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護城河邊:
“啊呀,魚兄,你可別不動了吖。”
摩訶薩埵把兩條桂魚放在地上,兩條桂魚眼睛翻白,躺在地上有氣無力。摩訶薩埵見它們的腮還在微微的換氣,肚子也在小幅度的起伏,看起來應該還沒死。
“太好了,魚兄你要堅強呀。”
秦少英在一旁都快要笑翻了,雖然摩訶薩埵的舉動出于善意,但兩條桂魚半死不活,怎么看都不如直接給個痛快,省的人家活受罪。摩訶薩埵將魚嘴上的鉤子取下來,秦少英也走了過來:
“這魚的嘴都讓鉤子扎穿了,就算還是活的,放進水中也會被細菌感染,變得生不如死。你若是真想發慈悲啊,就把他們殺了吃,免得人家活受罪,也省的你好心辦了壞事。”
摩訶薩埵站起來撓了撓頭笑了笑:
“嘿嘿嘿,什么是細菌感染?我不懂哎。”
秦少英才反應過來這是史前時代,并非二十一世紀。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
“就是說,你和我都是生命,對不對?”
“嗯~”
“然后呢在這個水里,空氣里,充滿了無數個像你和我這樣的生命,只是它們的個頭非常小,我們平時看不見,這你曉得么?”
“這個我確實聽說過。”
“現在啊這個魚的嘴已經被鉤子劃破了,如果你把他放進水里,那個水里的無數個你和我,就會鉆進他的傷口,吸他的血,吃他的肉。他雖然不會立即死去,但會慢慢的死,在徹底死亡之前,會生不如死,就這樣。”
摩訶薩埵聽罷打了個寒顫,看著手中的桂魚,隨后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遞給秦少英:
“那超度魚兄的事,就交給你了吧。”
“好嘞~”
秦少英抄起刀來就開始干活,只見他把魚放在一塊石板上,切了魚頭切魚尾,把魚肚子上的鱗片胡亂一刮,剖開魚肚嘩嘩嘩的倒腸子。他的動作算不上熟練,但卻也不生疏。幾番折騰,讓摩訶薩埵在河邊架起火,秦少英自己則用兩根樹枝把桂魚串了起來:
“英雄善事未盡美,縱情天下何負魚啊。”
“咦,你念的似乎是一句詩?”
“聰明,讓你聽出來了。是我家鄉的一個詩人寫的(#其實是作者本人寫的詩,作于2021年8月8日),魚這種東西比豬肉貴,烹不好可就要浪費了。所以說縱情天下也不能負魚!”
兩個少年嘻嘻哈哈,原本從市中心一路跑到護城河是要將兩條桂魚放生,結果現在卻被他們一人一條給烤了。摩訶薩埵抱起烤魚來啃了一口,這魚沒有味精沒有鹽,沒有花椒沒有孜然,然而不知怎的,他卻覺得分外好吃,甚至比皇宮里的飯菜都讓他覺得可口:
“好吃,嗯。。好吃。。嗯。。”
見摩訶薩埵吃的如此陶醉,秦少英也笑了起來。好好的魚沒事放什么生?那不是有病?烤了他不香么?
“少英,你說那千千萬萬個你我,為什么一定要為難魚兄呢?”
“人嘛,都是貪婪的,總會為了個人利益去傷害別人。”
“那我們可不可以不貪婪,不做損人利己之事?這樣難道就不行么?”
秦少英被摩訶薩埵給問住了,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甚至這是連他自己都想不通的問題。二人正自沉默,忽然一個身穿蘭象戰甲的人從天上飛下來落在二人身前。秦少英嚇了一跳,摩訶薩埵卻波瀾不驚:
“你一直在跟著我們?”
“這里有危險,你們快走!”
二人不明就里,卻見對面樹叢里走出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呵呵,很好,不愧是裝備了的武士,果然敏銳。有你在,我沒辦法偷襲,看來只能先解決掉你,然后再要了那小孩的命!”
“你是何人?為何要刺殺王子殿下?”
秦少英一驚,王子?摩訶薩埵是王子?只見那黑斗篷大笑:
“我是何人?我當然是姬皇陛下派來的。你們臘伐尼國和由雄國素無善交,如今你們的小王子跑到了由雄境內,現在不殺你們更待何時?”
說罷黑斗篷不再廢話,抬起一腳猛的踏地,地上的碎石頓時被他的跺腳之力振的飛起。只見他凌空蹬踢,腿法極快,一塊塊的碎石被他踢得朝著這邊三人激射而來。
“趴下!”
