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融相濺:、、、、、、、、、
“嗯,你小心一點。”賀齊舟輕輕躍上一座離大帳前空地十余丈的帳篷,取下弓箭,探頭往空地上查看,然后就聽那軍官數到了“三”,一名士兵的短刀正揮向迪力的臉龐……
“呃——”一聲慘呼之后,那揮刀的士兵眼見自己的頭頸里鉆出一枝長箭,箭鏃上的血滴還未滴落時,自己已經頹然倒下。
突如其來的暗箭是擦著軍官身側而來的,那軍官身手極是了得,居然感知到了暗箭來襲,提前做出了閃避,只是并未判斷出暗箭是射向手下行刑的士兵。可第二枝箭真是射向自己了!
已經快速移動的軍官快速撥出馬刀,一刀砸飛已經到達面門的長箭,剛想開口呼叫,第三枝箭又至,不得已矮身一個翻滾,躲入剛剛所坐的大木椅之后,這才發現對面十余丈,空地南面第二頂帳篷的頂上有人正不停地發箭,便連聲大叫“敵襲!”
還在他未叫出聲之時,已經有不少士兵發現了帳上射箭之人,只因他們所有人的弓都還掛在馬上,所以圍在空地南側的十余人抽刀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賀齊舟所在的帳篷圍了過來。
連續兩箭沒能射中那名帶頭的軍官,賀齊舟暗嘆一聲,立即轉移目標,接連四箭,射殺了看守族長和昌達的兩名軍士,其中第二人是連射三箭才中,因為所有羽林衛都身著魚鱗甲,賀齊舟只射人頭部和頸部,在對方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命中率急劇下降。
躲在椅后的軍官仍是不敢露出身子,因為觀察到只有齊舟一人,認定對方是克吉族的神射手,便大叫道:“只有一個射手,快上去將他宰了!”
那伙人以空地外南面的第一頂帳篷為掩護,迅速向第二頂帳篷靠攏,有兩人已經靠得足夠近了,同時騰空躍起。
帳篷的邊緣有一丈多高,這些羽林衛的普通士兵居然都有不俗的輕功!只是腳才剛剛離地,又馬上重重地落了下來,兩人頸上均是濺出一蓬血水!
“還有人!”圍過來的士兵已經發現第一頂帳篷后也埋伏著人,大叫起來,只是才一眨眼功夫,又有兩名沖在最前面的士兵頸部中劍而亡,后面的人不敢再沖向賀齊舟,十余人立即結隊呈弧形圍向許暮。
突如其來的變故出乎所有人意料,賀齊舟仍在不停的發箭,有士兵情急之下,隨手抓住最近的克吉族人擋在身前,空地上的人群一時大亂,紛紛四散逃去,好些人直奔族長方向,欲將三人解救下來,而賀齊舟專射那些想要阻攔他們的士兵。
那名軍官剛想探出頭去抓同樣奔向族長的迪力妻子作為人質,沒想到“嗖”地一聲,一枝箭直奔他而來,箭尖射穿椅背后驟然停住,箭身在椅子上不住顫動,發出嗡嗡聲響。
軍官大駭,這份膂力和準頭,自己也無法做到,足以媲美羽林軍中的神射手,在這么近的距離,手上沒有盾牌,實在不敢探出身來冒險,只能眼見著三人被解救下來,一時怒氣攻心,大叫道:“先別管克吉人,都沖過去把那個射箭的給剁了!”
圍在許暮身前的人越來越多,足有十六七人了,賀齊舟只是一瞥之下,便已發覺這些人若論單個實力可能還不如烏石手下的鐵石金剛,但作戰的素養比鐵石金剛更高,互相之間都有照應,攻防有度,許暮背靠帳篷已經很難再傷到什么人了,而且帳篷內已經傳來裂帛之聲,顯然有人劃開帳篷另一側,準備從里面發起攻擊,許暮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
而更多的人正沖向自己。“嗖!”賀齊舟將最后一枝箭射向一名欲砍翻身前克吉族人的士兵,箭尖刺穿那人的護甲,刺入大腿不到一寸,那士兵用力撥出長箭,仍是一刀將身側的那名克吉族老人砍翻,再次向前沖來。
躲在椅后的軍官看得分明,一邊沖出一邊大叫道:“射手沒箭了,給我抓活的!”
