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內院鋒芒
第二卷,內院鋒芒
坐在一座假山上,燕霆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那只金龍鐲,一時間出了神。那只金龍鐲做工雕刻極為完美,就算是赤羽城最好的工匠也不會有這般手藝,可想而知蕭城凡當年為了鑄造它花了多大的力氣,請了一位多優秀的工匠。
而且這材質極為上乘,雖然燕霆看不出這到底是什么材料,但是他相信,他就算全力一拳砸下去,碎掉的絕對是他的手指。
可想而知,蕭城凡對這對龍鳳鐲寄予的期望有多大。現在,他把他們送給了他和秦妃泠。
“唉,看來是見不到你了。”燕霆喃喃道。
他對那個冰原里見到的女孩并沒有什么愛慕之意,但卻是想要再見她一面,那是他這一生遇到的最好看的一個小女孩,也是單獨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自然會在他心里留下非常深刻的記憶。
不過換句話說,這個秦妃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第一次見面就跟自己回家,似乎完全不怕自己會對她怎么樣,當然,以她元羅的實力自己的確不能對她怎么樣,但是赤羽城可以說是他的地盤,難道她也不怕?
隨后就是各種粘著自己,好像上輩子欠了她百八十萬金幣一樣,好吧,這輩子是欠了幾十萬還沒還,不過她也說了不用還了,沒理由啊?
更讓他不解的是,為什么秦妃泠會這么坦然地接受蕭城凡給她的金鳳鐲,難道這女人真對自己有意思?
燕霆腦海中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秦妃泠三番五次把自己房門給踹了,今天中午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從床上拎起來,這哪里是一個朋友敢做的事情?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燕霆發呆之際,渾然不知秦妃泠已經走近,后者突然說道,將他從冥想中叫醒。
“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歡我!”燕霆突然笑道。
秦妃泠直接抓起一塊石頭砸過去,燕霆反手接住,握在手里。
“別氣嘛,說真的,你為什么要接那只鐲子,就不怕這輩子和我綁在一起了?”燕霆疑惑道。
“沒有為什么,本姑娘愿意,你管得著嗎?”秦妃泠雙手抱在胸前,仰著小腦袋,一臉“你管不著我”的樣子。
“有時候我真的在想,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沒理由你一個大家族來的小姐會對我一個普通的人產生這么大的好感,要不我們就是以前見過,我救過你你要報恩……”說到這里,燕霆悄悄瞥了瞥秦妃泠的眼神,后者有一剎那的偏轉,但又立刻恢復。
“要不,就是你對我另有企圖,說,你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饞我的身子!”
“去死!”秦妃泠氣急敗壞,一巴掌隔空甩過去,燕霆眉頭微挑,一躍數丈來到秦妃泠身后,那座假山燕霆坐的地方被這一巴掌拍了個凹槽出來。
“噢,被我揭穿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難不成你還有戀尸的癖好?”燕霆拍了拍手掌,淡笑道。
“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姓秦。”秦妃泠雙手張開,兩團火焰熊熊燃起,在手心爆開,綻放出兩只絢麗的鳳凰。
夜幕降臨,逐鹿學院后山。
一臉淤青的燕霆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等待著黑袍人的到來。
