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溪:、、、、、、、、、
況且,以皇帝那個德性,恐怕遼國說什么,他都會妥協。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善善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顧淵也清楚這點,顧家更清楚。
“要來的擋也擋不住,若當真開戰,我會先趕赴邊境。”
江善善倏地抬眸,“不是還不確定么,兩國開戰豈是那么隨隨便便的事兒。”
至少,再往后幾年才對。
她心里想著,卻是不再那么有把握,畢竟有些事變了。
然而顧淵只是笑笑,伸出手安撫地在她腦袋上拍了拍。
江善善有些不滿,卻是沒有躲開。
兩人的談話以沉默結束,回到房里后,江善善又折騰到半夜才歇下。
翌日她醒時,顧淵已經離開了。
江善善坐在擺滿早膳的桌子前,即便都是平日里愛吃的東西,也沒多少胃口。
默默地喝完一碗雞絲粥,又吃了幾個小籠包,她抹干凈嘴去了老道士所在的院子。
一大早的,老道士正盤腿坐在石墩上打坐清修,見到她過來也不驚訝。
江善善沒有開口,只安靜地坐在一旁,直到晨陽灑滿天地,籠罩了她一身,老道士才睜開眼睛。
吐出一口濁氣,頓覺神清氣爽。
“姑娘眉間郁郁,可是有何煩憂之事。”
江善善沒有否認,“有一事,還望道長解惑。”
她蹙著眉頭將夢里的事說了些,在老道士微微驚訝的目光中,繼續道:“我這夢有時令我迷惑,有時又讓我清醒,如今走向又隱隱不再相同,甚至我都快分不清這借尸還魂究竟是夢還是……”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看著江善善,遂淡然一笑。
眼含深意:“姑娘怎知,這借尸還魂借的是旁人的尸?還的,又是旁人的魂?”
“什么?”
江善善驚愕,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世間萬物不過輪回,姑娘莫要回頭看身后之事,只有你走出的,才是將要發生的。”
“我走出來的……”她低聲呢喃,好似明白了什么,卻又更迷亂了。
“以姑娘的命格來說,足以決定天下走向,若姑娘都迷茫了,那其他人亦會如此。他們都由你牽引,最后如何,也都系于你一人之身。”
江善善聽得嘴角微抽,“沒那么夸張吧!我所作所為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可不是為了什么天下走向。”
“姑娘太妄自菲薄了。”老道士搖頭道:“正如你那位未婚夫,雖為極貴之命,卻英年早逝。”
“你說什么?”江善善立即看向他。
老道士卻依舊淡定如初,袖起手。
“那位公子命格雖好,卻注定為他人作嫁衣,老道還是第二回見著如此驚才絕艷之人。”
江善善還在恍惚,也就沒注意他說的話。
片刻后,她似是想到什么,急急道:“道長,你能不能算算,他為何英年早逝?又是什么時候……”
老道士沉吟,遂掐指算了算,估摸著道:“以身獻國,名垂青史!”
江善善一拳砸在石桌上,“狗屁的名垂青史,我要他名垂青史有什么用,能吃還是能什么?”
她氣得連拳頭破皮了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以身獻國。
呵,好一個以身獻國。
如今大興和遼國之間將要開戰,她很難不懷疑這以身獻國之事,究竟是獻,還是舍。
但不論如何,她決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要兩國開不了戰,顧淵不去邊境就好了。
“今日多謝道長解惑,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下去。”
聞言,老道士只搖頭一笑,江善善也不再多說,起身行了一禮后大步離開。
須臾,假山后,一陣腳步聲響起。
老道士抬眼過去,微微一禮。
這廂,出了府的江善善直奔衙署去,誰知卻撲了個空,又打聽到顧淵去了七王府,便折去七王府尋人。
門房聽聞是她,倒也未曾為難,而是將她領到了府中,遂命人去通傳。
坐在一處偏室內,江善善換了兩杯茶也沒見人回來通稟,方才還伺候的丫鬟也不知去哪兒端點心了。
她有些坐不住地起身走了走,正巧看到外頭路過的下人閃身一溜就進了不遠處的樓里。
沒多想,她跟了上去,原本只是想尋個人問問顧淵的下落,也省的她白等這么長時辰。
只是沒想到進了樓里,卻不見方才進來的人身影。
江善善皺了皺眉,只覺得有些不對,但想了想,又挪不動步子就這么出去。
突地,一道重物落地聲響起,她收回想要離開的步子,還是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走去。
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江善善進了這看似無人的房間,剛走幾步,就被地上的人吸引。
她震驚地看著地上的人穿的朱色官服,至少也是個五品以上。
可現在人似乎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地上滲出來的血差點兒就讓她踩著。
“哦?你都看到了啊?”
竹簾后,蕭玄邑握著手中的劍,慢慢地從被捅穿的人胸膛里抽出來。
帶出的血瞬間滴落在地上,之前見到的那個下人模樣的人也隨之倒地。
江善善抬眼就瞧見那個俊美如白玉,淡漠如山間寒雪的人,此刻他嘴角正含著一絲笑意。
待到人走近,江善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撞見了什么。
嗅到一股熟悉的危險氣息,她睨了眼那泛著冷芒的長劍,只好硬著頭皮牽起嘴角:“參見七王爺,我是來找顧淵的,未曾想攪了您的興致,實在罪過。”
她的小心思沒有瞞得過蕭玄邑,只見他輕笑一聲,竟是抬起了手里尚滴著血的劍。
劍尖落在江善善的下巴底下,隨即將她帶起,目光也撞進了那雙笑意未達的雙眼中。
“的確是攪了本王的興致。”蕭玄邑幽幽地道:“不過,有你也不差。”
江善善喉頭微動,“殿下,我什么都沒看見行不行?”
“不行!”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
“也不是……”
江善善咬了咬牙,不自覺地冷汗密布了整個背脊。
“按理來說,你是阿淵的心儀之人,本不該動你的,可誰讓你哪兒不去,偏偏來了這里。”
蕭玄邑語氣中帶著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