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溪:、、、、、、、、、
江善善有些不耐,皺起眉頭想要提醒,就聽里頭傳來一道輕咳聲,光聽聲音便知如何孱弱。
她朝男子的身后望去,只見堂屋門口正倚著個人,身形消瘦且單薄,面色蠟黃,一看便知是個常年纏綿病榻的。
“你怎么出來了?”斷臂男子顧不得與她們說話,忙過去將人攙扶住。
桃紅也順勢進了門,再反手帶上。
江善善默不作聲地打量周圍,院子不大,主屋就兩間帶個灶房,院里還有口井,旁邊是剛洗好的菜。
看樣子之前是打算做飯來著。
不過讓她驚訝的是,這樣一個尋常的山村院子里,竟然會在墻邊靠著幾把兵器,以及一些器物的部分。
她只掃了眼,便曉得是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打量院子的同時,也有另一個人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
等她察覺到那道視線并未收回時,看了過去,只見那病弱的男子目光溫和,朝她勉強笑了笑,“都進屋來坐吧!”
他都發話了,斷臂的男子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先將他攙扶了進去。
堂屋內,只幾張簡陋的凳子擺放著,唯一的椅子則是坐了站立不穩的病弱之人。
江善善看著凳子倒還算干凈,沒客氣地坐了下來。
桃紅放下那一大包藥材,本也想跟著坐下,卻被斷臂男子瞪了眼,只好噘了噘嘴站到后頭去。
“方才……姑娘說的話,沈某都聽到了,只是沈某不明白,姑娘是如何得知皇帝今年不會前去祭祀。”
他的聲音沙啞,語氣緩慢,明顯氣虛不足,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江善善見他對自己態度還算不錯,也多了幾分耐心。
“如何得知就不便透露了,總之今年的祭祀皇帝肯定不會去,他會派六王爺代替他。”
說著,她看著兩人,“若你們真的動手了,只會有去無回,到時候,這一個村的人,都要受牽連。”
斷臂男子一驚,剛想說什么,卻被身邊的人拉住,只聽他道:“我如何能信你?”
江善善揚眉,“你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姑娘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們的身份見不得光,作為薛家舊黨,只要一冒頭便是死路一條。”
病弱男子笑了,“姑娘就不怕我們為了保住這個秘密,將你永遠就在這兒?”
他雖病弱,但眼眸深邃,黑沉的仿佛不見一點光。
更難辨他的喜怒,就好像這句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一般。
江善善彎唇,當真一點兒也不帶怕的。
“你們不是我娘的故交么?況且自小就將桃紅弄到我們身邊,卻又不傷害我們,反而護著我們,難道就因為我知道了你們的身份,就要將我弄死?”
病弱男子靠在椅背上,笑的咳了好幾聲,直到斷臂男子勸不住冷下臉,才緩了緩,只是更虛了些。
“你說的是。”他承認了,但卻不說哪件事。
也或許都是。
“你很聰慧,長得也好,可以說說,今日來此的目的么?”
江善善注意到他說的長得好并不是指她的容貌,更像是夸她這個人。
不過,目的嘛!
“是桃紅非要帶我來的,畢竟你們不肯信她。”
病弱男子卻搖搖頭,“你知道,我說的并不是這個。”
江善善頓了頓,看向病弱男子,這才正了正面色。
桃紅和斷臂男子雖有疑惑,卻也沒出聲打攪。
“您說的是。”江善善承認了。
隨即,她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們不滿當今持政,甚至想要他的命,正好我也是,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斷臂男子驚訝地看著她,又看了眼桃紅,沉著臉。
病弱男子道:“如何合作,我們這樣的人,隨時都有被發現的風險,不知哪日就命喪黃泉,你難道不怕被牽連嗎?”
“推翻皇帝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想,還怕什么牽連嗎?”江善善笑了笑,“該擔心的是兩位肯不肯幫我才對,若兩位看在與我娘是故交的份兒上幫我,我也定會幫助各位謀得所愿!”
兩人呼吸一頓,似是都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和手腕。
推翻皇帝,他們都做不到,她也真是敢想。
該說,不愧是……
看著兩人神色皆是復雜一片,不知在想著什么,江善善也沒有逼他們立即同意。
只是,如今的時局,她相信他們會明白怎么選擇才是最好的。
身為薛家舊黨的他們見不得光,而她身在京城又能給他們提供消息,必要時還可庇護他們。
怎么說都是筆不虧的買賣。
桃紅是心動的,但皇帝怎樣與她無關,她想要的是自己熟悉的人能夠好好地活下來。
否則,也不會在聽說了祭祀的消息后,選擇告知他們。
為的不過是不想讓他們去送死罷了。
“澤叔,旬叔。”桃紅忍不住開口,“姑娘很好的,連江家都被她捏在手里,一定能幫助你們,更何況她還是……”
“住口!”斷臂男子呵斥道,目光微閃,飛快地睨了眼江善善。
“待我們考慮一二吧!”病弱男子想了想,又道:“就以祭祀之事為限,若到時候真如你所說,那我二人便由姑娘吩咐。”
斷臂男子聞言,驚愕地看向他,“沈旬,孩子不懂事兒,你也跟著瞎鬧嗎?”
“阿澤,姑娘說的沒錯,若此次祭祀去的不是皇帝,那我們再想要接近他就更難了,最早也要等到明歲的祭祀。”
而他們若去了,沒殺死皇帝也會暴露身份,便活不得。
如今有江善善這樣能夠掌握京中消息的存在,于他們而言也是好事。
“可是,當初夫人交代過……”
“我們做到了不是么?”病弱的人臉上一派淡然,“是姑娘主動找到了我們。”
“他們還小!”魏澤梗著脖子道。
沈旬淡淡一笑,看著江善善,“無妨,我相信他們,更相信夫人。”
聽著他們的對話,江善善眉尾揚了揚。
這意思是相信她娘,連帶著也相信她咯?
難怪看她的目光總讓她覺得怪怪的,莫不是,她娘與這人之間有個什么?
這么一想,再看向那沈旬,突然發現這人病弱不假,臉色也不好,但骨相卻是極為不錯的。
想來康健時,也稱得上英俊。
江善善突然就來了興趣,“你這么推崇我娘,不會是和她有一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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