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逐鹿微光
第一卷，逐鹿微光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劍刃與魔氣包裹的手臂轟在一起，此刻經歷了幾十次的碰撞，兩個人的手臂都有些發麻，尤其是燕霆，雙臂上的魔氣已經顯現出些許的裂痕，而玄乩劍依舊完好無損。
他終歸修為太低，元氣精純程度比不上莫玄觴，在這場對決中，他似乎一直被壓制，那把玄乩劍，更是讓他本就不顯優勢的局面雪上加霜。
再一次被震開，燕霆沒有選擇沖上去，而是站在原地，而莫玄觴看見燕霆的動作，眉頭微微一挑，玄乩劍在手中打了個轉，倒持在手，身軀漸漸壓低，整個人如同一只即將飛沖出去的隼鳥。
下一刻，他踏出一小步，身子陡然回旋，倒持的玄乩劍在這時從下方往上方劈出，一股無比狂暴的紫色劍氣自劍刃呼嘯而出。燕霆眼睛半瞇，右拳狠狠轟出，直接將這劍氣轟得粉碎。
但是莫玄觴的身軀仍然在回旋，每轉一個身，玄乩劍就噴射出一道劍氣，這些劍氣沒有直沖燕霆，而是一道接著一道沖天而起，在天穹上群魔亂舞，毫無章法地飛竄。燕霆冷著眼望著這些劍氣，心中頓時產生了一股不小的壓力，他的底牌到這里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可是莫玄觴，他還是沒有摸透。
飛竄的劍氣似乎有了靈性，沒有一道去主動攻擊燕霆，只是在空中，它們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封鎖住了這片空間，不讓燕霆有任何的機會脫離開，漫天的劍氣，讓燕霆的胸口都有些沉悶。他腳步微微后退，就有兩道劍氣來到他的后方，迫使他的腳步停止。
此時，天空上已經有了數百道無形卻可見其跡的劍氣，忽然，莫玄觴身體旋轉騰空，借著飛竄的劍氣為基，竟是浮在了半空之上，他俯視著燕霆，眼神不帶一絲情感，嘴中念道：“千劍為引，萬雷齊驅，惶惶天威，筑以域陣。”
他高舉玄乩劍，頓時，天穹上毫無征兆地轟下一道雷霆，直刺玄乩劍，隨后由劍刃散發，灌入數百道無形劍氣之中。一瞬間，數百道雷劍宛若數百條游龍，隨著玄乩劍的揮下，全部沖向燕霆周身。
風云臺上，出現了一個雷霆劍陣，陣中唯有二人，與數百雷劍。
望著這磅礴的劍陣，觀戰席上一眾弟子久久無言，一個個嘴巴張大，說不出一句話。那些內院弟子除了項欣月一個人還能保持淡定，其余的人都是異口同聲地發出一句：“我去！”
劍陣，這是真正的劍陣。
莫玄觴以一人之力，構造出了一道劍陣，來對付燕霆。
身處雷霆劍陣之中，燕霆的臉色有些凝重，莫玄觴能夠構造劍陣，是他從未想到的。以天元境的修為想要造出陣來，不借助功法元技或是外力，無異于癡人說夢，莫玄觴的底牌，似乎太多了些，也太強了些。
可他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的是，這雷霆劍陣并非莫玄觴借助外來力量或是元技功法所造出，而是他憑借自己對于雷霆和劍道的感悟，將二者融會貫通后創出來的，獨屬他一人的劍陣。他利用的，唯有一把劍而已，就算手中的不是玄乩劍，他一樣可以。
“燕霆，該分勝負了。”
莫玄觴嘴角微微上揚，燕霆的表現遠遠出乎他的意料，連他創出來的劍陣都不得不用上了，不過這樣才好，也不枉他期待已久，總算是沒有失望。他毫不懷疑，再給燕霆幾年時間，超越自己完全不是問題。
四級天元戰八級天元，他也不可能做得到。
“來吧。”燕霆平靜地說道。
玄乩劍在莫玄觴手中如流光螢蝶，不見劍身，只看見一道雷光，他拋起玄乩劍，雙臂張開，隨后齊齊揮下，那數百道雷劍在這一剎那肆意轟落。
燕霆的腳掌發麻，這雷霆劍陣不僅蘊含無窮的劍意，還有雷電，天上地下無孔不入，在這陣中，他的實力無疑會遭受到壓制。這和大長老的領域是一個性質的。
