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神凰雙翅一振,漫天烈焰被暴風帶起向顧飛淳撲殺而去,顧飛淳的煉幽白狼在這股火焰之下,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還沒有靠近就被再一次焚滅。顧飛淳噴出一口血箭,身體被玄天神凰轟出數十丈遠。
秦妃泠面如寒獄,心念一動,玄天神凰重新回到她的頭上。那古樸的鳳羽,威嚴的氣勢,冒起雄渾烈焰的軀體,以及那仿佛來自遠古時期的神威,玄天神凰作為上古神獸元魂,它所帶來的壓迫和天威,都絕不是這里任何一個人的元魂可以相比的,不,別說相提并論,連提鞋都不配。
“顧飛淳,你可以去死了!”秦妃泠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讓顧飛淳心中頓生絕望,那玄天神凰發出一聲尖銳嘹亮的鳳鳴后,噴出赤紅色的九天神炎轟向顧飛淳。
杜軒和蒼壑離顧飛淳最近,幾番猶豫之下,兩個人心有靈犀般的合力以元魂截住這團九天神炎,顧飛淳的父親是顧顯,巔峰元道的絕頂高手,而且作為執法隊的副隊長,隊長癡迷于修煉,不問執法隊之事,他便是最高統領,否則也不可能從一眾罪犯里提出四個人出來,這么一個大人物,他們得罪不起。
如果讓顧顯知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顧飛淳死在秦妃泠手里,那還不得活活撕了他們。
但是救人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兩人的元魂——噬木鳥和奪天龜在熊熊烈火中掙扎了那么幾息時間后,焚滅成虛無,尤其是杜軒的噬木鳥,受創最為嚴重。
鳳凰是百鳥之王,玄天神凰更是上古神獸,它對于所有鳥類都有一種極大的壓制力,噬木鳥在它的面前,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兩個人臉色慘白,氣息虛弱,元魂連接他們的生命氣機,雖說被滅了之后還可以釋放出來,但是隨著元魂的噬滅,他們的元氣會有很大的損傷,并且第二次釋放的元魂,力量也不會和第一次一樣,當然這一切都取決于本身的實力和精神力。
“你們兩個,倒是很執著啊!”秦妃泠冷笑道,她輕輕抬起小手,玄天神凰身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然后帶著極致的狂怒沖向二人。
“妃泠,慢!”
偌大的空谷上空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秦妃泠柳眉一蹙,小手壓下,玄天神凰立刻停止攻擊。
蕭城凡飛下風云臺,望著滿地的“尸體”,他的心中一陣不安,然后,他看見了那個結界。
他的眼睛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驟然一縮,緩緩走向那個結界,走到結界旁邊,他身軀猛的一震,如一個老人被人撞了一下,失神般地后退,臉上滿是震驚和駭然,以及一種說不清的痛苦和絕望!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擦了擦,快速貼近結界,里面的場景沒有變,依舊是那個少年,他平靜地躺在那里,渾身是血,光從面部幾乎無法認出來他就是燕霆,頭發和臉緊緊被血液粘黏在一起,一道又一道裂口讓他的臉千瘡百孔,他的頭部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污血遍布了他的臉龐,一身白衣,看不見任何的白色,有的只是如墜入血缸里的血色和污濁的灰塵。
他的身下,一灘快要凝固的暗紅的血鋪滿的方圓六尺。
但是蕭城凡,一眼認出了這是燕霆。
“這……這……為什么……為什么他……他……”蕭城凡雙手顫栗,痛苦失聲,他的眼里,滿是愧疚和悔恨。
秦妃泠小手一揮,將結界散去,她的心同樣在顫抖,為什么?一場爭斗,會變成這樣一幕慘不忍睹的悲劇。
“燕霆……燕霆,我是蕭爺爺……你……你……”蕭城凡泣不成聲,兩行清淚從他的眼角順著臉頰流下來,眼前這個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少年,是他的孫子。
秦妃泠腦袋一陣眩暈,眼角泛紅,她忍住了流淚,安撫蕭城凡道:“燕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蕭爺爺,你不要太過擔心!”
