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霆借著湖泊并不干凈的水隨便洗去了渾身的泥土,然后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而白雨則在地上用劍挖出一個坑來,親手把她的師兄埋葬。
“多謝公子相救!”白雨顯然還是驚魂未定,話語中伴隨著輕微的顫抖,燕霆可以聽出她極力掩蓋的啜泣聲,他可以理解,師兄未護自己而慘死,換成誰都無法接受。
“不用客氣。”燕霆淡漠地擺手回應,接著道:“你應該是飄雪宗的人吧?”
燕霆記得幾天前在大澤城中見過這一行人,他們的服飾燕霆多少還有點印象,只是他不知道為何此刻只有這師兄妹二人在此,其余人全都不見了。
“公子認得我?”白雨微微錯愕。
“大澤城中見過一面,只是姑娘不認識我而已,你們飄雪宗其他的人呢?”
白雨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她曲膝坐在地上,雙手環繞小腿合抱,模樣楚楚可憐,眼含淚水,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安慰一番。
燕霆站在原地,仰頭翻著白眼低聲苦嘆:“麻煩!”
等了約摸十息時間,白雨才從悲傷之中走出來了一些,她壓抑著啜泣的聲音道:“今天早晨我們本來在休息,突然有幾只鱷人對我們發動攻擊,其中還有一只鱷人非常強大,拖住了負責保護我們的秦烈長老,而我的師兄們在鱷人的進攻下分散逃跑,我跟著林濤師兄一并而行,卻被兩只鱷人逼入絕境,若不是公子來得及時,今日我肯定難逃一死。”
“你們也被鱷人偷襲……”燕霆略微有些詫異,那天看飄雪宗一行人少說也有十一二個,竟然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看來鱷人的攻擊是無差別的,并不會因為誰人多誰強大就避開,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它們有把握將其吞掉的前提下。
“公子也被偷襲了嗎?”聽得燕霆的話,白雨驚詫地問道。
燕霆緩緩點頭,輕聲道:“偷襲我的,就是剛剛那兩只鱷人,其中一只爪子被我打傷,我才認出它來,這么說來,你們被偷襲的地方離這里不遠,不如我帶你去找你的師兄們和長老。”
白雨一下抓住燕霆的手,激動道:“多謝公子愿意救白雨一命,敢問公子的姓名,若是白雨有幸逃過一劫,回到飄雪宗必定報答公子,我的爺爺是飄雪宗五長老,他非常喜愛我,他肯定不會虧待公子的。”
燕霆尷尬一笑,輕輕地抽回自己的手,白雨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縮了回去,臉上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咳咳,我叫燕霆,那兩只鱷人才逃跑,必然不會躲得很遠,我們還是早點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們。”燕霆站起來背起斷涯,牢牢固定好位置,回頭看了一眼白雨,只見白雨雙眼死死地盯著他的兵器,目光中充滿了震撼。
“走啊,還看什么?”燕霆眉頭一挑,這刀有這么吸引嗎,一直盯著看?
“噢!”白雨后知后覺,從地上站起來,回首朝著林濤那簡單的墓穴輕輕一跪,然后跟上燕霆。
按照白雨的記憶,兩人回到了飄雪宗遇襲的地方,地上還殘留著血跡,好幾塊地皮都被掀翻,幾個深坑留地上,應該是那個長老和鱷人經歷了一場大戰,但是剩下的弟子們招架不住鱷人的攻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燕霆目光一轉,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他半個身子嵌入地面,背朝著燕霆,燕霆叫了白雨一聲,指了指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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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點了點頭,連忙跑了過去,等到了那個人的正面,白雨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
燕霆臉色陰沉,一步躍到白雨身邊,他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剎那的顫抖,眼前這個半身進入地面的人,五官已經是血肉淋漓,模糊不清,胸前的衣服全部被撕裂,一大塊肉被撕下,露出恐怖瘆人胸腔和內臟。怪不得白雨看到這個場面會大叫,連他都差點沒撐過去,這種血腥的一幕,恐怕有點人性都做不出來吧。
“這應該也是你們飄雪宗的人吧,你還認得他是誰嗎?”燕霆對著白雨問道。
白雨閉上眼睛,小臉痛苦不堪,許久她才微微點頭,重重喘息道:“他是陽明師兄,沒想到他竟然也被鱷人……”
燕霆深深嘆息,此人的修為他不好判斷,但應該也是天元境,飄雪宗這一行人的修為就只有那一個長老是元羅境,其余的人全部都是天元境。或許是對鱷人的輕視,又或許是沒有做好準備,如今已有兩人慘死,那么剩下的天元境估計也很難逃過一劫了。
不過這也無可奈何,關于鱷人的傳說本來就了解甚少,誰又知道鱷人的實力不強,一身的皮肉卻是強硬到了變態的程度呢。那些能夠從死亡天澤之中逃出來的人,不是實力極強,就是祖上積了陰德,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就在這時,燕霆微微抬眸,眺望遠方,眼睛瞇起,那里,似乎有打斗的聲音。
