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雪飛:、、、、、、、、、
朝堂一夕間風云驟變。
那些平常和靖王忠勇侯府走得近的官員,頓時如驚弓之鳥般人人自危。
丞相府。
顧承德失魂落魄剛踏進院門,就被門房告知老夫人有請。
他胡亂的微一點頭,腳步一轉便去了朝聞院。
“母親您找我何事?”
“坐吧!嘗嘗沫兒讓人送來的水果涼茶。”
老太太微一抬手,示意他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顧承德一言不發入座后,卻并不去碰那碗冒著絲絲涼氣的所謂涼茶。
前夜宮變,表面看似五城兵馬司,和禁軍十七衛反應迅速,將靖王和蘇家徹底反殺。
調動五城兵馬司,指揮禁軍十七衛的人是誰?
太子突然死而復生,他這段時日身在何處?又是何人在謀劃這一切?
還有剛剛在朝堂上,竟有半數的大臣,對這些疑問恍若未聞。
他去紫宸宮里找皇上,又被趙公公給攔在了外面。
他很懷疑此次宮變,是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陰謀。
而韓家姐弟,就是那只,捕嬋的黃雀。
太子殿下,只是他們手里的傀儡而已。
思及此。
顧承德哪里還坐得下去,他要聯絡朝中其他大臣,闖進紫宸宮救駕。
可他剛抬起屁股要站起來,身邊就傳來一聲厲喝:“坐下。”
“母親……我還有要事……”
“要事。”
老太太將勺子往水晶琉璃碗里一丟,嗓音肅冷打斷他的話:“你不就是懷疑皇上被軟禁了,想要去聯絡人救駕嗎?”
“既然您都知道,那您還攔我干嘛?”
顧承德心急如焚的揉了把臉:“所謂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兒子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有險,而無動于衷吧?”
出頭的椽子先爛,人家就等著他去蹦噠呢!
顧老太太白了這個死腦筋一眼:“昨日皇上不是都見過你們啦嗎?他當時可有半點暗示你救駕的意思?”
那倒沒有。
“可當時皇后全程在旁邊看著,皇上定然是沒機會求救。”
“行!那就假設皇上是被軟禁了。”
老太太拿起勺子,輕輕攪動碗里剩余的冰水,語氣沉沉的問:“可韓家手上有西北的百萬大軍,還有五城兵馬司,和禁軍十七衛在手。
更不要說朝堂上有大半的文武大臣,都站在他們那邊。
而你……除了有一顆忠心外,你有什么可以拿來和人家抗衡的。”
見幾十歲的大男人,被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老太太又于心不忍地嘆口氣。
同時,將手邊的信紙推了過去:“早上沫兒派人送了一封信回來,你自己看看吧!”
顧承德拿過信紙看完,整個人都愣住了。
“如今太子登基,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自古皇權交替,朝局定然會有所動蕩。”
老太太推心置腹地道:“你是皇上的得力舊部,又是新任攝政王的岳父,肯定會有不少人往你身上使力。
沫兒的建議,不失為良策,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顧承德游魂般離開朝聞院,在抄手游廊上,就遇到急急尋來的護院陳航。
“相爺!馬大人領著驃騎將軍耿岳山,戶部尚書邱誠,還有國子監的蔡祭酒蔡大人,正往丞相府而來。”
陳航一口氣將那幾個人的名字報完,又急急開口道:“夫人說您生病了,府醫已經在主院寢室候著了,屬下背您回去吧!”
言罷!他便背過身蹲了下去。
那些人,來得可真快。
顧承德愣了一瞬,才嘆息一聲趴在了陳航的背上。
罷了。
女兒說的,或許是對的。
倘若皇上真被人挾持軟禁,他昨日,不可能一點提示都沒有。
而他一旦和耿岳山那些人攪和到一起,只會將整個丞相府拉入深淵。
這樣也好,他都病成這樣了,哪里還有心里管朝堂上的事兒。
陳航背著人,腳步飛快到了主院寢室后,老府醫在他幾處穴位扎了幾針,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下去。
耿岳山等人到了丞相府后,看見的,就是一個面白如紙,咳得都要斷氣了的丞相大人。
墨院。
“小姐!驃騎將軍他們進去不到五刻鐘,便臉色難看的離開了丞相府。
送他們出來的陳航,還在門口大聲的致歉,說丞相大人染上了肺疾,要告假在家修養幾月。”
聽完房家老二的稟報,顧以沫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老實講。
她還真怕丞相大人一根筋,真跟別人攪和到一起。
他死不死的無所謂,可奶奶不能出事啊!
顧以沫給了房老二一片金葉子:“丞相大人得了肺疾這事,你找幾個人好好宣揚宣揚,務必讓燕京城人人都知道。”
“是,小姐。”
房老二離開后,顧以沫讓房媽媽找來一塊白色錦緞。
便拿著畫筆和綠色墨汁,去了八角涼亭里。
昨天她畫了一百多片四葉草,卻感覺身體沒了以往作畫后,那種累到靈魂都沒力的感覺了。
她懷疑有了花花后,不止可以動用烏鴉嘴了,怕是連畫畫也沒了半年的冷凍期了。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猜想,具體如何,還要試過才知道。
顧以沫連著在白色錦緞上,畫了幾十片四葉草才收手。
“小姐怎么樣?感覺累不累?”
房媽媽和紅杏綠籮,忙滿臉緊張的湊過來。
顧以沫動了動手腕,芙蓉面上笑逐顏開地道:“嗯!雖然有些耗神,可還在能承受的范圍內。”
顧以沫開心的放下畫筆,丹鳳眼里盛滿了星光。
“太好了小姐,您日后想畫就畫,再也不用等半年才能動一次畫筆了啊!”
綠籮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就要去摸石桌上,畫滿了四葉草的錦緞。
啪……
房媽媽一巴掌將綠籮伸出來的爪子拍開:“別亂碰,墨汁都還沒干呢!”
這丫頭毛毛躁躁的,弄花了可不行。
“小姐!這些小畫都做成香囊,需要繡上其他的花樣嗎”
紅杏眉眼含笑地收回目光,將先前就準備好的參茶遞了過去。
“繡吧!”
顧以沫接過參茶輕呷一口:“給祖母的繡一朵她喜歡的山茶花,丞相大人夫妻的繡水仙花。
國公夫人的繡一朵海棠吧!她院里種的海棠最多,國公爺的就繡海棠葉子。”
她莞爾一笑:“紅花配綠葉,也算是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