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逐鹿微光
第一卷,逐鹿微光
峽谷中,一場激烈的戰斗悄然爆發,四百多人與數十萬魔獸,本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戰斗,卻被他們演繹成了分庭抗衡的局勢。
劍光閃爍,劍芒橫飛,能夠率先來到這里,無疑是逐鹿最優秀的一批弟子,這四百多人的修為,全部在地元境之上,殺一級魔獸猶如砍瓜切菜。有的人殺紅了眼,舉起劍一頓亂砍,魔獸就在身邊,他們要做的就是不讓魔獸靠近自己。
燕霆站在最前面,這上千魔狼全部被他阻在前方,狼只要有一個目標,一般就不會再去找其他目標。現在千道目光都在燕霆一人身上,這上千魔狼是魔獸中最強的力量,可想而知燕霆的處境有多艱難。
燕霆以破殺咒大殺四方,周身遍布魔狼和其它魔獸的尸體。魔狼利爪撕裂他的白衣,在他身上留下無數傷痕,幾只魔狼把他撲倒,他掐住一只魔狼的脖頸,直接把它甩出十幾丈遠。
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滾,魔狼前赴后繼,一刻也不停歇。
咻——
一道箭矢破空而來,一連穿透撲向燕霆的兩只魔狼。
咻——
又是一道箭矢,再次射殺兩只魔獸。
嚴魄單手持弩,身在緩坡上,兩支箭矢給燕霆解決了一時的困境。燕霆在這幾乎是一個瞬間的時間站起來,以肉身強抗白痕魔狼的攻擊,然后一拳將其擊殺,出手凌厲,他沒有時間凝聚元氣,只能用這種方式逼開魔狼。
“不行,再這樣打下去,我非死在這里不可。”燕霆漸漸露出疲態,這些魔狼的攻擊落在他身上,對他的身體傷害是很大的,就算是地元境九級也會被活活撕開。
戰斗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四百多人的武器從未停止過揮動,但是魔獸也并非站在那里讓他們殺,獸潮中的魔獸不但殺人,還會殺自己的同伴,這個時候,它們的兇性展現的淋漓盡致。
面對魔獸的重重圍攻,四百多人開始還能抵擋,奮力殺敵,然而時間長了,劣勢就顯露出來了。四百多人只剩下了幾十個人,其中兩百多人因為堅持不住而捏玉牌傳送出去,但是有一百多人是來不及捏玉牌被魔獸撕裂。
莫玄觴雙手持劍半跪在地,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他殺得力竭聲嘶了,一群魔獸橫沖直撞將他撞飛,手中的劍脫手,他摔在地上連續翻滾十幾圈后才停下,鮮血狂噴,雙眼迷離恍惚。死在他手中的魔獸不下三千,他微微一笑,就算是淘汰也值得了。
一共七個天元境,六個幾乎失去了戰斗能力,都將玉牌捏在手中,只要魔獸一靠近,他們就可以被傳送出去。燕霆還在苦苦支撐,白衣被鮮血染紅,雙拳骨骼碎裂,連握緊都不能,上千魔狼,被他和那幾人殺得不到五百之數。
獸潮接近尾聲了,峽谷中除了那不到五百的魔狼,幾十個人,就剩下幾千只一級魔獸了。剩下的魔獸,都已經沖破了外院弟子的封鎖。
一只魔狼沖向燕霆,燕霆身子偏斜,魔狼擦肩而過,燕霆重心不穩倒地,終于是無力再戰了。
天穹之上,一道手印覆蓋而下,壓在那數百只魔狼身上,直接讓數百魔狼四肢跪地,腦袋死死壓在大地上,只能留下無盡的哀嚎。
蕭城凡怒目而視,衣袖拂過,狂風怒號呼嘯,天地仿佛都為之變色,數千魔獸頂著威壓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燕霆,怎么樣?”蕭城凡扶起燕霆,關切地問候道。
“我……我沒什么事,蕭爺爺,學院來人了嗎?”燕霆抓緊蕭城凡的衣袖緊張地問道。
“來了,有人傳送出去上報學院了,其他人呢?”
“大部分的人還在森林里面,獸潮發生,應該有很多的魔獸沖進了森林,現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秦妃泠到峽谷那邊尋找獸潮的源頭了。”燕霆說完,直接昏死過去。
蕭城凡微微皺眉,揮手招來一只飛尋鳥,將這幾十個人帶回了學院,他則穿過峽谷去找秦妃泠。
峽谷盡頭是一片寂靜的樹林,穿過這片樹林,就可以看見逐鹿學院。在樹林里面,秦妃泠竟然找不到一只魔獸,她把范圍擴大到方圓十里,二十里,三十里,還是沒有一只魔獸的蹤跡。
她猜測或許這里就是獸潮的根源,所有的魔獸都離開了,但是下一刻這個念頭就被她打消了。地上的痕跡十分整齊,魔獸是朝同一個地方發生獸潮的,她順著地上的痕跡一路向東,行至二十里處,忽然發現這條路有些彎曲。
再向前行三十里,痕跡越發明顯,這個時候,秦妃泠嘴角莫名地上挑,似在冷笑。
“丫頭,你在這里干什么?”背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膜。
“蕭爺爺,你怎么來了?”秦妃泠回頭,微笑著回應。
“燕霆說你來這邊了,我順著你的氣息找到你的,走,我們先回學院,這次考核發生了意外,學院會有交代的。”蕭城凡也想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獸潮并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但是他也沒有權利決定什么。
秦妃泠微微點頭,跟著蕭城凡回到學院。
房間里,燕霆緩緩睜開眼睛,秦妃泠坐在他的床邊,枕著他放在床沿的手臂睡著,他下意識地抽回手臂,秦妃泠的腦袋下沉撞在床沿上。
“啊——”她捂著額頭,驚叫一聲。
“不好意思,我的手臂,被你靠得太麻了,沒知覺了。”燕霆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沒知覺了靠一下怎么了,又不痛又不癢的,沒見過你這么小氣的人。”秦妃泠嘟著嘴,抱怨道。
“我睡了多久?”燕霆問道。
“兩天兩夜,明天所有弟子在廣場集合,大長老要宣布一些事情。”秦妃泠隨意地答道。
“是獸潮的事情嗎?”
