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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千萬和春住(大結局)


更新時間:2022年10月04日  作者:酌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酌顏 | 且和春住 


酌顏:、、、、、、、、、

“可你們呢?你們又是如何對他的?可為他辯解過半句?說他謀逆……若是他愿意,這江山還輪得到你來做?”后頭這句話是對著延和帝說的,沒有半點兒收斂,戾氣深濃。

延和帝面上卻沒多大的變化,只是微微蹙著眉將他看著,“朕確實愧對寧王夫婦,你恨朕,朕能理解。可這些與皇后沒有關系,你將她放了,有什么,沖著朕來。”文皇后本就孱弱,被趙祁川勒著,臉色更是難看,好似隨時會昏倒般。

“與皇后沒有關系?”趙祁川嗤笑,“寧王夫婦之死,寧王與驍龍騎背負的惡名,都拜她的夫君與父親所賜,在我看來,與她干系大著呢,怎會無關?”

“叔父!”晏晚晚再也忍不住,急聲喚道。

“你閉嘴!”誰知,趙祁川卻是轉頭沖著她厲喝一聲,一雙眼睛厲色隱隱,將晏晚晚與言徵一并瞪住,似是化為了利箭,與那字字如刀的話語,往他們心間剜去,“你,你們!你們能夠大局為重,原諒這些人,我不能!這些人,這些因為一己之私,害得你們爹娘慘死之人必然要付出代價!”

話落之時,他手里的匕首威脅似的往文皇后頸上又逼近一寸,目光冷冷環視眾人道,“出去!除了皇帝、文公,還有清遠伯,其余的人與寧王夫婦之死并無直接關系,便都出去,趁著我沒有反悔以前,立刻,馬上出去!”趙祁川這一聲吼,帶著些許瘋魔的意味。

殿中諸臣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皆訥訥望向延和帝。

延和帝嘴角翕張,正待開口,將寶奎制住后,讓兩個喑鳴司上來將他押住,便騰出手來,一直負手而立,未曾言語的言徵突然輕聲道,“叔父是想用這兒事先藏好的黑火藥,與你認定的這幾個罪魁禍首同歸于盡嗎?”

清潤平淡的語氣讓偌大的承天殿陡然一寂,趙祁川沒有說話,看著他的表情卻微乎其微變了。

言徵面上卻仍是平靜如昔,“清遠伯私藏了不少的黑火藥,并未運出上京城去,反而是借著禁軍里的關系,趁著年前宮中修整之時,偷偷將黑火藥埋在了宮門處。而他不知道的是,叔父你黃雀在后,也如法炮制,卻是直接將火藥藏到了這承天殿中。”

趙祁川看著他,神色幾變,片刻后,倏然笑了起來,只那笑里,說不出是怨怒多一些,還是欣慰多一些,“不愧是寧王的兒子,你真是好,好得很!”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這承天殿中的火藥必然是已經被清除干凈了,趙祁川沉下眸,眼底一片光透不進的暗色。

“叔父!”言徵似嘆了一聲,“我喚你一聲叔父,真心誠意,也很感激你為我爹娘做的一切。可……叔父,你既與我爹娘相知,又如何會不知他們的為人,不知他們所思所盼?”

“他們不過盼著大寧能夠安定,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為此他們哪怕身死也沒有怨尤。而叔父今日若一意孤行,即便為他們報了仇,那也是與他們初衷相悖,叔父當真覺得,若是我爹娘泉下有知,他們會開懷嗎?”

“而叔父若果真非要如此,我和晚晚,也只能竭力阻止了。哪怕叔父認定我們是不孝,可我知道,我們堅持的,才是爹娘舍命守護的,哪怕他們泉下有知,也只會欣慰。”

晏晚晚沒有說話,卻是腳下一動,默默走到了言徵身邊,與他站到了一處。

言徵側頭一看,帶著關切的目光就落在了晏晚晚半濕的背上。

晏晚晚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無礙。那藥端過來時已經不算燙了,加上衣裳穿得厚,確實沒有燙著。

