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地狼藉,以及這些日子府中越來越多的人在背后議論紛紛。
尤其是在那兩姐弟的事上。
她是即將出閣的姑娘,如今生母名聲這般,教她往后還如何見人?
想到這里,她心中生出了一絲不滿。
“娘,您能不能少發些脾氣,如今除了紅雨和青蒲,還有誰敢近身伺候您了。”
她忍不住抱怨著。
韓氏眉頭微跳,“你管這些做什么,她們怕我才好,怕我才不會忘記這后宅掌權的是誰。”
“娘,您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就因為那兩個……”她從別人口中已經得知了真相。
韓氏聞言看了過來。
江媛只得道:“我知道父親做的不對,既然那兩個人已經離開江家,您何必再管他們,還要江善善來給我送嫁,娘,我不喜歡她!”
“胡鬧,這是殿下的命令,你只管備嫁就好,別的不必操心。”
“可是,為什么殿下非得要她,舅舅家不也有合適的人嗎?”
“因為她說不定會嫁入靖國公府。”
“什么?”
江媛驚愕,嫁入靖國公府?
靖國公府是什么樣的人家,就那一個見不得光的庶女也敢肖想?
她抿緊了唇,對江善善的厭惡更甚了。
果真是個狐媚子,仗著有幾分姿色,便使盡了手段攀附。
六王爺想要拉攏顧家的心,她是知道的,但什么人不好,偏偏是那個江善善。
她的存在,不僅讓她父親變了,也讓她母親變了。
也因此,她更為厭惡甚至憎恨。
韓氏緩了緩抽痛的頭,道:“我知你心中不喜,但為了殿下,為了你自己,也要好好做這表面功夫。”
江媛咬唇,不應下也不拒絕。
“若看不慣,往后再尋機會除掉就是,犯不著這個時候糊涂,以免惹了殿下不喜。”
韓氏的勸慰還是有用的,江媛明顯也妥協了下來。
是了,她現在要為自己的地位和母親的地位做爭取。
如今老夫人病中,一直時好時壞,府中中饋又漸漸回全部回到大房。
這是好事。
只要等她嫁入六王府,再將那些個不三不四的東西清理了,往后誰敢欺負她們母女。
先嫁進去又如何,她才是未來的六王妃,甚至可能……
想到這里,她覺得心中的郁氣總算疏散了許多。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努力讓殿下喜歡。”
韓氏輕拍了拍她的手,對她肯聽勸也是欣慰不已。
從正房離去,江媛到底沒忍住指了人去打聽打聽江善善的下落。
跟在她身邊的丫鬟見此,一時有些踟躕。
江媛皺眉,“怎么,你是知道那丫頭什么事兒?”
“姑娘,奴婢奴婢沒見過她幾回,但奴婢的表姐在正院做事兒,聽過聽過那么幾句與王爺有關。”
江媛不以為意,但事關六王爺,她倒也問了出來,“說吧!都聽了什么。”
丫鬟瑟縮了下,并未立即開口。
見此,江媛有些不耐,“趕緊說,畏畏縮縮的像什么樣子。”
“不是,這事兒夫人下過令不準對外言說,奴婢怕……”
“直說就是,我是你主子還是母親是你主子,趕緊的,出了事我擔著。”
丫鬟咬唇,兩個都得罪不起,只得看了看四周,遂低聲道:“之前那兩人還在府中時,夫人似乎有意讓五姑娘陪嫁,送給王爺……”
“你說什么。”江媛死死地盯著她,“送給殿下?”
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也是只聽說,不過后來五姑娘被、被拐走,再回來就離開了,此事想必也不了了之。”
江媛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氣紅了眼。
什么被拐走,依著她母親的手段,恐怕是做了什么。
說不定,已經被送到了殿下跟前,只是礙于國公府又送回來了。
一件事,一旦有了開頭的猜測,后頭也就順理成章。
難怪殿下要她們親近江善善,莫不是想,想……
江媛只覺得心中慪的要死。
殿下見過了那狐媚子,難保不惦記著,連她爹這樣的都暗地里背著偷吃,還留下那兩三個野種。
殿下又是未來要登極之人,就更沒顧忌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子。
想到幾日后就是側妃進府的日子,更是難安。
六月底,炎夏也多了分苦味。
六王府熱熱鬧鬧地辦了場喜宴,納的是承恩侯府的三姑娘。
江善善去賭坊路上時還見過轎子,隔著人群遠遠望了眼,地上都是金箔銅錢,將幾條街都堵住了。
沒法子,她們只能繞道走。
看了幾眼的桃紅縮回頭,撇嘴道:“仗勢都快趕上娶正妃了吧!也不知江家人會不會氣死。”
別的熱鬧她倒也沒多少興趣,可江家就不一樣了。
有熱鬧必須看,若是能落井下石就更好了。
江善善慢悠悠地吃著冰鎮的西瓜汁,滿足地嘆口氣。
“會不會氣死不知道,不過六王府以后有的熱鬧了。”
身為逆襲女主一般的人,再多像江媛這樣的青梅竹馬都無用。
畢竟,人家可是六王爺的真愛,再加上什么紅顏知己,江媛這樣的早就排到最后去了。
若安分,尚能留一命,不然也是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后頭熱鬧遠去,江善善也到了賭坊,她今日沒去換衣裳,只戴了面紗,身邊跟著桃紅和陳九。
賭坊內依舊人聲鼎沸,與外頭不相上下的熱鬧。
有人注意到她,立即上前打了個招呼,江善善也樂得與他們寒暄。
“姑娘有些日子沒來,傷可好了?那遼國人當真可恨,竟對你個姑娘動手。”
江善善笑瞇瞇地回道:“蠻夷之輩,又怎會知曉禮數。”
這人當日也是維護過自己的,她自然態度親近許多。
“黃掌柜可要來兩把,我今兒個不坐莊,可陪你來幾圈兒。”
“誒,別了別了,黃某底薄,比不得李東家他們,輸不起,輸不起。”
他搖搖手,苦著臉拒絕,隨后便尋了個借口離開。
江善善見此,遺憾地嘆了口氣。
一個能玩兒的都沒有。
來到二樓,管事的早已等候多時,見過禮后,道:“姑娘,人都在這兒了,這些日子按您的吩咐訓練,倒也有幾分模樣,您看看,再指點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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