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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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霄的父親褚岳山,常說這么一句話。
錢是王八蛋,可長得真好看。
褚青霄自認為不是什么愛財之人,但……
楚昭昭給的著實是太多了。
“一天五百文。”
“十日為期,期滿之后,你若是還不信我,我再給你十兩銀子。”
褚岳山與孫寬,在米糧鋪中累死累活,一個月兩個人加在一起,也才賺四兩出頭。
就算不去計較楚昭昭承諾的十兩銀子,這十天時間,每天五百文,合在一起,也有足足五兩,比褚岳山與孫寬一個月賺得還要多。
褚青霄終究還是沒有那視金錢如糞土的覺悟。
就全當陪她過家家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褚青霄屈服在了每天五百文的橫財之下。
“你的記憶瑣碎。”
“我們要弄清真相,就是得先弄明白,燭陰圍城之后,武陵城到底發生了什么!”
“所以,我認為,我們拯救武陵城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先得找到你的那本孤城手札!”
楚昭昭在得到褚青霄應允后,顯得格外興致勃勃。
她斗志昂揚的給此次行動冠以了拯救武陵城的名號,同時定下了第一步計劃。
褚青霄對此興致缺缺,他不清楚楚昭昭到底是不是天懸山的弟子,也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對此,他不遠多想。
不過,雖然褚青霄心頭這樣想著,但本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念頭,他還是領著楚昭昭來到了自己曾經的家。
“這里就是你家?”方才走到白水街,楚昭昭目光落在了街道中央一處高大的宅門上。
“旁邊那個。”褚青霄卻搖了搖頭,指向那宅院旁,一座矮小的門楣。
“就這?”楚昭昭有些驚訝,今日一早,與褚岳山解除誤會,跟聽聞楚昭昭是天懸山來的后。
褚岳山便是一陣吹噓,從資歷到眼界,再到這些年如何在武陵城受人尊敬,說得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從其中最讓他的得意便是這位于鬧市的宅院,更是屢屢提及。
這當然確實有作為男人的虛榮心作祟的緣故,但更多卻是害怕自己從小帶大的趙念霜,在天懸山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欺負。
雖說,自己的本事,比起天懸山,那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他能做的大抵也只剩下這些了。
也因為如此,所以楚昭昭下意識的認為,這被褚岳山屢屢拿來彪炳的宅院,應該有著高墻大院……
“白水街是武陵城的鬧市,地價昂貴,衙役一年到手的俸祿不過四五十兩,我爹一個帶著我和念霜兩個孩子,該上的私塾,該學的拳腳一樣沒落下,十來年,能攢下買這院子的錢已經不容易了。”褚青霄大抵是看出了楚昭昭的疑惑,他低聲說道。
“那倒是,不過褚叔叔和小師叔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撫養小師叔長大呢?”楚昭昭問道,而在提及小師叔三個字眼時,這少女的眉宇間,閃過的是發自真心的仰慕。
但并不把對方這天懸山弟子的身份當真的褚青霄,不曾理會對方的提問,只是邁步走向那處宅院。
楚昭昭見狀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的嘀咕道:“喂!你可別忘了,現在我是雇主!”
褚青霄并不理會身后女孩的叫嚷,他走到了自家的曾經的房門前。
看著熟悉的房門與院墻,他的心底多少有些五味雜陳。
于那時,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敲響了房門。
這小院如今已經是縣令的產業,他并不確定有沒有人看守。
幾下之后,他便不再敲門,而是站在一旁安靜等待。
楚昭昭顯然是個急性子,她抬頭打量著不高的院墻,心底已經盤算著怎么翻墻入院了。
但這時,一陣腳步聲忽然傳來。
在門栓拉動的輕響中,院門被人緩緩從里打開。
一位老者探出了頭,他有些睡眼朦朧,一邊揉著眼角,一邊不耐煩的說道:“這房子換人了。”
但這話剛剛出口,他便看清了來者的模樣。
老人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你……你來做什么?”
他說著就想要關上這房門,那模樣看上去生怕與褚青霄多待上一會,就會被邪祟纏身的架勢。
褚青霄見狀趕忙伸手抵住了房門,苦笑道:“老先生,你莫怕,我只是回來取些舊物,并無歹意。”
“舊物?我都給扔了……”老人面露苦色,小聲說道。
“扔了?為什么扔了?”一旁的楚昭昭聽聞這話,頓時按捺不住,瞪大了眼睛便走了上來。
老人愈發的心虛,小聲嘀咕:“都說褚公子找了邪物,那些他用過的舊物,誰說得準有沒有沾染邪祟?”
