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少年:、、、、、、、、、
十息之后。
黑角巷的房間中。
被木凳抵著身子,壓在墻角的孫寬大聲罵道:“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武藝超群!尋常人十個都近不了你身!”
“還什么武陵城你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一旁,被一只腳踩在地下,動彈不得的褚岳山不免有些尷尬,他大聲回應道:“這小娘們,邪門得很!”
“老子大意了!你讓她再和我打一次試試!”
孫寬聞言,倒是頗為意動,抬頭看向手握木凳,面色冷峻的少女,正要厚著臉皮提議,可卻對上了對方冷冽的目光。
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偃旗息鼓,又被他咽了回去。
“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武陵城里!”少女在這時低聲問道,聲音清脆,但卻包裹著凌冽殺機。
“我們就是武陵城里的人!不待在武陵城,待在哪里?”趴在地上的褚岳山顯然還有些憤憤不平,在這時大聲的應道。
“胡說!武陵城……”少女面色一寒,正要說些什么。
而這時一旁的褚青霄捂著自己似乎已經脫臼的手腕站起了身子,他見少女的情緒激動,趕忙出言安撫道:“姑娘!”
少女聞言轉頭看向褚青霄,褚青霄趕忙說道:“你看看我!好好想一想!”
“就在剛剛咱們在黑角巷遇見的!”
“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然后你就昏死了過去!”
“我以為你患了惡疾,又不知曉你家住何處,這才將你帶會家中,尋家中長輩取來錢財,好帶你去醫館醫治。”
少女一愣,盯著褚青霄的臉看了一會,似乎記起了昏迷前的事情,臉上的警惕之色緩和了些許。
“哼!恩將仇報!青霄,我就說你不該把她帶回來的!”被少女踩在腳下的褚岳山自然還是不忿,在這時看向褚青霄言道。
“老褚少說兩句,咱們三個加一起都打不過人家!”孫寬卻趕忙制止道,唯恐褚岳山又把這少女激怒。
“爹!你別急,這姑娘應當是還沒弄明白情況,想來她不會濫殺無辜的。”褚青霄也安撫道。
“老褚?你姓褚?”但聽聞三人此言的少女卻忽然皺起了眉頭,她看了看腳下的褚岳山,又看向褚青霄:“你叫青霄?他是你爹?”
少女這樣問道,臉上的神情卻漸漸變得古怪。
如今三人的小命都被握在女孩的手里,褚青霄自然不敢怠慢,趕忙點頭道:“正是。”
“所以……”
“你叫褚青霄?”少女這樣問道,臉上的神情愈發的古怪。
“自然。”褚青霄也察覺到了少女的異樣,“難道姑娘認識我?”
少女不語,只是低頭被自己踩在身下的男子:“那你就應該是褚岳山了?”
“什么意思?現在你們土匪打家劫舍之前都要調查得這么詳細嗎?”褚岳山也有些奇怪的問道。
少女并不理會褚岳山的嘲諷,轉頭看向被自己用木凳抵在墻角的孫寬,又道:“那你就是孫寬了,對嗎?”
孫寬連連點頭。
而得到回答的少女,也似乎放下了警惕,她松開木凳,也抬起了自己的腳,身子退去數步,目光不停的在三人身上游離。
好一會之后,在三人古怪的目光下,她忽的言道:“你們還活著?!”
她驚聲言道,目光不停的在三人身上游離,那眸中包裹著諸多事物。
驚喜、困惑、不可思議。
“她怎么好像認識我們?”孫寬摸了摸自己被木凳抵得發紅的頸項,有些疑惑的言道。
說罷,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側頭看向一旁剛剛爬起來的褚岳山:“你他娘的不會是背著我姐做了什么不要臉的事情,如今孩子找上門來了吧?”
“呸!老子行的端做得正!你姐在的時候,勾欄都沒去過幾次!”褚岳山憤聲說道。
“沒去過幾次,也就是說還是去過咯?”孫寬瞪大了眼睛。
“額……”自知說漏嘴的褚岳山頓時臉色尷尬,趕忙解釋道:“我那是為了應酬,也只是去喝酒而已……”
“哼?你當我是傻子?去了勾欄只喝酒的,那叫太監!”
