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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伊回來時,正好看見有四名女生在圍著她倒騎驢拍照。
被抓包了,四名女生有點兒尷尬地和貝伊、林泉大眼瞪小眼。
還是貝伊一愣后,先開口道:“沒事兒,你們拍。”
四名女生立即就放松下來。
真怕貝伊說一句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禮物,你們拍個什么勁兒。
或是表現出嫌棄和不高興,那她們該多難堪。
四位女生聞言笑道:“你不知道,我們都排好一會兒了,之前一直有人在看你車。”
還有人問:“你是要上樓嗎,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我們幫你拎。”
貝伊一聽,立馬回頭沖林泉歡歡喜喜道:“那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要答辯嗎?快回去準備,東西給我。”
林泉心想:瞧瞧他家這位,和他再見都不帶猶豫的,用完就拉倒。
林泉一邊將大大小小包裝袋遞給貝伊,一邊用那四名女生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囑咐貝伊:“那你晚上,別忘給我發短信。明天去哪也告訴我一聲,我只答辯時間關機,不是全天失聯,你別拿這個當借口又不聯系我。”
貝伊納悶地歪頭看林泉,她什么時候在林泉心中素質那么低了。
啊啊,想起來了,給充一千塊錢沒給打電話。
放心吧,這回不忙了,指定將這一千塊錢打沒。
這可真是……和這樣專一又深情的男生談戀愛好難。
這要是和渣男談戀愛,只唱唱歌、吃吃飯、喝喝酒、看看電影就完了。
和林泉不行。
他要你不止干這些,還要專一愛他,從此不能看別的男生,要時刻匯報自己的蹤跡和心理感受,還要陪他互動說情話。
老嫂子系統忽然出聲道:“也不止這些,將來你還要給他生孩子做飯,幫他分擔工作和生活的苦惱,嫁人后年紀輕輕就要懂中年人過年節互動的人情世故,以上只要一樣稍稍沒做好,你就叫沒給人提供好情緒價值。”
貝伊被氣笑了,又來了,嫂子帶著她的歪理論又來了。
到底是想讓她好好談戀愛將來嫁人,還是不想。咱說清楚嘍。
老嫂子系統:這不就是嘮嘮嗑嘛,而且是你先吐槽的,不賴我。
貝伊心想,難怪她戀愛不上頭,身上總帶著這么一位。
不,宿舍里還有一位鹿佳。
鹿佳看到特別美好的場景,不是這時候該冒出大貨車,要么就是處吧,到最后不一定能嫁成,誰的新歡不是別人的舊愛。對你好也不影響他將來氣你。
那這人生還有沒有點美好啦?
在貝伊看來,那人還總有一死呢,直接死得了唄,太偏激。我們花兒一般的年紀就要享受、享受。
而且最氣人是說這種話的,你看著吧,并不會影響她們嫁人。倒是給周邊聽她們亂講的影響夠嗆。
快抓過來林泉洗洗眼。
“知道了,等明后天你忙完,咱們出去玩。”
“你同意去看演唱會?”
“那個不行,來回要耽誤三天,我還有啦啦隊的任務,要一直跳到聯賽完事兒,咱們上山去挖婆婆丁。”
林泉:“……婆婆丁?”
“對,周文文給我打電話提議的,她說要趁著沒老多挖一些回頭賣。”
周文文比她還像個錢串子。
周文文還和貝伊很直接的講大實話,目前不想談戀愛,已經和對方說清楚,但他愿意曖昧就曖昧著。因為和人家玩是在耽誤自己賺錢的時間。被耽誤的時間里又不可能朝男生要生活費,那成了啥,咱也不是那樣的人。人家男方玩就真的是享受,她這種情況,難道還要搭上節衣縮食去陪男朋友?她已經放棄好幾位她很感興趣的男生了。
貝伊聽完后也很感慨,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一個怪咖的朋友圈。怎么全都沒有戴英那種少女感?
其實平心而論,連老嫂子都說,這個年紀像戴英那種談戀愛的方式才應該占大多數。
天天膩在一起,掏心掏肺的對別人,不愛說話的人,當談起戀愛前方有只螞蟻都要向男朋友匯報,說著無聊的話覺得甜蜜,干著沒意義陪伴的事仍覺得刺激,青春有時候就是用來揮霍的。
但是她們這一小撮人沒有。
難道她是這樣的人,她吸引的也是這樣的嗎?
而她有些方面的改變已經潛移默化的往骨子里鉆,不自禁的在十八歲的年紀就說著“大人”才會說到的話。
“噢,這都是我自己買的,賣衣服賺錢買些禮物暑假給家里人,你們林學長今天只是司機、拎包。”
貝伊在那四名女生誤會林泉陪她逛街時,以閑聊的方式解釋道。
她可不想回頭有傳聞說,她讓林泉給花多少多少錢。
而這些,她在以前是絕對想不到的。
“嫂子,就我現在才十八,等我二十八的時候能不能變成人精。”
“能……”個屁,老嫂子心想:只是二彪子在了不同的地方。
穆微問貝伊怎么買這么多東西。
貝伊說,必須趁熱乎勁兒買,要不然等這股勁兒過去,錢要用到的地方太多,咱又會不舍得了。花錢這個事,必須腦子一熱。
“翩翩呢,還沒回來?我給她打電話。”
“歪?到哪啦,站那別動,我用車接你。”
貝伊戴著水壺帽子、騎著她的新款倒騎驢轟轟烈烈地去接翩翩。
但是孫翩翩眼睜睜地看著貝伊呼嘯而過。
孫翩翩梳著齊耳小方便面燙發,跳躍著揮手,扯足大嗓門喊道:“一一,是我,我在這呢!”