“我一個人看院子,怕得很,就一并給扔了。”
“你這老不羞!沒做虧心事,怕什么鬼敲門!”楚昭昭怒不可遏的就要上前理論。
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老人連連退后,褚青霄見狀趕忙伸手將之攔住,老人也趁著這個機會,忙不迭的合上了房門。
“你這讓他走了,咱們哪里去找手札!?”眼看著那老人躲進了屋中,楚昭昭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你恐嚇他有什么用,他只是個看門的,畏懼鬼神也只是人之常情。好好問問他把東西丟在哪里,才是補救的辦法。”褚青霄好心勸道。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楚昭昭自然也聽得明白。
可就是看不得褚青霄這忍氣吞聲的模樣,冷哼一聲,撇頭看向一旁,嘴里嘀咕道:“咱們可說好了,你要是辦不好事,我得扣你工錢。”
褚青霄無奈的笑了笑,也不再爭辯,轉頭看向房門,伸手便要再次叩響。
可手還未落在門板上,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
他回頭看去,只見一位虎頭虎腦的男孩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的身后,見褚青霄轉過了,男孩咧嘴一笑,露出牙齒上,缺了顆門牙。
“劉裴。”褚青霄認出了對方。
“青霄哥哥,跟我來。”男孩笑著說道,拉著褚青霄就要離開。
褚青霄一愣,趕忙苦笑道:“小裴,青霄哥哥今天有事,改日再找你玩。”
但劉裴卻像是沒有聽到褚青霄的話一般,拽著褚青霄就朝著一旁自己的房門前走去。
褚青霄有些無奈,他歉意轉頭看向楚昭昭,唯恐這風風火火的姑娘,又動了氣,對劉裴這小孩子出手。
可奇怪的是,當他看向楚昭昭時,這女孩正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劉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青霄就這樣被劉裴拉到了自家的房門前。
吱呀——
有些老舊的房門被推開半邊,發出一聲宛如朽木被鋸開的刺耳聲響。
天雖然因為一直不曾停歇的雪而有些暗沉,但劉家的小院,卻比起這灰蒙蒙的天色,還要陰沉幾分。
矚目望去,狹小的過道幽閉擁堵,暗沉沉的不見半點光亮,以至于根本看清前方的情形。
那深處的黑暗濃郁得仿佛是活物一般,在那處蠕動、翻涌……
就像是一條通向地獄的長廊,直抵不可名狀的深淵。
褚青霄都不免一愣,心底莫名有些發怵。
但身旁的男孩卻似乎并不覺得異常,他站到了屋中,身形與那黑暗重疊,交融。
“青霄哥哥,來啊……”
“你快來啊……”
“你快來啊……”
他稚嫩的聲音響起,在黑暗的過道見蕩起回音。
而回音,又激起回音。
來回重疊,交織不歇。
他朝著褚青霄一個勁的招手,黑暗中的臉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詭異且夸張的弧度。
褚青霄覺得頭皮發麻,整個都僵硬在了原地。
而就在這時,一道沉悶的腳步聲忽然從屋中傳來。
褚青霄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高大的黑影從黑暗的深處走來。
他身材魁梧,每一步落地,都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聲音就像是擁有某種魔力,穿透褚青霄的耳膜,直抵他的心臟。
他的心臟,隨著腳步聲而不斷顫抖。
陣陣比起外面的風雪還要冰冷的寒意襲來。
那感覺就像是在那詭異的夢魘中,褚青霄曾見過,被燭陰驅使的陰獸。
他們高大、冰冷。
殘忍且邪惡。
褚青霄的瞳孔開始劇烈的收縮,腦海中關于陰獸肆虐的畫面又開始浮現。
而黑暗中的身影卻一步步靠近,腳步聲也愈發的沉悶。
很快他越過黑暗中的劉裴,走到了房門的門口,一只手也在這時伸出,似乎是想要將褚青霄拽入那恐怖的黑暗。
那一刻,褚青霄如墜冰窖,身子顫抖,卻又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暗中手距離他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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