寂靜的森林在皓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靜謐,樹葉在涼風吹拂下沙沙作響。
在凌亂的涼風和沙沙的樹葉聲中,燕霆忽然睜開眼睛,如黑夜中察覺獵物臨近的餓狼般,他的身軀乍然狂撲向前方,那里驟然出現一道黑影,猶如鬼魅幻象,瞬間分出數千道黑影。燕霆撲向的那道黑影,已經消散。
數千黑影將燕霆層層包圍,然后同時出拳,燕霆身上乍現一層土黃色鎧甲,血氣覆蓋。四周數千拳同時落下,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那些拳頭在離燕霆身體半寸不到的位置驟然停下,數千身軀合為一體,在燕霆正前方合成一件黑袍,那黑袍忽然伸出兩根手指,點在了燕霆的眉心處。
燕霆的拳頭,還沒有來得及抬起。
“這次反應有了,只是速度慢了些。”黑袍人嘶啞的笑聲傳入燕霆耳朵,后者不屑地一笑,不再說話。
“內院選拔賽拿了個第一,不錯,不愧是我的徒弟。”黑袍人驕傲地說道。
“你這句話是夸我呢還是夸你自己?”燕霆輕笑道。
“都有,都有。”黑袍人高興地道。
“咦,你這回又被女人打了?”黑袍人看著燕霆臉上的淤青,問道。
“這逐鹿學院……”燕霆剛要說這逐鹿學院哪里來的女人,突然想起這逐鹿學院還是有女人的。
“呵呵,五年前,橫穿冰原的時候,那臉上的傷好像也是這樣的,只是沒這么新鮮罷了。”
“五年前的事情你記得這么清楚,怎么不記得背著我偷吃我烤完的雞后,我餓了一整天肚子。”燕霆沒好氣地說道。
“哼哼……”黑袍人尷尬一笑。
“今天是練習風火咒還是繼續元氣淬體?”燕霆干脆地問。
那元氣淬體還真的有些用,帝菩提將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元氣吸納部分轉化為力量,他現在的境界又快要突破了,這三個月從二級天元突破到四級天元,速度不可為不快,但是修煉講究循序漸進,太快了對修煉反而沒好處。
所以他刻意壓制修為,本以為至少要一個月后才有機會再度突破,沒想到現在就有了跡象。
黑袍人呵呵笑了一聲,搖搖頭。
“嗯?都不是,那今天干什么?噢對了,你得給我搞一件兵器,我昨天對戰太吃虧了,個個都拿兵器壓制我,要不是破殺咒和帝菩提所增幅的血氣,我怕是早就撐不了。”燕霆對黑袍人抱怨道。
先是顧飛煙拿太凌劍,讓他受了點小傷,后來又是莫玄觴的玄乩劍,差點重創他,幸好最后莫玄觴元氣不足,沒有發揮出那一劍的最大威力,他這才僥幸拿了個第一。
“兵器啊,呵呵,你想要什么樣的兵器?”黑袍人笑問道。
“我哪里知道?”燕霆甩甩手,繼續道:“十幾年沒用過兵器,用劍吧,我發揮不出優勢,看了莫玄觴那劍,我感覺這輩子在劍道上怎么也超不過他;用槍呢,感覺單挑還行,但是要是身陷包圍,怕是難以逃脫,總感覺槍桿子掄起來不太舒服。”
黑袍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我猜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了,一種大開大合,力敵千鈞,即使身陷千軍萬馬之中,它也可以給予你千萬人吾亦往矣的勇氣,在戰斗中能夠讓敵人未戰先怯,打出壓制優勢的兵器。”
燕霆背靠大樹,雙手環胸,聽到黑袍人的話,右手手指伸出,上下擺動,很是贊同地說道:“對對,就是這個,我就不想打架還有那么多花架子,舞半天搞出一個劍陣槍陣什么的,最后被一記重擊直接轟成稀巴爛,我就要那個可以一招就可以打得對面站不起身的重量級兵器。”
“噢?你確定要這個,萬一給對面近了身,你打算怎么抵擋呢?”黑袍人再次問道。
“近了身啊?”燕霆想了想,道:“那就不給他近身的機會,在他靠近我的那一剎那,把他轟回去,這樣不就得了。”燕霆雙手一拍,似乎打定了主意。
黑袍人沒有說話,好像在想什么。
“怎么,沒有這種兵器嗎?”燕霆急了,講了這么多,最后沒有?
這就好比你買東西,賣家把你想買的貨物品種、價格、優缺點都給說了出來,而且正和你意,最后卻沒貨。
搞人心態!
黑袍人笑了笑,平淡道:“有是有,就怕你拿不動。”
“不可能!”燕霆立刻否定道:“什么兵器我拿不動,拿不動的你也不會給我,你沒那么作!”
