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內院鋒芒
第二卷,內院鋒芒
跟著一位導師來到了南院的第二層,燕霆看見了一根和北院差不多但是又有細微差別的能量柱,四面結界隔開了圓形的南院,門在外圍,進入石室大門后,可以看見一方藥池貼著能量柱而存。
這其實也是一方圓形的藥池,因為能量柱從正中央拔地而起,又有四面結界隔開,所以這藥池被分為了五方。
燕霆進入石室,首先便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這股能量波動似乎隱藏在暗處,但是又無時無刻不沖擊著燕霆的感知。
“陳導師,這里也是和北院一樣,需要有人在能量柱底放入元石嗎?”燕霆好奇地問道。
那帶燕霆進來的導師回答道:“對,南院和北院修煉都是以天為計算單位,我們會根據你們需要修煉的時間長短放入元石數量,每一層五個區域,是可以放入不同數量的元石的,北院同樣如此,不過我很好奇,為什么韓陽長老會允許你第一次免費,還不限制淬體時間,你應該是今年的新生吧?”
燕霆笑了笑,道:“是,其實我更好奇,我跟韓陽長老第一次見面,他就對我這樣好,說實話都有些不好意思。”
陳導師也跟著笑起來,他在天心樓的宴會上好像也見過燕霆,但是只是一面而已,算不得印象深刻,他們這些內院的導師說好聽點是導師,說的難聽點就是學院打下手的,若是干得好,以后有機會成為長老也說不定。
畢竟,能夠成為內院的弟子,多少天賦還是有的,他們內院導師的修為普遍在元羅境,厲害點的也不過初期元道,而十年前進入內院的弟子普遍進入了元道境界,即使是最厲害的導師也非對手。而且內院弟子大多心高氣傲,如何能讓一個元羅來教自己。
現在的長老,一部分是以前從逐鹿走出去的弟子闖蕩后回來任職的,還有一部分是學院招錄的導師,任期滿后有希望成為長老的。
導師的地位,比起內院弟子來真的不高,所以學院的事情他們很少過問,一般都是按規定辦事,故而外院的選拔賽他們也很少去打聽,不清楚燕霆也很正常。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因為第一次免費不限時就一直待在藥池里面不出來,這東西淬煉效果奇佳,不過不宜多泡,一般第一天進入下面五層藥池的,沒幾個人能夠完完全全撐過一天的,你還是根據自己實際情況來比較好。”陳導師勸告道。
燕霆道了一聲謝,陳導師替他關上門就離開了。
燕霆看了一眼這方藥池,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只是除了隱藏的能量波動外,他感受不到這藥池有任何的奇特之處。
“看來還是需要用元氣催動藥池,才能激發里面的能量。”燕霆想起了韓陽長老的話,脫去上衣后,安心地坐在藥池邊上閉目等待。
忽然,燕霆睜開眼睛,能量柱顯現出一抹奇異的暗紅光,然后整個藥池如燒滾的沸水一樣開始沸騰,異常濃郁的藥香味熏得燕霆暈頭轉向。
燕霆捏著鼻子,皺著眉頭道:“這是放了多少藥材,真舍得花錢。”
嘴上說著,燕霆身體上撲通一聲直接跳入藥池,藥池不深,大約到燕霆的胸口處。
一入藥池,剛開始還覺得一切都正常,燕霆沒有感到什么不適,水溫較高,但是還在能夠承受的范圍內。熱氣升騰,燕霆仿佛置身于蒸籠之中,他的皮膚在高溫下開始呈現出朱紅色。
不知道放入了多少味藥材的藥池,在元氣的催動下,轉變成了紅色。燕霆的皮膚越來越紅,并且帶有高溫的灼燙,令他感到非常的不適,他現在知道為什么要從第一層開始了,第一層淬煉皮膚,是為了進入第二層打基礎。
這紅色的藥池,仿佛如烈火一般灼燒他的皮膚,滲入他的肉中。這灼燙極難忍受,燕霆此刻已經是大汗淋漓,皮膚的高溫幾乎要毀掉他對溫度的感知,他咬牙死撐,站在紅色的池水中一動不動,任由那熱氣升騰,皮膚升溫。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霆明顯感覺到自己皮膚下的肉竟然開始收縮起來,就像是被油煎炸過一樣,藥水滲入后被緊緊地鎖在里面,似乎是為了補充那一絲絲的水分,不讓肉中的血水徹底榨干,維持它的基本生命。
很快,收縮的肉如被萬蟻噬咬,一股輕微的疼癢感沖上來,燕霆悶哼一聲,臉色卻開始猙獰起來,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作啊喔狀,似乎在驅散皮膚的炎熱,又好似如此便可以減輕肉體的難受。
藥池中,無數縷猩紅的氣流交織纏繞,如一個旋渦般匯流入燕霆的天靈蓋,那股氣流沖入天靈蓋,順著燕霆的血肉在夾縫中擠入燕霆每一寸肉中,將收縮的肉一步一步給沖散開,重新回到原來的“膨脹”態。
與此同時,藥池水面上冒氣八股水流,朝著燕霆的方向同時沖擊,這些水流直接穿透他通紅的皮膚,刺激他的血肉,和氣流一樣,這八股水流一旦滲入了燕霆的皮膚,便分解成一絲一絲細到不能再細的水線,洗滌著燕霆的血肉,從那緊密的肉中自由流動。
