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少年:、、、、、、、、、
“張泉?”褚青霄神色凜然的看向那道站在房門角落中的身影,低聲問道。
那人影并不回應褚青霄的困惑,他只是一邊走來,嘴里一邊低聲疑惑的說道:“奇怪。”
“這雪寂之界乃是蘊含神性神通,你區區一介凡人,為何能不受影響?”
他這樣自語道,身子已經走到了褚青霄的跟前。
褚青霄也在這時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他確實是張泉無疑。
他的容貌并沒太大的改變,只是臉上多出了一道道古怪的黑色符文,左眼也變做了森白之色,右眼雖然維持著尋常模樣,但瞳孔深處卻時不時妖異的紫芒閃過。
褚青霄能夠感受到此刻對方身上不斷溢出的恐怖氣息,他隱隱意識到,眼前之人并非他所能夠抗衡的存在。
他先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一側,那里躺在床榻上的紫玉此刻正抱緊了被褥,瑟瑟發抖,卻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同時懷里的楚昭昭,也渾身冰冷,可褚青霄也同樣無法將她叫醒,好似隨著這房間中冰霜的蔓延,她們二人也陷入某種可怕的夢魘一般。
若非褚青霄未有受其影響,說不得此刻他們三人就已經在那樣的夢魘中被活活凍死了。
顧遠懷與夏景如曾說過,域外的天魔們大都擁有一些詭異的手段,之前褚青霄還覺得對方是為了讓他們配合,故而夸大其詞,此刻他方才真正體會到這些天魔的可怕。
“張泉!”
“不要再被魔物控制了!你已經殺了你族中七百余口人,還不打算收手嗎?”
褚青霄在那時大聲吼道。
他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被魔物控制的張泉會因為自己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而回心轉意。
他這話是說給門外之人聽的。
此言一落。
房門在那時被一股強大的靈力說轟開,兩道身影以快得驚人的速度魚貫而入。
他們的目標明確,從張泉的兩側殺來,兩柄劍鋒裹挾滾滾殺機,直取張泉的面門。
張泉顯然未有料到,除開褚青霄三人還有人在暗中等候。
面對襲來的劍鋒他毫無準備,鋒利劍刃就在這時刺入了張泉的兩處肩膀。
鮮血噴涌。
張泉的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他的雙手交叉伸出,分別握住了顧遠懷與夏景如的劍刃。
層層霜雪從他掌心漫開順著二人的劍身涌動而去。
周遭房屋中凝結的冰霜也在這時被張泉所催動化作一道道冰刃爆射而來。
顧遠懷與夏景如皆是心頭一驚,不敢大意,他們的另一只手伸出,在這時猛拍劍身,雄渾的靈力被灌注入劍身之上。
伴隨著一聲悶響。
劍身之上的冰霜被震碎,二人的身子也借勢退開。
同時轉身面向那些襲來的冰刃,手中長劍翻飛,周身靈力奔涌,有些狼狽的將那些冰刃斬碎。
張泉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不愿意給顧遠懷二人喘息的機會。
他的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身形一閃,直奔顧遠懷而去。
一旁的褚青霄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他很明白,顧遠懷二人才是對付張泉的主要戰力,如果他們中有一人失去戰力,那勝算就會大打折扣。他沒有猶豫,修羅界在那時張開,臨淵劍出鞘。
“破陣崩山!”
他爆喝一聲,劍鋒攻向張泉。
渾身血氣之力匯聚于劍鋒之上,爆發出來的力道不容小覷。
那正殺向顧遠懷的張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步伐一段,轉身面向褚青霄,一只手張開,一道寒氣鋪面而來。
褚青霄的劍鋒一顫,身形頓時被那股寒氣中包裹的力量所震退數丈,直直的撞到了房門的木墻上。
但雖然他未有傷到張泉,可卻成功拖延對方襲擊顧遠懷的步伐。
回過神來的顧遠懷感激的看了褚青霄一眼,下一刻,他的左手伸出,一道銀色事物猛地從他們袖口中涌出,宛如毒蛇一般纏繞上了張泉的右臂。
于此同時一旁的夏景如也如法炮制,袖口之下也是一道銀色事物飛出,纏繞上了張泉的左臂。
那是兩根銀色的鎖鏈。
當它們纏繞上張泉雙臂的剎那,他的雙臂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伴隨著還有陣陣青煙從那處升騰而起。
“啊!!!”
張泉的嘴里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攻殺的步伐也陡然停滯。
而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在這在這時分別收劍歸鞘,將握劍只手以劍指之狀摁在了鎖鏈之上,靈力在這時被催動順著鎖鏈涌向張泉。
那銀色的鎖鏈仿佛擁有極為克制天魔的力量一般,二人的靈力經過銀色鎖鏈的堅持,所過之處,張泉的身軀劇烈的顫抖,愈發濃郁的青煙從他周身升騰。
他嘴里的哀嚎聲愈發的劇烈。
“你們是的人!”