黑袍人:“……”
“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那么,今天就把這個給你吧,或許這就是天意吧。”黑袍人在心里念道。
他右手抬起,手掌緩緩收緊,做出一個握住兵器的姿勢,忽然,一柄巨大的黑鐵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一把巨大的黑刀,足有九尺之長,刀寬兩尺,刀柄同樣是兩尺長,刀刃一邊鋒利,另一邊卻是極其寬大,足有兩寸多寬,從側面看去,像是一面三角形。寬大的那一頭沿著刀身遍布奇異的紋路凹槽,并籠罩著一層彌漫朦朧的黑霧,讓這把巨大的黑刀看上去更顯神秘莫測。刀身并非從刀柄頂部到刀尖是逐漸減小寬度的,而是保持一種平衡的協調,從上到刀柄頂部,都是兩尺寬,只有刀尖突出的那一尺的長度,才有了些許的縮小。
而且那刀身上,有著七道圓珠狀的凸起,呈北斗七星狀規則分布。
黑刀的出現,讓目瞪口呆的燕霆世界觀徹底崩塌,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刀也可以這么長的。
但是這么一把無比霸氣,氣勢恢宏的巨大黑刀,竟是沒有一絲絲的神威在上面,這就意味著,它并不是一把元羅級別以上的兵器。
“你確定這是人用的刀?”燕霆先不去管有無神威,先問清楚這把刀到底是哪個大神的兵器,腦回路如此異于常人。
“怎么說話呢,這把刀與原主人所有的聯系都被我切斷了,它現在是一把無主之兵,所以才不會釋放一絲的威力,把你的血滴在上面,不然你想抬起它都不可能。”黑袍人淡淡地說道。
“開玩笑。”燕霆不屑一笑,從黑袍人手里去拿黑刀,剛握在手里,一股極其強烈的排斥力從黑刀刀柄中噴涌而出,將他沖出數丈之遠。
“咳咳,這么厲害?”燕霆雙眼放光,不敢置信。
“行了,滴血吧。”黑袍人道。
燕霆手掌在黑刀鋒利的刀刃上劃過,鮮血順著刀刃流淌。
“讓你滴血,你這是用血洗刀啊。”黑袍人無奈道。
沾血的黑刀突然顫動,嗡鳴聲不斷,巨大的刀身驟然迸射出無比深邃的黑光,映入燕霆眼瞳,好似將他帶進了無限輪回中。那些玄奧的紋路陡然現出猩紅色的光芒,覆蓋住整把刀。
數息時間過后,所有的光芒盡收于刀中,一切回歸平靜。
“這把刀名為‘斷涯’,你已經滴血在上面,現在,你就是他的第二任主人了。”黑袍人跳起,把斷涯插在土地里。
燕霆看了看黑袍人,又看了看黑刀斷涯,搓了搓手,抬高手去握住斷涯的刀柄,但是尷尬的一幕出現了,即使斷涯陷入大地一尺,仍然要比燕霆高出一些,他伸手去把斷涯實在不好使力。
“你就不能把它放下來。”燕霆怒吼道。
黑袍人頓了頓,一腳把斷涯踹倒。
“小心點,我人生的第一把兵器,別這么糟蹋了。”燕霆像心疼媳婦兒一樣,沖黑袍人怒目而視。
倒地的斷涯,這不就好起來了嗎。
燕霆嘿嘿一笑,雙手抓起刀柄,沒抬動?
他不甘心,再次握住,雙腳奮力踩著大地,雙手上抬,斷涯絲毫不給他面子,依舊紋絲不動。
“這是什么意思啊,完全不動。”燕霆皺著眉頭問道。
“我說了,給你你也拿不動,它已經認主,你不妨跟它聊聊感情,讓它變輕一些。”黑袍人提醒。
“這才剛認識就聊感情,會不會太突然了?”
