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既然帶了隊伍,那就要做到指哪打哪,途中傷及無辜,可不是鳥多屁股雜就可以推卸責任的。”
顧以沫放下手上的毛筆,不容置喙地開口:“找到那些被鳥屎誤傷了的人,去給人家好好賠禮道歉,而且,務必要在晚膳前做完,否則,今晚你就餓著吧!”
上輩子有人被鳥屎砸了都會覺得晦氣,感覺幾天都諸事不順。
更何況是如今這個封建時代。
那些被鳥屎誤傷了的人,指不定正用柚子水洗澡去霉運呢!
而花花是神鳥,它去道歉了,人的心情一好,霉運自然就消退了。
花花一聽要它挨家去道歉,整只鳥登時就不好了。
它可是神鳥嘞!
神鳥去給人家道歉,它往后面子往哪兒擱啊?
不行!
它堅決不能去道歉。
“主銀……那么多被誤傷了的銀,花花都記不得他們的臉了呢!”
顧以沫哂笑,無視花花的耍賴開口道:“這樣啊!那你往后就別吃松針豆腐了。”
不吃就不吃,它去伴玥樓吃。
花花剛這么想,就聽見自己主銀接著道:“而且,因為你的帶兵不利,之后一個月,你得在家面壁思過,不許出房門一步。”
啥玩意?
關它禁閉。
那可不行的啊!
花花當即就慫了:“呵呵主銀……花花不記得那些人了,可那些野鳥知道啊!花花這個去把它們召集起來,讓它們帶花花去挨家挨戶賠禮道歉哈!”
小東西言罷!
忙火急火燎飛走了。
見花花被嚇到了,海東青氣惱的瞪一眼慢條斯理擦手的女人,也忙忙緊隨而去了。
小樣!
她還治不了一只鳥了。
于是當天下午,那些被鳥屎砸到的人剛用柚子水洗完澡,就看見圣女王妃那只五彩斑斕,還會說話的神鳥一邊繞著自己飛,一邊一本正經道:“本神鳥奉圣女王妃之命,前來解除你的霉運。”
如此一來。
大家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被鳥屎砸中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
對圣女王妃的敬重,又上了一個臺階。
而肖家人聽說圣女王妃派了神鳥出來給大家解霉運。
全都在大門口望眼欲穿。
可直至夜幕降臨,也沒看見那只五彩斑斕的貓頭鷹出現。
“別等了。”
肖廷燁陰沉著臉關上了門:“玲兒被娘給打了,圣女王妃肯定不會讓神鳥來咱們家的。”
“兒子……你也怪娘打了玲兒是嗎?”
肖老婆子摸索著抓住兒子的衣袖:“娘不是故意打她的啊!她照顧娘十年,娘是真把她當親閨女看的啊!
當時雁重和雁歸說她荷包里有金錠子,而她卻騙我說沒有銀子買肉了,娘也不知道咋回事,就一時犯渾把她給打了……”
“娘!這事不怪你。”
見自己老娘說著說著都掉眼淚了,肖廷燁縱然心里有再多的火氣,也只能自己憋著。
不過想到兩人再也回不去的情義,肖廷燁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雖然恢復了記憶,可面對韓玲兒,卻沒了當年的悸動。
回來的這段時間,兩人也不是沒有一起同房過。
一來韓玲兒別別扭扭不愿他碰,二來他自己也沒有非碰不可的欲望。
那夜過后,他們就沒有再同房了。
他原本是想著韓玲兒為他孝敬老娘十年,他便照顧她后半輩子。
等她氣消些了,他再勸她給紫嫣一個平妻的名份。
這樣孩子們也占了嫡出,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會出了今日這事。
不過這樣也好,他背了罵名,她日后遇到合適的,也可以再嫁。
總歸這世道對女子要苛刻些。
想通了。
肖廷燁整個人倒是豁然開朗了。
他看著這座三進的院子,不說多么富麗堂皇,卻也是雕梁畫棟,清幽雅致。
加上這四周皆是勛貴之家的別院,他們住在這里,確實不合適。
“這院子是攝政王的,咱們得重新置辦屋子。
紫嫣!去把那塊和田玉佩拿給我吧!”
他現在,唯有賣了那塊十年前太后賞的玉佩,才有銀子在燕京城安家了。
還好那玉佩沒有皇宮里的特殊印記,否則,他壓根就不敢拿去買。
夏紫嫣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那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小弟幾次想要我都沒舍得給,你就不能想點其他的辦法嗎?”
她摸著雕了花菱的廊柱,眼里滿是留戀之色。
“而且娘住這里都住習慣了,反正攝政王產業多,咱們去求求攝政王,讓他別把房子收回去了。”
“對啊爹!這里挺好的,咱們就別搬了。”
“嗯嗯!別搬了,這屋子好看,床也睡著舒服,搬了我又要不習慣了。”
肖雁歸有個毛病就是認床,以前在家里走親戚,他是從來不在別人家里睡覺的。
如今他都在這里的床上睡習慣了,真的不想再搬了。
聽見孫子們說不想搬,肖老婆子杵著拐杖就往門口走。
“咱們不搬,我豁出這張老臉去求她,看她好不好意思把我一個老婆子攆出去。”
“都給我閉嘴。”
肖廷燁沉著臉大喝一聲,還在吵吵嚷嚷的兩個孩子瞬間住嘴。
他一把拉住自己老娘:“娘啊!這房子不是玲兒的,兒子負了她,總不能都和離了,還要占著她娘家人的房子不還吧!
如今玲兒離開了,紫嫣就是正妻,孩子們也不再是庶出,我雖然只是總旗,可養活你們還是可以的。”
聽了自己夫君的話,夏紫嫣也痛痛快快把玉佩拿了出來。
肖廷燁當晚就去了一趟當鋪,再出來時,他手里多了五百兩銀子。
當鋪掌柜當即便拿著玉佩去了鎮國公府。
“主子!如您所料,肖總旗來當這塊玉佩了,而且是死當。
屬下按照您的吩咐,給了肖總旗五百兩銀子。”
掌柜的言罷!把那塊玉佩恭恭敬敬放到桌案上。
“嗯!回去吧!”
“諾!”
掌柜的走后,顧以沫拿起那塊通體白潤的玉佩仔細打量半晌,便撇撇嘴將其放回了桌案上。
“這玉佩質地是挺細膩,可卻不是羊脂白玉,頂多也就值個二三百兩左右,你是在幫姓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