他的如此言道,語調中充滿了驚恐。
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皆是不語,只是在這時繼續催動著體內的靈力將之源源不斷的注入銀色鎖鏈之中。
而隨著這一股股力量的注入,他雙臂仿佛要被鎖鏈之上的力量融化了一般,一道道濃水流出。
劇烈的痛楚讓張泉的臉上的神情扭曲變形。
他仿佛下定了某種覺醒,雙眸之中那詭異的紫芒亮起,那一瞬間,他背后的衣衫碎裂,一對巨大的骨翼在那時于他的背后張開。
這樣的場面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也是臉色驟然一變。
那對骨翼卻在這時一振,凌冽的罡風從雙翼之下升起,席卷開來。
房門中的一切都在這罡風之下被揚起,木屋也搖搖晃晃,似乎到了隨時會崩塌的邊緣。
而隨著張泉的骨翼振動,他的身形也在這時凌空而起,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不得不雙手死死抓住手中的鎖鏈,用盡渾身的氣力,方才讓對方試圖攀升的身形僵持在離地約莫三尺處。
“他想要逃走!殺了他!”夏景如在這時高聲朝著褚青霄吼道。
而褚青霄方才平復下被張泉擊飛后體內翻涌的內息,他聽聞此言,抬頭看向前方。
只見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臉上青筋暴起,雙手死死的拉著銀色鎖鏈,腳下的地面不斷開裂。
木屋的房頂此刻已經被張泉骨翼掀起的罡風所吹開,他不斷振動雙翼,將自己的身形拔高,隨時可能逃出生天。
褚青霄也明白,如果讓他此刻跑了,下次他再出手恐怕就會愈發謹慎,同時也會更加強大。
他沒有猶豫,在那時催動起渾身的力道,手中的臨淵劍在這一瞬間仿佛感受到了它的決意,劍身輕顫。
他爆喝一聲,身形高高躍起,同時渾身血氣之力被他調集,那破陣崩山的法門蓄勢待發,劍鋒直指張泉的面門。
這理應是傾盡全力的一劍。
但就在褚青霄的劍鋒距離張泉不過三寸之時,他的臉色卻忽然一變,身形也旋即一滯,攻勢頓住。
他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古怪的東西一般,本應注視著張泉的目光在那時卻一轉落在了剩下顧遠懷與夏景如的身上。
而臨陣對敵之時,最忌諱的便是分心。
這一瞬間的停頓,便錯過了戰機。
張泉的雙翼在那時又是一震,死死抓著銀色鎖鏈的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似乎再也堅持不住,雙手之上的鎖鏈在這時脫手而出。
終于沒了束縛的張泉,身形如離弦之箭,在這一剎那,從房頂的破口中一躍而出,只是數息光景便沒了蹤跡。
褚青霄的身子在這時重重跌落在了地面,門外看著這一切的蒙家姐弟以及三娘趕忙快步走上前來,扶起臉上蒼白的褚青霄。
“褚兄,你沒事吧?”蒙子良關切問道。
不待褚青霄回應,顧遠懷卻面色陰冷的走上前來,怒目看著褚青霄問道:“你知道你剛剛在干什么嗎?”
“放虎歸山,那魔物定然有所警覺,想要再抓他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那一劍,你為何猶豫!”
面對顧遠懷的怒斥,褚青霄只是低著頭,悶悶的言道:“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我……我……”
“哼!懦弱之徒!”一旁的夏景如也走了過來,她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嘴里帶著譏諷言道。
“你們不必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吧?那家伙看上去是長得唬人啊,褚兄頭一次見著,就算是被嚇到了,也是人之常情!”一旁的蒙子良聞言頓時不滿,在那時大聲的為褚青霄開脫道。
只是話才說罷,褚青霄卻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阻止了蒙子良還要說下去的話。他低著頭悶聲言道:“二位大人說得對,確實是在下軟弱了些,鑄成大錯,還請二位責罰!”
顧遠懷聞言回頭看了褚青霄一眼,大抵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自責,他沉聲道:“算了,捕殺魔物本就是我監天司的事,你做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說罷這話,他與夏景如便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哼,趾高氣揚給誰看,自己辦事不利,還能怪我們。”蒙子良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道
而他并未注意到的是,褚青霄這時緩緩轉過了頭,看向離去的二人,他的雙眼之中閃過一道寒芒。
方才對那張泉出手時,為了讓自己能夠將那一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褚青霄張開了修羅界。
那本應該是用于感知張泉動向的法門,卻讓褚青霄意外間察覺到,在他出手的瞬間,縈繞在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身上,針對張泉的殺氣驟然減弱。
也就是說。
他們不是力竭之下被張泉掙脫了鎖鏈,而是……
他們自己選擇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