燕霆站在原地，雙膝微微下沉，兩股魔氣隨雙手流轉，在頭頂相融燕霆雙手由兩側放下，融合的魔氣如流水般朝四周傾瀉下，形成一道球形魔氣屏障，將燕霆護在里面。
數十道雷劍刺在屏障上，使得燕霆手臂劇烈抖動，他緊咬牙床，扛住這數十道雷劍。
“這是玄觴自己創出來的劍陣嗎？”二長老平淡地說道。
“是他修煉九耀驚雷破，有感而發，將雷電和劍道融合而創。”大長老道。
“看來勝負可以分了，如果燕霆沒有其他的新招，那么他恐怕不能挺過去，這劍陣很明顯初創，威勢有了，但是根基卻不是那么牢固，不過，怕也不是燕霆可以輕易看穿并且打破的。”七長老笑道。
莫玄觴能夠創出劍陣，足以證明他在劍道上的天賦有多高，但是初創的劍陣，其缺陷又豈能瞞得過諸位長老的眼睛。
三長老笑了，他說道：“這劍陣最致命的一個缺陷，怕是其劍氣凌厲迅猛，攻勢無匹，但主陣之人，卻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御，要專心致志地操控劍陣，只要……”
大長老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沒有多說什么。
“燕霆自顧不暇，好好看吧。”大長老道。
“要是玄觴修為再高一些，到了元羅境，那就可以分出精力，那這陣法就稱得上比較完美了。”三長老又笑道。
“燕霆，加油啊！”三長老在心里默念。
第一波雷劍被燕霆扛下，第二波又緊緊落下，數十把雷劍在那黑色屏障上切割，發出一聲聲的鏗鏘。
雷電加持下的劍氣，無論是其凌厲劍鋒，還是狂暴劍力，對燕霆來說都不啻于噩夢。
莫玄觴雙手合十，橫甩而出，那數百道劍氣頓時歸入玄乩劍中，一劍橫斬在屏障上，剎那間屏障破碎，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將燕霆轟出十幾丈遠，口噴鮮血。
“輸了嗎？”步云崖握緊拳頭，很是不甘地道。
秦妃泠沒有說話，玉手下意識地抖了下，她堅信燕霆不會輸，可是莫玄觴的實力超出了她的預料，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場比試，可她此刻內心仍然焦灼，一如當年看著那個小男孩獨自引開角頭鯊而無能為力。
“看來這個燕霆，要挺不住了。”林玨有些惋惜道。
“這有什么，四級天元能做到這一步，是我們都不敢想象的，要是他的修為在提升兩個小境界，勝負未知啊。”遲翰大大咧咧道。
雖然這么說，但是他的內心也有一抹失落感，這一戰，他們竟然希望燕霆能夠創造奇跡。
劍陣龐大無比，幾乎籠罩住了整個風云臺，燕霆即使飛出去，依舊處于劍陣之中。
他沾血的臉龐略顯猙獰，五官微微扭曲后恢復原貌，輕輕呼了口氣，吐出這一戰中所有的積怨。
身上的魔氣被他收回，這樣消耗太大，就算被藥池浸泡過吞下了帝菩提，他也經不起這樣消耗。
看著燕霆身上那黑色逐漸散去，莫玄觴眉頭緊皺，沒了這黑氣護體，他能依仗什么和自己一戰。
“我突然想清楚了，一味的防御，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之前被你這劍陣的磅礴氣勢給嚇到了，所以第一次交鋒才會防御，才導致現在這副樣子，不過接下來，……”
燕霆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陰森的笑容。
“我想拼一把！”
燕霆的身體宛若流光，在劍陣中閃爍，數十雷劍齊轟而下，燕霆掌心迸發出一道魔氣，破殺咒勢如破竹，沖散所有的雷劍，他的目標，只有莫玄觴。
莫玄觴臉色如常，手指揮舞，劍陣中雷霆炸響，劍氣橫飛，數百雷劍就像一只只飛行速度極快的隼鳥，徑直刺向燕霆。燕霆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他雙掌齊轟，魔氣匯聚成盾，雷霆，雷劍不停地轟在盾上，燕霆腳步剛前進幾步就被擊退回去。
