襯托下,秦妃泠愈發感覺燕霆變得滄桑起來,他的臉上少有笑容,這些天一般都是板著臉,沒什么表情,只有在她主動和燕霆說話以及開玩笑的時候,他才會偶爾淺笑一下。
這些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足以改變他的性格和行事風格。
“我們到八荒后,應該去哪里?”秦妃泠提了一嘴,蕭城凡讓他們去八荒避難,但是八荒之大,遠勝玄黃域,他們到了那里,又該何去何從,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漂泊,居無定所吧。
燕霆眨了眨眼,平靜道:“我們若從樓蘭出發,穿過小半九行域后,抵達的應該是東海,穿過東海才能到達東荒之地,我看過八荒的格局,那里遠比玄黃域還要混亂和復雜,光是有元宗坐鎮的宗門家族都有數十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了那里之后應該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妃泠低下頭來,輕聲道:“未知的領域往往伴隨著未知的風險,我們不如先考慮加入一個宗門,那樣要比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行走要好得多吧。”
燕霆淡淡一笑:“你也說了,未知的領域伴隨著未知的風險,我們又怎么好隨便加入一個宗門呢,況且八荒的環境比玄黃域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像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實力的人,進了那里的宗門,怕是要受到排擠。”
他將手中的木棍放到了篝火上,遮了遮火,揉了揉手,才繼續道:“我在死亡天澤尋找源心炎的時候,曾和巫神窟的巫靈山死斗,就在我要被他所殺時,有一個人出手救了我,他跟我說有緣的話會在八荒相遇,我覺得他會是一個可信之人。”
“嗯,你從雪鷹帝國回來時跟我說過,但是就因為他救了你,你就覺得他可信,如果他知道你身懷異寶,你如何保證他不會出手拿走你的一切?”秦妃泠不解地問道。
燕霆搖頭笑道:“在死亡天澤地底世界中,和鱷人大戰時他也在場,他也想奪取源心炎,但他看著源心炎進入我的體內時,卻沒有和巫神窟和飄雪宗那些人一樣對我出手,而是護我離開,我沒有理由不信他,他要是想奪我異寶,早在地底世界時就可以動手了。”
“但如果他是想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那時候巫神窟和飄雪宗都在,他想要神火的難度應該很大吧,如果他是故意放你離開,想在之后獨自找你,或等你自投羅網呢?”
燕霆苦笑著道:“他又怎會知道我將來一定會前往八荒呢,哪里會有人能將未來算得這么清楚的,若真是如此,那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后來連巫神窟和飄雪宗都沒有找到我,他又如何確定他有那個能力一定能找到我?”
他抬頭來看了看天空,輕輕嘆了口氣,悵然道:“倘若他真的有那么神,知道我會去八荒,若他能為你我提供一個安身之所,神火給他又如何?”
秦妃泠鼓了鼓嘴,頷首低眉,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早點休息吧,與其在這玄黃域提心吊膽地活著,我寧可在八荒域不明不白地死去。”燕霆仰身倒地,面朝著篝火,閉上了眼睛。秦妃泠也沒有再繼續說話,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二人身在半山腰,山上的喧鬧吵不到他們,一覺醒來,距離希望又近了一步。
當然,前方是希望還是深淵,又有誰說得清楚呢,不過要燕霆選擇的話,哪怕前方是深淵,他也絕不會后退一步,因為他便是才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燕霆在睡夢之中,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喊聲震天,眼前火光四射,直覆天穹。
他忽然睜開眼睛,黑夜已不再平靜,震耳的喊聲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他的耳畔,他抬頭望向上方,只見遠處的停靠點上,已經是火勢沖天,將黑色的夜空渲染成了一片赤焰紅霞。
“妃泠!”燕霆連忙叫起了秦妃泠。
秦妃泠睡眼惺忪,但一睜眼卻見色彩不對,她迅速起身,凝眉看向天空。
“山上出事了?”秦妃泠問道。
燕霆皺眉道:“火光沖天,估計是烈魂宗和天煞宗的人打起來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還是……”
“現在走,他們肯定忙于應對,沒人會關注到我們。”燕霆當機立斷,天煞宗和烈魂宗開戰,戰況必定非常激烈,他們現在離開,不會有人在意。
二人沖天而起,飛速朝著山下飛去。
但下一刻,燕霆和秦妃泠卻驟然止身,目光凝重地看著前方,三十多人飛空而來,手中托起一團烈焰,渾身元氣釋放,氣勢洶洶,好似做好了隨時大戰一場的準備。
這些人不用猜,皆為烈魂宗之人。
“你們是何人?”沖在最前方的那人指著燕霆和秦妃泠,怒喝道。
“路人。”燕霆言簡意賅。
“路人?我們和天煞宗已然交戰,你們卻在此時下山,難不成是想繞到我們后方偷襲?”那人臉色陰沉道。
燕霆搖了搖頭:“我們只有兩人,如何偷襲你們,我們只是不想卷入你們烈魂宗和天煞宗的戰場里而已,誰知道你們會此時開戰,我勸你們盡快上山支援,不要在我們兩個局外人身上浪費時間盤查。”
“是不是局外人,抓回去審問就知道了,你們兩個帶他們下山,交給陳長老發落。”他指了指身后的二人,命令道。
那二人上前,來到了燕霆和秦妃泠身后,兩把刻有烈焰紋路的刀架在了二人脖子上。
燕霆對此沒有任何反抗,只是淡然地道:“烈魂宗的人,難道都是這么蠻不講理嗎?”