秦少英按住摩訶薩埵躲到剛才剁魚的巨石板之后,那蘭象甲武士抽出刀來左右格擋。然而這飛石不僅速度快而且力道強,對于缺乏鈍器的他來說幾乎就是克星。戰刀無法擋住,飛石擊打在鎧甲上,陣陣沉悶的擊打令他屢受內傷。
“呵呵,要結束了!”
黑斗篷剛才跟過來的時候觀察了一路,對這個蘭象甲武士的弱點他了解的七七八八,用飛石攻擊打頭陣,是他預先構思好了的戰術。只見他雙手呈爪狀平舉,手指上伸出了又長又利的指甲,他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一爪,兩爪,三爪。蘭象甲武士被打的連連后退,他首戰不利,緊接著被人乘勝追擊,幾乎要沒有還手的余地:
“小王子,你們快逃啊!!”
摩訶薩埵還在愣神,秦少英卻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就跑。跑出沒幾步他就將摩訶薩埵向前一推:
“快走!”
“我怎么可以丟下你自己跑?”
“啊呀,你傻嗎?”
秦少英雖然年紀不大,但智慧卻是一點不弱,自己一個平民老百姓如何能夠被刺客問候?對方雖然身份不明,但今日不殺死摩訶薩埵他絕對不會罷休。只要摩訶薩埵能夠脫身,自己這邊三個人便都能脫離危險。
黑斗篷飛起一腳踢中蘭象甲武士的腹部,那武士痛呼一聲直接摔進了護城河中。只見黑斗篷轉過頭來獰笑:
“不必相互謙讓了,今天你們兩個都得死!”
他的笑與正常人不同,正常人笑起來只是嘴角會泛起弧度,而他卻嘴角一咧直接到了耳根,露出了口中一排鋒銳的鋼牙,分叉的長舌夾帶著唾液來回舔抵。他的眼睛是金色豎瞳,這一副本該是冷血動物的五官特征如今出現在了人的身上,配合著他的獰笑,畫面極為恐怖。
摩訶薩埵心里害怕,但眼看著那身穿黑斗篷的刺客一步步的朝他們走來,他卻是鼓起勇氣的走前一步:
“我的命給你,他的命留下!”
摩訶薩埵指著秦少英說道,一時不止是秦少英,就連那黑斗篷刺客都吃了一驚:
“你是臘伐尼國的王子,何以要為了一個由雄國的老百姓主動獻出生命?你是怎么想的?”
“王子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么?臘伐尼國的國民是人,由雄國的國民難道就不是人了么?看你長得倒像是個冷血動物,沒想到你的內心也像冷血動物一樣可憎!要殺我就快快動手,婆婆媽媽像什么男人?”
一時黑斗篷思緒萬千,在他的印象中人類中很少有這樣的存在。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計劃才有被實施的可能,可如今臘伐尼國的小王子居然主動給由雄國的一個百姓擋槍?難道說臘伐尼國和由雄國已經變得如此團結了么?這不應該啊?
黑斗篷張開血盆大口,口中舌信陡然伸長,朝著摩訶薩埵飛射而來。秦少英急忙閃身將摩訶薩埵推開,自己的手臂卻被舌頭纏住。那舌頭回縮,秦少英頓時被托了過去。
“少英,少英。。”
摩訶薩埵一把抓住了秦少英的腳踝,兩個少年皆蹭在地上被舌頭拖著往黑斗篷的口中拽去:
“桀桀桀,很好,上面的不讓我吃小王子,讓我把你的尸體高高的掛起來。既然如此,這愛管閑事的小子就讓我拿來吃了解饞吧~”
黑斗篷舌頭上揚把二人懸空吊起,二人皆驚懼。這個家伙不僅不是人,而且還吃人?
“你。。你不是姬皇派來的!!”
“哦?”
黑斗篷又是一楞,這個小王子真是聰明,一次次開口都讓他如此吃驚。
“姬皇縱然殺了我,也不可能盼著我父皇知道,那不是擺明了挑釁么?此次哥哥帶我來由雄,多少也有向姬皇示好的意思。姬皇沒有理由現在就派人來殺我,你無非是想通過讓我死在大鹽城的方式,挑起由雄和臘伐尼兩國的戰爭,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黑斗篷頓時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極為猙獰:
“好,很好。你這個小鬼不僅行為標新立異,而且擁有如此聰明才智。像你這樣的人才,留著絕對是個禍害,所以你就去死吧!”
說罷黑斗篷指甲變成一尺長,舉起手來就要往摩訶薩埵身上招呼。蘭象甲武士也從水里爬出來,眼看著兩個小孩將要就此夭折急喊不要。忽然樹叢中飛出一斗笠,像一個鋒利的飛盤一樣,速度迅雷不及掩耳,瞬間便斬斷了黑斗篷的舌頭。那黑斗篷捂住嘴痛的大叫:
“是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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