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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她是傻子嗎?


更新時間:2022年07月17日  作者:酌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酌顏 | 且和春住 
晏晚晚聽他這口氣便知邵鈺糊弄過去了,也幸虧有邵鈺,否則她哪兒知道這些?只怕三兩句就能露了餡兒,眼下情勢未明,她和邵鈺的身份確實還得遮掩著些。只是邵鈺居然對驍龍騎的事兒這么清楚,難不成義父從前還背著她給他開小灶了?

晏晚晚盯著邵鈺的后腦勺,登時憤憤不平。說好的兒女都一樣呢?挨揍的時候,沈南燭可從沒有因為她是女兒,又不是親生的而優待過她。

那邊兩個男人半點兒不知她的心思已經轉向何處。“只是可惜了,我本以為……”趙強的目光落向晏晚晚時,帶出了兩分遺憾。

他的未盡之言,晏晚晚自然清楚,無端生出淡淡愧疚,雖然是不得已,到底是騙了人家。若是讓驍龍騎知道,站在此處的是驍龍騎主帥寧王蕭衍的一雙兒女,于他們而言,只怕也是莫大的撫慰吧?

可惜,他們什么也不能說。

“前輩,早前你說你已然沒有什么可交代的了,看來是將能說的,都與喑鳴司說了?”待得趙強感嘆了一番,邵鈺輕笑著問道。明明笑著,那眼底卻幽蕩著涼薄的笑意,那模樣,不似晏晚晚習慣了的蕭讓的樣子,倒有些像他們在雪柳莊重逢時,那個刑部郎中沉肅端穆的模樣。

邵鈺眼角余光往她一瞥,似見到了她眸中怔忪,那笑恣意了兩分,“前輩無需顧慮,我只是想聽聽前輩都與喑鳴司說了什么,另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前輩。”

趙強倒是不介意,即便頭發花白,面上顯出歲月的滄桑,可性情卻仍是爽朗,“我能告訴喑鳴司的,自然也能告訴你們。你們盡管問便是了。”

邵鈺與晏晚晚對望一眼,晏晚晚先道,“我想問前輩,你可識得前工部員外郎洪玄知?”

“本是不識,不過聽喑鳴司那位大人說起,便知道了。”趙強道,“我雖不識洪玄知,卻認識焦俊峰,此人家中排行第四,人人都叫他焦四。”

竟是焦四?晏晚晚挑起眉來,略略抻了抻身子,聽得專注。

趙強略作停頓,又續道,“這焦四卻是我的故人,他的姐夫亦是從前驍龍騎的同僚,且是我的頂頭上司,與我情同兄弟。后來歸家時,我去了那同僚家中,還與其一道喝過酒。焦四雖是家中排行第四,但他上頭的三個哥哥都未能站住,他自幼父母雙亡,是長姐與姐夫將他拉扯長大,是以,他雖是喚著長姐、姐夫,實則視那夫妻二人如父母。”

“驍龍騎雖擔上謀逆之罪,但陛下特許寬恩,除卻妻子兒女,并未禍及其余親族,焦四因而得以活命。”

“我本也與他失散,直到數年前,輾轉來到上京時,才與其重逢,方知他這些年一直在暗查當年之事。”

“只是我們到底人微力薄,查起事兒來并不容易。直到有一日,焦四神色匆匆而來,找到胡祥,說是已然有了線索,過幾日再來詳議。誰知,這一去便再沒了蹤跡,卻托人秘密送來了那只匣子,匣子中放著的只有一錠延和元年的官銀,還有一條長命縷。”

晏晚晚本以為焦四是因洪玄知之故才卷入這場亂局,誰知,他竟本就是局中之人。

“我等知曉事關重大,又得了人提醒,將那兩樣東西藏起,一并蟄伏起來,這一等,便是足足五年。”

趙強說到這些時,語氣之中藏不住的感嘆。

晏晚晚擰眉思慮片刻,“既是藏了五年,為何又要在此時將事情翻出來?你之前說得人提醒,又是得何人提醒?還有……你們既是驍龍騎,這些年又如何能夠在上京城安然蟄伏下來?我查過你們,你們的過去被人抹得很是干凈,若沒有那等手眼通天之人,只怕做不到。”

她迭聲問出心中疑問,字字如刀,擲地有聲,伴隨著一雙眼目灼灼,話語好似如她手中劍,有移山倒海,破天襲日之力。

邵鈺轉頭怔望她,竟覺這一刻,她如那日頭一般,讓人不敢逼視。

趙強亦被震住,半晌后,幽幽苦笑道,“姑娘果真敏銳不似常人。不錯,這為我等掩護,讓我等安然數年,提醒我等蟄伏,又提醒我等時機已到的,都是同一個人,至于他是何人,我等也不知。只知,他是與驍龍騎,或許與寧王深有舊交之人。”

“那焦四呢?焦四可也與那個人有關系?”晏晚晚疾聲問道。

如今想來,焦四竟比之他們蟄伏得還要早些。洪玄知找到證據,他與趙強、胡祥等人聯系上,還有之后在雪柳莊的那些事……晏晚晚只覺得越想越是處處透著深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和胡祥他們當初遇上,亦是靠他牽線搭橋。”趙強沒將話說死,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

但焦四進了工部做事,又那么恰好就從工部查出了線索,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只怕不是一個“巧”字能說通的。

邵鈺瞥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發白,沉吟道,“左右那個焦四也沒有死,這諸多疑惑還要找他問個清楚才是。”

晏晚晚抬起一雙清凌眼,眼波微動盯向趙強,“最后一個問題,這些話你是否也告知了喑鳴司那位大人?他知不知道焦四的存在?又是何時知道的?”

趙強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但略一沉吟之后,還是道,“當日姑娘將那匣子送還,那位大人拿著匣子到了詔獄,與我深談一夜,能說的那時我便已言無不盡。”

也就是說,去雪柳莊之前,他就已經知道焦四此人。她都能查出焦四藏在雪柳莊,他如何會不知?想起那時陸衡說他們在雪柳莊找洪玄知可能留下的那二百兩官銀,讓她和緗葉幫忙,她自以為聰明地避開他們的耳目,與焦四聯系上,從焦四口中聽得線索,找到官銀,再不動聲色送到言徵手中,這一切的一切,如果在他一早便知道焦四存在的前提下,都算什么?

她又算什么?傻子嗎?

晏晚晚抿著嘴角不語,可她的表情卻是讓整個耳房的空氣都好似凝滯了一般。

邵鈺瞄她一眼,咳咳兩聲道,“你要問的可問完了?”

晏晚晚低低“嗯”了一聲,方才已經說了,是最后一個問題。

“那便好。”邵鈺點頭,“現在該換我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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