“現在正在節骨眼上,你們的行蹤著實令人感到可疑,若你們是清白的,審問過后自然會放你們離開,若你們敢反抗,格殺勿論,我們走。”
留下二人后,其余三十多人一起沖向停靠點。
“你們二人,當真不和他們一起去嗎?”燕霆面無表情地問道。
“少廢話,在這關鍵時刻你們二人卻突然出現在這里,誰看了都會懷疑你們,不要亂動,跟我下山去找陳長老核實,如果你們是無辜的,我們自然不會傷害你們。”那個控制燕霆的烈魂宗弟子正色道。
“我可沒有那個時間陪你們浪費。”燕霆冷然開口,使得二人臉色微凝。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么跟我們烈魂宗說話,單憑你這一點,我就有理由認為你是天煞宗的奸細。”
燕霆身上元氣驟然爆發,一瞬間將二人沖飛出去,以二人三級元羅的修為,即使是有防備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擋得住燕霆的威壓氣浪。
兩個人騰空翻轉,飛出十余丈后,兩只手分別掐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望著眼前滿臉煞氣的燕霆,二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為何物。
“你……”
“我給過你們機會,你們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我。”燕霆五指一緊,隨后手腕一扭,二人脖頸直接被燕霆掐斷。
燕霆松開手,兩具尸體就這樣墜落下去。
秦妃泠輕輕嘆息一聲:“你沒必要把他們全殺了。”
燕霆眼神淡漠:“從今往后,我不會再對任何一個敵人手下留情,從我勸他們離開,他們執迷不悟的那一刻起,這就注定是兩個死人了。”
秦妃泠幽幽一嘆:“你真是變了。”
“不都是被逼的嗎?”燕霆看向秦妃泠,隨后轉身欲走,卻見又有一伙人從山下沖上來,這一伙人的數量不多,只有十人左右,還是烈魂宗的人。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殺我烈魂宗的人,拿下……不……格殺勿論!”
十人紛紛取出了兵器,絢麗的火光沖天而起,全都朝著燕霆轟殺而來。
燕霆手中閃過一抹黑光,斷涯出現,一記翻浪覆天劈將十道烈焰刀芒全部轟潰,猛烈的火浪在虛空中鋪開,卻是沒有影響到燕霆和秦妃泠分毫,反倒是烈魂宗那些修煉火元素之力的人全部被掀翻出去。
燕霆目光一冷,斷涯卷起恐怖的神威,凝聚出一道百丈刀芒,徑直朝著十人轟殺而下。
十人臉色驟變,全部元氣瘋狂釋放,最極致的火元素之力如吞噬蒼穹的火焰巨口,妄圖吞下這氣勢磅礴的刀芒。
“啊——”
刀芒瞬間轟斷了他們手中的兵器,轟在了他們的軀體上,兩人在刀芒正中心,當場斷成兩截,三人被余威震穿五臟六腑,必死無疑,還有五人修為高一點,運氣好一點,被余威震飛出去,但即使如此,他們的手臂和軀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
燕霆直沖而上,手握斷涯,影念天穹全力施展,朝著其中一人凌空一劈,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瞬影而至的燕霆一刀轟成數段。
“快發信號……快發……”
第二句還未說完,燕霆的拳頭已經落在了他的眉心處,一拳將他的頭顱打得崩裂,一股沖擊力極強的氣浪貫穿他的腦袋,從后腦猛然噴出。
“死吧!”燕霆一刀橫掃,宛如寂滅空間中驟然迸發一道白芒,其余三人只是一眨眼,頭顱便已經飛起,聲息全無。
燕霆輕微地喘了喘氣,忽然手掌捂上了胸口,臉色變得猙獰起來。
秦妃泠上前扶住他,似是責怪道:“你重傷初愈,為何仍然要爆發全力殺他們?”
“不能留下一丁點的隱患,給日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只有爆發全力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將這十人盡數誅殺,現在后患已除,我們趕緊走。”燕霆撐了撐身子,挺起腰桿,將斷涯收入空間戒指中。
秦妃泠點了點頭,扶著燕霆朝著山下飛去。
殊不知,在一棵大樹后面,有一個白衣青年搖著折扇,嘴中輕聲一念:“那是……斷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