莫玄觴雙手抬起，數百雷劍飛舞，將燕霆徹底圍繞。
凌厲的劍氣割過燕霆的皮膚，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他一拳又一拳地轟潰這些迎面而來或是背后偷襲的劍氣，找尋時機盡量靠近莫玄觴。
他的身形沒有絲毫的因為猶豫而停滯，幾乎解決了周圍的威脅，就朝著莫玄觴的方向前進一步。
“你也不怕把自己累死。”莫玄觴大聲喝道。
數百雷劍已經被燕霆毀去了一百多劍氣，但是這劍陣之中，不僅有劍，還有雷。
很是突兀的，一道雷霆抽在了燕霆后背，疼的他齜牙咧嘴。
“我在這陣法種融入了九耀驚雷破，你怎么和我打，這一戰，我不會輸。”莫玄觴冷著臉，右手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十幾道雷電從天穹上落下，燕霆看也不看，一拳轟滅，只留下震耳的雷爆聲久久未散。
“這些小兒科的雷電，就別拿出來獻丑了，還是動真格的吧。”燕霆冷笑道。
身軀拔地而起，迎面沖向那橫亙在前方的一百多柄劍氣，一道破殺咒氣貫長虹，魔威浩蕩，百柄劍氣融為一劍，與漆黑極光撞在一起。莫玄觴左手再動，又是白柄劍氣縱身而過，燕霆左手朝虛空中狠狠一拍，將十幾柄劍氣拍得粉碎。在雙重壓力下，燕霆難以分心抗衡，只能再次落回原地。
“你的劍氣，似乎無法再生，我就不信，把你這些劍氣全部打散后，你還能造出一個劍陣來，莫玄觴，你想贏，做夢去！”陣中劍氣逐漸減少，燕霆看出了這一點，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大好。
他的元氣精純度不如莫玄觴，可論持久的戰斗，同境之中沒幾個人比得上吞下帝菩提血氣旺盛的他，就算是耗，也可以把莫玄觴耗垮。如果猜測沒錯的話，莫玄觴的元氣，也剩的不多了。
莫玄觴笑道：“那你試試！”
下一刻，莫玄觴臉色驟然變得冰冷，剩下的劍氣交相切割，將燕霆包裹在中間，場面如一人身陷千軍萬馬，危機四伏。
“大地玄甲！”心念一動，土黃色的元氣鎧甲浮現在身上，劍氣在鎧甲上劃出一道道的裂痕，數百飛劍詭異旋轉四下飛散，又在一剎那齊聚飛斬來。
燕霆眼瞳滿是驚詫，一步踏地彈起，躲過這一次集體切割，劍氣無形而極速，燕霆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劍氣的速度，躲過了第一次，卻被第二次第三次抽中，在劍陣中橫飛。
“燕霆！”三長老差點叫出聲來，莫玄觴的劍陣在天元境的層面可以說是近乎無敵的存在，燕霆這一戰，幾乎沒有勝的可能。
“打不過，認輸不就好了嘛，又不丟人，你在堅持什么啊？”秦妃泠微微蹙眉，神色焦急。
“燕師兄啊，認輸算了吧。”步云崖在心里默念，他不認為燕霆不如莫玄觴，后者有兵器有修為有元技有底牌，哪一樣不是橫壓燕霆一頭，卻打了這么久才占盡上風，燕霆已經很了不起了，認輸，沒人敢嘲笑他。
“燕霆，你認不認輸！”莫玄觴大聲問道。
“認輸？這輩子老子就沒干過這事，有本事把我從風云臺上打下去，否則，等你氣力耗盡，輸的就是你。”燕霆朗聲笑道。
莫玄觴眼睛半瞇，他的元氣剩下不到兩成，反觀燕霆，至少剩了三成，他不知道為什么燕霆明明修為比他低了這么多，卻這么耐打耐扛，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剩下這么多元氣。
但是再不結束戰斗，輸的一定是他。
想到這里，莫玄觴淡聲道：“那么，就只好把你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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