燕霆從頭頂到腳掌,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肉,都被這氣流和水線沖蕩著,可以隱隱看見,燕霆赤裸的上半身,皮膚中好似有細小的長蟲爬動一般,一處凸起又以極快的速度凹陷下去。
這第二層淬煉雖然比起在奇絕山洞里的那個藥池要好太多,可還是太折磨人了。
那個藥池的痛苦是爆發型的,一陣過后便算渡過了,繞是如此,燕霆也是差點沒挺過去。
這個藥池的痛苦是持續型的,從燕霆進入藥池算起,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時辰了,燕霆自己感覺不到,是因為他一心在抵抗這種痛苦,又或者說是在將自己融入進去,煎熬地渡過。兩個時辰,對燕霆來說如同兩天兩夜,他現在非常困乏,可是在這藥池中,他是無論如何也睡不了的。
氣流和水線從燕霆的十指指尖溢出,卻沒有進入藥池,而是詭異地浮起,迅速被蒸干成虛無。
然后,第二輪氣流匯入,燕霆就在這樣的循環中不斷忍受著淬肉的過程。
韓陽長老抬起頭來,看向燕霆的逐鹿令,燕霆進入第二層已經有六個時辰了,所有第一次進入南院淬體的人,九成九都沒能撐過六個時辰,這足以說明燕霆的天賦。
陳導師見韓陽長老面色凝重,心想討好長老的機會來了,趕忙問道:“韓長老,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韓陽長老看了他一眼,嘆息道:“再過不久就是我恩師的七十大壽了,我正在想應該送些什么禮物給他,這搞得我焦頭爛額。”
“韓長老的恩師,這么久都沒聽您提起過?”
“許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是逐鹿學院的三長老,蕭城凡,曾經還只是一個普通長老時,指導過我一段時間,前段日子我從七長老那里聽來,恩師很快就要七十歲了,到時候學院會為恩師舉辦一場浩大的歲宴,我得挑好的送去。”韓陽長老冥思苦想,思來想去自己這么多年竟然沒點存貨,這比起那些個老滑頭來真的和個涉世未深的毛孩子一樣。
一聽韓陽長老和學院三長老還有這層關系,陳導師立刻興奮起來,他努力平靜下來,好好想了想家里有些什么值錢的東西。
“對了,那個……”陳導師突然叫了起來,韓陽白了他一眼,怒道:“搞什么?“
“不是……韓長老,我有一物,或許能幫助長老。”陳導師意味深長地笑道。
“噢,說說是什么?”韓陽來了興趣,不過當他看到陳導師的笑容時,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故作深沉道:“陳淵啊,我知道你在導師這個位子上干了也有十幾年了,以你的才干,這個位子實在是委屈了你,這樣吧,過些日子等恩師大壽之際,我替你說一聲,至于能否成事,就看兩位院長和七位長老們怎么定奪了。”
陳淵聽了韓陽的話,立刻恭敬道:“那就在此多謝長老了。”
“少廢話,你說你有什么,如果不是好東西,那就別想我幫你說話。”韓陽最不喜歡陳淵這幅磨磨唧唧的樣子,直白道。
“我有一柄祖上傳下來的玉如意,名喚‘海天一色’,乃是用深海之底異獸玉玄龜的殼制作而成,通體晶藍,且散發淡淡的異香,能令人心曠神怡,驅散煩惱,安然入眠,久聞還可以治愈老人體內的暗疾,使晚年健康,維護良好的身體狀況,對三長老來說再合適不過了。”陳淵道。
韓陽面露欣喜之色,想起前些日子跟三長老見面之時,看著他滿頭蒼白,實在是內心難受,明明有著元宗的境界修為,卻七十歲就白了頭,整個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位強者,倒像是一位垂暮老人。
“你確定有這種功效?”韓陽嚴肅問道。
“不敢欺騙長老,祖上傳下,到我已有七代,而且我祖父和曾祖父都曾親身嘗試,絕對不會有假,我陳淵對天發誓。”陳淵舉起三根手指,面露誠摯之色。
“嗯,你先去拿來我看看,如果是真的,我保證幫你多說幾句好話。”
“好,我這就去!”聽得韓陽的話,陳淵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南院大門,祖上的東西要傳承下去,都是狗屁,只要能幫他更上一層樓,只要不是妻兒老小,什么不能舍棄,更別說這么一件對老人才有用的死物了。
看著陳淵離去的背影,韓陽搖搖頭,無奈嘆息一聲:“也算你聰明,要是舍不得,你這輩子可能就只能是個導師了,但是覬覦長老職位的可不止你一個,能不能當上,還得看你自己了。”
陳淵十幾年矜矜業業,絕對是個能干的人,只是因為天賦較差,加上一直忙活學院的事情,導致修為一直停留在七級元羅,難有寸進,這一次若是他得以晉升長老之位,或許能打破內心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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