“孩子……我看得出來……傷太重……連元氣都不能渡給他……”蕭城凡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連說話都被啜泣聲打斷數次,忽然他的臉上涌起強烈無比的殺意,朝秦妃泠沉聲吼道:“是……是不是……他們……”
秦妃泠點點頭。
她沒有說話,但是僅僅點頭,就足以宣判這四個人的死刑。
莫玄觴趕到山谷上方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眉頭緊蹙,心中的擔憂又濃烈的幾分,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風云臺,終于在數十具趴著的“尸體”中找到燕霆、秦妃泠和蕭城凡。
他聽到鳳鳴聲的那一刻就預感到會發生什么大事,連忙往風云臺這邊趕過來。
他早該想到的,以燕霆的性子,怎么會向顧飛淳低頭,他沒有背景,唯一能做的,只有獨自面對。
“我給燕霆喂了護心丹,愈合了他的傷口,現在應該可以抱他起來了,雖然有了護心丹,但為了防止出現什么意外,還是要趕緊治療,蕭爺爺,我們還是送燕霆去圣醫房吧。”秦妃泠擔心道。
蕭城凡遲疑了一下,輕輕抱起燕霆,他剛要走,回頭瞪了顧飛淳一眼,顧飛淳頓時渾身疼痛難忍,胸口沉悶,心臟如同要炸裂一般,仿佛有千鈞神力壓在自己身上。下一刻,他的身軀砸飛出去,撞在了石壁上面,直接將石壁砸出一個大坑來。
這就是元宗的恐怖之處,意念之力,出神入化,能夠真正地做到殺人于無形之中,如果蕭城凡下手再重一點,顧飛淳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蕭爺爺,燕霆和他還有一場決斗,留著他的狗命,等燕霆親自去取吧。”秦妃泠小手拉住蕭城凡的衣袖,冷眼看著顧飛淳道。
蕭城凡沒有說話,直接飛上山谷,徑直往圣醫房的方向去。
風云臺一戰,顧飛淳一方百位后期天元,四人死亡,二十七人成了殘廢,其中十一人全身癱瘓,成了廢人。三十八人被重創,估計沒個半年恢復不過來,除非顧飛淳大發善心,出大價錢為他們請最好的醫師治療。
不過這種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被送入圣醫房的時候,燕霆命懸一線,離死也只差了一口氣,多虧了秦妃泠的那一顆護心丹死死把他的心脈護住,并且及時為他止了血,所以才有挽救的機會。
在逐鹿醫圣白谷一天一夜的救治下,燕霆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這一天一夜,門外面十幾個人不眠不休地等著,步云崖出關后得知了消息,甩著淚不要命地奔過來。
命保住了,但是醒的話不知道還要多久,蕭城凡決定,讓燕霆好好休息,他先把顧飛淳的事情解決了。
第三天,蕭城凡開啟逐鹿閣,邀請了大長老和二長老,以及四位執法長老前來,公開審理此次爭斗。
以往的爭斗,規模比這次大的數都數不過來,二十幾年前,就有一場聚集三方勢力,涉及五十多位內院弟子,人數近千的超大規模的爭斗,那一架打了整整三個時辰,從中午打到黃昏,堪稱逐鹿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爭斗。
可是即使是千人大戰,結果也只是三百人重傷,四百多人中傷和兩百多人不同程度的輕傷而已,參戰人數遠遠超過這一次爭斗,但傷亡規模遠遠達不到這一次的慘烈。
至少,沒有一個人因為爭斗而陣亡,三方實力差距也相差不大,哪里像這一次,一百個人打一個,而且修為境界完全是碾壓。
可這結果,卻是令人膽戰心驚。
不僅二十多人成了殘廢,而且竟然有四個人身死,這不是爭斗,根本就是死斗。
燕霆本人,到了瀕死的狀態,蕭城凡要調查清楚,這一戰,究竟起源為何,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三位長老坐在逐鹿閣最上方的位置,四位執法長老坐在高堂偏下的位置,涉事之人因為燕霆重傷不能行動,故而只有顧飛淳四個人站在下面。除此之外,蕭城凡還讓莫玄觴等人來理清事情真偽,不讓顧飛淳鉆了空子。
既然燕霆暫時打不死你,那我就整死你,整不死就往死里整。
蕭城凡要干什么,大長老和二長老兩個人心知肚明,他們只希望此事不要鬧得太大,雖然燕霆重傷,但是顧飛淳那邊傷亡不小,雖然和顧飛淳本人沒什么關系。
蕭城凡抑制好了心里的憤怒,他是審問者,不能帶有偏向燕霆的感情色彩,否則這次審問就沒有意義了。
“顧飛淳、白姜、蒼壑、杜軒,我問你們,這場爭斗,起源在誰?”蕭城凡淡漠地問道。
顧飛淳眉頭一緊,他想了一會兒,道:“回三長老,這場爭斗的源頭,是燕霆、楚天源和林玨三個人強闖我的府邸,打傷我的家仆,毀了我的前院,這件事情在五天前已經得到了確實。”
“放你的屁!”楚天源大罵道,但他很快意識到這里是逐鹿閣,不是他放肆的地方,所以他站出來,先對上堂的七位長老鞠了一躬,然后才繼續說道:“眾長老請原諒,弟子并非有意冒犯,而是這顧飛淳隱瞞前后關系,隨意篡改因果,著實可恨,弟子憤怒至極,所以才出言不遜,望眾長老原諒,并且弟子希望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問他一些事情。”
四位執法長老看向三位長老,蕭城凡自然是毫無疑問地點頭,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他不支持自己,還有誰支持自己。
大長老和二長老至少還遲疑了一下,并且做出了一副難為情的表情,讓顧飛淳看清楚形勢,好讓他誤以為不是所有人都針對他。其實真的不是所有人都針對他,至少跟他一起的三個同伙和四個執法長老不是。
“既然這樣,如果你說的和此事不沾邊,那可別怪院規無情了。”大長老肅聲道。
“多謝長老!”楚天源道,他轉身看著顧飛淳,大聲罵道:“你個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混蛋,你敢說在我們闖你的府邸之前,你沒有對燕霆做過什么?”