貝伊又費勁調頭,等見到孫翩翩先上下認真看幾眼,隨后就開始哈哈哈。
孫翩翩差些被貝伊笑得惱羞成怒,靠,“我花了444,就這還是打完折的價錢。”
就在這時,孫翩翩接到呂老師的電話讓去試表演服。
所以這一路,貝伊載著翩翩收獲無數側目到達主樓。
當貝伊見到孫翩翩的演出服,一件七八十年代、感覺唱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那個年代的紅碎花外套時,她再次笑的噗嗤噗嗤的。
孫翩翩也急了:“老師,我已經退一步了,就算不給我買身裙子,也該弄身西服,這算是什么。”
呂老師哄翩翩道,這也是新做的,底下黑褲子上面紅衣裳,嘎嘎新,你吹嗩吶和這個配套,更能顯出東北特色。
呂老師又看眼翩翩新弄的頭發:“和你發型也很配套。”
貝伊蹲在一邊捂臉笑,差點沒笑撅過去。
貝伊以為開心果的翩翩不會當回事,沒想到自從剪完頭連續三天都很低落。
第一天是白天哈哈哈,誰指著她新發型說笑,翩翩都能和對方一起開玩笑,到了夜晚,躺在鋪上卻摟著貝伊難過道:“她們為什么要那么說我,我很奇怪嗎。花了444呢。”
貝伊這才知道大大咧咧的姑娘,白天很合群,到了夜晚也有消化不了的東西。
原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介意點,像她就很介意睜眼說瞎話,而翩翩介意的點在這里。
“你穿的衣服和這頭型有點不配。等周五下午上完課,我就去陪你買背帶牛仔褲,穿個小黑色t恤。相信我,這么配會很可愛。”
“可是胖人穿背帶褲會不會像孕婦?我總以為越胖越應該穿瘦褲子,而不是穿肥的。”
“不對,咱開電腦,我給你看看胖姑娘搭配。”
可第二天翩翩更不高興了,她氣勢洶洶回宿舍。
這天下午上完課,貝伊就陪林泉出去吃西餐了,她并不在學校。
宿舍里也沒有別人,穆微出去請樂隊朋友吃飯,鹿佳是前一陣太忙,兼職總串班,她這兩天在還別人幫忙代班的賬,累得她早上都不再揪著翩翩練瑜伽了。
所以翩翩放心大膽地哭出聲。
“嗚嗚,咋那么損呢。”
孫翩翩去食堂吃飯,本來遇到張瑋聊了兩句心情挺好,結果張瑋哥他們走了后,她一人將空盤送到回收點時,聽到一男一女聊天道:“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瘦的?”
“不啊,誰說的,胖乎乎的也很可愛。”
女生回頭,正好看見翩翩,“像她這種的呢。”
男生說:“這種就……算了吧。”
按照翩翩的脾氣應該將飯盆扣在那一男一女頭上,嘴賤不賤啊,她一個路過的招誰惹誰了,說她干嘛。
可是她只裝作沒聽見。
吵起來討論自己胖不胖丑不丑嗎?到時滿食堂的人都會看她。
“嗚嗚嗚,我是吃飽了胖的,你們特嗎的好像是吃飽了撐的,這對狗男女……”
翩翩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連貝伊給她帶夜宵爆米花回來,是她和林泉看完電影特意又買一份爆米花,抱了一路,翩翩都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就是不往嘴里扔。
第三天,翩翩本來是要調整心情,也學貝伊給父母去買買禮物。結果打電話給二嬸家的堂姐問問上回給二嬸買的東西,在哪家店買的。那不是她媽羨慕嗎?想買一樣的。
堂姐陰陽怪氣道:“哎呦,我不像你念大學,我就一個早早中專畢業臭打工的,你說我都臭打工的了,你和我沒事兒瞎攀比什么。但我早上班也有好處不是,能給我媽買點喜歡的,回家大包小包,家里有困難也能幫助。”
“你這都在說些什么。”
“你爸媽都下崗了,你還瞎買什么呀,你不知道哇?”
“啥?!”
翩翩掛斷堂姐電話就打給母親。
一句“我全都知道了”,就將她媽的實話詐了出來。
“閨女,是下崗了,但咱家眼下愁的是房子都被寫了拆字。”
孫翩翩心里一激動,老天果然給她關上一扇窗又打開一扇門,這往后拆遷就一馬平川了,沒準騷操作一番,從爹媽那里騙一些還能借給貝伊買奧迪錢。
“你爸去交罰款了。”
“我爸去取錢啦?拆遷給多少補償費。”
“閨女,你是不是聽茬啦,是你姥爺活著時違規建房,現在人家不僅罰款,而且還命令咱家要在十天內自己拆完。”
孫翩翩調出貝伊的手機號,沒好意思撥過去打擾貝伊和林泉挖婆婆丁。
只能對著貝伊的號碼嗷嗷大哭。
蒼天啊,大地啊,這個發型從風水學角度講,好像不太吉利。
但沒事兒,已經跌到谷底了,她能涅槃重生。
就從cuba她孫翩翩的高光時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