褚青霄對于自家這兩位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都不忘針鋒相對的長輩有些無奈,他翻了個白眼,終究無心理會他們二人,而是看向那少女言道:“姑娘,你認識我們?”
聽聞此話,正處于震驚中的少女,這才回過神來。
她再次看向褚青霄,嘴里喃喃言道:“不對,你不該是這樣子的……”
“那我應該設么樣子?”褚青霄啞然失笑,一時間摸不清這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少女聞言,正要在再說些什么,可這時,她的身子又是一顫,一股虛弱感涌上心頭。
她的脖子一歪,竟然直接朝著褚青霄栽倒過來,竟是又昏死了過去。
“這……咱們還要不要帶她去看病?”
“我看還是算了吧……病懨懨的我們都不是對手,這要是生龍活虎起來,不把咱們都吞了?”
小破屋中,兩老一少三個男人,盯著再次被放到床榻上的少女,三人可謂面面相覷。
“我覺得她對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剛醒來沒弄清狀況而已。”褚青霄在這時言道。
“可我覺得這小娘們有些邪門,你看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怎么好像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呢?”孫寬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不會是什么山野精怪,來取我們性命的吧?”說到這里,孫寬打了個寒顫。
“她剛剛的招式剛猛凌冽,氣息也雄渾浩蕩,修行的一定是名門正派的功法,自然不會是精怪之流。”褚岳山卻發表出了與自家小舅子截然不同的看法。
“先看看吧,我覺得青霄說得沒錯,這姑娘對咱們沒有惡意。”
“看她剛剛那番話,似乎與我們還有交情,總之等她醒了,問明白了再說吧。”
說罷這話,他又看向褚青霄,言道:“你看著點她,如果有什么異樣,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褚青霄點了點頭,對于自家父親的決定倒是沒有異議。
而孫寬雖然還有些擔憂,但見父子倆已經定了主意,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能悻悻的收聲。
一日繁忙,眾人都有些疲憊,他們洗漱之后,孫寬與褚岳山照例去外屋歇息。
床榻被女孩占用,褚青霄也只能在一旁打了個地鋪暫時睡下。
躺在被窩中的褚青霄回想著女孩說過的話,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但這感覺就如同隔靴搔癢一般,讓人抓不住關鍵。
想著想著,一股困意襲來,他眼皮一沉,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榻上的少女卻忽然睜開了雙眼,她站起了身子,來到了地鋪前。
借著窗外幽冷的月光,少女打量著地上的少年,她目光仔細,就仿佛在審視些什么。
但很快,她又不滿足于此,在這時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碰少年熟睡的臉頰。
直到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真實觸感,少女這才確認,這并不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她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幽幽的感嘆道:“真神奇,你竟然還是這幅模樣……”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們到底是人,還是鬼,亦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這樣說著,她從自己的行囊中找出了紙筆,在一份已經寫滿了幾頁文字的書冊繼續寫到。
崇圣十二年三月十八。
我終于來到了武陵城的遺址。
與想象中的不同。
這里是一派祥和模樣。
但城池中卻彌漫著一股陰煞之氣。
這應當是燭陰遺留下來的。
那讓人聞風喪膽的黑血癥大都由來于此。
我的修為根本不足以抗衡那股煞氣,但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座圍城,只能進不能出。
我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離開。
在我幾乎就要被那煞氣侵蝕之時,我遇見了他。
那個小師叔要找的人,但他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嗯……
這樣的說法并不妥當,事實上我并不確定,他到底是什么。
但他的身上有一股氣,可以驅散城中彌漫煞氣,讓我的窘境得以緩解。
可他究竟經歷了什么,這座武陵城又經歷什么。
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
但我猜想這一切應當與燭陰的大戰有關。
我得弄清楚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只有這樣,我才能離開這里。
我想這也應該是小師叔想要的知道的答案。
而他。
或許就是,這一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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