黑袍人一腳踹在燕霆屁股上。
燕霆撫摸著斷涯,湊近臉,極富有感情地諂媚道:“斷涯啊,你能不能稍微變輕一點,讓我……讓我把你抬回家呢,就當是主人和你第一次見面,你送的見面禮吧。”
黑袍人:“……”
以你的性子說得出這么無恥的話,難為你了。
斷涯輕微地嗡鳴,做了一下反應。
燕霆喜出望外,連聲道:“有反應,有反應,果然是神兵。”
于是,他又一次雙手握住刀柄,用盡吃奶的力氣,手掌血氣元氣魔氣齊齊出動,混合在一起,肌肉青筋暴起,斷涯終于是被他一點點地抬起來了。
但是,抬起來已經十分勉強了,以他的身高,要把這斷涯豎起來,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索性全力一推,將斷涯狠狠地推起四五尺高,然后迅速轉身背靠刀身,將其扛住。
斷涯壓下的那一刻,燕霆只感覺腰椎都要斷掉,這一壓,竟讓他直不起身子。
黑袍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握住刀柄,將其豎起,燕霆和斷涯站在一起,斷涯足足高他一尺半,要是把斷涯背在背上,為了方便行走,刀尖還得離地至少兩尺,也就是說,如果燕霆把斷涯背起來,斷涯至少高他三尺半。
那拔出斷涯的時候不是還得先放下,然后全力固定好位置不讓它倒下去,才算是做好了戰斗準備?
“我在斷涯里面打下了七道封印,你以后每解開一道封印,斷涯的重量就會增加,至于增加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解開后不會是你一時間可以隨意操控的,所以你在適應之前,不要隨便解開下一道封印,那上面的七顆元魂石,每解開一道,就會注入元氣時就會亮起一道,你試試。”
燕霆照著黑袍人的話,往斷涯內灌入了元氣,斷涯上的第一顆元魂石發出了微紅的光亮。
“你注入的元氣強度,決定了斷涯能發揮多大的威力,那亮光,就代表它的威力。”
“解開封印的方法,就是把你的血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滴在七顆元魂石上,要按照順序,不然沒用。”
燕霆犯難,他問道:“不過,我要怎么抬回去呢,而且這么重,我怎么使呢,怕是戰斗的時候,還沒拿出來就被對手給宰了。”
黑袍人平緩道:“所以你需要盡快的適應它如今的重量,這只是第一道封印開啟后的重量而已,等下一個封印開啟,你至少要等到中期元羅才有可能駕馭得住。”
“但是,你若是和它長久相處,兵器有靈,也會和你的實力盡快契合,所以你必須時時刻刻和它在一起,從明天開始,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背著它,不管用不用得上,也要背著它,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能放下,這不僅可以加速你和它契合,對你的體能速度力量也會有較大的提升,一舉兩得。”
“可問題是我抬起來就廢了,還要背著它走,我怎么走的動啊?”燕霆叫苦不迭。
黑袍人湊近他,冷嘲道:“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是你需要它,不是我,是你選擇的它,就要接受它的一切,它不能變,你就要變,這是你通往強者道路上的一道關卡,跨過去,你就變強,跨不過去你就原地打轉。”
“而且,你也快突破了,到時候力量會更加精進,也會更加輕松地背起它,所以,年輕人還是少抱怨,多做事的好,如果沒有合適的繩子,我可以給你一條,保證只要你不故意去搞,它可以一輩子不斷掉。”黑袍人幸災樂禍道。
“我……”燕霆話沒說完,黑袍人就遞過來一條黑色的繩子,還“熱心”地幫助燕霆把斷涯綁在他的背上。
斷涯上背,心情崩潰。
燕霆腦子一片空白,就差沒溢血。
“去吧今天就不修煉了,等你進入內院的那個晚上,我就教你風火咒。”黑袍人招招手,目送燕霆離開。
燕霆欲哭無淚,咬著牙背著斷涯步履艱難地下山。
他沒看到,黑袍人在他走遠了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擦去嘴角的血,喃喃自語:“血脈神兵,還真是不能隨意切斷聯系啊,早知道早一點做了,差點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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