“明天就知道了,這猜都猜得出來,笨死了!”
“嗯,但是,你在我房間干什么,出去!”燕霆迅速抽回被子把全身都裹起來。
第二天早晨,廣場上聚集了所有外院弟子,只是這一次,人數看上去要比考核之時要少了一半。
那個老人,也就是大長老,站在高臺上,他的手里有一本冊子,神情非常的肅重,高臺上只有他一個人,高臺下也沒有一個人在嬉皮笑臉,他們知道,這一次的情況不允許他們這樣做。
“這次考核中發生的獸潮,是學院始料未及的,我們規定了路線,設置好了一切障礙,但是這個意外,對于學院,可以說是一場災難。”老人沉重地說著,面色十分凝重,空氣中多出了幾分凄涼。
“在這次獸潮中,有三千四百二十四人捏玉牌傳送出去,我相信,這些人不會是遇見魔獸就捏玉牌,他們一定是被魔獸逼到了絕境才不得已捏玉牌,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在這次獸潮里面被傳送的,這不怪你們,這次爆發的獸潮魔獸數量多達近百萬,能夠活下來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有一千六百五十二人,在這次獸潮中,沒有捏玉牌或者是來不及,而喪命。”老人在說喪命兩個字的時候,聲音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這個數字,是學院難以承受的。
“學院對于這次考核所造成的后果,會付一切責任,考核結果作廢,所有弟子二十天后會再有一次考核,在獸潮中死去的弟子,學院會對其家族報以深重的歉意,并授予學院無上的榮耀。”
“榮耀?”莫玄觴站出來,他的氣息虛浮,嘴唇泛白,可見受傷之重,他大聲質問道:“榮耀有用嗎?能讓這些死去的人活過來嗎,一次考核,就因為學院的始料未及,死了一千六百多個人,既然這次考核結果作廢,那我敢請問大長老,當初舉行這次考核,意義何在?”
眾人瞠目,莫玄觴敢這樣和大長老說話,簡直膽大包天。
大長老沉默,他靜靜地看著莫玄觴,極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緩緩開口道:“學院會進行補償,當時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意外。”
“人命,如何補償,一命償一命嗎?”莫玄觴一改以往溫和的君子之風,此時不禁暴怒出言。
唐黎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閉嘴。
大長老不再去看莫玄觴,他繼續開口道:“我知道你們對抗獸潮的時候是什么絕望的表情,孤立無援,五千人對抗將近百萬的魔獸,你們活下來了,是對你們能力的肯定,學院對此事一定會徹查,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一個滿意的答復。”
“這次獸潮,已經被證實,并非自然爆發,而是人為引導的!”
此言一出,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驚變,獸潮,是人類造成的?
“學院正在調查這件事情,大家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是誰引發獸潮,只要查出來,絕不姑息,我在此深表歉意,學院會給予相應的補償給大家。”大長老在高臺上,身軀彎了下來,竟是朝著所有人深深地鞠躬。
夜幕降臨,燕霆一個人在外散心,發現許多人坐在樹下,背靠著大樹,仰望星空,眼角濕潤。
這一戰他們失去了朋友、兄弟,原本四五個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卻因為獸潮爆發的劫難,剩下了孤單一個人對月抒情。
燕霆苦笑一聲,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強者法則,強者才有資格活下去,弱者除非有別人的庇護,否則難以存世,但是當危難來臨時,哪里會有精力為他人著想呢?
在一棵樹下,燕霆看見了莫玄觴,他也是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壺酒對月獨酌。
“莫玄觴。”燕霆打了一聲招呼。
“燕霆,你也出來散心啊。”莫玄觴輕笑。
“心情不好?”燕霆試探性地問道。
“出了這樣的事情,誰會心情好,我雖然兩年不在學院,但是并不代表我對這里的人沒有感情,即使很多都是新生。”莫玄觴狂飲一口,然后遞給燕霆,問道:“喝嗎,酒能解愁。”
“我不喝酒,其實也不盡是學院的責任,大長老也說了獸潮乃是人為。”
“不管是什么,學院組織考核,就要確保萬無一失,當年的教訓還不夠嗎,還要再來一次才甘心接受教訓嗎,大長老,哼,他……”莫玄觴似乎不愿意再說下去,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繼續喝酒。
燕霆無言,心里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可他怎么會知道,他聽到的,和莫玄觴說的,并非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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