“我們去那邊,那里應該有人。”燕霆拉起白雨,帶著她往打斗的方向走去。
一片淺水區域,劍光凌厲,閃爍虛空,淺水灘濺起無數水花,猶如沖天而起的水柱騰上半空,而后在劍氣的切割之下分離。
四個白衣青年合力圍殺一只鱷人,煞白的劍光落在鱷人的皮膚上,卻好似繡花針一般無力,只發出鏗鏘的撞擊聲。那個鱷人獨自面對四個人的攻擊,既不抵擋,也不還擊,仿佛把四個人當作孩童一般玩耍。
四個人的修為都在中期天元,在比較嚴密的配合之下匹敵一個七級天元也不是很大的問題,但是此刻卻無法傷到鱷人半分,其中一人因為用力過猛,手中的劍砍在鱷人的后背上,竟然一剎折斷。
他的手腕酸痛難忍,虎口有明顯的淤傷,其余三人也都露出了疲倦之色,很顯然他們已經激戰許久了。
“不行,我們的攻擊根本傷不了它這孽畜,師兄弟們,我們用最強的一擊攻擊它,然后分散逃跑如何?”一個青年大聲道。
“沒用的,分散只會讓它們逐個擊破,四人聯手都無法奈何它,分開了又有什么用,陽明的下場你忘了嗎?”另一個青年語氣沉重,陽明慘死在他面前下那一幕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四人合力還能面前抵抗,若是分開,必死無疑。
秦烈長老與一只鱷人激戰不知道去了何方,他們十一個弟子與四只鱷人混戰,卻被對方輕易擊潰,林濤師兄帶著小師妹逃走,陽明當場被一只鱷人攔腰撕成兩段,砸入地面,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他們不得已各自逃散,剛剛又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卻被這一只鱷人發現蹤跡,四人合力之下,竟然無法占到半點好處。
“啊——”隨著一聲慘叫,三人眼珠中充斥著血絲,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
那個斷劍的飄雪宗弟子被鱷人抓住手臂,然后用牙直接咬下一大塊肉來。三人合力揮劍,瘋了一樣砍在鱷人的腦袋上,胸口上,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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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雪宗的劍法蘊含冷冽冰寒之意,一劍封喉,傷口凝冰,快到極致,鋒芒畢露。鱷人的大腿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劍痕,它或許是感覺到了痛意,松開了那人的手臂,后退了兩步。
三人合力逼退鱷人,把那個青年拖了回來,可轉身之際,另外一只鱷人從水底探出頭來,四個人臉上皆露出絕望之色。
一個鱷人他們就已經不是對手,再來一個,連逃跑都成了奢望。原來這只鱷人選擇陪他們玩耍,不怕他們逃跑的原因,是因為還有一只鱷人守著。
“師兄弟們,看來我們今天要死在這里了。”一個青年慘然地笑道。
“我沒想到,竟然和你們這幾個人死在一起,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另一個青年也笑了,笑出了淚來,他們的天賦在飄雪宗只能算是中上層次,年齡已經二十歲,才不過中期天元。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之間才不會有嫉妒和恨,彼此成為了關系很好的師兄弟,一起修煉,一起玩樂,如今就連死,也是一起。
“到時候記得先殺我,我可不想死在這怪物手里。”那個手臂受傷的青年冷冽地笑道,他抓住一個人的肩膀,沖他露出苦笑。
“好,絕不會……死在……”
淺水灘忽然爆開一陣恐怖的漩渦,將四人全部吸入其中,然后漩渦沖開一條水通道,四個人如被波浪推開,朝著遠方飛去。
天空上一道刺眼的劍芒直貫長空,似落日余暉,又似新生朝陽,降臨淺水灘,轟出一條逆空翻騰的水龍,直沖鱷人,聲響極大。
鱷人轉身以堅硬的后背抵擋,水龍沖擊在鱷人的后背上,宛如螺旋尖刺不斷在那堅硬的鎧甲上鉆動,鱷人終究是承受不住這恐怖的力量,被沖飛出去。
一個灰衣青年持劍緩緩落到水面上,青年面容峻冷,眉宇不凡,他眼神微微一凝,望著另外一只鱷人,隨后一劍刺出。
這一劍之威勢,強過了四人不知道多少倍,抬手間便是一道奪目的劍光直穿虛空,往鱷人的眼睛刺過去。
那鱷人似乎憤怒,一爪拍出,想要將那把劍抓在手中,但它的視力并非很好,一直以來捕捉獵物用的多是聽力個嗅覺,而劍的速度,太快!
鱷人的一只眼睛直接被一劍戳爆,而它的爪子也抓在了劍刃上,死死扣住。
灰衣青年冷冷一笑,手腕一旋,鱷人扣住的劍刃在它爪間刮下一層皮來,痛得鱷人迅速縮手。青年眸光一斜,一劍橫甩,蕩起一道青色劍芒,劃過鱷人的臉皮。
鱷人臉上飆出一道血線,這一幕讓四人面露駭色,他們全力才在鱷人的腿上留下一道痕跡,這個人竟然輕描淡寫地就刺傷鱷人。
“他……他好像是令狐涯……”一個飄雪宗弟子顫聲道。
“你說他是雪鷹四絕之一……令狐涯……”
令狐涯冷哼一聲,一劍縱直劈下,硬轟在鱷人的腦袋頂上,鱷人那堅如磐石的腦袋在這一刻猶如暴曬后的薄石板,無比脆弱,腦袋直接裂開一道血痕,鱷人痛苦慘叫,令狐涯接著一腳踹在鱷人的臉上,將它踹飛十幾丈之遠。
鱷人偷襲摔入水中,掙扎了幾下后,忍著疼痛鉆入了水中的泥土里,不見蹤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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