言徵其實也知道,可心里始終掛記著,哪怕見她搖了頭,他沒有親自瞧見,也不能徹底放心。

目光短短交匯,兩人錯開視線,一致望向趙祁川,雖然一句話也沒有,但意思已是再明顯不過。

趙祁川看著他們,突然笑了起來,“好!你們好得很!還真是你們爹娘教出的一雙好兒女!”說著,眼中卻是冷了下來,目光無聲與言徵和晏晚晚兩人對望片刻,手下微微一動。

就是這個時候!言徵和晏晚晚看似站得隨意,實則渾身肌肉都是緊繃著的,趙祁川一動時,蓄勢待發的兩人幾乎同時動了。一人手中彈出一個物件,正好擊打在趙祁川握著匕首的手上,另外一人則如風般卷去,趁著趙祁川吃痛,瑟縮的那一息,將文皇后救了下來。

文皇后被送回了椅子上,趙祁川則被趕上前來的兩個喑鳴司瞬間制住。

兩手被反剪在身后,趙祁川沒有掙扎,卻是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在殿內回蕩,有些說不出的瘆人。

晏晚晚與言徵對望一眼,卻是不約而同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延和帝見文皇后無礙,松了一口氣,卻因他們二人的舉動而皺起眉來。

言徵拱手道,“趙公公膽大包天,大逆不道,冒犯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自是罪無可恕。陛下寬仁,還請念在他情有可原的份兒上,饒他一命!”

“陛下!趙公公于我有大恩,我愿替他擔罪,還請陛下從輕發落!”晏晚晚說罷,一個重重的響頭已是磕了下去,言徵也跟著磕頭,兩人都是以額抵地,伏跪于地。

殿內其他人神色各異將他們看著,趙祁川斂了笑,望著兩人的目光更滿是復雜。

好一會兒后,延和帝輕輕哼了一聲,“你替他擔罪?說的好聽,你可知他犯的是什么罪?你擔得起嗎?”輕飄飄的語氣卻透著帝王之威。

晏晚晚卻仍是維持著伏跪的姿勢,語調更是平淡道,“擔得起要擔,擔不起也得擔,自幼時,我義父便教導我人立于世,有恩必報,有德必酬。”

“好一個有恩必報,有德必酬!好!寧王果真教的一雙好兒女!”延和帝突然笑了起來,“你們起來吧!”

言徵與晏晚晚卻并沒有動。

延和帝嘆了一聲,“不是你們說的嗎?寧王說了,人立于世,有恩必報,有德必酬,這乃是朕的父皇母后在世時對朕與寧王的教導,朕與寧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手足,朕還是他的兄長,他懂得的,教給子女的,朕又豈會不懂?”

延和帝說到此處,微微一頓,卻轉頭看向不遠處被人押著,卻神色莫名也看著這邊的趙祁川,“趙祁川正是因著寧王夫婦從前對他的恩情,這才做出這樣的事來。一個能將恩情記在心中這么久,哪怕恩人都早已不在世上,還能以身償恩之人,朕怎么忍心怪他?相信皇后也是一樣!”

“所以……罷了!便將人帶出宮去吧,只余生再不得入宮了。”延和帝語聲轉淡。

趙祁川似是不敢置信,抬起眼望向延和帝。

言徵和晏晚晚怔忪片刻,卻是立時高興起來,“多謝陛下寬恩。”

謝罷恩,兩人起身,不約而同轉向趙祁川。

后者卻是沒有看他們,目光落在某一處,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卻一聲比一聲大些,一聲比一聲尖利,透出兩分癲狂之色。

延和帝蹙了蹙眉心,揮了揮手,讓人將他和寶奎一并帶下去。

言徵握住晏晚晚的手,轉頭與那些個喑鳴司示意了一下,他們即便被逐出宮去,也自會有人照看。

趙祁川被拉著往殿外走去,看著眼界里,那一雙并肩而立的璧人漸漸遠去,那身影與記憶當中另外那兩人的身影融在一處。

夠了!他想,當年剛入宮時,被人欺負,特意在大雪天里,打傷后扔在廢宮的雪地里,任他自生自滅,他本以為他的命在那日便該絕了。沒想到,卻多活了這么多年。嘗試過權力的滋味,也感受過人間的溫暖,就為了得到過,卻又失去了的那一絲黑暗中的光亮與溫暖,他籌謀這么多年,走到了這一步,夠了!當真夠了!

雖然未曾手刃罪魁禍首,但文皇后乃是那兩人的至親至愛,她雖然沒有幾日好活,可就這么茍延殘喘的幾日,她也要飽受蠱毒發作之苦痛,這只怕比殺了延和帝和文公還要來得痛快!如何不夠?