賀齊舟迅速拋下弓箭,也不顧正飛身躍上帳篷的士兵,從帳篷頂上助跑兩步,騰身高高躍起后,從那些士兵的頭頂躍過,落向許暮背靠著的那頂帳篷,下落時揮劍劃開篷頂,頭下腳上,整個人如一塊石頭般快速下墜。
帳外成群的士兵大聲呼叫著讓已經從北面沖入帳篷之人小心,可惜還是遲了,帳內兩人剛剛被頭頂動靜驚到,才一抬頭,賀齊舟如毒蛇吐信般的劍尖左右一點,幾乎同時刺穿兩人的咽喉,然后反手一劍劃破正面的帳篷,叫許暮退入帳篷中從北突擊出去。
許暮聞聲,弓背退入帳中,隨賀齊舟往北面的豁口沖去。那軍官親眼看見賀齊舟至少從篷頂躍起兩丈有余,輕功亦是十分了得,看來克吉族中還隱藏著高手,一時大驚,也不顧沖入帳中士兵的安危,一邊大叫道:“快弄塌帳篷!”,一邊揮手讓人守住帳篷北面的豁口。
二十余柄鋒利的馬刀同時砍向帳篷底部,只是一刀的功夫,帳篷便歪歪斜斜地往北倒去。
賀齊舟止住北去的步伐,大喝一聲:“跟上我!”欺霜劍往頭頂飛速畫了個圈,牛皮制成的篷頂,再次如薄紙般被劃開一個二尺直徑的洞口,賀齊舟頂開被割下還未掉落的皮頂從洞中一躍而出。
許暮輕功更甚一籌,腳尖輕點,矮著身子,在帳頂完全掉下前,從洞口躥出,此時,賀齊舟正好架開兩柄從天而降的馬刀,許暮也不客氣,一劍一個,刺穿了這兩個沖在最前面士兵的咽喉。
其他想要沖上來的士兵急忙停住腳步,重新列好陣型,將兩人圍在中間。賀齊舟想往北先擒住那軍官再說,一劍揮去,四五柄微微帶有弧度的馬刀同時架了上來,另有四五柄長刀從不同角度襲來。
賀齊舟見無機可乘,急忙后撤一步,再運足內力,掃向攻向自己的馬刀,心想憑著欺霜之利,就算不能截斷對方的馬刀,至少也要震落幾把下來,那時和許暮就能找到沖出包圍的缺口。
許暮見賀齊舟莽撞,急忙開口道:“不能硬來!”
可惜還是有點遲了,羽林軍的馬刀異常堅韌,攻向賀齊舟的五柄馬刀與長劍碰撞出一連串火星后,由于分散了力量,加上都是百里挑一的軍中強者,居然沒有任何人脫手。
賀齊舟正欲換氣再攻,北側原本防守之人已經持刀攻來,賀齊舟只能再退一步,學著許暮的樣子,出劍如飛地點開五柄馬刀,此時許暮正受到更多人的攻擊,亦是連退兩步,與賀齊舟的后背靠在一起。
兩人同時發現西面有兩人出刀進擊時腳步不穩,也不用商量,自然形成默契,許暮灑下一片劍網,擋住兩面的刀雨,賀齊舟俯身一劍,掃向那兩人下盤,一人小腿中劍,欺霜直接割開對方馬靴的鞋幫與里面厚厚的皮革綁腿,那人慘呼一聲,向后倒去,欺霜劍勢未絕,直撲另一人而去,卻被數柄長刀架開。
賀齊舟暗嘆一聲可惜,向后一個翻滾躲開士兵的反擊,四周的士兵并未再次進擊,只是重新列好了陣勢,將賀許二人牢牢圍住。
賀齊舟一看腳下,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和許暮此時正好站在倒下帳篷的正中位置,由于是個小帳篷,頂上只是一些又細又疏的細木枝,所在他們的腳下還算平坦,但帳篷四周卻是網格狀的木架子,倒下后不規則地隱在牛皮帳下,剛才那兩名士兵就是一腳陷入網格里,才亂了陣型,被賀齊舟一擊得手。
圈外的軍官大叫道:“保持好隊型,看清腳下再攻!”,他在外面看得清楚,因為確信二人很難沖出,索性讓士兵先在帳篷外圍穩住陣型。
“你們跑不掉的!”軍官繼續叫道:“說,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克吉族人。”
賀齊舟向四周掃視了一眼,三十六人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圈子,人人手中一把精鋼長刀,雖然被自己和許暮的一輪偷襲打死打傷了十余人,但剩下的士兵眼中居然毫無畏色。
雖未將這些人兩三脈的內力放在眼里,但進退如一的行動、天生強壯的體魄再配上堅甲利刃,好像真沒什么辦法可以脫困,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可嘴上卻不愿意讓對方好過,便背靠許暮對那軍官道:“真不該將你奶奶從勾欄里救出來,還認她作干女兒,生了你這么個玩意兒!”
許暮笑道:“我說百戶大人,你老祖宗來了,還不跪下相迎”
軍官氣急而笑,道:“好啊,待會讓你們知道爺爺的利害!”
賀齊舟笑道:“你爺爺利害個屁啊!是我見他可憐,將他一起贖出來了,勾欄里也不缺他一個龜公!”
許暮接著道:“還好當初沒認他那龜奴爺爺當孫子!”
“喂,怎么還占起我便宜來了”賀齊舟不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