顧飛淳絲毫不退步,正色道:“我是派人找過他的麻煩,那又如何,內院本來就是這樣的,家仆的任務就是協同主人參與爭斗,況且我只是小小地懲罰他一下,他也可以派人來找我的麻煩啊。”
楚天源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闖了你的府邸,打了你的走狗,毀了你的前院,你的那些手下,不但一個屁不敢放,還麻溜的送我們出去了,不過……”
顧飛淳的面無表情,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而已。
“你可不是小小地懲罰一下,你先后派了兩波人,第一波將燕霆打成重傷,第二波被燕霆全部打殘,燕霆受不了你無休止的無禮冒犯,故而反擊,這有錯?”
“他受不了,與你二人何干,我什么時候找過你們的麻煩?”顧飛淳大吼道。
“我們去又不是幫忙的,是看戲的,但是你手底下那群瞎了眼的狗竟然敢跟我們動手,那我們不就打起來了嗎,你可以回去問問,看看燕霆在揍你們家的那群狗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有沒有幫過他。”楚天源風輕云淡地道。
“看你娘的戲!”顧飛淳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實在是沒辦法,因為這兩個人確實沒有先動手,但是把壓陣說成看戲未免有些太不要臉了。
“逐鹿閣豈容你喧嘩!”蕭城凡怒道,隔空一巴掌扇在顧飛淳臉上,打的他左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顧飛淳捂著臉,一臉怨恨地看著蕭城凡,和他站一起的三個人腳步明顯后移了一步,生怕被他牽連。
看到蕭城凡打了顧飛淳一巴掌,楚天源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繼續道:“人我們打了,房子我們拆了,但是隨后賠款我們也賠了,并且是你先挑事的,按理說也該息事寧人了,但是顧飛淳這小人奸詐無比,厚顏無恥,恬不知愧,竟然聯合這三個丘八在三天后對我們下手,不但不顧同門之情,反而連續重創八位內院弟子,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簡直是逐鹿內院的恥辱,內院弟子中的敗類……”
“你說話就說話,別他媽罵人。”顧飛淳怒顏難抑,沖楚天源狠狠吼道。
楚天源擺擺手,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外加一點自己的感情色彩,好讓這個事實更加的令人同情,這似乎不過分吧,而且你敢說我說的有什么錯嗎,是你先對同門下手的吧,是你為了對付燕霆從而對付他身邊的朋友吧,你不無恥?你不卑鄙?你不惡毒嗎?你的心腸不歹毒嗎?”
“你……”顧飛淳氣的兩眼翻白。
“如果瞪眼睛可以扭曲事實的話,那你應該是為了逃脫正義的審判而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楚天源忽然指著顧飛淳,怒道:“然后,你借此機會將我們闖你府邸說成是爭斗的開始,空隔三天之后派人將我們八名內院弟子毒打,就只是因為我們和燕霆有點關系,若不是步云崖在北院修煉,怕是也要遭到毒手。”
“你放出消息,要燕霆三天之內要么準備一戰,要么向你道歉,燕霆為了朋友憤然出戰,本來只是一場普通的爭斗,結果卻因為你的個人恩怨弄成今天這個局面,造成了四人死亡,數十人重傷甚至殘廢,你說,你該不該死。”楚天源最后幾個字咬的極重,仿佛在宣判顧飛淳的死刑!
(這個月先每天一章,下個月保證每天兩章,在學校沒什么時間碼字,大家將就著看!一般不會斷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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