沒錯!這也是他的報復!否則,身處深宮的皇后如何會知曉蠱毒,又剛好聽說了以身引蠱之法?

都是報應!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趙祁川笑著到了殿外,四周一片莽莽的雪白,冷氣裹身,頃刻間,他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時候。

眼睛漸漸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一道身穿紅裙的身影硬是闖進了這慘白一片的世界之中,那樣的明艷耀眼,一只手將他從雪地里扶了起來,“可憐的孩子……你醒醒!”

趙祁川被四下里白慘的雪光刺得睜不開眼來,手上那串被盤的油光水滑的珠子串繩突然斷裂開來,那些珠子散落著蹦跶到了地上,噼啪作響。

自從蕭衍和沈南燭死訊傳來的那一日,他開始信佛,如今佛前許的愿也算都應驗了。

報仇雪恨。

還有看看那兩個只在信中聽說過無數回的孩子。

他們都很好,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吧?阿姐——

趙祁川的笑聲漸漸遠去,殿內沉寂下來。

延和帝似很是疲憊,坐于龍椅之上,良久不語,其他人或是不愿,或是不敢,都是沉默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外的小內侍打起簾子,才發現外面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迷霧散去,陽光破云而出,天,竟是放晴了。

數日之后,朝廷張榜,將十四年前寧王謀逆一案真相昭告天下。

晉武侯貪財,文公與孟小七、韋沖等人被仇恨蒙蔽了理智,還有清遠伯的野心,無數人的私心造就了當年的慘劇,真相,亦是令人唏噓。

寧王,還是那個寧王,可大寧卻早已在十四年前,便永遠失去了他。

好在,寧王還有后,一道圣旨冊封,寧王之子承繼親王位,不降等,朝中與百姓為了區分,便稱呼其為“小寧王”。

據說小寧王本是已經成了親的,延和帝卻不知怎么想的,恁是要讓他重新再舉辦一次婚儀,甚至已經讓欽天監看日子了。

誰知,欽天監的黃道吉日還沒有測出來,皇后卻薨逝了,小寧王的婚事只得暫且擱置。待到過了年關,北狄犯境的消息就傳回了上京。

如今偌大的上京,能夠領兵抗擊北狄的,居然也只剩小寧王一人。另還有他麾下那支剛剛平定叛軍,又與叛軍一起整合,正在上京城以西的大營內操練的驍龍騎了。

延和帝沒有辦法,只得下令小寧王立刻整軍出兵。

這一日,天氣晴好,碧空如洗。樹梢屋檐的融雪不時滴答滾落,言徵在點將臺聽了延和帝一番慷慨激昂的戰前陳詞,與麾下三軍齊齊應諾,然后,從點將臺策馬揚鞭,帶領驍龍騎絕塵而行。

到得出了城才勒停了馬兒,與亦是一身戎裝的晏晚晚一道于矮坡之上勒馬回望。

不遠處,便是上京城。那里有他們的朋友,他們的親人。再更遠的地方,是生他們,養他們的江南。

“這個時候,江南的柳樹都該發芽了吧?”晏晚晚望著南方,幽幽嘆道。

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江南的春天,最是旖旎溫柔,那是她多少午夜夢回都依戀著,想要回去的地方。奈何,自從離開之后,除了之前短暫地回去過一回,之后,便好似與它漸行漸遠了。

之前是上京城,如今,將要去往更遙遠的北境。

手上一暖,熟悉的溫暖與安定包裹了她的手掌。她低垂的眼從他們交疊的手往上移,落入他的眼中,那雙眼,仍是如三月江南的春江水岸,溫潤且清雅,濯濯熠熠,春風楊柳。

她突然釋然,有什么好遺憾的,他的身邊,他的雙眸,他整個人,便是她最最依戀的江南啊。

于是,沒有一句話,她望著他,倏然牽起櫻唇,爛漫而笑,笑意點點,閃爍在她眸子之中,倒好似提前爛漫了春風。

言徵回以她一笑,亦在她眸中,瞧見了春天。

不管前路漫漫,坎坷荊棘,只要他們彼此并肩執手,就沒有什么好怕的。哪怕是大漠草原,茫茫雪海,心田里也是脈脈柔情,春滿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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